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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部分

夜空绕月列车-第6部分

小说: 夜空绕月列车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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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陈纪锋答应一声,随手从沙发背上拿过一件棉袄披在卫意身上,将他单薄的身子罩住,“哥这阵子没空,就一直没联系你。”
    卫意忙说:“没关系,我有空,随时可以做。”
    他把纸袋和盒子摆在茶几上,“还有土豆泥,牛奶。”
    “哟,这么丰盛。”
    他伸手过去帮卫意打开盒子,两人的距离就拉近了一点。卫意闻到清爽的肥皂香气,混合着从陈纪锋身上传来的,阳光健康的男性身上特有的荷尔蒙气息。
    卫意愣了一下,下意识转头看了陈纪锋一眼,陈纪锋的头发半干不干的,把脖子沾得一片水汽。他也不怎么讲究,随手揪起自个儿衣领去抹脖子上的水,衣服下摆被他扯起来,露出衣料下隐约可见的坚实腹肌和精壮劲瘦的侧腰。
    卫意倏然收回视线。
    “竟然还是酱肉包?”陈纪锋感叹着从纸袋里拿出一个包子,咬下一大口,“可以啊卫意小朋友。”
    卫意却有些不在状态的样子,他听到陈纪锋说话,才慌忙转过头来,“可,可以吗?味道。”
    陈纪锋吃得挺欢实,“不错,这手艺,再磨练一阵都能赶上我了。”
    “那就好。”卫意看他嘴上吃个不停,莫名浮上脸颊的一点点红晕很快散了。他重新集中注意力,将方才一瞬间窜上心头的莫名悸动忘在了脑后。
    “哥哥,你最近在忙什么?”
    两人一个盘腿坐着,一个抱着膝盖,手上各拿一个包子,那瓶卫意带给陈纪锋的牛奶被摆在了卫意面前,陈纪锋手边则开了一罐啤酒,和一碟已经吃掉一半的榨菜。
    “查案子呢。你哥手上现在有四个案子,只有一个快结案,接下来还有的跑。”
    卫意好奇问,“都是有死人的案子吗?”
    “差不多,反正都挺刺激的。”
    “每天看这么多死人,你会不会觉得害怕。”
    陈纪锋喝一口啤酒,乏味地咽下去,“死都死了,既不能动又不能说话,有什么好害怕的。”
    卫意沉默半晌,说,“就是既不能动,又不能说话,才可怕吧。”
    “又不能骂你又不能打你,哪里可怕?”
    卫意吃完了包子,花了点时间组织语言,认真对陈纪锋说,“因为人生下来的时候,身体和灵魂是一起诞生在这个世界上的。可是人在死了以后,灵魂却先走了。”
    他说着说着,又有些走神,“原本一直在说话,有表情,有动作,有情绪的人,忽然之间什么都没有了,只剩下一个身体在那里,我觉得……很可怕。”
    两人对坐沙发沉默半晌,陈纪锋把啤酒罐捏出咔哒轻响,末了点头:“从你这个角度来看,确实挺可怕。”
    卫意微微低着头,看起来在想些什么,总之不像是什么开心的事情。然而陈纪锋忽然话音一转,“但是你有没有想过,有人走得很安详,但是有的人在灵魂离开的时候,却连身体也留不下。”
    “……什么?”
    “在这个世界上,每天不知道有多少人死得千奇百怪,走在路上被车撞散架,被变态杀人狂分尸,泡成巨人观,从高处落下来被钢筋切成两半,被天上一枚炸弹落下来炸得尸骨无存,不小心落进绞肉机,野外被野兽分食……”
    陈纪锋放低声音,慢慢靠近卫意,“你见过吗?”
    卫意抱着奶瓶缩进沙发角落,“没,没有见过。”
    “想不想见识一下?”陈纪锋说着就去摸手机,“哥哥手机里很多,你想看哪种都有。”
    “不不不不。”卫意吓得又往后撤,“我不想看。”
    陈纪锋面无表情看他半晌,突然笑出了声。
    “骗你的,我可不爱往手机里存那些东西。”陈纪锋退回去坐好,随手拍拍自己旁边的位置,示意卫意坐回来。
    卫意慢慢蹭回来坐好,小声嘀咕:“这样死掉的人太可怜了。”
    “所以你就要想,那些能够躺在床上安安静静离开的人,其实已经很幸运了。”陈纪锋对卫意说,“或许从你的角度来说,他们的离去让你感到害怕,难过,但是对于他们来说,他们的一生已经走到了结尾,该尝过的酸甜苦辣都尝了,该经历的爱恨离别也都经历了,最后躺在床上睡上一觉,安安生生地结束这一辈子,这样不也挺好吗。”
    不大的客厅里,白炽灯静静发着光。卫意听着陈纪锋说话,不知什么时候,他的眼睛里缓慢浮现出一层柔软的,悲伤的水雾。
    “他们的一生走到了结尾。”卫意垂下眼眸,喃喃自语。
    陈纪锋顿时愣住。他不知道自己哪里说的不对,让卫意竟然露出这种表情。尽管这个小孩总是发呆,走神,看起来反应很慢的样子,但是这种纯粹的哀伤,以及不合年龄深入骨髓的孤独,却是第一次出现在了他的脸上。
    “喂。”陈纪锋不知道为什么有些紧张起来,他坐起身,看着卫意,“我也是随便说说,你别放在心上。”
    卫意却摇了摇头,轻声说:“不,我觉得你说的很对。”
    紧接着,一滴眼泪毫无征兆地从他的眼中滑落下来。
    他就这样,抱着一个喝到一半的牛奶瓶,穿着睡衣,坐在相识才一个多月的陈纪锋家里,兀自落下泪来。
    ※※※※※※※※※※※※※※※※※※※※
    我觉得这篇文可以改名叫夜空绕月餐车
   

 你真的很爱她
    清晨的阳光落下时,卫意睁开了眼睛。
    他困倦地在被子里动了动,紧接着忽然停住。
    怎么会有哥哥的味道。卫意瞬间清醒过来,定睛一看,他就压根没睡在自己床上。
    卫意噌地从床上坐起来看着这张床,被子揉成一团,呼吸之间全是陈纪锋身上那常有的、午后太阳炙烤过一般温暖炽热的气息。
    清醒过来以后,卫意全想起来了。
    昨天晚上他一边哭一边抱着陈纪锋不撒手,嘴里多国语言来回切换,喝了半瓶牛奶跟喝了两罐酒似的上头,最后还哭着哭着就睡着了。
    丢人!卫意倒在床上抓狂地滚了一圈,接着赶忙跳下床,兔子似的就往外窜。
    “哥哥!”卫意生怕陈纪锋一大早就出门去上班,连给他道歉的机会都没有。还好他嚷嚷这么一嗓子后,厨房里很快传来熟悉的声音,“怎么了。”
    卫意啪嗒啪嗒跑进厨房,见陈纪锋跟没事儿人似的站在灶前煮面条,面香溢满整个小小的空间。他回头看一眼卫意,“醒了就洗个脸准备吃饭,顺便把你那一头炸毛捋捋。”
    陈纪锋淡定的模样让卫意冷静不少。他听话地转身去洗脸,抬头看到镜子里的自己头发又睡炸了,只好随手拿水抓了抓,没什么效果,随它去。
    “哥哥。”卫意又转到陈纪锋身后,小心翼翼地说,“对不起,我占用了你的床。”
    他刚才经过客厅的时候看到沙发上凌乱堆着条毯子,便知道陈纪锋把床让给了他,只在沙发上将就了一晚。卫意心里实在不是滋味,觉得都是自己耍性子,害得陈纪锋都没能休息好。
    陈纪锋将锅里的面条倒进两个碗里,端起一碗递给卫意,“谁让哥哥心疼你呢。给,你的。”
    卫意接过来,碗里摞了一排切好的火腿片和葱花,面上还卧着一个软乎乎的荷包蛋,香味直往卫意鼻子里钻。卫意捧着那碗面条,心中的愧疚和馋意同时到达顶峰。
    “堵这儿干嘛?”陈纪锋一手端着面,一手按着卫意的肩膀,轻轻一转,“转身,向前,齐步走,向客厅出发。”
    两人一前一后走到客厅。陈纪锋低头吃面,卫意却坐在对面看着他,筷子无意识在面汤里戳了戳,开口:“哥哥,对不起,我以后再也不这么任性了。”
    陈纪锋很无奈地看向他:“在我床上睡一晚觉就这么让你紧张吗?”
    “不,不是,昨晚我睡得很好。”卫意赶紧解释,“但是你白天还要工作,可是我却让你睡沙发。”
    “睡一晚,不碍事,我这沙发也挺软的。”陈纪锋用眼神示意他赶紧吃早饭,“再不吃凉了。”
    卫意只好低头吃面条。没过一会儿,他又试探着问,“哥哥,昨晚我没有折腾你吧?”
    陈纪锋简直被他弄得哭笑不得:“卫意,你又不是喝醉了,能折腾谁去?我告诉你,你就是哭累了,然后抱着我睡着了,我懒得再把你给送回去,所以干脆就把你抱床上去睡,我呢在沙发上睡得也挺好,咱俩一晚上相安无事,就是这样。”
    一提到“哭”这件事,卫意又有些赧然。他挺局促地点点头,与陈纪锋道了谢,这才老老实实开始认真吃早饭。
    陈纪锋看着眼前捧着碗斯斯文文吃东西的小孩,目光有些微不可察的复杂。
    昨晚卫意突然哭起来以后,陈纪锋难得有些不知所措。他愣了半天,才试探着靠近卫意,一手轻轻搭在小孩肩膀上,一下一下拍着,问他:“怎么了,怎么突然就哭起来了?”
    卫意的眼泪却越流越多。他哭起来的样子像个流落荒野的家养小动物,眼珠里都是水汽,长长的睫毛上也挂着泪。卫意越哭越收不住,一张小脸都涨红了,才哽咽着说出一句话:“我想外婆。”
    接着,他就抬起手臂,一头埋进了陈纪锋的怀里。
    他大概也不是要寻求陈纪锋的安慰,只是因为心中压抑太久,只需要一个毫无缘由的微小裂口,所有疼痛和不安的情绪便都决堤而下。而他抱着陈纪锋,或许也只是因为陈纪锋就在那里,稳定,成熟,体温高热温暖,自然而然地吸引着冰冷孤独的灵魂不自觉靠近。
    卫意就像是一个外壳柔软但不易破的流体胶,其实只需要一根很细的针,就足以让他破裂开来。他蜷缩在陈纪锋怀里哭泣,嘴里抽噎着说些模糊不清的陌生语言,整个人显然已经陷入混乱。
    陈纪锋听了很久,终于叹了口气,抬手把人抱进了怀里。
    陈纪锋曾经在人民刑警学院读了四年书。那里远在北方,一入深冬气候便十分恶劣。他经常与班上同学一起被拉到更北的雪境进行实战突击演习。那片地区与R国交壤,陈纪锋出于种种需要,在大学期间曾经进修过R国语言课程。
    他没想到这项技能如今会被用在这种情境下。他听着卫意反反复复念着“外婆”,还有“爸爸”,“妈妈”,听他说“一生这么快就走完了”,说“可我还一个人呢,我怎么办呢”。
    陈纪锋搂着怀里的小孩,大手按在他单薄的肩膀上,温度透过薄薄的衣料妥帖地熨烫过去。他意识到卫意恐怕是真的非常难过,他是真的兜不住那么多情绪了,也确实累得想休息,才总是慢慢地走路,慢慢地吃饭,慢慢地思考,一个人呆在什么也没有的家里,连弹钢琴的时候都缓慢柔和的像一淙静默流淌的小河。
    “哥哥,我还是想和你解释一下。”卫意把碗里的面条吃得干干净净,然后放下筷子,说道。
    陈纪锋见他一脸郑重,便也端正了一下坐姿,“你说。”
    “我的外婆去世了,在几个月以前。”卫意轻咳一声,眸光微微动了动,但他没有再让过多的情绪泄露出来,而是调整一下表情,继续道,“我很爱她,所以她的离开让我非常难过。昨天我们聊天的时候,我忍不住想起她,所以才会控制不住哭出来……但,但是我平时不是这个样子的,我不喜欢哭。”
    他看了陈纪锋一眼,努力解释道:“我并不是个情绪不稳定的人,昨天会发生那种事,可能是因为我很久没有去想外婆,然后突然一想起来,就……”
    陈纪锋抬起手,轻轻放在卫意的脑袋上,像安抚不安定的小猫一样揉了揉。
    卫意顿时止住话音,愣愣看着陈纪锋。
    “我没有觉得你情绪不稳定,也没有觉得你娇气或者脆弱。”陈纪锋只是短暂地摸了摸卫意的头发,就收回手,平静地对他说,“为了自己爱的人而哭,这是很正常的事情,谁都会这样。这次想起来会哭,下次想起来,可能还是会哭,但这不能说明你是脆弱的。”
    “这只能说明,你真的很爱她。”
    一声婉转的鸟鸣倏地从窗边飞掠而过。在冬天早晨浅淡的温和阳光下,卫意眼中的陈纪锋表情专注,姿态放松懒散,却由内而外流露出稳定可靠的气质,他的眼睛深黑而明亮,带着天然的凛冽与正气,看过来的时候目光又蕴含恰到好处的安抚与包容,好像在告诉卫意,没关系,在我面前你可以再任性一点。
    “……嗯。”卫意看着陈纪锋,又垂下眼眸,低声说,“你说的没错……哥哥。”
    “那我上班去了。”
    陈纪锋锁上自家大门,转身对卫意说。卫意站在家门口,对陈纪锋挥了挥手:“哥哥再见。”
    “赶紧进去,穿这么少,别冻感冒了。”
    “好。”卫意十分听话,转身进了屋,关上门。
    陈纪锋揣着手机和钥匙几步下了楼,刚走出楼道门口,又听楼上一声纱窗被拉开的声音,紧接着卫意的声音响起:“哥哥!”
    他停下脚步,抬起来,看见卫意棕色的小脑袋探出来,皮肤在阳光下白得微微发光。他抓着窗棱,脸上的泪痕不见了,整个人又换上像往常一样少年活泼的温和模样,眼中带着星星点点的笑意,说,“谢谢你!”
    陈纪锋潇洒一比手势,示意收到你的感谢。
    卫意又说,“希望哥哥可以经常早下班,我想等哥哥一起吃晚饭。”
    “别肉麻!”陈纪锋抬手遥遥一指他,“赶紧回屋去把衣服加上。”
    卫意“嗯”了一声,缩回窗户里面,关上了纱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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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突然双更(●ˇ?ˇ●)
   

 偏转
    “这么快就找着工作了?”
    陈纪锋扫过码,拎着袋子往超市外走,卫意跟在他身边,手上也拎一个袋子,只不过比陈纪锋的要小一点。他点点头,说:“琴行的老板介绍给我的,让我去给一个小女孩教钢琴。”
    “多大的小孩?”
    “不知道。”
    “去人家家里教吗。”
    “对呀。”
    “跟父母聊过没有?”陈纪锋一个个问他,“协议书上的内容仔细看过了吗?一小时多少工资,工作时间,授课要求,还有他们家地址,都弄清楚没。”
    卫意懵懵看着他,显然都没有。陈纪锋简直想戳他脑袋,“什么都没了解清楚就答应别人,你也不怕被人坑了。”
    “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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