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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部分

高危职业-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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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有时也闻到了自己满身的酒气,干脆去冲了个澡。从浴室出来时,餐桌上已经摆好了清淡却丰盛的早餐,他哥正在给他盛米汤。
  “头发吹干了吗?”
  “嗯。”
  荆牧:“过来吃吧,我已经和老班请过假了,下午再去就行。”
  陆有时看了眼客厅里的古老挂钟,十点已过。
  “我都不知道家里还有酒,你是怎么找着的?感情我们家小时原来是属老鼠的?”荆牧吃了块鸡蛋饼后笑着说。
  陆有时把那晚微甜的米汤一饮而尽,轻轻地把陶瓷碗放在了桌上,他看着碗壁上绵绸莹白的米汤缓缓缩成一线,然后顺着地心引力回落到了碗底,“对不起。”
  “道什么歉哪。”荆牧喟叹了一声,“胃难受吗?”陆有时摇摇头,其实洗完澡以后,他连头也不怎么疼了。
  “不难受就好,你们搞体育的到底是身强力壮,五十来度的酒喝下去睡一晚上也跟没事儿人一样了。”
  “哥,我昨天晚上……”
  荆牧看着他,静静等着他的下文。
  “就是、就是昨天晚上突然有点儿难受,现在已经没事儿了,你别担心。”
  荆牧在心里叹了口气,这人就跟河塘底的老河蚌一样,指望他自己开口是不可能的。
  “吃饭吧,吃完了再说。”
  陆有时以为他哥这句吃完了再说就跟常人说的下次一起吃饭一样,都是随口说的一句话。却没想到等他刷完了碗,他哥真的抱着小狮子,在他房间里等着和他聊上两句。
  “哥。”
  荆牧抬头看着他,拍了拍身边的位置示意他坐到自己身边。荆牧自己盘着腿坐在床上,小狮子窝在他腿上,小家伙被摸地舒服了,懒洋洋地打起了呼噜。
  荆牧挠着它的下巴窝,弯着眼睛笑。他就保持着这个姿势问陆有时道:“昨天那位是你妈妈吧,能和我说一说吗?”
  陆有时沉默着,最后闷声闷气地说:“我妈叫牧昕仪,从来不涂大红唇,身上没有呛鼻子的玫瑰味儿,只有淡淡的消毒水的味道。”
  荆牧失笑,“那你就和我说说那个大红唇玫瑰味的傅阿姨吧。”
  说什么呢,他哥想听他说什么呢?陆有时似乎觉得无话可说,可又觉得有千言万语在他心里翻江倒海,毫无头绪地就想往外倒。
  良久之后他才开口:“我讨厌她。”
  不是所有父母都配被子女称之为父母的,显然,傅君淮女士就不配为人父母。
  傅女士成长在规矩森严的书香门第,然而她的成长经历却像是一个典型的反面教材。仿佛是为了证明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这句话,她几乎从出生就没有遂过身边任何一个人的意。
  傅家讲究食不言,她就干脆不在家里吃饭。傅大教授搞的是文学,端的以一幅宁静渺远的姿态,傅君淮却从初中就开始搞乐队,还是视觉系重金属的那种摇滚乐队。更不要说什么逃学早恋了,这对于傅小姐而言都是些小儿科。
  高三填志愿那一年她彻底和家里闹翻,上了大学以后,她把户口迁到了学校,从此没有再回过兴城,算起来直到今时今日快有二十年了。


第47章 基石
  傅君淮如愿以偿地考上了北京电影学院后,成为了一名合格的北漂。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她认识了陆成疆。
  傅君淮长得漂亮,五官精致得近乎妖异,哪怕在美人如云的北影也依旧美得出挑。陆成疆对她是一见钟情、从此有求必应,热恋来的比闽南的台风还要迅疾。
  然后傅君淮在她大三那年有了陆有时,也因此和陆成疆领了证。陆有时到现在都不知道傅君淮当年为什么要生下他,难道一个铁石心肠的女人也会被怀孕时的激素变化所左右,对一个勉强有了心跳的胚胎产生什么恻隐之心吗?
  可是除此之外似乎也没什么好解释的了。
  二十一岁是多么美好青葱的年纪,可傅君淮却在这个年纪被一团皱巴巴的肉球吸干净了养分。怀孕的期间里,陆成疆对待她就像对待一块易碎易化的冰,千般小心万般讨好,无数的营养品和各种依她口味做出来的饭菜都变成身上甩不掉赘肉。
  人胖了不止一圈,眼角却出现了这个年纪根本不该出现的细纹,鼻梁两侧甚至长了无数暗沉的斑。
  猴子一样丑的小孩儿总是在歇斯底里的哭泣,请来的月嫂怎么也哄不好那小东西,他甚至不肯喝奶粉。一天24个小时,傅君淮觉得自己耳畔有二十六个小时都嗡嗡作响。
  终于在陆有时堪堪满百天的时候,傅君淮崩溃了,她无声无息地离开了新房,银行卡里的钱一夜提了空,手机卡成了空号,从此人间蒸发。
  为了找她陆成疆甚至报了警,他们结婚的时候傅君淮不肯请自己的父母,陆成疆也是这时才找去了兴城,他千方百计地见到了沈清女士却依旧没有傅君淮的消息。
  一直到陆有时三岁。
  “三岁时候的事情,你还能记得吗?”荆牧忧心地将陆有时从深沉的叙述里拉了出来。
  陆有时点了下头。
  “我爸一直挺忙的,大部分时候都是阿姨在带我。那天家里忽然就来了那个女人,那时候《长安歌行》刚播出来没多久,我在电视上见过她。”
  “她是来和我爸离婚的。”陆有时一仰头靠在了墙上,“我爸到那时候还对那个女人心存希望,甚至想用我来挽留她,他也不知道怎么说动了那个女人,两个人带着我去了一趟游乐园。”
  “中间发生了什么我不太记得了,”他闭上眼,那刺骨的玫瑰花香顺着记忆里大片的红色又浮现了起来,“我被我爸和他的朋友们找到的时候天都已经黑了。”
  荆牧:“找到你?”
  “那个游乐园有一片玫瑰花圃,那时候正是花季,整个园子都弥漫着和那女人身上一模一样的味道。似乎是她说想单独和我待一会儿,我爸就待在休息区,让我和她走了。”陆有时依旧兀自说着。
  “那个女人抱着我穿梭在玫瑰花圃里,为了不让人认出来,她带着很大的遮阳镜,我只能看见她的嘴唇,她的嘴唇像那日的花一样鲜红。”
  “她说她爱我,可是我觉得好疼,她不停地说爱我,我不知道,”陆有时努力镇定,“我听不清。”
  掩埋在内心深处的记忆带着彻骨的凉意席卷了陆有时,他竟然开始发抖,连汗毛都竖了起来。荆牧察觉他的不对劲,赶紧握住了他的手,才发现他的掌心一片冰凉,“小时?”
  陆有时猛然圈住了他,呼吸短促而急速。
  “我爸找到我的时候,我被扔在了玫瑰花丛里,身上全是被花刺扎出的伤口。好疼,可我却连哭都不敢哭。”
  “我不知道那个女人是不是为了让我爸快点同意离婚,为了摆脱我们才故意这么做的。还是因为她真的有什么所谓的抑郁症。”陆有时圈着荆牧腰的双手无意识地收得更紧了些。
  荆牧伏下身回抱了他。
  “都过去了小时,都已经过去了。”他将掌心放在了陆有时的脊背中央。
  “可是,”陆有时的声音闷在荆牧的腰腹间,有些失真,“她明明可以对她的女儿那样好,为了她的那个小女儿,她可以来见十几年都不肯见的我。甚至可以回到这二十年都不曾回过兴城!为什么?同样都是她生的,我就那么令她不堪么。”
  “不要去在意那些不值得你放在心上的人。”荆牧拦住了陆有时颤抖的肩膀,“过去的事都已经过去了,我们也无从改变,但是我们还可以选择自己的未来。”
  荆牧垂下眸,眼里的情绪都埋在了睫羽下的阴影里,他说:“人不能选择自己的出生,所谓亲人的爱也不是天经地义一定会有的。不过是得之我幸失之我命的事情罢了。”
  “有的时候退避并不是软弱,远远躲开那些弃我们如敝履的人也是一种选择。毕竟只有自己才能真正地为自己负责。”他顿了顿,“小时,你很好,你真的很好。温柔又善良,我一直都很感谢你成为了我的兄弟。”
  “当年我们父母分开之后,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却没想到兜兜转转还能在一座陌生的城市遇见你。虽然那时候我可能没怎么表现出来,但其实我真的真的很高兴。”
  荆牧安慰着陆有时,自己的心却一阵阵的难受,原来他的弟弟完全不曾拥有过美好的童年。
  他很清楚,一个人在他的童年所得到的一切就像是他这一生的基石。如果在懵懂的时候得到了足够的爱,那无论今后要承受多么巨大的挫折与打击,那以爱铸就的坚强基石也都能够承受,哪怕伴随着刀锉般的痛苦与折磨。
  可如果从一开始就没有打出足够坚实的地基,那无论这个人成长得有多么高大,也会像平地而起的危楼,终究会因为没有根基而小心翼翼。走得再高再远,本质也带着脆弱。
  现在的陆有时和多年前的那个陆小时,乍一看似乎已经判若两人,可本质上他依旧和以前是一样的。对身边的人仍然带着挥之不去的小心翼翼,虽然也说不上是讨好,但终究过于看人眼色了。
  在外人面前像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圆滑,实际上是对他人保持着十二分的距离。荆牧知道在班里,陆有时似乎和谁都算是朋友,但就算是缠人功力一流的王哲也不是他能真正交心的朋友。
  哪怕是对着自己,荆牧想到这里又觉得有几分无奈。陆有时哪怕是对着他都有些藏藏掖掖,不肯直白喜怒。
  不然也不会叫他半逼着,才说出这些放在心底的话了。
  荆牧叹了口气,“把这些说出来了,是不是觉得轻松了一点?”
  陆有时不说话。
  “我们家小时撒起娇来真是可爱。”可爱得让人心疼。
  陆叔叔一直是事业型的人,想来小时候也鲜少能陪在他身边,这孩子大概率就是被家政阿姨带大的。后来又一个人去了国外生活,唉。
  明明是个小粘人精,非要独立自强地活着。
  “你才可爱。”陆有时终于开了口。
  “汪汪!”
  全程旁观的小狮子终于过来凑了热闹,荆牧抬手撸了一把它下巴上的毛,笑着说,“小狮子最可爱了。”
  结果下午的课也请假了,因为陆有时搂着荆牧的腰直接一觉睡到了下午四点,肚子饿了才醒过来。
  “醒了?快起来吧小祖宗,我腿都给你压麻了。”
  陆有时有点不好意思,但是强装镇定地坐了起来,“几点了哥,我有点饿了。”
  荆牧揉了揉大腿,“四点了,也没吃午饭是该饿了。不过家里没菜了,我们出去吃吧,回来顺便带点蔬菜回来。”
  “好。”陆有时揉了揉脸,他哭也哭过,喊也喊过,眼角虽然红彤彤的但精神已经不萎靡了,“我去洗把脸。”
  “嗯。”
  后来傅君淮也没有再出现过,高中生的日子过得很平静,转眼就到了期末考试的时候。暑假里美术生有集训,学校找来了几个G美的在校大学生来给三个美术班的学生当老师,其中教素描的那位叫吴宇波,是G美视觉传达专业的大二学生。
  吴宇波为人亲和,虽然出身名校但是一点高高在上的架子也没有,他长得也不错,收获了一众小姑娘的青睐,一个个干脆也不叫老师了,都扯着近乎喊他学长。
  荆牧就是从他那里知道了G美从这一年开始有提前批招生的事情。G美是江省的大学,提前批招生也只面向江省籍贯的学生,本质上是对本省学生的招生福利。
  只不过这也不是毫无门槛的,这种三位一体的提前批考试对报考考生的会考成绩有一定的要求,要求虽然不算高,但对于大多数美术生而言,却也是难以逾越的天堑了。
  陆有时结束体训顺道去接他哥的时候,正好看到他哥和一个模样端正的年轻人相谈甚欢。他也不知道为什么,扬起来准备打招呼的手一僵,卷在喉咙里的那一声“哥”也没喊出来。
  “陆哥你来啦,大佬在和宇哥聊天呢,你估计得稍微等等。”蔡一诺背着包出来正好和陆有时打了个照面。
  “宇哥?”
  “哦,前几天素描课都在上午,你还没见过他吧。也是G美的学长,人挺好的,大佬这两天好像在问他考G美的一些事情。”
  陆有时点了点头,和蔡一诺说了声明天见就往里头走了。没几步之后荆牧也看见他了,隔着巨大的落地窗和他招了招手,然后又面带笑意地那个学长说了些什么才背着包往外走。
  “外面好热。”荆牧抬手在眉毛上搭了一个凉棚,看了看天边火辣辣的太阳。
  陆有时递给他一瓶罐装的七喜,罐身上还有冰凉的水汽。
  “唔,好凉快。”荆牧一边和陆有时并肩往外走一边打开了饮料,“小时,你们的训练到几号?”
  “还有七天,到二十七号。”
  “早上我表舅打电话给我,说他下周五就要放假上岸了,这回能休息两周所以会从港口回来。然后他会在杭城照顾我表妹,我就暂时不用去了。”
  “嗯?”陆有时没听明白。
  “你想回临县看看吗?回老家。”


第48章 老家
  于是两人给家里做了一个大扫除,清空冰箱理干净了花瓶,一人拎着一只行李箱附加一只待在宠物包里的小狮子踏上了去临县的火车,到站之后又转了车站大巴,最后再转了一次城乡公交才总算是到了老家。
  明明是直线距离没有多远的同省里的两个城,两个人硬是兜兜转转了大半天才到,他们站在院子外的时候,夕阳都快落下去了。
  这不是几年前他们一家四口住的那间小公寓,而是荆牧的妈妈在乡下买的一间带院子的小别墅。
  七月底,正是草草木木疯长的时候,两个人站在那院子的门口,都有些傻眼了。
  “哥,你确定这是咱家?”陆有时说着还往后退了退,确认了一通门牌号。
  荆牧拿出钥匙打开了院门锁:“看来是没错了。”
  院子里有一条石板铺出来的路,一直通到房屋外的台阶,此时却被漫天疯长的野草埋没的连石头边儿也看不见了。
  这旺盛的生命力可比隔着院墙感受到的要直观得多,陆有时震撼地摇了摇头。荆牧一脚压着一脚,把那些高耸的野草齐根踩倒,艰难地踩出了一条回家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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