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豆家里有道观-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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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执名总觉得有什么可怕的事情正在发生。
他刷了刷网页,随手点击购票,买了一场《夜空》的电影票。
内部试映的版本,也许和公映版有出入。
为了客观公正,欧执名以身试毒,全副武装的走进影院。
然后,他差点十分钟就离场出来。
顾益带给他的二次折磨,简直比试映会还恐怖。
因为他已经知道下一秒的镜头,下一段剧情的发展,对《夜空》毫无期待的情况下,再次遭受面瘫袭击。
顾益是完全不知道怎么控制自己的表情。
眼神、嘴角,随便开口说话,欧执名都觉得他把台词含在了嘴里。
电影院才是真正的照妖镜。
没了滤镜和配音,能够看到一个演员最真实的模样。
而顾益,真实的不适合大荧幕。
看完《夜空》,欧执名灵魂都受到了洗礼。
这应该是他这么多年来,第一次完完整整的看完一部烂片,回到家里还要面对铺天盖地的虚伪赞誉。
他从演员转行导演,是不想被别人的思想控制。
现在,网络一片中邪似的夸奖,所有人都在闭着眼睛赞美一部烂片,就算是方仲山都没有逃过。
要知道,方仲山这个家伙,连他都骂过,竟然也有怕到撒谎的时候。
欧执名在电影院的情绪起伏,坐回电脑前变得格外平静。
《夜空》是孟清扬的,也是全宗娱乐的。
业内大V的态度,很显然不是给一个毫无演技的演员,更不是给孟清扬。
是给的七世佛。
欧执名向来不屑于向宗教势力低头。
纵使若沧用洒脱的身姿、飒爽的法事收买了他的心,也不代表他必须尊重万人敬仰的七世佛。
这个世界,讲究实力。
欧执名最大的依仗,就是他的实力。
作为演员,他有演技。
作为导演,他有眼光。
书房的电脑屏幕透出幽光,欧执名洋洋洒洒一篇长评发送了出去。
“《夜空》本该是一部好电影,可惜选错了人。”
简洁明了,直抒胸臆。
《夜空》首映票房2亿,其中有1亿5的观众,都在为自己的票钱痛哭。
三十块它买炸鸡不香吗?
为什么要买罪受。
更可恶的是,一群影评人闭着眼睛继续吹,大有骗到一个是一个的架势,他们连反驳都会被拉黑。
微博不能发声,观众总有地方发声。
论坛、网站、朋友圈,到处都是《夜空》的口碑战场,分分钟把没看电影的路人,弄得一头雾水。
“怎么我在微博上搜,好多人都夸《夜空》能拿奖的啊?”
“能,真的能,拿烂片之王影帝奖金扫帚吧。”
评价两极分化,基本是带V的和路人抗争。
观众稍微清醒一点,都压住了钱包,却有蠢蠢欲动。
网络骂声一片,突然有人报出喜讯——
欧执名下场了!
欧皇下场,万人围观。
所有看过首映,被营销软文骗得头晕目眩的观众,顿时感动得落泪。
太好了,我的审美没有崩,跟欧皇一样一样的。
欧执名一篇影评,公正客观。
拍摄手法绝佳、剧本内容精彩、画面质感一流,唯独挑了个上不得台面的演员挑大梁。
字字精准,句句诛心。
通篇没带任何人的名字,却写得一清二楚:什么都行,唯独男主角不行。
看完影评的观众,一腔愤怒都变为了庆幸。
幸好还有个欧执名,敢以一人之力,对抗所有水军。
微博再次重归热闹,欧执名的评论区坐满了伸冤的观众。
“亲娘诶,终于找到一个说真话的导演了!”
“不愧是我最喜欢的欧执名,说出了我心里的声音。”
“我为曾经跟风黑过欧导真诚道歉,原来您不是立人设,您是真的刚!”
欧执名的微博分分钟转发破十万,点赞破百万。
评论成为了小型观后感交流地,无数被删除微博的人,奔上来就与同好谈天说地。
第一时间维护顾益的爱益党们,没看清博主是谁,直接A了上去。
“你看得懂《夜空》吗?有什么资格说我哥不好?!”
没等他们呼朋唤友,叫人控评,就收到了几十条同行私信。
“姐妹快删!这个人咱惹不起!”
“快删了吧,这是欧执名,为了哥哥的未来,快删了。”
哪怕是嚣张跋扈的土匪,遇到欧皇也得退避三舍。
七世佛的庇护还没见到成效,硬刚欧执名绝对不是好事。
更何况,欧执名还是导演!
万一哥哥要演他的戏呢!
人长得不美,想得倒挺美。
各种复杂心思权衡之下,欧执名的长微博,竟然成为了一片净土。
没有控评,没有扫荡,一群人扎堆吐槽,微博还不敢删掉。
毕竟,谁知道删掉这条微博,会不会引发服务器玄学宕机,瞬间蒸发十个亿呢。
网络上还有左右徘徊,犹豫要不要去看《夜空》的人,只要看过欧执名的微博,都说算了算了。
电影那么多,命只有一条。
为什么要自讨苦吃,自我折磨。
欧执名再次成为了一盏明灯,闪闪发光。
分分钟冲上热搜,带上了#夜空#的名字。
然而,网友激动的点进去,准备看看欧执名的真话稳居榜首,却发现里面全是营销号的吹捧,欧执名的真话压在了后面的后面。
热搜机制,钱字当头。
再不明白的普通观众,也都懂了。
欧执名的长微博像极了海啸之中的一座岛屿,在狂风骤雨中屹立不倒。
忽然,同时关注了方仲山的人,首页刷出了全新提醒。
方仲山转发了欧执名的长微博,配字回道:说出了我想说的话。
他们再点进方仲山首页一看,前几天盛赞顾益的微博,已经删掉了。
欧执名发完长微博,就开始看电影。
《夜空》带来的双重折磨,必须依靠优秀的电影洗洗眼睛。
放映室内悠然的响起乡村戏班敲锣打鼓的声音,淳朴的面庞看起来无比顺眼。
他的师父林庆业,导演的《庄周梦蝶》,即使过去十多年,也是影史留名的经典。
他正看到小提琴家周庄调弦,要和戏班合奏的时候,手机忽然震动起来。
是方仲山。
方仲山的声音仍旧低哑疲惫。
他开口说道:“老欧,我想请你喝酒。”
欧执名很少去酒吧那种地方,上次跟方仲山去酒吧,遇到了醉意熏熏大吵大闹的许满辉,导致他至今对酒吧充满恶感。
于是,他们约在了欧执名家里。
远离喧嚣的独栋别墅,酒窖里藏满了各种年份的红酒。
欧执名特地从酒窖拿出一瓶,却发现方仲山盯着屏幕出神。
《庄周梦蝶》里的周庄坐在荒凉的破庙,单调的拉弦。
小提琴的音调,更显得他的处境凄凉空旷。
欧执名拿过杯子,发出清脆的声音。
方仲山仿佛回神似的,仰头看他。
几天不见,方仲山憔悴许多。
胡子茬都冒了出来,眼下一片青黑。
“你多久没休息了?”欧执名打开瓶塞,慢慢醒酒,“怎么跟没睡过一样?”
“没睡……”方仲山抬手捂住脸,颓然无比。
“不,还是睡过一晚上。”
欧执名和方仲山可以说是不打不相识的老朋友。
他还在电影里演青春年少冲动少年,方仲山就已经是业内名嘴了。
专喷演员的那种。
欧执名每一部电影,都会得到方仲山的倾情点评。
十句话里有一句好,欧执名都觉得自己演技进步,没白被他挑剔。
方仲山嘴毒,但是眼光狠厉。
欧执名拍摄第一部 电影的时候,男女主角,都是方仲山帮忙挑的。
演技一流、气质出众,完美符合《恣意狂放的我》里面的“恣意狂放”。
优秀的电影,永远离不开优秀的演员。
方仲山不是缺钱的人,更不可能去收顾益或者七世佛的钱,昧着良心吹明星。
欧执名晃着赤红的醒酒器,无奈的问道:“你到底怎么了?”
颓靡丧气,失魂落魄。
根本不像眼光狠毒、嘴巴更狠的方仲山。
室内悠然响起了小提琴的声音。
周庄的《梁祝》凄清婉转,衬得气氛更加沉默。
欧执名伸手关掉了电影,室内恢复了该有的宁静。
方仲山却无比烦躁,他低声喃喃说道:“我现在越来越觉得,一个导演……不,一个人能像你一样,太令人羡慕了。”
他显得有些沧桑,声音沙哑,带着压抑的癫狂。
欧执名本能的觉得不对,却仍是说道:“你以前不是觉得,自己过得比我更轻松,想骂就骂?”
“……那是我不怕。”
方仲山忽然站起来,直愣愣的盯着他,“现在我怕了。”
“这次是真的怕了。”
他的情绪似乎压抑在即将爆发的火山之下,连说话都变得咬牙切齿。
“你不用梦到那些恐怖的梦境,你也不用在乎别人的看法,你甚至不怕说真话会遭报应!“
方仲山撑着沙发靠背,双眼尽是血丝,瞪大了看欧执名,“我好羡慕你,想说什么说什么,想做什么做什么。”
欧执名从没见过这样的方仲山,他下意识想要安抚这位陷入狂躁的朋友。
“没什么好羡慕的,任何人都有表达自己想法的权利,就看自己想不想……”
“不,你不明白,你从来不明白这些会带来多大麻烦!”
方仲山骤然暴躁,急促的绕过沙发,抓住了欧执名的手臂。
突然的一下,欧执名手中的醒酒器和酒瓶相撞,都发出铿锵的声音。
欧执名手臂一挣,将红酒和醒酒器放下。
单纯的一个动作,似乎激怒了方仲山克制的怒火。
他大声喊道:“欧执名!为什么你可以说真话,我却不可以!”
“方仲山!”
欧执名一声呼喊,仿佛把方仲山从魔怔中叫醒。
刚才还只是怒吼的方仲山,抬手掐向欧执名的脖颈。
他眼珠血红,脸色狰狞,“你为什么没事?!”
欧执名的防身术学了许多年。
他几乎瞬间避开方仲山的袭击,然后制住了对方的双手。
干净利落的钳制,把方仲山押在地面。
在他眼前始终傲慢的老朋友,竟然呜呜的哭出声来。
欧执名狠狠压制住他,声音冷漠的说道:“方仲山,有什么问题,我们可以慢慢谈。你到底怎么回事?”
他不相信方仲山会毫无预兆的想杀他。
无论是什么原因,他愿意给朋友一个机会,慢慢谈。
然而,方仲山低声呜咽,沙哑癫狂的重复道:“好羡慕、羡慕、好羡慕……”
这样的话,听进欧执名耳里,如同惊雷。
他忽然想起,方仲山发出夸奖顾益影评的那天,给他打电话,曾经说过相同的话。
方仲山说,真羡慕你,不用像我们一样,身不由己。
什么身不由己,什么真话假话。
欧执名皱着眉,逐渐松开了钳制。
方仲山贴紧在地板上低声啜泣,根本不像他认识的男人,他不得不弄清楚发生了什么事。
“方仲山,我可以帮你解决任何问题,但是你必须说出来——”
欧执名还在跟他谈条件,方仲山却突然暴起,挣脱出来,反手就抓过桌上酒瓶狠狠的砸过来。
玻璃稀碎,猩红的酒液四溅。
方仲山像个疯子一样,握紧了尖锐的碎酒瓶,要置欧执名于死地!
他瘦弱的身体爆发出不属于人类的力量,每一下都直冲欧执名的颈部要害。
次次都是杀招。
狠厉得仿佛他们有血海深仇,必须在今晚立刻解决。
“凭什么是我,为什么你没事!”
方仲山的声音扭曲得尖锐,猛的扎进沙发靠背,使劲了全力。
癫狂的追击,令欧执名只能铤而走险。
他站定下来,认命般直视方仲山,等待那柄碎裂的酒瓶袭击的瞬间,迎面接过,反手将方仲山狠狠砸在沙发上。
欧执名的手掌被破碎酒瓶划破了口子,手臂也蜿蜒割裂出渗血的伤口。
他却只能狠狠摁住方仲山,顾不得手上剧痛,任由血液直流,染红了方仲山的衣袖。
被方仲山当作凶器的酒瓶砸落在地,发出清脆的声响。
“啊啊啊!”
明明是倒在柔软的沙发里,方仲山却像是滚上了刀尖钉板,叫得凄厉无比。
他失去了攻击能力,即使欧执名抓着他,都无法制止住他要滚落地面、逃离沙发的欲望。
仿佛沙发上有什么刺痛他灵魂的东西,烧得他肝胆俱焚。
欧执名怎么敢放开他,只能把他狠狠禁锢在沙发上,无论他挣扎得如何痛苦,叫得如何凄凉。
终于,熬过了一个世纪的漫长,方仲山气绝似的,停止了挣扎。
连痛苦的喊叫都失去了力量。
欧执名觉得手臂剧痛,左手血流不止。
他仍是顾不了许多,抬起右手试探了方仲山的鼻息。
有气。
方仲山躺在沙发上失去意识,苍白得只剩下一副躯壳。
欧执名暗骂一声,撑起沙发,站在地上。
左手伤口因为用力过猛,钻心刺骨的疼。
周围都是散落的玻璃渣,还有红酒弥散的清淡气息。
他完全无法理清思绪,到底方仲山为什么突然发了疯!
欧执名凝视着沙发上的人,准备找根绳子把方仲山捆去医院看看是不是精神病。
他视线一转,就发现躺倒在沙发上的方仲山,压住了他的素描本,露出了本子的一角。
空气变得诡异。
欧执名忽然想起,若沧在电视台送他的那张符箓,被他随手夹在了素描本里。
他回想起方仲山在沙发上的痛呼和挣扎,赶紧扯出素描本。
刚刚翻开夹有符箓的那页,那张薄薄的纸片,似乎被风吹起般,飘浮起来。
然后,燃起火光。
转瞬即逝的光亮,照得方仲山的脸颊青白红紫。
符箓火光熄灭,连淡淡的灰烬都如落叶归根一样,撒在了方仲山的衣服上。
如果在这之前,有人告诉欧执名:符箓能够救你的命。
他必然会嗤笑一声,不以为然。
他以为摄制棚起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