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夫人不下堂:糟糠-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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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表达再次会面的愿望,简直就是一种残酷的折磨。
终于等送走了李兰佩,陈霜降气得连饭都没吃,直接把账本拍到了何金宝面前,说:“四少爷没话对我说么?”
钱箱的钱,是何金宝趁着陈霜降睡着的时候悄悄地拿走的,李兰佩要走,何金宝伤心了很久,偶然听到人说送别礼的,何金宝就想到也送李兰佩一个,将来也好有个念想的。至于究竟送什么,何金宝倒是想到李兰佩一向喜欢玉器,之前他在县城里偶然看到过一个玉镯,那个她应该会喜欢吧。
县城离的远,何金宝也不好自己出门,于是就托了包婆子去问,想找陈霜降拿钱,陈霜降却在说着钱不够用,而且一项一项说下来都是真正要用钱的地方。何金宝还是觉得有点愧疚的,于是不敢跟陈霜降说,就悄悄地偷拿了陈霜降的钱,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得就被陈霜降发现。
何金宝本来还带着点心虚,只是看着陈霜降那似笑非笑咄咄逼人的模样,忽然又觉得一阵的恼怒,朦胧地感觉到要不是因为他娶了陈霜降,没准李兰佩就不会这么走了。
第三十九章:何四少与一铢钱
口气也不大好起来了:“是我拿的那又怎么样,难道少爷我用个钱,也要跟你报备批准?”
“当然不用,但是……”陈霜降翻开账簿,指着记在自己名下的那一笔数目说,“这个都是平日里我积攒下来,麻烦四少爷把我的那部分还回来。”
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却被陈霜降明晃晃地拎上台面上来摊开了说,何金宝脸一红,有些恼羞成怒地喊:“钱钱钱,就知道钱,怎么就娶了你这么一个人,不就是拿了你的一点钱应应急么,居然给我弄出这么大的阵势来,你这是什么意思,审问犯人啊,哪有你这么凶悍的女人,俗不可耐,就该早早地休了你!”
陈霜降气得眼泪都迸了出来,冷冷地说:“这婚姻娶嫁的事情,本来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断没有我来做主的道理,要是觉得我乡下人粗鄙气息配不上四少爷,大可以秉了公公婆婆休了我就是,光在我这个小丫头面前怨恨什么!要是问我的意向的话,我也不乐意嫁,只是无论怎么样,既然嫁了,总想着要好好过日子,也是尽力想要着讨好四少爷,心想就算是块石头总也有能捂热的那天。只是没想到四少爷竟然是这么厌弃我,这是在怨我逼走了你那好表妹,要把我往死里面逼不是!”
何金宝也怒了,吼着:“你这女人说的什么话,好好的扯上表妹做什么,再废话的话,我真休了你!”
“不用四少爷这么麻烦,说上一声,我就一根绳子吊死在这里,也省了四少爷力气不是!”
这两人正吵得热闹,忽然听到院子门推开的声音,那是春燕去厨房拿了午饭过来。
陈霜降抹了一把泪,不跟何金宝吵了,也不吃饭,气呼呼地往床上一躺,拿着被子蒙头睡。
“爱吃不吃。”何金宝的气也没有平,让春燕摆饭,也不管陈霜降,一个人把饭菜全吃了个光。
吃饱之后,何金宝的心情似乎是好了一点,正想起来,忽然看到陈霜降还没来得及收起来的针线箩,上面还有一件缝了一半的小衣。那是刚成亲那会,陈霜降开始给何金宝做的,只不过碰上生病,碰上过年,所以到现在还没有做好,用的还是陈霜降的嫁妆布匹。
平心而论,陈霜降对他还是挺好的,在这个事情上,似乎也是自己做的有些过了,再看看裹在被子里的陈霜降,似乎还在哭,一颤一颤的,何金宝就有点心软了。
犹豫了半天,何金宝终于让步了说:“就当是我借你的,以后慢慢还你……用我的月钱来还。”
半天陈霜降才闷闷地开了口:“那个我也该有份的。”
“好了,就算一人一半,用我那一半还你总可以了吧。”
“空口白牙的,谁信你。”
“你这女人不要太过份了!”何金宝又要暴怒了。
陈霜降却是爬了起来,把钱箱里面剩下的那一个铁铢给了何金宝,再拿出账本来给何金宝确定了,才写上欠款,虽然心里在想总是写个欠条才安稳,但是看何金宝似乎是气极的样子,也怕再刺激到他反而不认账了,陈霜降只好作罢了。
“以后四少爷的钱还是四少爷自个保管,当然是等还完债之后。”看着何金宝一脸愁闷的样子,陈霜降顿时觉得心情轻松了许多,笑眯眯地说。
何金宝还在嘀咕:“有的吃有的穿,还要用什么钱?”
这话乍听上去似乎并没有错,每天三餐都是从大厨房里端出来,每个季度还有四套衣服,就连住的院子,服侍的春燕都是何家的,何金宝想着自个要是节省点不买那些杂七杂八的东西,应该是没有什么难的吧。
只不过何金宝少爷忘记了一个重要的事情,赏钱。
对于钱财的事情,何金宝一向不大在意,平日里都是随便抓一把,也不拘多少,还算大方,所以下人们给他办事还算勤快。
只是现在才是二月,不说之后的日子怎么过,光是这月过生日的就有三个,初六是何金富,初八何金贵,十五何太爷。
前两个还好,乡下的风俗怕折寿,小辈基本是不过生日的,而且何金富还在外地,而何太爷的寿辰就麻烦了许多,虽然不是整寿,也不打算大宴,但是礼总是不能少的,而且这礼还不能送轻。
陈霜降绞尽了脑汁想半天,没办法只能拿出了结婚时用的金头面,托包婆子帮她卖了出去,然后跟何金宝一起去挑了个青花瓷花瓶,当然她很用心在何金宝的账务上又记上了一笔。看得何金宝又是一阵的嘀咕,说从来没见过这么小气的,陈霜降也不理他。
渐渐地何金宝也感觉到了没有钱傍身的难处。
长久地没有给过赏钱,下人们也都知道何四少爷这是穷了,更不大理会他了,天冷了,何金宝就想是找个人给他拿件衣服都指使不动。
一时气闷下,何金宝就出门找他的那帮子朋友们玩,只不过那帮朋友提议去吃买烧鸡吃,以前这种时候,出钱的都是何金宝,这帮朋友理所当然地全把眼光放到了何金宝身上。何金宝一开始还能装傻当不明白,那些人都对着何金宝伸手要钱了,何金宝只能实话实说,没钱。
那群人讪讪地笑了半天,然后凑成一堆交换下眼色,有个人说那我去买吧,之后慢慢地这群人全都跟了去,只留何金宝一个人站在原地,也不知道怎么样的心情。
在外面受了怨气,何金宝恹恹地回到何家,看着陈霜降正在翻看着他的一本书,问她为什么不做针线了,陈霜降的理由是没有钱买针线布匹了,何金宝就又郁闷了,扑到床上闷闷地说:“钱就真的那么重要吗?”
陈霜降没理他,何金宝觉得委屈,又觉得虚心,也不敢太闹她,外面不好去,里面呆着不舒服,陈霜降又是常冷着脸,何金宝只好每天跑到何太爷院子里,倒是好好地跟着何太爷练起了阵子拳。
第四十章:夫妻本是同根苦
跟何金宝一起混在一起玩的人,有个小子是王嫂子家的远房亲戚,也没有学什么正事,专门陪着何金宝玩,哄高兴了,吃喝玩乐之外还有不少的赏钱下来,小日子也算是舒坦。只不过最近的一段日子里,何四少爷欠了债,被奚落了几次,干脆老实呆在家里不出来了,王家小子就很忧心了,这额外的收入没有了,还是相当痛心的。
于是他就找自家亲娘抱怨去了,他家亲娘又去跟王嫂子抱怨了一通,等王嫂子向何夫人抱怨的时候,这话就变成了:“听说四奶奶把四少爷的月钱全收走一个子都不许四少爷用,这外面可都传遍了。”
“这上阵子不是还闹着要休了妻娶李丫头的么,怎么反而被姓陈的这丫头给拿捏住了?”何夫人有些不解,对于老四夫妻,何夫人很少看很少问。陈霜降给她的印象更是少,每天的请安似乎是都有按时来,低眉顺眼也不多话,不是注意看的,基本都会让人忘记了她的存在。
王嫂子看着何夫人有点兴趣,就添油加醋地把何金宝偷钱买了玉镯,陈霜降哭闹着收了何金宝的月钱的事当故事给说了一遍。
“老四是个没出息的,这老四媳妇也太不像样了,总归是个少爷,居然这么埋汰他!”闲闲地喝了一回茶,何夫人慢悠悠地说,“也罢,横竖没事,去把老四媳妇叫来敲打敲打,给老四做做主,也省的那些乱嚼话头的人说我这个做嫡母的不待见。”
王嫂子很快就将陈霜降给找来了,何夫人训斥了对着陈霜降训斥了几句,不守妇德,就罚她去祠堂跪半天。
陈霜降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有被这么罚过,就算是杨氏偏心,但是因为陈霜降乖巧又勤快,别说是被打,平常连句重话都没有捱过。这突然就被何夫人罚跪,陈霜降也不敢反驳,乖乖地走到祠堂跪下,只不过使劲地用牙咬着嘴唇,一阵委屈涌上来,拼命地忍了才没有当场哭出来。
跪到天麻麻黑的时候,何夫人总算是想到了陈霜降,免了她的罚,陈霜降这才揉着麻木的膝盖,一瘸一拐地去何夫人那里告了罪,才慢慢地往回走。
这已经都已经过了饭点,何金宝等了半天,都没见陈霜降回来,也懒得再等,直接拿了筷子吃了起来,正吃到一半,陈霜降才迟迟地回来。何金宝正觉得等陈霜降有些久,饭菜都冷了不好吃,看到陈霜降进来就有点不高兴,责问说:“去哪里野去了,玩这么晚?”
要不是何金宝也不会闹出这样的事,更没有罚跪的事情了,陈霜降这么想着,看着何金宝无知无觉乐滋滋吃着饭的样子,就觉得有点来气,也不理他。感觉膝盖痛的厉害,似乎是肿了,陈霜降慢慢地挪到床边,放下帐子,小心地撩起裤腿一看,可不正是肿了一大块,乌青乌青的,稍微按一下就跟针扎一样痛到骨髓。
正看着呢,突然之间何金宝一掀帐子钻了进来,吓得陈霜降赶紧把裙子一拉,捂得紧紧的,一双眼眨也不眨的盯着何金宝,“怎么突然进来了,我要换衣服了,你赶紧出去。”
“你脚怎么了?”何金宝从来都不是好脾气的主,陈霜降越是捂着不让看,他越是要看,争执之间,一个不小心正好撞到陈霜降的伤处,痛得她眼泪星子都要冒出来了,自然是捂不住了,那乌青的膝盖就直直地落到何金宝眼里。
“怎么回事,总不是你自己乱蹦乱跳碰坏的吧?”
何金宝逼得紧,没有办法,陈霜降只好把事情简单地说了一回,何金宝当时就有些讪讪,摸着鼻子说:“太太这是做什么,本该是我做错,怎么又怪罪到你头上了?真是闲着没事,瞎折腾!”
陈霜降赶紧去捂何金宝的嘴,还小心地四处看了看,没看着人影,才对着何金宝埋怨:“你要死啊,这种话能浑说的,要是被人听到,指不定怎么编排你呢。”
“我又不是她亲生的,她不待见我也不是一两天的事,你当我傻子,连这个都看不出来么?”
看着何金宝愁苦的样子,陈霜降不由地就想起了杨氏,悄悄地说了一句:“人心总是偏的,就算是亲生的,也有不待见的。”看着何金宝似乎是听到了,狐疑的眼光盯了过来,这种话说出来也不是什么高兴的事,陈霜降就赶紧转了话题,说,“就当是可怜我,四少爷就忍耐忍耐,少多两句吧。也别说只是你做的事,跟我无关,既然已经嫁进了门,跟你成了夫妻,在旁人看来,四少爷做的事也是有我一半责任的,若对了倒还罢了,若是错了,那就是我没劝诫好。”
还是头一回有人跟何金宝说这样的事,害他沉默了很久,本来想着反驳,陈霜降却是拿了一句那往常什么官犯了事,他家大小老婆就算是什么错都不知道,害不是一并捉了去,砍掉脑袋,硬生生地把何金宝给堵了回去。总觉得陈霜降的话不全对,只不过他又不知道不对在哪里,仔细想想又似乎不是全错。
恼了半天,何金宝本来就不是什么太聪明的脑袋,非但没有想个清楚,反而把自个的脑袋想得痛,只能忿忿地说:“赶紧去弄点药搽搽,光这么摆着碍着少爷我的眼啊!”
这少爷真是想到哪出就是哪出,陈霜降不由丢了一白眼过去,说:“这天都黑了,急哄哄地去哪里找药,再说不就是一淤青,没几天就好了,哪这么娇贵的。”
何金宝根本就没听陈霜降在讲什么,风一样一刮呜得就吹出了门,陈霜降只能随他去了,慢慢地又从床头挪到桌子前,吃起了她这一顿迟来的,已经冰冷的晚饭。
好在何金宝也没去过久,陈霜降刚吃完饭,正在收拾的时候,他就回来了,还真的带了一瓶跌打药酒回来,说是从何太爷那里要的。
第四十一章:老来少羞新纳妾
搽了一回药,慢慢地也觉得好受了很多,回头看看一脸着急的何金宝,陈霜降忽然又觉得,其实何金宝也不算是太坏。
不过这个不大坏的何金宝却是做了一个实在是坏的事情,为了给陈霜降鸣不平,特地去找了何夫人认错。这本来也不算是个什么事,只不过何金宝认错的时候挑的不好,正好何老爷也在,他就顺口问了一声,然后对着何夫人说了一句:“孩子慢慢教就好,就这么一着,倒显得咱们家不大度了。”
当时何夫人脸上虽然不显,但是暗地里却是狠狠地记恨上了。何金宝毕竟是个小子,还是何老爷亲生的,何夫人也不敢做的太过,但是陈霜降那可是儿媳妇,何老爷一向都不管内院的事儿,没有顾忌,何夫人几乎是把气全撒到了陈霜降身上。
冷嘲热讽,鸡蛋挑刺,这些事做起来那是十分的顺手,只把陈霜降这一个半大的丫头气得眼红,有苦说不出来。
害的本来就很少出院子的陈霜降,更是安静的过份,除了必要,几乎是一步都不肯踏出房门,何夫人这才慢慢地消停了。
等到九月份的时候,何家又出了一件大事,何夫人这才忙的没空来找陈霜降的麻烦,慢慢地忘了去。
何家二少爷何金贵是个老实的读书人,书念得不错,只不过胆气有点小,容易紧张,平常背的滚瓜烂熟的文章,一进了考场,立刻就手脚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