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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部分

和男友的八个舞伴-第66部分

小说: 和男友的八个舞伴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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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飞惮站在他身边着急着要说话,他好像想说蒲修云的事情,怕误解了,但焦丞眼下却没心思听了。他觉得自己什么都不是,特别是碰到蒲修云之后。
  他发现自己那些可笑的矜持和自卑在看到他们共舞的那一刻达到了顶尖,酸溜溜的情绪裹挟着自尊性三十年来头一次变了质。
  他甚至觉得自己站在黑暗里,就像第一次遇见李飞惮的那刻,仰望的视角逐渐偏离。他竟然还想,如果那年继续高考就好了,继续坐上飞机,继续穿上飞行服,继续走那条路……
  或许就不会有这些荒唐的想法。
  又或许谁都不会遇见谁。
  可谁都会把未实现的少年理想给神圣化、伟大化。
  焦丞知道这是不对的,将职业区分雅俗本身就很狭隘,更不用说他企图以此绑架十八岁努力做出选择的自己。
  他也知道勇敢强大的男人不应当被这样的情绪给左右,应当自信的、昂扬的,像蒲修云那样的,可真当情绪汹涌而来时,他却又只剩下难过了。
  焦丞很想告诉李飞惮:英国来对了,至少我看到你确实适合这里,这些人也值得你留下。
  想到最后,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了。
  “我带你见他,其实还有一个原因,刚才跳舞也是,你看见了,他是……”
  “李飞惮,那边有人找你!”
  李飞惮开口要说什么,远处就有人呼唤了他。
  “他是……”重复了一遍,因为有点急,李飞惮差点咬到自己的舌根。
  “你快点李飞惮,很重要的事儿,急啊!你的新机会来了!”远处的声音是安娜。
  李飞惮急得朝着另一头唤了声,然后扭头拉住焦丞的手,认真地盯着。
  “天才——他是天才。”
  天才。
  好厉害的词,从李飞惮口里说出来竟然如此笃定。
  焦丞又陷入了思维的漩涡。
  是啊,蒲修云是天才……viole是天才……都是他,都是天才。
  带他去见一个天才,怎么说呢。
  好像对方确实就有这样的魅力,捕获你的视线,让你至始至终地看着他,这种情绪是单纯的,不夹杂任何情/欲。
  就连焦丞都不小心产生了“他真好”的想法。
  焦丞也挺好奇的,怎么李飞惮不把握住这个机会,和这个天才谈个恋爱,过去的男人在想什么呢。
  于是,焦丞不想了,他跟李飞惮说自己知道了,让他赶紧去忙。
  不知道李飞惮有没有相信,但他的表情很迷茫,他说让焦丞先回去休息,自己马上回来,他还让焦丞不要胡思乱想,一定要相信他。
  焦丞都信了。
  因为没什么可以怀疑的理由。
  人总是在意过去。
  焦丞曾经满不在乎,自诩是个极其冷静自控力极强的人,可倒头来发现都一样,外界刺激刺激,也就在意了。
  一语成谶。
  李飞惮去忙了,焦丞猜想可能和跳舞有关,毕竟安娜真以为李飞惮要继续跳舞了。焦丞也没问,因为问了他也听不太懂。
  于是他没回酒店,去旅游了。
  真正的旅游,一个夜晚的旅游。
  他去了很多地方,从圣保罗大教堂到白金汉宫,从大英博物馆到伦敦塔桥,从伦敦眼到大本钟,最后又在清晨时分回到了泰晤士河畔。
  他整整看了一夜,有些景点深夜没人,有些景点不开放,可他走啊走啊,觉得自由自在,觉得随心所欲。
  于英国而言,焦丞就是个局外人,这样想确实没错。
  最后,他鬼使神差地去了那家店。
  清晨的空气不太好,伦敦下雨了,起雾了,顺着记忆找到店面,真好,开着。
  推门进去时门口有一只德文卷毛猫,一下子就缠上了手臂,焦丞没有养过猫,没想到它如此缠人,于是就在玄关口闹腾了一会,被猫挠得咯咯直笑。
  “焦先生?”说这话的是付敏,她在熨烫衣服, 今天穿了白色西装小套裙,很美。
  焦丞抱着猫狼狈地走了进去,他溜达了一夜,没有换衣物,没有洗漱,难免有些不好意思。
  不过幸好付敏这里一应俱全,更是不缺衣服的,等焦丞洗完出来时,对方已经贴心地给他热了一大杯椰汁。
  付敏道:“没想到你这么雷厉风行,大晚上旅游什么的还挺酷的。”
  焦丞坐下来心情顺畅了很多,“一时兴起而已, 晚上还挺冷的。”他端起马克杯喝了一口椰汁,刚要咽下,猛得咳嗽起来。
  付敏吓坏了,以为他喉咙卡了什么东西,赶忙拿了纸巾和勺子以防万一。
  这举动看得焦丞愈发难为情了了,他接过付姐手里的调羹,然后舀动马克杯里的椰汁,费力地寻找着什么,对上付敏好奇的表情,才道:“我不喝有果粒的饮料,抱歉。”
  付敏这才知道他在舀椰果,也是第一次听说这样的小习惯,觉得十分有趣。
  “平常你都不喝这种饮料?”
  焦丞:“一般都是纯的,这种偶尔也喝吧,但李飞惮会提前把果粒挑走,所以有时候就会忘了,分不太清。”
  “诶,真好。”
  付敏在笑,她的笑是发自内心的,不调侃也不开玩笑,好像仅仅是听得高兴。
  她又问:“上次做的那套衣服合身吗?”
  焦丞回忆起那套挂在酒店衣架上的西装,不住地点点头,“嗯,很适合跳舞。”
  “哈哈那就好,很早就开始做了,一开始没想做那么大,后来听说要穿了跳舞,所以临时肩膀加了宽度,方便活动。”
  “很早?”焦丞抓住她的关键词出声问。
  “嗯……有段时间了吧,反正李飞惮之前就跟我说了。”付敏回忆说。
  焦丞沉默了会,这事他真不知道,李飞惮也没说过,还挺意外的。
  “大概是什么时候?”
  付敏重新倒了杯水给焦丞,“过年那段时间?具体记不大清了。”
  焦丞应了,于是放下勺子不再舀动,他看着牛奶上模糊的影子,长长地叹了口气。
  这样子全被付敏看在眼里,她忙完手头上的工作,也拉了张凳子坐在对面,悄声问:“怎么?跳舞不开心,还是去了趟老布那儿心情不好?”
  听到对方的发问,焦丞神情也没能遮挡住,挂在表情上一览无余,付敏看出了他的疑惑,忍不住抿嘴笑,低头喝了口自己的牛奶,“他没说,猜的,毕竟我还算了解他。”
  焦丞闷头双手捧着杯子,里头映着的灯影晃动,“都挺好的,就是昨天见了个他的一朋友,心情说不上来。”
  “蒲修云?”
  付敏一下就猜到了对象,焦丞没摇头,对方也懂了。
  话题进行到这里也算走到了僵局,别人不好过分亲昵盘问,也无法熟视无睹。
  付敏亦然,她沉默了会,应该是缕清了些东西,才再次开口:“有件事,我一直很好奇。”
  “嗯?”
  “你们怎么会突然来英国的,感觉不像是提前规划过的。”
  果然,这问题直击命脉,一下子将焦丞带回到两人最初的矛盾里。他思考了会,可能急于与人分享心情,没隐瞒,只是隐匿去某些刘维丝和安娜的话,简单陈述了一遍。
  付敏终究不是二三十岁的年轻人,她眯眼微笑的眼睛拉出些褶子,安静地听完了全程,没有发表任何意见,直到焦丞讲完,才转动着杯子,说:“你没发现吗?”
  焦丞:“嗯?”
  “你们俩最重要的问题。”
  “问题……”
  付敏:“他说他的,你说你的,他不知道你说这话到底为了什么,你也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生气。”
  焦丞迷茫地回忆了一会,好像,确实是这样。
  不管发生什么事,他和李飞惮之间的坏情绪都不会绵延太久,因为他们都是成年人,思考本身夹杂着理性和自控力,于是就冲淡了彼此间的火药味,但殊不知这问题的源头本身就是冲动的,甚至被丢掉了。
  焦丞回想近几天的事情,说:“可不管怎样,我来了,看到这一切,确实是那样的,所有的举动都一一对应,我不知道该怎么做了,他或许就该回到这里,而不是什么奇怪的牺牲。”
  付敏听罢没有回击,她起身去屋里翻找了什么,过了许久才拿了串钥匙过来,偷笑着甩甩,丁零当啷地响。
  “既然暂时想不清,也不知道怎么说,就先忘了吧,我带你去看看,李飞惮那小子最开始住过的地方。”
  焦丞当然没想到李飞惮最开始住的地方就在这店的上头,是间不怎么大的公寓,应当许久没有人住了,看上去很旧。
  付敏开了门就捏住鼻子被灰呛得咳嗽,转头招呼焦丞进来,“前几天就说要跟你揭李飞惮的短了,正好今天有空,来。”
  应着付姐的话,焦丞走进屋内,顺手关了门,布局一览无余,卧室、浴室 、厨房和客厅相连的公共区域,以及一个视野还不错的阳台。
  他四处走动,部分家具上了霉,付敏咳嗽几下不知道蹲在矮柜里又在找什么,焦丞倒看见一张反扣的照片。
  拍了拍灰,拿起看。
  青涩的脸,和少年特有的强有力又单薄的臂膀,隔着岁月的痕迹展现在焦丞的眼前。
  李飞惮样貌变化不大,这样子他也曾在书柜的相册里看到过,当时还非主流的男孩,好像一夜之间就褪去了些幼稚,转而变得干净起来。
  男孩身侧站着两个人,一位是二十岁出头窈窕的付敏,另一位是…杨雪柔?她的样子和现在相差太多了,虽然依旧是嚣张跋扈的表情,但留有少女时代的清纯。
  焦丞看着,摸了摸相册小人的脸笑出了声。
  “下面那店面很多年前不是现在的样子,我当时还在上学跳舞,所以只用来放杂物,这间屋子也没人住,就空着,直到那年李飞惮来了。”
  焦丞大概知道付敏要说些什么,拿着相册拍了拍旧沙发的灰,一屁股坐下来,认真听着。
  付敏背对着还在电视柜下找东西,头也不回地继续说:“其实啊,他一开始本来可以有房子住的,毕竟家里支持,但是啊,李飞惮当时十六岁,太缺心眼了,记得我说他英语差吗?”
  “嗯?”焦丞抬头,因为最近听了太久李飞惮好听的英式英语,有点想象不出差的样子。
  “那可是真的差,”付敏忍不住笑,像是在嘲笑,“差到你不敢想象,我估摸他当时连国内普通初中生水平都比不上,简单句子溜不准,每次我纠他读音,他就生气不理我,难为情老半天,躲着不肯出来,就别提跟当地人讲话了,简直要了他的命,杨雪柔就天天笑他。”
  “然后呢?”焦丞听着来了兴趣。
  付敏说:“然后住了一段时间酒店后,他要去租房子了,一开始说好是我和我爸陪他去的,可那天上午我正好嘲笑了他的口音,这小子一气之下没喊我,自个儿联系了房东,你猜后来发生了什么,每想一次就觉得好笑哈哈哈哈……”
  焦丞笑了,几乎想象出对方恼羞成怒的表情,“他读不懂合同?”
  “对哈哈哈哈哈哈!”付敏回忆到这里笑得前仰后合,“他压根看不懂合同,但也不肯联系我,犟着,听说是还不情愿地打了个电话求救杨雪柔,但雪柔也不能全看懂啊,反正最后我找到他们时告诉我已经签好了。”
  焦丞看过不少这样的案例,似乎有点猜到之后的走向了。
  “这小子给整整骗了三年的房租啊,一屁股没挨上,唉现在说来挺可笑的,当时是真的惨……李飞惮又觉得丢脸没告诉他爸妈,其他的钱都用来上课上学了,最后又舔着脸来找我了。”说到最后付敏笑声放低了,“其实还发生过很多事情,好玩的,不好玩的,难过的,伤心的……后边杨雪柔去了爱丁堡,他又遇到了其他的人,有些人我也不认识,也没听说过,再后来他有了新的朋友圈,也搬出去交了一个又一个女朋友。快二十年里他把英语说得比谁都好听,甚至还能学着西街乞讨老头说几句方言,所以说……”
  “找到了!”付敏说到一半突然跳了起来,上扬的语气吓了焦丞一大跳,她举起一张刻录的光盘塞进了放映机里,然后也坐到焦丞身边。
  焦丞:“这是……”
  话音刚落,放映机就发出老旧的“咔擦咔擦”声,运转了两秒,屏幕花了几下,然后有画面了。
  模糊抖动,声音很吵很杂,只看得清,两个小小的脑袋。
  “这是他和杨雪柔。”
  两个人站定,在一群西方小孩里算不上高大,音乐起,他们用力地走步、开肩、回旋……
  画面一转,声音更吵了,脑袋却变大了。
  付敏笑:“这是我。”
  经典Hugo Strasser演奏的《you you you》,踩着狐步舞的步子,两个人怀抱在一起,四下脱步甩,还真有点飘逸的仙气来了……
  “刘维丝。”
  漂亮的大裙摆,应该跳的是华尔兹。
  这次能看清他们的面容了,正在抽发疯长的两个人,带着青年向成熟男女萌芽的气质,在整个回环的大舞池里转圈,这个圈转得很大,转得很快,像要把人看晕了似的……
  画面又变了。
  好看的探戈永远不是花招,它是跨越式的,有重心在流动的。乔作为西方人的优势如此明显的凸显出来——有力量的,潇洒的,顿挫有力的。
  这个焦丞只见过一面不曾印象深刻的女人,柔和刚都紧密得妥帖在一起了。
  乔和李飞惮。
  不是半推半就的,不是郁据还迎的。
  他们傲慢也横纵……
  光盘到底了,“咔擦咔擦”,屏幕花了,最后陷入黑暗。
  焦丞觉得手心有点发汗,像是隔着很多年看了场电影,而其中一位主角他日日相伴。
  “我帮你去倒杯水。”
  付敏起身拍拍他的肩,下楼了,留下焦丞一个人。
  焦丞站起身四处走走,他取出放映机里的光盘,然后吹吹灰放好,放到沙发上。
  他又打开卧室的房间,房里拉着窗帘,光透进一丝。
  床上没有床单,只有硬邦邦的床板。
  他就这样直晃晃地躺了上去,头对顶,脚对底,背手将胳膊枕在后脑勺上,然后静悄悄地深吸一口气,又静悄悄地闭上眼睛……
  他在想象,很多年前,李飞惮躺在这儿时的心情……
  会是什么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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