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演-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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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年啊,挺好了。”祝回庭说。
“我不是嫌少,”许沉河默默算了算,除去纳税和公司所得,到手的也是个大数目,“我是从没想过会离这个数字那么近。”
想到前天还向顾从燃请教20万上下能买到什么车,许沉河有点羞耻,现在别说顾从燃推荐的车了,他的代言收入连买下顾从燃的阿斯顿马丁都绰绰有余!
两天后如约开展品牌代言签约仪式,开幕前,许沉河收到顾从燃消息,问仪式大约什么时候结束。
许沉河今天起得早,这会儿昏昏欲睡,看到顾从燃的消息才强撑起精神回复:还没开始呢,最晚得五点才落幕。
顾从燃:今晚有个饭局,我带你出席。
许沉河的瞌睡虫立马被吓走了,他还想问问顾从燃是怎样的饭局,祝回庭在一旁碰碰他的肩膀:“开幕了,先收起手机。”
所谓的仪式实际上要求许沉河发言的环节并不多,除代言人致辞和正式签约外,他只需保持缄默对主席台前的镜头露出得体的微笑。
展示产品时许沉河当众在衣领和腕间喷了少许的lullaby的新品香水“黑色火焰”,奇异而苦润的味道令他蹙眉,好在他唇边笑容不减,或许没人能发现他对这香水味的不适。
仪式结束后天色昏暗,祝回庭把后备箱的两把雨伞都拿到前面,上车后看了眼天气预报:“得赶紧回去了,今晚恐怕要下雨。”
许沉河给顾从燃回了个消息,从随身的包里翻出小镜子看自己早上出门前点上的小痣:“顾总说今晚要带我去个饭局。”
“对,在紫雅舫,我把你送到门口去,他在那里等你。”祝回庭说。
一路狂飚,车速仍是不及倾盆大雨来得快,到紫雅舫时天幕已一片黢黑,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打在车顶盖,让人的心也无端跟着雨声惆怅。
远远的,许沉河看见顾从燃立在门斗前等候,车开不过去,祝回庭将反向雨伞拿给许沉河:“自己能过去么?”
“能,”许沉河拉起口罩,接过伞推开了车门,“你回去路上小心。”
踩着一地飞溅的雨水奔至顾从燃面前,许沉河收起伞,先扒拉自己的头发有没有乱:“顾总,我没迟到吧。”
“没,是其他人早到了。”顾从燃敏锐地捕捉到许沉河身上那股不同寻常的香味,他眼底神色微变,揽了许沉河的肩把人带进门斗,“你酒精过敏不?”
“不过敏。”许沉河答完又抬头,明白等下的饭局必喝酒无疑了,“江先生酒量如何?”
“千杯不醉。”顾从燃说。
许沉河苦笑了下,但口罩挡着,顾从燃只能看到他眉眼弯弯:“顾总放心,我也能喝。”
包间偌大,围桌而坐的人却比许沉河想象的要少,顾从燃逐一为他介绍:在盛名颁奖礼上拿过最佳导演奖的孔顺导演,鬼才编剧潘乙蓝,以及影视剧的另外两位投资方。
在座的大都是豪爽健谈之人,饭局进行到一半,饭菜没吃多少,茅台就见底了四五瓶。许沉河数不清自己被敬了几杯酒,只觉双颊耳尖都透着热,眼前的人像也出现了重影。
喉咙火烧火燎,手里握的玻璃杯再次被坐得近的孔顺满上:“小江,这部剧后,期待你再夺影帝奖!”
许沉河不知自己眼神飘没飘,反正目光是飘了,悠悠地飘到和另两位投资方谈事的顾从燃脸上,再挪回孔顺这边,双手抬了抬酒杯,笑道:“承您贵言。”
整杯白酒漫过舌面滚进食道,在胃部炸开火花。酒过三巡,许沉河先道一句失陪,出了包间拐向洗手间,在长长的走廊红毯上跌跌撞撞,幸好也没人看见。
脑袋晕晕涨涨,许沉河用冷水拍了两遍脸才勉强清醒一些,这一刻只想回家躺在床上,抛开所有杂念舒舒服服睡个好觉。
步履虚浮地走出洗手间,许沉河扶着墙慢慢往回走,前方晃来个人影,他不确定地眯起眼:“哥哥?”
“醉得不轻。”顾从燃摸摸许沉河额头,用手背抹去他脸上的水,“不是说自己很能喝吗?”
“哥哥。”许沉河闭上眼,将自己全身的重量卸到顾从燃怀里。
似曾相识的香水味直冲顾从燃的鼻腔,木质馥奇香调,浓郁的烟草味中混着清新的树脂味,像阴沉的雨夜里撕开处子的衣裳,性感神秘却青涩迷人。
胡思乱想之时,怀中的人突然睁开眼,迷迷瞪瞪地问:“还要继续喝吗?”
顾从燃扯起许沉河的口罩,端详了这双分外清亮的眼睛好久,叹道:“你妆都快洗掉了,还喝什么啊,想让人认出你不成?”
打电话喊司机把车开到门口后,顾从燃先背着许沉河到包间跟里面喝得烂醉的一帮人道别,结账后再拿了伞不紧不慢地走出饭馆。
雨未停歇,且有愈下愈大的趋势,顾从燃跟司机合力把许沉河弄到车后座时费了挺大劲,自己身上的衣服从肩膀湿到后背,再看睡得死沉的许沉河,情况也好不了多少。
吩咐司机把车开进浮金苑,顾从燃让司机先回家去,自己背了许沉河上楼。
进屋后许沉河睁开了眼,然而看着也不像是清醒,他从顾从燃背后滑下来,瘫在沙发上扯掉口罩,捂着额头长吟一声。
“别睡沙发,容易着凉。”顾从燃脱去湿淋淋的大衣,走过来拽许沉河的胳膊,后者顺势攀着伸来的手臂,环住他的身子呢喃:“哥哥。”
顾从燃没想到平日文质彬彬的许沉河喝醉后能这么缠人,以前江画是从来没喝醉过的,这时候顾从燃倒是在许沉河身上寻见江画罕有的醉态来。
心里软了软,他拦腰把许沉河抱起,进了主卧放到床上后帮许沉河脱去外衣裤子鞋袜,剩了件单薄的打底衫再将人塞进被窝里。
半梦半醒的许沉河极不安分地把手压到被子上,顾从燃抓起他的手腕,正想给他放进去,那股味道却更明显——
曾经有一段时期,顾从燃搞不懂江画的心思。
少年时的江画厌恶各种古古怪怪的香水味,两人逛街时经常会闻到经过身边的男男女女身上浓烈刺鼻的香味,江画都会拧起眉头捏紧鼻子,抱怨一声“难闻”。
进入娱乐圈后,江画却爱上了一款名叫“欺瞒”的香水,初时顾从燃不习惯他的男孩会带上这股奇怪迷幻的味道,久了之后竟然连自己都上瘾。苦甜交织的香味仿佛在抽着雪茄时被情人用嘴喂进一口加奶的咖啡,糜/烂、霸道而又刺激,当顾从燃在床上抱着江画顶上高/潮时,他会无比眷恋这种奇特的味道。
跟许沉河今天所周身所萦绕的香味很像。
正分着神,许沉河就掀开了眼皮,朦朦胧胧的,被顾从燃扣住的右手揪住了对方的衣襟。
“口渴……”许沉河一开口,便是被过量白酒浸润过的沙哑的嗓音。
同时右手也揪着身上的人往自己的方向拉扯,微张着嘴轻声重复:“渴……”
卧室内没开灯,只客厅外泄进一丝光,但也毫无作用,因为完全被顾从燃的身躯挡住了。窗外的雨还在不知疲倦地下,将顾从燃的心砸得千疮百孔,每个窟窿都填满了江画的名字。
这是他的画画啊,他想念了那么久、那么久的画画。
最后一线理智都被雨声和香水味冲垮,顾从燃俯下头,近乎虔诚地吻上了眼前人冰凉而柔软的双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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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好的一周又开始了
第9章 其实我私心也想发给你看
困在顾从燃和床褥之间的许沉河逐渐被无止境的亲吻弄到透不过气来,他眯缝着双眼,松开顾从燃衣襟的手无力地推拒着对方压下来的胸膛:“困。”
顾从燃终于舍得放开许沉河,身下的人偏过了脸,细细地喘着气,眼睛却闭着,眉头舒展,一副毫无防备的样子。
“嗒”的一下,顾从燃拧亮了床头灯,开的最低档,橙黄色暗光,但足以让他看清许沉河的脸。
这下,顾从燃彻底从狂热中惊醒,唇上仍留有二人唇舌辗转时产生的温度,他却半点不想回味。许沉河和江画再像,他也不至于分不清这两人,除非是他自己脑子魔怔了,克制不住了,早有了把对江画的冲动想念发泄在许沉河身上的念头。
把许沉河的手塞进被子里,顾从燃关门出去,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给祝回庭打电话。
那边很久才接,祝回庭的声音透着疲惫:“干嘛呢?”
顾从燃话还没问,倒先让对方勾起了好奇心:“你睡了?”
“还没,在训人呢,被小兔崽子气个半死。”祝回庭催他,“说正事吧,我这边还没训完人。”
顾从燃揣着心事,暂时懒得过问祝回庭的私生活:“你给许沉河接的什么香水广告?”
“你现在才来关心啊,是不是闻到那个味,受刺激了?”祝回庭笑了笑,“lullaby的代言,就江画以前最爱的那个香水牌子,不是说每款香水都是一个故事么,许沉河代言的新款就是江画那款的故事延续。”
“欺瞒”是lullaby中最热最经典的款,而“黑色火焰”的上市是回馈香水爱好者对“欺瞒”的热爱。
二者香味相似,但成分稍有不同,“欺瞒”是沉香后调,“黑色火焰”则是威士忌留香。
“你故意的?”顾从燃问。
祝回庭忙撇清关系:“真不是,你信我的话,这就是个巧合。”
巧不巧合的顾从燃没法考正,但他对许沉河越线了,却是板上钉钉的事。
他头疼地靠在沙发上,懊悔是有的,但更多的是不知该如何处理两人关系的茫然。
顾从燃在沙发上坐了一夜,听着窗外渐小的雨声,不知什么时候睡了过去,再醒来时天边已擦亮,缀着成片的乌云,无声预兆着接下来一整天的坏天气。
身上盖了条厚厚的毛毯,厨房里传出叮叮当当的声响,不一会儿,许沉河神清气爽地从厨房里出来,腰上系着围裙,手里端着盘冒烟儿的肉丁荞麦面,轻巧地放在餐桌上。
“顾总,你醒了。”许沉河解下围裙挂到墙壁的挂钩上,“昨晚谢谢你送我回来,我没惹什么事吧?”
微哑的嗓音,一启一合的双唇,让顾从燃又忆起昨晚那个缠绵的吻。他掀开毛毯,折叠好,没再看许沉河的脸:“没,很乖。”
平常都是许沉河夸学生乖,此刻轮到自己被夸,他反而感到不好意思,大步走近抱走顾从燃怀中的毛毯,说:“卫生间备了新的洗漱用具,你洗漱好就出来吃早餐吧,你的那份在锅里保着温。”
顾从燃点了头,在洗手间里速战速决,出来时许沉河及时地递上他昨晚进门时脱下的大衣:“顾总,衣服已经烘干过了,口袋里的钱包钥匙搁在茶几上,你看看少没少东西。”
语气轻松,脸色如常,顾从燃禁不住怀疑昨晚的事只是场梦。他接过大衣披上,整理着袖口问:“你家里有兄长?”
“没有,”许沉河拐去厨房给顾从燃端早餐,“我是独生子。”
“你昨天喝醉了一直喊哥哥。”顾从燃拆穿他。
得亏顾从燃提示,许沉河记起了昨晚上做的梦:“说来见笑,我梦到江先生成了我哥哥……虽然从没见过面,但总感觉认识了好久。”
热气腾腾的荞麦面放在面前,上面铺着嫩黄的煎蛋。顾从燃用叉子搅和面和肉丁,心里对江画的愧疚成倍剧增,只好生硬地转移了话题:“你用的那个香水闻着不错,以后继续用吧。”
老板都认可这个味道了,许沉河也没道理再说这香水味的奇怪,只能逼着自己适应:“好。”
品牌方建议艺人在代言前将产品真正地用在自己身上,以做到艺人和代言产品之间的磨合。
磨合期也就三五天的时间,服装造型定下来后,许沉河就收拾行李赶往广告拍摄地了,临离开呈桉市前想跟顾从燃说一声,大厦28层的总裁办公室却空无一人。
年关将至,顾从燃熬夜多日,决定在这周把积攒的会开完。26层的会议室大气敞亮,策划部和组织部的部门负责人围坐一起,听顾从燃宣布今年的年会任务。
一番各抒己见,会议持续了两个小时,散会后顾从燃把手机掏出来看,搁置无关紧要的未读,将重要消息回复了,最后只剩下许沉河的微信消息没点开。
那天之后,他就没再主动找过许沉河,虽是在同一座大厦里,但处于不同的楼层,彼此都碰不了面。
把转椅拖到落地窗旁坐下,顾从燃在阴暗了多天终于放晴的天空下点开对话框。
许沉河:顾总,我刚下机,这边太阳好大,比呈桉市热,早知道不带羽绒服过来了。
据祝回庭说广告拍摄地在偏南的城市,那边的冬季最低温度基本在10℃~15℃上下,近十年只罕有地飘过两次雪。
顾从燃见不着许沉河的脸,说话口吻都放松很多:今天有什么工作?
对方很快回复:下午拍平面照,明天拍广告视频,我担心自己缺乏镜头感。
顾从燃:那就当自己在录课,在镜头前展现自己最好的一面。
许沉河:顾总有什么方法平复紧张情绪吗?
会议圆桌上的小盘子里装着独立包装的薄荷糖,顾从燃剥开一颗咬在齿间,想起江画当年第一次参加春晚,上台前舔完了一支棒棒糖。
他编辑道:让方助理帮你买支糖,吃完记得补口红。
许沉河没完没了:吃糖舒缓紧张,是什么原理吗?
顾从燃没什么耐心:江画说吃甜食使人快乐。
对面良久没有回应,将近下午时,许沉河才规规矩矩地道谢:谢谢顾总的建议。
看着平平淡淡不渗入任何感情的七个字,本想敷衍人的顾从燃突然有种反被人敷衍了的错觉。
直到晚上,顾从燃的手机都没再弹出许沉河发来的新消息,他本着监督对方工作的想法,给祝回庭去了个电话:“下班没?”
“你问我,还是他?”祝回庭问。
顾从燃答得模棱两可:“你们。”
祝回庭站在摄影师旁边看底片:“刚拍完最后一辑,等他卸完妆就能下班了。”
“拍得怎么样?”顾从燃坐进车里,单手系上安全带。
祝回庭卖关子:“等成片出来不就知道了。”
许沉河卸完妆出来,祝回庭向他打了个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