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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部分

替演-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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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不是顾从燃的必不可少。


第15章 这造的什么孽啊
  掌控多年稳定作息的生物钟比所有闹铃都来得可靠,天光未亮,许沉河就醒了,惺忪的睡眼中透着没睡够的困乏,但理智拉扯他离开温暖的被窝。
  顾从燃的手臂一整晚都没离开过他的腰,都说看睡相知性情,许沉河为顾从燃对江画的无意识占有而感到佩服。
  轻手轻脚脱离顾从燃的桎梏,许沉河翻身下床,洗漱完套上抗寒的棉服,去外面给顾从燃买来热腾腾的早餐,用保温袋装着放在餐桌上,底下压一小纸条:奶黄包、甜粥、玉米杯,都是甜的。
  天边泛起微蓝,许沉河赶到剧组,所有工作人员准备就绪,导演在指导美工师完善道具陈设,摄影师和灯光师相互协调创造照明体术效果。
  隔壁305和304分别是化妆间和更衣室,薛妗桐在305做造型,抬眼见许沉河进来,挥挥手冲他打招呼:“早啊,哥。”
  “早,吃早餐了吗?”许沉河拉开镜子前的靠椅坐下。
  薛妗桐指指桌面的牛奶,可怜兮兮道:“还没呢,要饿晕过去了。”
  她的助理忙把牛奶拿过去,吸管对着她嘴边:“喝吗?”
  “不要了,”薛妗桐又拒绝,“喝多了要跑厕所,耽误时间呢。”
  两人今天均分在A组,互动镜头很多,开机第一幕要拍的就是吵架。
  许沉河穿着脏兮兮的旧夹克,工装裤腿开了毛线,双脚蹬着沾满污渍的黑色橡胶靴,在布置成简陋屋子的306室里,他坐在窗边的竹藤椅上,手肘柱膝,手里攥着把皱巴巴的零钱。
  场记打板,薛妗桐饰演的傅久一身蓝白校服出现在门口。
  “哥,”傅久脆生生地喊,酒窝很深,“我回来了,饭好了吗?”
  傅千收起零钱,起身走向厨房:“这就给你弄。”
  “哦。”傅久卸下书包甩到裂开了皮套的沙发上,弯身翻书包暗格,翻出支崭新的钢笔。她大喇喇地躺在沙发上,脑袋枕着扶手,拿着钢笔在眼前晃,嘴里小声念叨:“有钱人的世界呀,写个作业都要用外语牌子的笔,真奢侈。”
  “小久,你鱼要吃蒸的还是煎的?”傅千系着围裙从厨房里冒出来,傅久忙把钢笔藏到身后:“蒸的。”
  傅千已经看到了:“你藏什么?”他走过来,伸出滴着水的手。
  “停!”孔顺大喊,“江画,你倒是抓她的手啊,犹豫什么?”
  许沉河面带尴尬地在衣服上蹭干了手上的水,不好意思说其实自己没抓过女孩子的手,更怕湿过冷水的手冰到了薛妗桐。
  “抱歉,我动作慢了,再来吧。”许沉河说。
  刚才那条重新开始,傅千从厨房出来,厉声问背着手的傅久:“你藏什么?”
  手伸出来,他扣住傅久的手腕,那里有校服袖子隔着,水在上面洇湿一小圈:“我看看。”
  许沉河没敢用力,怕弄疼薛妗桐。对方明显一愣,顺着他轻柔的动作把手举到他面前。
  “停!”孔顺又喊,“江画,你动作太没力气了,还有妗桐,你这时候要‘藏’,不是‘给’,知道吗?”
  连累薛妗桐被批评,许沉河蛮自责,没成想电视上一个简单的镜头原来要反复拍那么多遍。
  两人归位,化妆师拿来吹风机吹干薛妗桐衣袖上的洇湿,孔顺大喊“action”。
  中午12点半,A组休息,许沉河躺在房车的床上,剧本打开压着脸。
  方芮拎着盒饭,在挂帘外问:“哥,先出来吃个饭吧?”
  许沉河很累,不想动:“放桌上吧,我等下出来吃,谢谢。”
  “下午两点要继续拍摄呢,哥你得补充好体力。”方芮耐心地劝。
  许沉河还沉浸在傅千的角**感中出不来,声音也像傅千似的冷冷的:“知道了。”
  拗不过许沉河的消沉情绪,方芮返回身把饭盒搁下,没辙地看向正在办公的祝回庭。后者手上一顿,起身道:“我来吧。”
  挂帘微动,祝回庭闪身进卧室,拿掉许沉河脸上的剧本,手掌插/入对方的脖子后,施力把人扶起来:“先吃饭。”
  同性之间更易倾诉,许沉河叹一声,说:“我给江画丢脸了。”
  在江画的影视作品中,每个性格迥异的角色都是有血有肉的戏中人,即便是青涩的早期作品,江画都演得很有灵性。开拍前的那段日子,剧本背得累了,许沉河就看江画的视频——被粉丝称作名场面的剪辑片段,或是哭戏的合集,江画对角色的刻画都恰到好处,不会用力过猛,也不会死气沉沉。
  而在今天开头的拍摄中,许沉河能在导演的眼中看到怀疑和不信任,虽然对方没明说,但许沉河察貌辨色惯了,再把自己和江画对比,心情难免低迷。
  多年阅读,许沉河常对书中角色加以剖析,自认为理解满分,却没想过当个演员把角色演活那么难。
  祝回庭帮许沉河捏捏肩:“你以为江画真的就一帆风顺吗?对演员来说,NG是家常便饭,江画刚入行时,就为自己憋不出眼泪而委屈哭,第一次的哭戏就这么来的;后来拿奖的那部电影,一场追打戏他不慎摔断了肋骨,强忍着不说也要把镜头拍完。沉河,你当过老师,应该明白学习不会一步登顶,大家都只能看到摆出来的成绩,但背后辛苦只有自己懂,不是吗?”
  常年都是自己找学生谈话,许沉河很久没试过有人这么放缓了声速对他谆谆教导。不是不懂事的人了,他也就是想把自己藏起来难过几分钟,放弃是不可能放弃了,但祝回庭这样开导他,他倒是突然来了要努力一把当好江画的冲劲。
  他算是明白顾从燃要找人扮演江画的原因,如祝回庭这般说,江画确实是颗令人不忍他就这么陨落的流星。
  听话地到餐桌旁吃饭,许沉河随口问:“对了,顾总回呈桉市了吗?”
  “还没,他说订了明天下午的机票,”祝回庭没隐瞒,“他没跟你说吗?”
  许沉河笑着摇头,埋头扒了口饭,左手伸进口袋摸手机。
  祝回庭忆起了什么:“隔壁镇上有个江画喜欢的主题乐园,顾从燃大概率是故地重游去了。”
  许沉河一愣,松开手机把手拿出来:“啊,等杀青了我也去看看。”
  下午的拍摄,许沉河完全进入了状态,进度比上午要快不止一倍。导演从怀疑到欣赏,场次休息时拍拍许沉河的肩膀:“江影帝名不虚传,早上那场是还没把自己融入角色吧?”
  许沉河顺着台阶下:“的确,三年没拍戏,演技生疏了,多亏孔导您指导有方,不然我哪能那么快抓住角色要点?”
  孔顺点了支烟,深深地吸了一口,再吐出一股浓雾:“有你在啊,下一届的最佳导演奖不是梦了。”
  许沉河微微偏头躲过呛鼻的烟雾,但没走开:“怎么也得是我沾您的光。”
  晚上借着夜色正浓,许沉河转移B组拍了组被追捕的镜头。在同一段路按着地标来来回回跑了十几遍,这次眼看就要过,远处导演突然用力喊停:“梁遂,你没跟上!现在是警察捉小偷,不是体育课热身跑!”
  许沉河俯身捏捏酸胀的小腿,返身跑回了原点。
  收工时是晚上十一点,许沉河坐进车里,靠着座椅掩嘴打了个长长的呵欠。方芮递来外套:“哥,穿个衣服吧,夜里冷。”
  许沉河摆摆手,眼睛没挣开:“不了,跑出了一身汗,热。”
  “那喝水?”方芮紧接着递上保温杯。
  许沉河接了,咕咚咕咚灌下半杯,掀起一点眼帘:“明天给我买几盒润喉糖吧。”
  分泌多巴胺使人快乐是假,清润嗓子是真的。
  回了酒店,许沉河拉上口罩先到前台咨询,他清晨临走前没拔房卡,现在能否再申领一张。前台姑娘查询一番,给了他一张备用:“这个点也晚了,先生明早再过来还吧。”
  “谢谢。”许沉河接过,迈着疲软的双腿进电梯,抱臂倚在轿厢上看缓慢上升的数字。
  刷卡进房,客厅到卧室的灯都亮着,许沉河没感觉意外,心情平静地换上棉拖。
  顾从燃从里屋走出来,带着一脸困乏,张开双臂环住他:“才收工?”
  “嗯。”许沉河轻轻挣开他,“我去洗个澡,身上都是汗。”
  “饿吗?”顾从燃跟在后面进卧室,“我给你点个夜宵。”
  许沉河拿上睡衣,拐出卧室走进浴室,关上门前扔下一句“不用”。
  在浴室卸去一身疲累,许沉河撑着洗手台望着镜子中憔悴的自己,心想这造的什么孽啊。
  吹完头发出去,许沉河没回主卧,直接进次卧躺下了。18个小时未合眼,许沉河一沾枕头就困得要跌入梦境,迷迷糊糊中感觉身后床褥塌陷,有人爬上来像昨晚那般拥住他:“怎么睡这边了?”
  许沉河没力气动作,脸埋在枕头中糯着声儿解释:“明天起五点,怕把你吵醒。”
  次卧的床很窄,顾从燃跟他胸贴背靠得极近:“我明天下午的航班,临走前我去组里看你。”
  许沉河没回答,昏昏沉沉地睡过去了。
  奇迹般地,翌日喊醒许沉河的不是生物钟,是顾从燃带着早晨的雾气印在他唇角的吻。许沉河敏感得很,倏地睁大眼,困意未散,身子先向后扯开了距离。
  房间里昏暗一片,客厅的灯光泄进来,在地板上割出一块明显的区域。顾从燃就站在那光块上,手里提着他的棉服:“起床了,我给你买了早餐。”
  “几点了?”许沉河一下子坐起来。
  顾从燃顺势把棉服裹他身上:“刚过五点。”
  许沉河不是赖床的人,三两下就从被子里钻出来,半点没拖拉,在浴室里挤牙膏时还听见顾从燃在门外呢喃:“真容易叫。”
  客厅摆了琳琅一桌的早餐,蛋炒米粉、紫薯粥、金黄的油条、不知道里面藏了什么馅的包子。许沉河挑了易填胃的米粉吃,边吃边瞄时间,怕迟到。
  “你不问我是从哪买的吗?”顾从燃没吃,净盯着许沉河去了,就等对方问他些什么,但许沉河一个眼神都没给他。
  许沉河吸溜完最后一口米粉:“街角那早餐店吧,五点前开门,只有他家最勤奋。”
  “嗯,昨天你买的我都吃光了。”顾从燃极具暗示性地说。
  “喜欢就好。”许沉河抽纸巾擦嘴,终于抬头看向他,“你打算几点到片场?”
  “上午,把未处理的邮件看完就去,”顾从燃反问,“你很期待?”
  许沉河冷淡的回答跟冬季凌晨四五点时室外的风一样刺骨:“我要出门了,你过来时记得把房卡还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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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近一直辅导侄子上课,明天想请个假存稿,抱歉(.??_.??)


第16章 谁要那冒牌货的伪签名啊,掉价
  门轻声关上,许沉河从来都是这样,情绪或悲或喜,都不会闹出大动静。所以顾从燃抓不出不对劲的点,江画就很少会给他这种捉摸不透的感觉。
  然而许沉河连话都懒得客套时,顾从燃又抓心挠肝般的难受。
  他踱到窗前俯瞰下去,深蓝的光景中,许沉河小小的身影钻进来接他的保姆车里,整条大街行人零丁,白色的车子直线驶出顾从燃的视野范围。
  不知在窗边伫立了多久,天色逐渐透亮,街角的早餐店聚的人也多了,想来大家都对那里的餐点一致给予好评。
  顾从燃把撩起的窗帘放下来,转身去收拾为数不多的行李,捧起主卧床头的衣物时手背碰到了个东西,才想起昨天去主题乐园买的纪念品忘了给许沉河。
  一个是包装盒上印有可爱小丑图案的怪味糖果,据店员说味道不会怪异到吃不下,相反小朋友们都爱吃。
  另一个是只仿真的雪貂挂件,绒毛摸着很舒服,像性格温驯的许沉河。
  顾从燃将它们一同放在餐桌上,学许沉河在底下垫一张纸,上面写:吃的,玩的,都给你的。
  坐在茶几旁处理完邮箱的未读,顾从燃合上电脑,取消办公前设置的手机静音模式,点开未接来电回拨。
  顾存楷那烦人精一接通就嚷嚷:“哥,听老妈说你去影视城了?”
  那边登时传来打闹声,卫芳苓尖声道:“臭小子你说谁老呢!让你喊漂亮妈妈知道嘛,重喊,重喊!”
  “靠哦别砸我脑子,砸坏了就不灵光了,”顾存楷跳着躲开卫芳苓扔来的抱枕,转而捧着手机跑去了偏厅,“哥,你去哪个剧组啊?《追踪千面》吗?帮我拿薛妗桐的签名可不可?”
  “不可,要你影帝嫂子的倒是可以。”顾从燃拎起行李包,背靠着鞋柜换上皮鞋。
  顾存楷“切”了声:“谁要那冒牌货的伪签名啊,掉价。”
  顾从燃心头涌上一股火气,张口就要教训顾存楷,却反应过来许沉河可不就是顶替的江画,那股火气又咽了回去:“爱要不要,薛小花旦也不想给你这墙头草签名。”
  酒店有专车前往影视城,顾从燃到达时刚好见着祝回庭拎着个塑料袋走去老楼房那边。
  A组还没休息,顾从燃立在楼下台阶前跟祝回庭唠嗑:“这买的什么?”
  “药油,给许沉河买的,”祝回庭说,“他昨个儿拍追捕镜头,今天腿肌肉酸疼。”
  顾从燃紧张:“那他休息没?”
  “没,倔着呢,”祝回庭下巴冲楼上努了努,“方芮陪着,不要紧。”
  “他倔个屁啊,当自己是铁壁铜墙?”顾从燃说着就要上楼,祝回庭忙拽住他:“干嘛去?”
  “放他一天假,他把自己累垮了我这投资方找谁说理去?”顾从燃振振有词。
  祝回庭拽得更紧了:“许沉河心里有数,你是没看见他昨天有多沮丧,总认为自己能力比不上江画——”
  “有可比性么?”顾从燃脱口而出,“完全不是一个等级。”
  “你他妈就一站着说话不腰疼的,”祝回庭看着墙根下有长椅,便推着顾从燃的背到椅子前坐下,“他够努力了,至今没让人认出来你以为全靠那张相似度99%的脸吗?”
  顾从燃沉默数秒,叹道:“他昨天怎么了?”
  祝回庭比喻:“新兵上战场,你说怎么样?”
  很形象,紧张、压力大、一个不慎就会出错,但是不能退缩。
  顾从燃攥紧口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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