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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部分

掌院-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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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医来得很快,还带上了医女怜君。怜君一看舒云慈手掌上的伤就是一皱眉,不动声色地看了舒云慈一眼。
  太医也吓坏了,这可是皇上最宠爱的泽隐公主啊!平时掉了一根头发都不得了,这会儿可是这么严重的伤。
  由于伤口太大,需要缝合。怜君犹豫着问:“公主,会很痛。或许可以服些麻醉的药。”
  舒云慈右手一摆,“直接缝吧。”
  太医的意思是到外室去缝合,别让钟昭媛看着。舒云慈却坚持就在这里缝合,让她娘看得清清楚楚。
  缝合时针线在皮肉上穿过的声音,听得在场所有人都不住地打颤,钟昭媛几乎要昏死过去。舒云慈却只是皱着眉,一声都没吭。
  之后的上药、包扎都很顺利。怜君的手艺非常好,并没有让舒云慈受到更多的痛苦。
  这时远明帝也收到了信儿,赶着就回来了。舒云慈却让丝瓶去传话,让远明帝回去处理朝政,自己晚些时候会去请安。
  远明帝哪里肯?不过他也知道,舒云慈这是埋怨自己暗示她娘自尽。没办法,谁让这是自己最宠爱的女儿呢?远明帝委屈地坐在正殿的外室里,等着女儿出来见自己。
  得知远明帝就在外面,舒云慈反而不着急了。她遣退了所有人,只看着已经哭红双眼的钟昭媛。
  “娘,女儿说了会救您,您为什么不信呢?是女儿没用,才让娘这般不肯信任,所以今天这伤,是女儿活该受的。”
  她这话一说,钟昭媛哪里还受得了,简直哭得撕心裂肺。“慈儿,娘没有不相信你……”
  “娘,您为什么这么不珍惜我们母女的情分?”她拉着钟昭媛的手,“下辈子,您可就没有我这样出色的女儿了。”她这话说得宛如玩笑,但是母女俩都知道,这并不是一个玩笑。
  “娘错了!”钟昭媛看着女儿被包扎起来的左手,她这个女儿是要做女皇帝的人,这个手要是废了可怎么办?“娘以后再也不会动自尽的念头了。”
  有了钟婕妤的保证,舒云慈终于露出了些许笑容。“娘,您好好休息,父皇那边我去应付。如果您再动自戕的念头,女儿就只能昼夜守着您寸步不离。”
  “不会了,再也不会了。慈儿,你千万要休息好,娘一定乖乖的。”钟昭媛立刻躺在床上,盖好被子,乖的不得了。
  舒云慈出来让宁琴带人进去侍候。宁琴被她一个冷冽的眼神吓得一个激灵,急忙低下头进去侍候了。
  远明帝的目光落在舒云慈被层层包裹的左手上。“泽隐,你伤得如何?”
  “无妨。多谢父皇关心,前朝政事繁忙,父皇还是回熙华殿吧。”舒云慈的神情淡淡的。
  这件事远明帝怎么也是有责任的。他讪讪道:“朕都是为了你。”
  “常言道: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儿臣若是连母亲都救不了,如何担得起父皇多年爱重?父皇如此担心儿臣,想必还是儿臣能力有限,不足以让父皇安心。”她刚刚受了伤,原本苍白的脸色已经白得接近透明。只是那一双眼睛,明亮如星。
  “朕不会再干涉这件事,但是你要答应父皇,一定要爱惜自己的身体。泽隐,你知道在父皇眼中,多少人都比不上你一个。”远明帝的慈爱之情溢于言表。
  舒云慈伸出自己受伤的左手,远明帝下意识伸手托住。
  “父皇,真的好疼。要父皇吹吹儿臣才会不痛的。”她皱着眉,薄唇微微撅起,一脸娇憨。
  哎呀呀,这下可把远明帝心疼坏了,急忙托着被层层包扎起来的小手使劲吹呀吹,听到舒云慈愉快的笑声,远明帝这才放心下来。
  送走了远明帝,舒云慈终于有时间回自己的寝殿内休息。丝瓶这时候才敢开口,“公主,您这伤……”
  “没事。怜君的手艺很好,伤口很快就能愈合的。”她有些疲惫。
  人一疲惫就会懒得管事。可她一疲惫了脾气就特别不好。此时想到幕后那个人不仅在算计她,还在毒害她娘,这次更是害得她娘差点自尽,这一桩一件她若是不彻底清算回来,她就不是舒云慈。
  夜里,几天不见的江封悯出现了。一看到舒云慈的左手,她就愣了一下。在她的印象中,没人能把舒云慈伤成这样,即便是她也不能。
  “怎么回事?”江封悯问。
  “你找到人了?”舒云慈却问了自己最关心的问题。
  江封悯撇嘴,没办法,只能先回答舒云慈关心的问题。“是皇后在幕后主使,不过动手的人不是她,是新进宫的崔宝林。”江封悯查了几天,暗中进了很多宫殿,跟踪了很多人才查出崔宝林幕后的主使者。
  舒云慈用没受伤的右手摸着下巴沉思。“崔宝林会武功吗?我看不出来。”
  “会一点柔术,没有内力。看起来也不是为了防身学的。”江封悯说到这里莫名有点脸红。
  舒云慈看着她,突然明白了她话里的意思,“是为了侍寝。这你都能看出来,看起来你懂得很多啊。”


第18章 盖章江封悯
  江封悯才不理会她的调侃,“你怎么受伤的?”她靠近了看了一下包扎的情况,“伤得很重?”
  “会好的。”舒云慈先让她安心,然后才把白天的事说了。她有些郁闷地问:“我就这么不值得他们信任吗?”
  江封悯嘴角抽了抽,你一个才十三岁的小女孩,有人会信任你才是怪事。
  “至少我是信任你的。”
  夜已深,舒云慈靠在江封悯怀里不肯睡。“崔宝林有个青梅竹马在宫外,三个月前打死了人,进了衙门。这件事是皇后的侄子负责,她想救她的青梅竹马,所以替皇后办事。只是我不懂,她有什么法子给我娘下毒?”
  “崔宝林居住的萧凰馆就在幻玉宫到昭阳宫的必经之路上,听说她最近两个月经常会和昭媛娘娘偶遇。”话说到这里已经足够。
  舒云慈抬头看着江封悯,“毒是在那时下的?难怪她想下什么毒下什么毒。”她抱着江封悯的手臂,就像抱着一个抱枕,沉吟了半晌,冷笑一声,“明天我也去萧凰馆和她偶遇一次。”
  “你要当心。”江封悯很担心。
  舒云慈抱着江封悯的胳膊摇啊摇,不满地说:“你说你会信任我的。”
  “好好好,我相信你。”江封悯将人抱起来塞进被子里,在舒云慈要起身的时候伸手放在她的额头上,“你额头有些热。”
  舒云慈伸出右手摸着自己的额头,“还好啊。”
  “是吗?”江封悯低头,将自己的额头抵在她的额头上试着体温。这是她的下意识动作,可是真正做出来后才发现两人离得竟然如此近。
  舒云慈明亮的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压在自己身上的江封悯,唇角微弯。
  江封悯看着身下的人儿,抛开那种睥睨天下的气势,这个小姑娘实在是漂亮得过了分。这一笑,如冬梅吐蕊,傲雪凌霜。
  不知道是谁的呼吸乱了,又或者,两个人的呼吸都乱了。她们都很年轻,所以远没有想过那么多的责任后果。
  舒云慈坏心眼地微微扬起下巴,她的唇碰到了江封悯的唇。江封悯的唇和人一样,凉凉的。
  江封悯撑在舒云慈身侧的双手都有些发抖。她微微抬头,看着舒云慈笑眯眯的双眼,“你确定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勾引你啊。”舒云慈说得理所当然。
  江封悯露出无奈的表情。她低下头,将自己的唇覆在舒云慈失去血色的薄唇上。
  一个吻,干干净净的吻。江封悯确定,无论舒云慈看起来多么强悍,她始终是一个十三岁的小女孩,这身体,这反映都确确实实地证明了这一点。
  一吻结束,舒云慈颇为嫌弃地看着自己身边结出的一层薄冰,发狠道:“你都多久了还不能控制好自己的内力?再这样下去不许你靠近我!”大冬天的谁愿意动不动就带着一身冰碴子。
  江封悯也无奈,刚刚……实在……太激动了……
  舒云慈刚想用内力融化这层冰碴,就见江封悯已经抢先为她融化了冰碴,连水汽都蒸发干了。
  “你内力本就不足,别浪费在这种小事上了。”江封悯体贴地说。
  舒云慈唇角微扬,伸出右手摸着江封悯的唇,“这里是我碰过的,除非你我分道扬镳,否则不许别人再碰。”
  “你真霸道。”江封悯好笑。怎么她盖了个章就拥有了所有权了?
  舒云慈危险地眯起眼睛,“你还敢想其他人?”她的语气霸道而且不讲理。
  江封悯不和她争辩,“当然只属于你了。”
  “这还差不多。”她终于肯老实地闭上眼睛,可惜只一下又睁开眼,“你最近都忙着我的事,这段时间回去好好练功吧。”
  江封悯迟疑着问:“你的意思是让我这几天都别来找你了?”
  舒云慈点头。
  江封悯低头在她耳边道:“云慈,你刚勾引完我就不让我来找你,是不是太不厚道了?”
  舒云慈伸手扯住她的脸颊,扯。
  第二天,萧凰馆的崔宝林起早刚刚出门就偶遇到了要去锦明堂上课的泽隐公主舒云慈。
  “泽隐公主。”崔宝林虽是皇上的妃嫔,但是和舒云慈相比,地位实在低了些。
  “崔娘娘。”舒云慈客气地施礼。
  “公主平日并不会走这条路。”崔宝林状似不经意地问。
  “是啊,这不是为了能遇到崔娘娘嘛,就像崔娘娘总能偶遇我娘一样。”她将“偶遇”二字刻意加重,然后满意地看到崔宝林惊讶地抬起头。
  “公主……这话是什么意思啊?臣妾不明白。”崔宝林陪着笑问。
  舒云慈拦在崔宝林面前,“崔娘娘不请我入箫凰馆坐坐吗?”
  “臣妾要赶着去昭阳宫向皇后娘娘请安,已经来不及了,还请公主见谅。”崔宝林说着就要走。
  舒云慈抬手抓住了崔宝林的袖子,“崔娘娘不必着急,我已经让人去皇后娘娘那里为你请了假,今日你不用去请安了。”她手上用力,直接掀了崔宝林一个跟头。刚刚下过雪,崔宝林这一下滚得全身都是雪,惊叫着被宫女们扶了起来。她刚要指责舒云慈无礼,却见舒云慈已经抛下她自顾自地进了箫凰馆。
  崔宝林有心想躲开,却见舒云慈在箫凰馆的门口道:“你若是敢走,我就让父皇知道你在宫外还有个青梅竹马,而你为了救他不惜谋害后宫妃嫔,你说父皇知道后会怎么样呢?”她靠着大门,笑得一脸天真,“也许父皇宠爱你,不会对你这么样。可是男人的嫉妒心啊,你的青梅竹马估计是死定了。”
  崔宝林惊恐地看着这位披着白色狐裘,仙子一般的小女孩,“公主,我没有,我真的没有。”
  舒云慈冷笑,“既然没有,为什么你不敢进来?”她觉得有点冷了。最近她的内力消耗过多,已经失去了护体的能力。
  丝瓶看着她的嘴唇微微颤抖着,急忙道:“公主,进屋吧。”
  舒云慈进了箫凰馆的正殿,丝瓶安排宫女拢了两个火盆,又倒了热茶给她,见舒云慈的脸色终于恢复了一点红润,这才放心。
  崔宝林还是进来了。“公主……”
  “有些话,我们两个人说比较方便。”舒云慈一摆手,丝瓶就带着幻玉宫的宫女们离开了。箫凰馆的宫女们等着崔宝林的命令,崔宝林犹豫着,抬头看见舒云慈挑眉,“你确定要当着奴才的面说?”
  崔宝林无奈,只好示意宫女们都下去。房间里只剩下她们两个人,舒云慈的右手摸着温热的茶杯,“我娘身上的毒,是你下的吧。”
  崔宝林全身一哆嗦,“公主,臣妾不知道您在说什么?”
  舒云慈抬头,招手示意崔宝林过来坐。崔宝林刚刚走近,她扬手就是一巴掌。她是练武之人,就算这一巴掌没有使用任何内力,手劲也比寻常人大很多。崔宝林被扇得后退了好几步,直接撞到了门上。
  正殿的大门发出“咚”的一声响,外面箫凰馆的宫女就想进来看看情况,却被幻玉宫的宫女拦住。
  “别轻举妄动。里面是主子们在说话,不是咱们做奴才的能听的。”丝瓶冷森森地说。
  崔宝林的左脸颊被扇出了五个指印,额头上也撞起了一个大包。她天旋地转地站起身,却不敢再靠近舒云慈,只是捂着脸委屈道:“公主,臣妾好歹也是你父皇的人,按辈分是你的长辈,你怎可打我?”
  “长辈?”舒云慈不紧不慢地喝了口茶,“毒害我娘的长辈吗?崔宝林,别给你脸上贴金,在本公主面前,你什么都不是。”她放下茶杯,站起身慢慢走过来。
  这动作吓得崔宝林转身就去开门。她发现这个泽隐公主疯了,哪有公主打妃嫔的?
  大门被打开,崔宝林立刻跑出来。由于太慌张,她脚下没有站稳,从门前的台阶上滚下去,再度沾了满身满脸的雪。
  箫凰馆的宫女急忙过来将她扶起来,有人帮忙拍打着她身上的雪。“娘娘,您这是怎么了?”有宫女发现她脸上的伤,吃惊地问。
  “快!快去禀告皇后,泽隐公主疯了!泽隐公主疯了!”崔宝林一边让人出去报信,一边躲在宫女们身后,朝着门口奔去。
  她刚刚跑到箫凰馆的大门口,就被幻玉宫的一个宫女抓住,直接送到了舒云慈面前。
  幻玉宫跟在舒云慈身边的宫女,大多是远明帝精挑细选的武林高手,时刻保护舒云慈的。
  “本来想给你留些面子,既然你想在奴才面前出丑,那我也不用太客气了。”她从崔宝林的头发上拔出一根金簪来,簪尾在阳光下闪着让人心惊的寒光。
  “问你个问题,你给我娘下了几次毒,都是什么?”舒云慈用两根手指把玩着手上的金簪。
  崔宝林吓得快昏过去了,她拼命挣扎,却被背后的宫女死死抓住,动弹不得。
  “公主,我没有,我是冤枉的……”她的话还没有说完,舒云慈手中的金簪已经插进了她的肩头。


第19章 箫凰馆翻脸
  血花四溅。
  崔宝林尖叫一声昏了过去。舒云慈朝着她身后的宫女使了个眼色,那宫女伸手戳了一下崔宝林的穴道,她就苏醒过来。可是这一醒过来,疼痛立刻占据了她的所有感官。
  “说吧。”舒云慈的语气始终淡淡的,看不出她在生气,可是丝瓶和那几个幻玉宫的宫女都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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