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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部分

夜空绕月列车-第19部分

小说: 夜空绕月列车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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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一声轰然雷鸣炸起,卫意吓得一缩脖子,手里的笔都写歪了一画。
    豆大雨珠砸在窗外上劈里啪啦地响。卫意没有开客厅的日光灯,只拧开茶几上一盏暖黄小灯,照着面前几张散落的曲谱。
    他抬头看一眼窗外大雨,发现窗户没有管牢,导致雨水从窗户缝里飞溅进来,已经把纱窗和边沿的墙壁打湿了。
    卫意忙起身去关窗。他望着窗外浓重夜色,心想哥哥会不会在这个时候还在外面工作?
    他正兀自担心着,眼睛余光忽然瞥到楼下出现一个身影,那人举着一把好像下一刻就要被吹走的伞,在暴雨中缓慢移动着。卫意眼神好,他扒着窗沿又仔细看了一眼,发现是住在他家楼上的徐婆婆。
    这位婆婆七十多岁,一人独居多年,瘦瘦小小,满头花白,连说话都细声细气的。这会儿卫意乍一眼在雨中看到她,差点吓一跳,他来不及去想这婆婆怎么大晚上一个人在雨里走,就拿着钥匙和伞连忙跑了下去。
    卫意一出门就感受到何谓狂风暴雨。他撑起伞跑出去,没走几步裤脚和鞋子就变得透湿。他也顾不得太多,踩着水坑几步跑到徐婆婆面前,把伞往老人头上一挡,“徐婆婆!”
    那瘦弱的老太太被雨淋得可怜兮兮的,大晚上也看不清事物,闻言朝卫意的方向看,“啊,你是——”
    卫意把她的肩膀往怀里一揽,摸到一手的水,心想糟了糟了,老人身体不好,万一淋生病了怎么行。他拿伞给徐婆婆挡雨,几乎拖着老人往回走。
    二人回到楼道里,卫意一蹬脚,楼灯应声而亮。一老一小一个比一个狼狈,卫意只出门这么一会儿,就被雨淋了满头满肩,身上的衣服全都打湿了。反而是一直拿伞挡着上半身的徐婆婆比他看上去要更好一些。
    老人一见他便笑起来:“原来是小意呀,好孩子。”
    “徐婆婆,您怎么一个人在外面走?”卫意抹了抹脸上的水,皱眉道:“天这么黑,雨又这么大,这太危险了。”
    “哎呀,我这不是去庙里拜佛么,谁知道忽然下这么大的雨。”
    “您坐出租车回来呀。”
    “出租车那么贵……”
    卫意没法,只得扶着老人往楼上走,“我送您回去。”
    台阶上湿漉漉的,卫意怕老人摔了跤,便搀扶着人一直送到家门口。谁知徐婆婆慢吞吞掏遍浑身上下的口袋,都没有翻出自家钥匙。
    “奇怪了,我的钥匙呢……”
    她又在挎包里找了一遍,念叨:“好像是落在家里了。”
    卫意傻了:“那……那您的家人有钥匙么?”
    “我儿子他们都住在外省,唉。”
    “那就要找开锁师傅了。”可是卫意压根不知道开锁师傅的电话,看徐婆婆这样子显然也不知道。卫意犹豫了一会儿,把徐婆婆的手一牵,“婆婆,您先和我回家。”
    卫意又小心翼翼把老人搀回自己家。他有点没主意,不知道大晚上该去哪里找开锁师傅,更不知道别人这会儿还上不上班。想了半天,只好拨通陈纪锋的电话。
    好在陈纪锋很快就接起来。卫意与他说了情况,陈纪锋也没问别的,只干脆让他们在家等着,自己很快赶回来。
    卫意便安安心心给徐婆婆擦脸上的水。他生怕老人病了,又是拿毛巾擦又是用吹风机吹,忙了好久才把老人身上的水弄干。
    徐婆婆佝偻着背坐在沙发上,笑眯眯看着他,叫了他一声:“小意呀。”
    “怎么了婆婆。”
    “真是个好孩子,长得这么俊,心地也善良。”
    “也没有……”
    “小意多大啦。”
    “十九。”
    徐婆婆笑起来:“和我那孙女差不多大。”
    卫意专心给她擦头发,只“嗯”了一声,也没有注意到徐婆婆越看他越喜欢的眼神。
    “小意,我那孙女长得也不错的。”
    “那很好的。”
    “你们可以做朋友呀。”徐婆婆轻轻拍了拍卫意的手,“你们都年轻,共同话题一定很多的。”
    卫意出于客气点了头,徐婆婆便兴致勃勃地从包里拿出一个老人机,一个键一个键地按出通讯录,“我把她的手机号码给你,你存一下,到时候你们可以聊聊天啊,说说话什么的。”
    卫意还没明白过来,闻言愣了一下,懵懂道:“这就不用了吧。”
    “哎呀,没事的,就做个朋友……”
    门铃即时响起,卫意忙站起身,“我去开门。”
    陈纪锋回来得很快,身边还站着一个提包的开锁师傅。他第一眼看到卫意便不悦地皱起眉,却没说什么,再看向徐婆婆的时候已经换上一副笑脸,“徐婆婆,我给您找来了开锁师傅。”
    “哎呀,谢谢你呀纪锋,总是麻烦你帮我做这做那的。”徐婆婆走过来,不停道着谢。
    “没事,不麻烦。”
    陈纪锋正伸手要去把老人扶出来,谁知徐婆婆走到卫意身边,忽然停下,急急忙忙拿出手机,“小意,我还没把孙女的手机号码给你呢,你看看。”
    “啊?”卫意不知道她怎么就这么执着要把孙女的电话给自己,但他拗不过这位执着的婆婆,只好也拿出手机,想着先答应下来再说,“好的,您说……”
    一只手伸过来,把卫意的手机连同他的手指一齐抓住,按了下去。
    皮肤相触的一瞬间,卫意怔住。
    陈纪锋把卫意往旁边拽了拽,又将徐婆婆手里的手机抽出来,顺手给人放回挎包里,脸上露出无奈又好笑的表情,“婆婆,不是我说您,您孙女才多大啊?”
    “十六岁呀,怎么啦。”
    “小姑娘都还未成年,您这么着急做什么?”
    “这不快成年了嘛,再说了,小意也才十九岁……”
    “徐婆婆,您可别闹了。”
    “这不是交个朋友嘛——”
    “交什么朋友,您那点儿心思我还不知道么,走走,给您开门去。”
    陈纪锋二话不说扶着徐婆婆往外走,末了看卫意一眼,低声说:“还站那儿发什么呆,赶紧洗澡去。”
    卫意反应慢了半拍:“洗澡?”
    “衣服湿成这样,这么久也不知道换。”陈纪锋皱起眉,“不洗澡等着生病?”
    卫意这才反应过来,乖乖点头,转身回了房。
    洗过澡后,卫意换了睡衣坐在钢琴前像往常一样练琴。窗外电闪雷鸣,暴雨倾盆,卫意却淡然镇定,不为所动。他忽然想起过去的一个雨夜里,窗外雨声大作,温暖的房间里坐着他和外婆两个人,他坐在钢琴前练琴,外婆站在一旁看着他,直到他一曲弹完。
    达莉亚很少夸他,大多时候这个脾气顽劣小孩心性的婆婆都在损他,或者想着法拿他开心。但是那天达莉亚却在听完他弹琴以后,难得夸奖了他。
    “有时候我感觉,你的琴声像一道发光的河流,能够穿过无边的黑暗雨幕。”达莉亚注视着他,笑了笑,“我希望你能永远以这样温柔有力的心去对待钢琴。”
    “——和你热爱的一切。”
    卫意霍然中断琴音。他的手指还保持着按下琴键的动作,却不再弹出下一个音符。
    他闭了闭眼睛,慢慢起身离开长凳,走到窗边。
    玻璃窗上水流横肆,将天空和大雨模糊成水中晦暗的世界。卫意看着窗外很久,眼中光影明明灭灭,始终温润如星。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好像终于作了一个重要决定一般,回身走到茶几边拿起手机。
    卫意有些紧张地点出与陈纪锋的聊天界面,发了条消息过去。
    ——哥哥,徐婆婆回到家了吗。
    很快陈纪锋的消息回复过来:早回了。
    ——那你准备睡了吗?
    ——刚躺在床上,有事准奏。
    卫意忍不住笑了一下。
    ——你要是不困的话,我弹琴给你听吧。
    ——这外面雨声这么大,你弹我也听不到的。
    卫意咽了咽口水,拨了个电话过去。
    陈纪锋接起来,低沉好听的声音传过来:“怎么,还想给你哥现场直播?”
    “嗯。”卫意捏着手机,耳尖飞起一点红,“可,可以吗。”
    “行,当然可以。”陈纪锋在电话那头懒散打了个哈欠,“给小钢琴家做唯一听众,还是贵宾坐席,这可是我的荣幸。”
    卫意抿起嘴笑了笑。他把手机放在钢琴上,自己坐回凳子,忍不住清了清嗓子,“那我开始弹了,哥哥。”
    “你弹。”
    “你不要听到一半睡着了。”卫意对手机说,“要认真听。”
    一阵低低的笑声传来,陈纪锋的声音离话筒更近了一些,“好,我认真听。”
    卫意调整了一下坐姿,双手轻轻放在琴键上,心跳已经不知何时淹过了铺天盖地的雨声。
    他为陈纪锋弹了一首肖邦的第二钢琴协奏曲。
    耳边偶尔有雷声轰鸣,闪电亮起的瞬间将钢琴和摊开的曲谱映得雪白。卫意克制住不稳定的心跳,手指在温润的琴键上灵动滑过,将高高低低的音符流畅串起,循着百年前这位钢琴大师在飘零与战乱中写下这首协奏曲时背后燃烧的情感去摸索探寻百年后世界上某个角落的无名情谊。
    “我希望你能永远以这样温柔有力的心……去对待你热爱的一切,威利。”
    “一辈子还起起落落落落起起呢,以前弹得不好,不代表以后都弹得好;现在弹得不好,也不代表以后都弹得不好。辩证法学过没,啊?”
    “总有一天,你会有一个很好的家,还会有爱你的人出现,陪伴你一生。”
    ——哥哥,如果我说,我希望这个人是你……你会答应我吗?
    一曲弹完,一时两边都寂静无声,只剩满世界大雨的声音。
    卫意捏了捏手指,紧张地拿过手机,刚想说什么,忽然鼻子一痒,猝不及防就对着手机打了个喷嚏。
    卫意:“……”
    陈纪锋:“……”
    电话那头一瞬间破功笑出声,卫意瞬间脸红:“别,别笑了!”
    陈纪锋好容易缓过来,“不是,我本来听得挺投入的,结果你一个喷嚏瞬间就打回原形了……”
    卫意简直想扶额,好好的氛围被他一个喷嚏破坏干净,连接下来想说的话他都忘了一半。
    “好好,不说。你洗澡没,怎么还是受凉了?”
    “我洗过了。”
    “别练琴了,赶紧去被子里躺着,让自己暖和点儿。”
    卫意只得回到房间躺上床,拿被子把自己裹起来。他像条小虫子似的在被子里拱了拱,小声问:“哥哥,我弹得怎么样?”
    “从我这个五音不全的观众角度来说,我感觉弹得比之前还要好很多。”
    卫意忍不住笑起来。他抱着被子在床上滚一圈,又问:“哪里好很多?”
    “就……感情好像更充沛了,弹得挺有劲的。反正就是好听,你要我细说我也说不出来。”
    “嗯。”卫意应了一声,再次开口时声音因为紧张而有些发哑,“那……哥哥,你知道这个曲子的由来吗?”
    “这个真不知道。”
    “这是肖邦曾经写给一位音乐学院的女学生的。”卫意窝在被子里,他的脸有些红,但还是小声继续说:“他……他喜欢那个女生,但是又不敢对她直接表达爱意,就,就创作了这首协奏曲。”
    卫意说到这里已经紧张得脸颊和耳朵都发起热,只得把被子往下拉开一点让自己透气。
    手机那头沉默几秒,卫意差点手心出汗,以为陈纪锋明白了自己的意思——
    “这艺术家表白的方式就是高级啊。”陈纪锋的声音响起,带点调侃,“表白的时候顺道就创作出一首世界名曲,画一副世界名画什么的,跟咱们凡人就是不一样。”
    卫意:“……”
    “不是,那个……”卫意着急起来,“主要是这首曲子,它……”
    “不过我觉得以后你要是喜欢谁,说不定也可以把这个曲子谈给对方听,这样又能秀一把你的琴艺,还能告诉别人你喜欢他,多方便。”
    卫意一怔,闭上了嘴。
    电话那头响起陈纪锋低缓的、磁性的、温和中却带着一点疏离的声音。
    “你觉得呢,卫意。”
    一阵沉闷的雷声在遥远的云后缓慢响起,大雨像是没有尽头,将整个世界都拢进水幕,渐渐盖过卫意胸腔中阵阵鼓动的心跳回音。
    “……是这样……的。”
    雪亮的闪电划破屋内的黑暗。陈纪锋半倚在床头,夜色勾出他沉默的轮廓,手机屏幕上的光暗了,陈纪锋顺手按熄屏幕,把手机扔在床头柜上。
    他缓缓呼出一口气,闭上眼,有些头疼地按了按眉心。
    ※※※※※※※※※※※※※※※※※※※※
    下面有请张宇为二位带来一首《雨一直下》
    

柔软也固执
    “砰”的一声,车门被关上。
    陈纪锋和红哥一左一右坐上车,中间夹着一个被手铐铐起来的壮汉。三个大男人皆身形高大,尤其红哥壮得像头牛,将那壮汉挤得没地方坐,只能缩手缩脚,弓着腰一动不敢动。
    陈纪锋呼了口气。他有点想抽烟,只是这会儿还不是时候。旁边两人占位太大,几乎把他挤得贴车门上,陈纪锋只得伸开手臂搭在车椅靠背上,转头对红哥说:“你往旁边去点儿,想挤死我么。”
    红哥委屈:“陈队,再往旁边去车门就该被我挤凸了。”
    倒是那壮汉识相地往前挪了挪,陈纪锋见状拍了拍他的肩膀,换了个舒服点的姿势。
    “那什么,警察同志。”男人一脸讨好地看向陈纪锋,“我这个情况……一般都判多少年啊?”
    陈纪锋原本一脸懒散地看着窗外,闻言收回目光看着他,有一瞬间他的眼神非常冷淡,带着一点不着痕迹的凌厉,像一柄刀锋。
    “你说呢?”陈纪锋看着那面色灰败的男人,语气平静,“你觉得杀人怎么判刑?”
    清脆的手铐声一响,男人嗫嚅道:“可我不是故意的,我当时喝了酒……”
    “你是不是故意的,是清醒还是不清醒,由不得我们说了算。”陈纪锋转过头继续看着窗外,眉心带着一点疲惫:“和审你的人扯去吧。”
    回到局里后,陈纪锋和红哥蹲在公安局大楼后门的草地上抽烟。
    “陈队,这是咱们这个月第几个案子了?”红哥一脸乏味地问。
    陈纪锋一脸乏味地答:“记不清了,问大明去。”
    “要么我干脆请个年假回家放松放松得了——”
    “你敢。”陈纪锋呼出一口烟,懒懒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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