兜比脸干净-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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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面如死灰、身材瘦小的家伙踢门而入,一只手插在皮夹克的里怀里,嘴里喊着:“人呢?人呢?”大平讪笑着问:“白哥,咋地了?生这么大的气?”
白脸看见高健,从皮夹克里抽出一把明晃晃的弹簧刀,“啪”地一声弹开。大平抓住白脸的手腕:“白哥,消消气。”白脸大口喘着粗气:“他妈的,这个兔崽子,我拿他家几条裤子,他竟敢管我要钱,活腻歪了。妈的,老子今天非废了他不可。”
刚才白脸在我的床子上挑了四条裤子,也不讲价。高健以为遇到了大款,将裤子包好后,说:“哥们儿,我给你个批发价。”白脸怔怔地看着高健,高健却笑嘻嘻地说:“一条一百五,四条正好六百块钱。”白脸没吱声,伸手要拿裤子,高健后退一步:“你还没给钱呢。”白脸说:“行,你出来,”白脸指着胡同口,“我给你钱,我让你他妈见识见识我是谁。”
这时,高健才感到不妙,将裤子死死抱在怀里,说:“我哪儿都不去,我是服务员,是负责卖货的,有事儿你找我老板说去。”
白脸说:“你老板是谁?”
高健不吱声。白脸伸手将床子上的裤板一一拽下来,扔在地上,用脚边踩边吐唾沫。高健见状拔腿就跑,白脸在后面紧追不舍。
大平笑着说:“白哥,服务员是新来的,不认识你。不知者不怪。我替他跟你赔个不是。”
白脸问:“谁是他老板?”
“我。”我凑上前。
白脸“啪”地给了我一个嘴巴,说:“好好管教你的人,还想不想在这条街混了?下回,再遇到这种事,我把你的床子砸了。信不?”
大平从后面捅了捅我。我点了点头。
白脸一把抓过高健怀里的裤子。“给我找个袋子装上。”大平管时装店的女服务员要了个塑料袋,把四条裤子重新叠好,放进塑料袋里。大平和我把白脸送出时装店。
我无可奈何地摇摇头,自言自语地说:“他们也太霸道了,大白天的,这不是明抢嘛。操!”
“算了,咱惹不起他们,都是吸毒的,连命都不要的主儿。市场里许多人就被他‘馈’过,熟人软‘馈’,生人硬‘馈’,欺行横市,犯不着跟他们一般见识。”大平小声安慰我。
“万峰。”我听见有人喊我的名字。我一回头,竟然是大斌。大斌白皙斯文的脸上架着副墨镜儿:“我觉得像你嘛。你在这儿干什么?卖裤子?”大斌一把搂过我的脖子,亲热地转了一圈。大斌是我的同学,我俩在中学时代还是同年级仅有的两个校篮球队队员。当年我打前锋,他是组织后卫。所以,我俩的关系比其他同学又多了层更亲密的感觉。只是上初中后,大斌就开始在社会上混了,上学也是三天打渔,两天晒网,但校队集训却从不耽误。大斌常跟一些大孩子们“抠皮子”,花钱特别大方,甚至还用偷来的钱为我买过课外书。这让我始终对他心存感激。
我大大咧咧地捶了大斌一拳:“是啊,你小子现在忙什么呢?”
“瞎混呗,没事。”大斌见白脸朝这里不住地回头,警觉地问,“怎么回事?他们是不是‘馈’你了?”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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兜比脸干净 第七章(2)
“没有没有。”我不想在老同学面前丢脸面,更不想惹麻烦。
大平抢过话来:“白脸他们刚从万峰这里‘馈’了四条裤子。”
大斌脸色阴沉,一把推开我,边跑边冲白脸大声喊:“哎哎,你给我站住!”白脸停下来,皱着眉头上下打量着戴墨镜的大斌。
“你谁都敢‘馈’呀。这是我兄弟的货,放回去!”大斌不动声色地说。
“你他妈算老几呀,敢这么跟我说话!”白脸昂着头,伸长脖子。
我跑过去拦腰抱住大斌:“哎呀,你就别给我添乱了。”
大斌笑了笑:“行,胆够肥的。”大斌缓缓地摘下墨镜,插在白色衬衣的口袋里,白脸一愣,刚想开口说什么,大斌一个“电炮”打在白脸的脸上。“现在我就让你知道我是谁。”白脸“啊”的一声怪叫,头重重地撞到旁边床子的水泥预制板上。这时,从大斌身后突然冲上来几个人,照着缩成一团的白脸就是一顿拳打脚踢。虽然大斌很小就混迹于社会,但他从不跟人打架,起码我没见过也没听说过。我甚至以为像大斌长相这么俊秀的人是永远不会也不敢与人“干仗”的。
“大斌,算了算了。”大斌的一个朋友见打得差不多了,劝大斌。
大斌狞笑着用脚踩住白脸的脖子,又把嘴里的烟头吐到白脸的脸上才算作罢。大斌心疼地跺了跺油亮的大利来皮鞋,重又把墨镜戴上。
白脸口鼻出血,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捂着脸说:“对不起,斌哥。我刚才真的没认出来你。”
“你的裤子批多少钱?”大斌没理他,扭头平静地问我,“那四条裤子算他个批发价。我这人还算讲理吧。”
大平幸灾乐祸地抢过话来:“批一百元。”
“你拿四百元给他。今天咱们这事就算平了,不服随时找我。”
白脸拿出四百元递给我。“算了算了,要不了这么多。”我见周围人越聚越多,心虚地说。
“拿着吧,朋友。”白脸可怜巴巴地看着我,那只瘦骨嶙峋的手比鸡爪子大不了多少。
“谁他妈是你朋友,我朋友可没干你这种土鳖事的。要‘馈’你去‘馈’大户,起码‘馈’个时装店啥的。一个卖裤子的小买卖你也‘馈’,还好意思在社会上混,埋不埋汰啊你。“大斌继续挖苦白脸。
白脸讪笑着:“那我先走了,斌哥。”
大斌没事似的又搂过我的脖子,冲围观的人喊了声:“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去,别在这儿‘卖呆’了。有什么好看的。”大斌替我点上根烟,“走走走,咱哥儿俩出去喝点儿。”
“改天吧,我这儿正卖货呢。”我为难地说。我心里很怕白脸哪天来报复我。“你去吧,我帮你看着。”大平看够了热闹,冲我一挥手。
走进红月酒楼,我意外地碰到了老同学郑红。大斌笑着说,还认识吧?“当然了,我们的老班长嘛。郑红你好。”我走上前与郑红握了握手。从小学到中学,郑红一直是我们班的班长。
“你现在得叫她嫂子了。”大斌得意地告诉我。
“真的?你们……结婚了?”我惊讶不已。
“怎么?我这种人就不能跟好同学结婚吗?你还记得吧,那时候不是时兴传帮带吗,老师总让她帮助我,找我谈心。”
“哼,当初都怪张老师,帮帮就帮到一块儿去了。”郑红为我倒了杯茶水,“想吃什么你自己点,千万别客气。我印象中,咱们班就你最出息,考上了大学,你才是我们班的骄傲呢。唉,要不是因为那时大斌整天死缠着我,我估摸着我考大学也没问题。”书 包 网 txt小说上传分享
兜比脸干净 第七章(3)
“对对对。”我点头。
“现在他也做生意呢。看来,万峰的大学算是白念了。”
我摇头苦笑。
“你干吗不跟郑红一块儿干酒楼?”等郑红出去招呼客人后,我小心地说。
“做生意太捆人,我受不了。再说我现在洗手不干已经晚了,那时候人家就会操家伙反过来干我了。这是江湖,既然混到这步了,我只能把脑袋掖在裤腰带上。”大斌撇撇嘴。
我俩边喝边聊学生时代一块儿打篮球的事。大斌说五年前他因为伤害罪被判刑三年,由于篮球打得好,在里面几乎没吃什么苦,球技也是突飞猛进。现在每周也都要去北方大学打两次,活动活动筋骨。
“怎么样?哪天咱俩单挑?”大斌挑衅似的拍拍我的肩膀。
我虽然心虚,还是强努着说:“随时奉陪。”从大学毕业到现在,我连篮球都没摸过了。
大斌的大棒子响了。“什么?谁砍的?好,我这就过去。”大斌拧着眉头,放下电话,示意我把包厢门关上。
大斌把一支明晃晃的五四式手枪上上子弹,揣到裤兜里。“今天咱们就喝到这儿,我给你留下大哥大和传呼号。大哥大信号不好,打不通就呼我。”
“你可别这样了,万一郑红知道怎么办?”
“嘘,走吧,我就说送送你。”大斌把食指屈伸到嘴边。
走出酒楼,大斌抢先上了一辆出租车,叼着香烟冲我无所谓地努嘴笑笑,很有点儿《英雄本色》中小马哥的派头。
天渐渐地热了,树叶也开始打蔫了。下行后,大平、小卫和我等几个小老板闲着没事,常聚到一块找地方喝“大杯”,即散装啤酒。由于小长江的冷面远近闻名,还有新出锅的狗肉,我们就去小长江。高健也下车跟我们一块喝。本来,小老板们聚会喝酒一般是不带“裤样子”玩的,但高健是顺路,别人也就不好多说什么了。
高健从不多喝,每次只喝一个大杯,再来一个白酒口杯,就心满意足地转到菜市场买买菜,接完孩子回家。
有一次高健照例喝完一个大杯和一个口杯却没动窝。我说:“你不回家做饭接孩子了?”高健嘿嘿一笑:“我媳妇单位组织到千山旅游去了,儿子被我送我妈家去了。”我笑着说:“那你今天就敞开了喝吧。”高健点点头。
喝到天擦黑的时候,我们七八个人打了两辆车去明廉“大炕”了。明廉是鲜族人居住区,以前开的都是正儿八经的地道的朝鲜饭馆,进屋就是炕,盘腿一坐很舒服也新鲜。后来为了抢生意,有的家就开始招小姐陪酒,渐渐形成了气候,整条街每家饭馆都挂着红灯笼,外面站着招揽生意的小姐。于是,吃饭成了道具、幌子,办事才是嫖客们的目的。
除了高健,我们一人找了个小姐,都是熟客。我小声对高健说:“你也找一个吧,小费我来付。”高健忸怩了一会儿,才嘿嘿一笑,冲我一抱拳:“那小弟就谢了。”高健高兴时经常弄出这种令人意想不到的奇怪举动。我早就习惯了。结果,高健的那个小姐是桌上最漂亮的,听说是新来的。我们管这种人叫“村里来新人了”。大伙起哄让高健干一杯,当时桌上每个人边上都有啤酒,也有白酒。可高健不知搭错了哪根筋,竟双手端起白酒一口闷了。我操,那一杯足足有三两呀,高健连眼皮都没眨,还把嘴一抹,嘴巴里发出咝咝啦啦的声音,很过瘾的样子。我们都被他的男子汉气概震住了,于是,大伙拍巴掌一齐叫好,有人喊:“再来一个要不要?”大伙就喊:“要——我还要。”屋里顿时乱作一团,一个个笑得东倒西歪的。高健笑眯眯地望着那个漂亮小姐,用征询的口气说:“那我就再来一杯?”那个小姐也不知如何是好,她扫了一圈那些期盼的目光,小声说:“你看着办吧。”又有人说:“看着怎么办,怎么也得站着办或躺着办呀。高健你快办快办,你不办一会儿我们可要把她办了。”高健清了清嗓子:“那就再来一杯。”我说:“你慢点儿,别瞎喝了。”高健又是嘿嘿一笑:“我没事。”我说:“有事就晚了,明天还上行呢。”高健这才一拍脑门:“我听峰哥的。”说完,他竟一本正经地冲我行了个标准的军礼。差点儿没把满屋子的男女笑死,连我都忍不住笑得倒在了身边小姐的怀里。看来,放松后的高健还是很懂得风趣的,灵光一闪并不是偶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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兜比脸干净 第七章(4)
坐出租车回家的路上,高健又开始冒傻气了。他双手绞在一起,使劲儿地扭了扭,趴在我耳边小声说:“她让我明天还来。”我没听懂:“谁?谁让你明天还来?”高健嘿嘿一笑:“小丽,就是刚才陪我的那个女孩。”
我无可奈何地哈哈大笑。“她当然希望你明天还来了,她还希望你每天都来呢。人家是靠这个吃饭的,你不来她们就得喝西北风了。这地方就是凑一块儿逢场作戏,千万别当真,陷进去就拔不出来了。听她的话你连裤子都穿不上。”
高健说:“峰哥,你别笑话我,我这不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嘛,啥都不懂。”
我说:“那你答应她还来吗?”高健使劲儿地摇摇头,但又说:“我当时答应了,但你这么一说,我明天肯定不会去的,我还傻了吧叽地以为她看上我了呢。”
第二天,我们喝完酒再去“大炕”,我就叫高健先回家,高健支支吾吾地不愿回去,说家里没人,一个人闷得慌,没意思。
我说:“看来你是不能离婚,咋也找个做伴的,打着闹着起码热闹。”我又说:“一个小姐光陪酒就得一百,办事就得两百,一个月你挣几个钱,几天还不把你玩儿死;再说,赵燕一回来,这月的钱呢?你咋说?总不是说我克扣你吧?”我的意思也是想告诉他,玩儿个新鲜,我替你买单没问题,但没完没了,你就只能自己掏腰包了,我受不了。
我这么一说,高健就老实了,灰溜溜地继续过他买菜做饭接孩子的日子去了。
高健最大的毛病就是他的“嘿嘿”了,即使他说的是最低价,有人还是从他的“嘿嘿”里看出了水分。这样的情况都发生过好多回了。为此,我郑重告诉他,如果以后卖货时再嘿嘿地笑,我发现一次扣五块钱。一个月下来,我就扣了他五十块。高健见我真扣,傻眼了。有一次一个“大价”被他“嘿嘿”跑了,我气得坐在床子上大骂,你他妈就不会不嘿嘿吗?不笑你会死呀?愿意笑回家笑去,我这做生意呢,我他妈现在赔钱你又不是不知道,你是幸灾乐祸呀,还是吃饱了撑的。当时正赶上我的一批新货批不动,库房里压了一千多条裤子,火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