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皮火车上的故事-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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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卧室不怎么在别的地方活动。
不过张焱本身爱臭美,出个门能换半□□裳——另外半天用来整理发型,他的衣柜一直保持的很整齐,卧室也看不出有多凌乱。
胡冰本来想给自己找点事干,却发现根本无事可干。于是他用了两个小时的时间把张焱桌子上关于木雕的书简单看完了。不过专业不对口,浮光掠影的扫了一眼只记住了关于历史的部分,其他的“技术”部分早就从头顶散发出去了。
两个小时零十分钟,中午11点半,张焱终于再次被饿醒了。皱着眉头捂着肚子被自己惨叫的胃吵了起来。
他眼睛睁开了一条可怜兮兮的缝,看到自己床头竟然端坐着一个人影,顿时吓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同时脑子里晃过一个念头:“进贼了”,仅存的睡意瞬间从汗毛里散发了出去。
“我靠!”
胡冰觑着他这一系列表现无奈道:“看来你果真把我给忘了。”
张焱张口就来:“没有,怎么会——不行,我太饿了,你会做饭吗?”
胡冰有点气不打一处来,但是又气不出来,悉数憋在了胸口。他的嘴此时却有了自己的想法:“等着。”
胡冰于是揣着一脑袋浆糊浑浑噩噩的去厨房煮面条了。
三十分钟后一碗香喷喷的西红柿鸡蛋面抚慰了张焱昼夜颠倒三餐无常反抗叫嚣的胃。
张焱一边吃着面条一边冲他竖起一根大拇指:“真不愧是饭馆老板的儿子啊,手艺真不错——哎对了,我还没问过你爸妈呢,生意发展的怎么样?”
张焱只是随口一问,没想到竟然把胡冰问住了,他心下一惊,“坏了,不会是发生什么事了吧?啧,撞枪口上了。”他本想说点什么找补,谁知这时胡冰来了句,“快过年了,你跟我一起回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张焱被一口面条呛咳住,拿着卫生纸擤了半天鼻涕,最后从鼻孔里擤了出来,被自己恶心的差点把刚吃进去的东西全吐出来。
他现在感觉自己遭难的鼻孔有点疼,顿时觉得好气又好笑。
“我不是说过逢年过节正是最忙的时候吗,哪有时间?”话罢端起碗一口气喝完了面汤。
不知是不是张焱的错觉,他突然觉得胡冰对他有点特别,似乎总是比别人要上心一样。其实三年前他就隐约有这种感觉了,只是当时两人都是小屁孩,什么都不懂也不放在心上。
更何况张焱之所以断梗飘蓬的过了这么多年仍然没有抑郁,“遗忘大法”功不可没,实在没有把什么东西放在心上的习惯。一边走一边丢,落得一身逍遥自在。
比如说现在,这颗疑惑的种子刚种在脑海里没多久,很快就被海浪淹没了,至于下一次发芽是什么时候以及会不会发芽这种事,那得全看姻缘造化。
“嗯,我也是随口说说。不过你过年自己在这里吗?”
“谁说我是自己的?”张焱故意笑的一脸暧昧,如果不是胡冰坐在他家沙发上,准会以为他“金屋”里藏了什么“娇”。
胡冰冷静道:“和谁过?酒吧老板?还是同事朋友?”
张焱无所谓的说:“唔,过不过的也就那样,有时间的话就去电影院里坐一天,或者在家里把那块破板子雕一下。过年对我来并没有多大的意义。”
寻常人过年盼的是回家团圆,可是他漂了那么久,早就没什么家可言了。
“……看一天电影?”胡冰惊奇道。
“昂”,张焱微微俯身,阴阳怪气道:“你不觉得这样显得很文青吗?”
胡冰觉得他喜欢看电影应该是真的。张焱性子那么跳脱,喜欢的却都是些文静的东西,其实只要他想,过年他是完全可以凑好几个饭局的,可是他刚才明明避重就轻的略过去了。
张焱吃饱喝足心满意足的说:“你来找我,是想让我陪你过圣诞吗?不过我这两天也是只有白天有空,要不现在出去转转?”
胡冰:“明天转吧,明天有空吗?”
“嗯?明天你们不是要撮合那个谁吗?”
“□□说他还没想好,怕以后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尴尬。”
“哎呦真是……”张焱露出了一个恨铁不成钢又嫌弃的表情,“那今天干嘛?唔,看我刻木头?”
“可以,外面太冷了。……你屋里的暖气炉子怎么不点起来?没有买碳吗?你也不嫌冷。”
“炉子旁边有一麻袋,我不会照看炉子,觉得太麻烦了。你觉得冷就点起来吧——你会点吧?”
“嗯,我去点炉子,你在这儿刻着吧。再不练一下你这手艺就丢了。”胡冰调侃完起身去了厨房。
张焱卷开皮革袋接口道:“这你就不懂了,人的记忆分为大脑记忆和肌肉记忆,有些东西是想忘也忘不了的,拿起刀稍微找找手感就行。”他翻开红布看了几眼,拿出了一把小号的平刀。
与此同时屋里渐渐暖和起来。
张焱的图稿有山有水,有花草树木,线条简洁流畅,颇具古风。只是再好看的风景变成木板上一堆杂乱无章的红线,随便给谁看上一眼都品不出什么美来。
火焰烧的炉子轰轰响,胡冰装了一壶水放在炉子上,又走过去把他制造的废屑抓起来给炉子里的火焰“添加营养”。这才安心过去目不转睛的看着张焱下刀——他很期待这杂乱的红线稿蜕变后的样子。
张焱的臭屁功能大概只在脸上,遇上这种可以臭显摆的本事反倒闭口不提了,拿着刀安静的像个只会喘气的小动物。
圣诞节最焦虑的大概还是□□,胡冰很诚恳的传达了张焱的劝告:“遇上这种老实安静最主要的是没什么主见的女生,还是要以强攻为主,温柔体贴前后顾虑那一套只适合霸气侧漏的女强人。”
□□一听张焱的名字先白了他一眼,也不知道听没听进去。
圣诞节那天□□又叫了一个男生,他们三男三女在前面嬉笑怒骂,装得挺像那么回事。胡冰和车翔两个好基友在人群最后“一手交货一手交货”的互相赠送红苹果。
车翔很不给面子的说:“还好有你这么个单身狗哥们,你不知道我在我们宿舍过的都是什么日子。”
胡冰很想把刚送出去的苹果抢回来,这样的人应该出门就被车撞。
车翔啃了一口死贵死贵的红苹果:“说实话,我还以为你会把张焱叫过来呢。”
胡冰哼了一声,“把他叫过来让你去陪女生吗还是让他陪女生?”
车翔一愣,评价道:“幸好你没叫他来,要不然这梁子就结下了,尤其是那个□□。”车翔抬起手挡住了嘴,凑近胡冰耳朵说:“这哥们自尊心太强,要是被人比下去不得气死,还是在他喜欢的女生面前。”
“我知道”,胡冰说,“前天晚上张焱开玩笑把他惹急了,你也知道,张焱这个人嘴上没个把门儿的,正经话不多见。”
车翔疑惑不解:“他们俩还见过面?”
“不是,是我打的电话。”
“我日……你怎么从来不记得给我打个电话?”
“咱俩学校就隔着一道栅栏,打什么电话?”
“卫城大学占地5000亩,科技大学占地3000亩,你知道我俩之间的实际距离吗?你以为是你家后院啊。操,我感觉我受到了冷落。”
“……”
车翔半开玩笑的抱怨了这一句,随后忍不住试探的问:“冰子,你不觉得你对这个张焱有点太上心了吗?”
胡冰心里微微一愣,他还真没觉得。
不怕冷压马路的人很多,各家各店门口都安置了气球花篮装饰,胡冰过了好一会才说:“我没觉得。”
“那你对人那么殷勤干嘛?因为他长得好看?”
“唔……”胡冰思索了一会,“是挺好看的。”
车翔:“……”
“而且花言巧语还挺可爱的,身上又有种神秘感。”胡冰十分诚恳的补充道,又疑惑的问:“你不觉得吗?”
“我感觉到的只有深深的嫉妒”,车翔僵着脸说,“冰子你这样我会怀疑你看上他了,是那种看上你懂吗?”
胡冰一脸荒唐的嗤笑道:“开什么玩笑?他要是个女的还差不多。”
车翔拍了拍他的肩膀,“放心,我这就给你寻摸一个跟张焱一模一样讨人嫌的姑娘。”
“……”
“不过话说回来多和他来往一下也没什么不好,我看这人有很多社会经验,以后我们毕业了说不定能用上。”
胡冰正要接话闲聊几句,这时前面的人嚎了一嗓子,“你们俩在后面密谋什么呢?”
车翔随口回了一句:“交流感情呢。”
胡冰和车翔快步赶上去,“怎么了?”
□□兴致勃勃的说:“去酒吧玩儿吗?”
胡冰感觉自己额角流下一排黑线,心说:这就是你追江月的方式?带着一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大家闺秀进酒吧?怎么想的?
胡冰频频使眼色:“咱都逛了一天了,天都快黑了,还是赶紧回去吧。”
不知道是不是天沉下来了,□□走在路上被哪个不长眼的小鬼附身了,愣是没看懂这眼色,一个劲儿的臭显摆自己“见多识广”:“就是晚上城市才最热闹好不好,我知道有家酒吧挨着米龙夜市,你们好不容易出门一趟不顺便去夜市逛逛吗。”
米龙夜市是卫城市中心最大的夜市,常年摩肩擦踵,被评为卫城的夜生活中心。夜市有三条主路六条辅路,上到大规模的城市广场,下到沿街摆摊骑着三轮的小贩,吃喝玩乐消费用度一应俱全。从地图上看,几乎跟科技大学一样大的占地面积。
每个来市中心走一趟的人都会下意识的留到四点以后——夜市开始营业时间,然后也不一定会买什么东西,纯粹逛一圈,要不然总会觉得有点遗憾。
他们几个人都去过无数次米龙夜市,但是酒吧还是头一回。
“大兄弟”李铭开门见山的责备道:“带女生去嗨吧你疯了?何况咱里面又没有特别喜欢疯玩的。”
几个一本大一学生尚且不知道社会和潮流是个什么玩意,但是下潜意识都会觉得里面很乱,不是正经人去的地方。
□□脸上有点挂不住,夜色里都能看见他的脸涨红了,胡冰赶紧把自己拉出来给□□垫背。
胡冰看了一下表说:“我酒吧认识一个朋友,不过是个很大的清吧,没有衣不蔽体跳舞的,你们想去我就打个电话。”
胡冰这话放出来基本就是表示自己和□□看法是一致的,“我和他是一路货色,出去浪一会这没什么大不了的,人之常情”。
一个人有异议可能会受到反对和攻击,不过如果再加个垫背的,使得总体局势达到差不多的平衡,气氛就会缓和很多。
胡冰这话放出来的时候,“保温杯里泡枸杞”的李铭显然愣了一下,不过随后女生们心里的胆怯被胡冰无所谓的态度和三言两语化为了膨胀的新鲜感,争相凑上去一句接一句的问:“什么朋友啊,还在酒吧工作?”
“长得帅吗?”
“干什么的?”
胡冰无奈道:“……我先打个电话。”他心里暗自叹息:没想到最后还是把张焱给扯进来了,命运真是无常。
半个小时候,几个人来到了至圣。
张焱晚九点上班到凌晨三点,此时刚刚下午五点半,酒吧刚刚开门,按理说他不必过来——如果不是胡冰给他打电话催着把他叫过来的话。
张焱本来懒洋洋一脸没睡醒的样子站在酒吧门口,看到胡冰正要张口来一句:“什么毛病啊,把我从美梦里吵醒”,谁知转眼看见了他身后的三位大美女,顿时把没有站相的姿势微微换了一下,彬彬有礼道:“哟,真巧啊,我也刚到。”
胡冰:“……”
胡冰在他开始浪之前疾步走上前掰过他的肩膀,低声嘀咕道:“你今天给我低调点,忍着。这里面有‘那一对’呢。”
张焱比了个OK的手势,“放心,我今天绝对不胡乱勾引人。唔,需要我神助攻吗?”
胡冰心说,你别给我瞎捣乱我就谢天谢地了。
“还是不用了吧,你帮别人追姑娘,我都替人担忧。你老老实实装一个正经老实不爱说话只会唱歌的安静的美男子就好了哈。”
“安静的美男子……唔……”张焱陷入了沉思,“那就,你问什么我答什么,多余的我一句话不说行了吧。”
胡冰伸出手掌,两人一拍即合。
心意
张焱进了酒吧先是和老板打了个招呼,为了闭上嘴,干脆从杂志架上拿了最新一本杂志,坐在胡冰旁埋头苦读。从头到尾一句多余的话都没说,显得自己特别的不入世特别的文静害羞。吓的一圈不知情的女生连招呼都不敢打,生怕自己吓着别人。
车翔的嘴角一直在奇异的抖动,胡冰把脸埋在袖子里愣是不敢笑出声。
上厕所的时候张焱终于憋不住,猛喘了几口气,“我靠你们一群书香浸透的文化知识分子装什么非主流小青年啊,一群人在酒桌上谈论课题论文报告?……那是个什么玩意儿??”
“刚研究完的课题”,胡冰笑着说,“我们组得了第一,还受了表扬。”
“……就计划生育那个?”
“嗯,要不我们出去逛夜市吧,反正离着不远,我看你也快憋死了。”
张焱看了一下表,哀求道:“我只有两个小时时间了,能别跟他们一起吗?要不然逛不逛的也没劲。”
胡冰微微思索了一下,“那我把车翔叫出来,让其他的人一起走。”
两分钟后车翔收到一条消息:想办法脱身,我们三个单独去夜市。
车翔感叹好兄弟终究没有被美色迷惑把他遗落了,竟然还知道发个短信叫上自己,当即随口瞎编了几句:“我和冰子去跟张焱叙叙旧,你们没事就先回去吧。哎呀,他那人怕生,看见你们说不出话……”然后脚底抹油溜了。
出了至圣,过了一座百米吊桥就到了米龙夜市。夜市幢幢写字楼之间围绕着一个深入到地下三层的小型游乐场,霓虹灼灼勾勒出娱乐设施的形状,从远处看显得夜空并不是黑的,而是深蓝色的。
张焱迎着晚风走在最前边,桥上的风很烈,深冬腊月天他也不怕冷,棉衣外套的拉链开到胸口以下,漏出半边单薄的胸膛。
胡冰张开双臂,以一个环抱的姿势给他拉上了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