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夫人不下堂:糟糠-第5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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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出了车厢,陈霜降才发现,原来这一个戴着斗笠的车夫居然是堂堂刺史大人郭无嗳”不由扯了扯嘴角笑了一下说:“我是何等有幸,居然能劳刺史大人赶车。”
“既然
###出来,总要是保了你小命还回去才是。”刺史大人###意,那话说起来,总觉得是有说不出的刺耳。
陈霜降也没有什么心情跟郭无嗳多说。下车吃了些干粮,歇了一
会,就又回到车厢里面呆呆坐着。
到第二天晚上,等待已久的那一群劫匪终于出现了。
陈霜降根本还什么都没有看到,只觉得郭无嗳突然进展地站了起来,对她示意了一下,陈霜降赶紧往马车跑去,手脚并用地爬了上去,把车厢门关的牢牢的。
在这密封的车厢里面根本看不到外面的情况,陈霜降只听到一阵刀剑碰撞的铿锵声,不时穿来着刺透身体的闷响,还有些刺耳的惨叫声。
就算是经历过那一番事情,当这种杀戮的场景就发生在自己身边,就陈霜降还是止不住的害怕,浑身都有些颤抖,赶紧爬过去把自己带的那一个小包裹拿了出来,最底下就藏了一把菜刀,陈霜降特地偷偷拿来防身的。
也不知道外面打得究竟怎么样了,只听得声音越来越近,陈霜降忍不住想着掀起帘子看一眼,忽然却是听到什么破空而来的声音,想也不想地赶紧往角落里一躲,只看到一排的箭从窗口射进来,扑通扑通地刺到座位上,有几支居然还刺透了车厢,要不是陈霜降拿着菜刀挡了一下,甚至就会刺透陈霜降身体。
怎么会是这样,郭无嗳可是一直在说,司马子恒是想着活捉陈霜降当人质的!
再看一眼,那稀稀拉拉偶然射进来的长箭,陈霜降只觉得心一沉,只觉得这样下去迟早要被杀掉的。
在这一个小小的车厢里躲藏了一会,陈霜降只觉得差不多已经没有什么安全的地方留给她了,不得已只能是往门口去,想着逃到外面去。
这时候却是突然刺进来一根长矛,擦着陈霜降的脸颊而过,差点没把她的脑袋给串了对穿,陈霜降吓得尖叫了一声,下意识地就挥着菜刀砍了过去,还没有等砍到什么,却是感觉到一股温热粘稠的液体沾到了脸上,一具尸体顺着门缓缓地倒了下来。
然后就听到郭无嗳很有些气人的声音:“小丫头的别舞刀弄枪的,误伤了人可就不好了。”
陈霜降只觉得害怕的很,哪里还有什么力气来回答,那边的人却是在叫郭无嗳说是抓到一个活口,陈霜降这才茫然地看了看,才这么一会功夫,这一场打斗居然就已经结束了,双方下手都是狠,到处都可以见到断手残脚的,血流成河,血腥残忍的很。
忍住恐惧慢慢看去,不远处郭无嗳正押着一个劫匪问话,陈霜降不敢太凑过去,只管支起了耳朵,却只是隐约听见“温王……威胁……救命之恩,皇上瞧上何夫人……”
稍微串一下,大概可以得出这样的结论,司马子恒认为陈霜降对皇帝司马子夏有救命之恩,司马子夏又对陈霜降怀着难言私情,所以才会想着抓陈霜降去要挟司马子夏。
妄议皇帝那可是死罪,陈霜降只觉得光是听着就已经是大逆不道的事情,赶紧退了几步,本想回到车厢里面,只不过那里已经毁的差不多,陈霜降只能是在外面坐下了。
这种话大概郭无嗳也是不大敢听,只再问了几句,就是手起刀落,很干脆地杀了那一个人质,跟就手下说了几句,就往陈霜降这边过来,说:“之后,何夫人打算怎么办?”
也不知道怎么的,陈霜降只觉得心跳厉害的很,仿佛是一下子被浸到冰水里面,透凉透冷的,张着嘴,好一会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艰难地说:“如果没我的事了,我自然是要回家的。”
郭无嗳盯着陈霜降仔细看了又看,都快把陈霜降看得心里发毛,他才点头说:“我叫人送你回去。”
丙子这一年,温王司马子恒叛乱,起兵殷城县,行军至五十里遭遇郡兵阻挡,两军僵持数日,司马子恒突然弃兵投降,自刎军前,自此开始嘉宁帝期间再无王,所有土地尽归司马子夏手里。
何金宝是五月底回来的,失踪尽两个月,要不是陈霜降坚持,怕是其他人都想要着给他发讣文了。
“回来了。”陈霜降也不知道跟何金宝说些什么好,刚开始还好,大家都是团团围着何金宝问这问那,陈霜降也是忙着张罗着热水饭菜,只是等到只剩她一个对着何金宝的时候,陈霜降虽然有无数的话,无数的疑问,又是半句都说不出来,只能是相对坐着沉默无言。
何金宝似乎也是有些尴尬,摸了下头,半天才说出一句:“最后一
次了,以后不会再有这样的事了,真的。”
“总这么担惊受怕的话,我倒是宁可你没当这个官。”
看着陈霜降叹气的样子,何金宝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安慰的话。
?
第九十八章:采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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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事情又是涉及到朝堂机密,不大好跟陈霜降说###能说的部分,很简单地跟陈霜降说了下事情的经过。
在周岁宴的时候,司马子恒其实就已经起了拉拢何金宝的心,被何金宝拒绝之后,他就起了杀了,除开陈霜降已经知道的那海盗强盗,还有好几次的暗杀,何金宝怕连累到家人,只能是装着被刺身亡,翻身掉进海里。
暗地里潜到了采栗郡,好容易才征得了郭无嗳的同意,悄悄地安排下针对温王的部署。
只不过司马子恒的势力要比想象的大,起兵时间要比预料的早,整个事情进行的无比困难。郭无嗳却是偶然知道不知道什么原因,温王妃对于陈霜降十分的在意,就想出用陈霜降做诱引他们出来,总算是抓到了温王妃的一个心腹。
费劲力气没能抓到司马子恒,却只是抓到了温王妃,兵力没司马子恒雄厚,准备时间又少,以郭无嗳跟何金宝手里头的兵力最多只能是挡上一挡,断没有胜利的机会,本还以为这一回只是能为国捐躯了,没想到司马子恒竟然是个痴情的,居然为了温王妃一个,甘愿自刎当前。
“没想到为了那么一个不着调的女人……”再说起来,何金宝还是很有些唏嘘不已,指了指上面,感叹说,“论心机手段温王其实也不比那一位差多少,只不过却是娶了这么个不着调的王妃,爱计较到处得罪人只会扯着后腿,偏他又是喜欢的紧,甚至是愿意为了她一个送了全军性命,真是……”
“只是说是萝卜青菜各有所爱,这温王对那王妃倒也是能算一心一
意了,那王妃最终……”
“被处死了。”何金宝犹豫了很久,说,“行刑的时候,王妃单对我说了一句话,说虽然恨不得你死,但既然是她死了,就要我好好对你。你认得她么?”
陈霜降也奇怪了,说:“我就只跟见过两次面,怎么会认得?”
“我着人查过才知道,温王妃只是田家养女,本姓陈,闺名采秋。”
陈霜降一瞬间仿佛遭到雷击一样,整个人都呆滞了,陈家本来是有四个丫头的,在陈霜降出生之前,老二就被拐子拐了去。按着陈世友给陈家丫头取名的规矩,都是采字打头的,陈霜降出生在秋天,只不过被拐走的老二也是出生在秋天,占了秋字,刚好生陈霜降是霜降,所以才定下了陈霜降这一个名。
大丫头陈采女,三丫头陈采春,四丫头陈霜降,而被拐走的二丫头,就叫陈采秋!
“该不会是那么巧吧?”陈霜降实在是有些不大敢相信,只管吃惊地盯着何金宝,看他点头说大概就是了,只傻愣愣地念着,连手里拿的东西掉了都不自知,“那怎么会……”
陈采秋被拐的时候都已经六岁了,怎么也该是有些记事了,听何金宝说她后来是被江州有名的望族田家收了做养女,日子也该还是如意,只是她却是从来没有往家里捎过任何消息。要是不记事,那她怎么还偏偏对陈霜降很有些另眼相看,临刑时还对何金宝说出这样的话。
恨不得陈霜降死,陈采秋被拐的时候,陈霜降都还没有出生,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才会有这么深刻的恨意?
虽然觉得有无数的事情想不通,只不过温王妃陈采秋却是已经随着司马子恒一并死了去,这些事情,怕是在这世上再没有什么人可以问去了。
把这个事情跟着陈采春说了,陈采春也是想不出来,陈采秋被拐的时候,她不过刚出生,还没满周岁,这些事情早已经不记得了。陈世友夫妻又是已经过世,关于陈采秋的事情,怕是只有还不知道身在何处的陈家长女陈采女还能知道一些了。
看陈霜降很有些闷闷不乐的样子,陈采春只能是劝她,“等找到大姐的时候再问吧,现在多想也是没有用处。”
温王叛乱的事情,似乎也随着陈采秋的死挂下了帷幕,在这个事件中出了力的各人也有嘉奖。何金宝也是因为立功,又被召回了京城,到杜桥县不过半年的时间,居然又是要赶着收拾家当走人了。
在对付司马子恒的时候,何金宝也曾经从海上偷袭,倒是比陆上便宜许多,他上书建造海军的建议,朝廷也准了,修路的事情自然是有人接手,也是不怕白做工了。
只不过陈霜降又是两难了,她才刚买了一块地,连庄子都还没有开建,就又要走人了,只恨的陈霜降直咬牙,心想这都什么世道,再这么颠沛流离的,她可是半点产业都不敢置办了。陈霜降为难的很,这边的地究竟该怎么办的,要是用起来,又是要花钱雇人看着,以后也不定会再来这边,光就这么放着,又是觉得可惜,而且一早的时候,她就着人翻了地,种了棉花,精心侍弄着,好不容易才抽了绿油油的幼苗,种子都用光了,陈霜降###舍不得放弃。
看着陈霜降左右为难,又是舍不得地又是心疼钱的样子,何金宝总是觉得十分的有趣,暗暗偷笑了好一阵,最后跟陈霜降说,他拜托过丁县丞了,不想要的话,买地的钱可以退回来,棉花丁县丞也会找人帮忙照看,等收成了,会让驿站送到京城的。
陈霜降这才松了口气,只带了礼去拜托丁夫人,交待了一些事情,郑重地道谢过了。
一一都应了,丁夫人还是没忍住好奇,问陈霜降:“这个东西种出来究竟是个什么用处,我还从来没见过长这么奇怪的菜。”
“只听说能做衣服,还没有收过,我也不大清楚,只是这种子来得不容易,浪费了有些心疼。”
丁夫人倒是笑了,说:“见过不少京城的官太太,还没见过你这样的,总觉得不大像那种……”
陈霜降也笑了,说:“以前在家的时候,这些事情也是常做的,也没觉得什么。”
在杜桥县陈霜降也没什么结交的人,除开一个丁夫人也就只有一个春燕了,等陈霜降去找春燕辞别的时候,才知道那一家已经搬走好些日子了,匆匆忙的,似乎是在逃避什么仇家似的。本想着这仇家该是那群海盗,卖鸡小贩救了陈霜降怕是被海盗知道来寻仇。
只是想起卖鸡小贩那种戒备的眼神,陈霜降总觉得那一句仇家似乎是也把她给包括了进去,当初春燕走的时候没找到她自个的卖身契,陈霜降说春燕的卖身契丢了,那卖鸡小贩估计不大信,怕陈霜降要是恼怒了的话,会把春燕当成逃奴来处理。
见不到春燕,虽然有些可惜,陈霜降却也是打算就此算了,她们两个之间发生了这么许多事情,无论什么样的心情,跟当初那已经是再不同了,真是相见不如不见了。
说起春燕的时候,陈霜降倒是想到了那群海盗,那陈大力跟陈霜降也算是旧相识了,问起何金宝的时候,他却是面色有些复杂地说:“这些事,你就别问了。”
陈霜降觉得有几分奇怪,只不过又是要搬家收拾东西,事情纷杂的很,何金宝不说,她也就没有再问。
事情结束没几日,何家就启程回了京城,不过半年的时间,只觉得这一路的风景与之前是大不相同,绿油油的到处都是繁花盛开,比起来时候那种萧索冷漠大有些不相同。何珗看到这些花花绿绿的东西兴奋的很,不住地问这是什么,那是什么,光是照顾他一个都觉得有些招架不住,只能是把他丢到外面跟何金宝一起骑马,陈霜降姐妹两个才能松上一口气。
这一路倒也没什么其他事情,顺风顺水地就到了京城。
何金宝这一次领了个兵部员外郎,核簿书、资历、考课,基本也就只是个闲职,事情虽然杂,却也是没甚么重要的。
人人都是知道何金宝被贬的事,虽说是半年没到就重回到京城就职,但也是没有再复往日光彩。
何金宝的爵位并没有恢复,那原先的房子自然是不能住了,只能是去官署了看,只不过京城官多地少,按着何金宝的品阶也才只能分到一间房,还是跟着人家一个院子的,来往的人纷杂的很“这边又有女眷又有小孩,先不说住不下,光是想着就觉得不大放心。
看了下,陈霜降也是皱眉,说:”要去先去顺心坊那边,比这里总大的。“
顺心坊,何金宝虽然是知道有这么个地方在,只不过他没仔细瞧过,一直还以为这只是陈霜降妇人家的小打小闹,开始也没放在心上,只想着随便住下,过两天慢慢想办法。等过去一看,才是大吃一惊,前面的店面虽然小小的不大起眼,一进去很有些别有洞天的感觉,院子颇大,房子也是两层的构造,住这一家人绰绰有余了。
虽说是得了消息早知道陈霜降回来,方嬷嬷还想着等他们住下再去窜门的,正在收拾台面摆放坛子,一看他们过来,几乎忍不住惊喜地喊了一声。
陈霜降也是很有些激动,方嬷嬷待她一向的好,又是发生了这么许多事情,虽然才这么半年多点的时间,却是很有种恍如隔世,陈霜降只是叫了声嬷嬷,就再也说不出其他什么的。
好不容易大家都回过神来,方嬷嬷赶紧把人迎了进来,叫了那两个相帮的婆子回去,把门一关,今天的店也不开了。
出宫之后,方嬷嬷是跟着她侄子一起住的,离这边不算很远,那一
家也都是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