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头天天攻略我-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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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色瘴气渐渐散了。
银丝般的月亮渐渐圆润了起来,月色如霜,顾杉已经能看得清眼前的路了。
顾杉还没来得及庆祝自己失而复得的视力,他看见道旁荒草内分明就一闪而过数道黑影,和方才那些蛇藤一模一样!
“它回来了!”孟祁安指了指东方:“走那边!”
可去往东面的草丛内黑影涌动,顾杉怎可能踏进,只得慌忙之下,挑了一条安静的小道冲了进去。
跨进这条小道时,孟祁安似乎看到了一层薄薄的雾气。那雾气是阴冷的湿,带着一股草木芬芳,撞破进入的那一刹那,他的心不禁咯噔一下。
是失而复得的月色吗?他看了看空中悬着的月亮。
一条小路弯弯曲曲,竟是下山的路。方才顾杉慌不择路,竟选对了路?
鬼藤再次隐去。
“神仙神仙,它还跟着我们没有?”顾杉背着人跑路劳心劳力,呼哧呼哧喘着也不敢停,飞快沿着山路向下冲。
孟祁安扭头确认了下:“好像没有。”
又补了一句:“我不是神仙。”
“呼……呼……”顾杉越喘越厉害,“那、那我叫你什么?”
“我叫……”孟祁安愣了一秒:“我叫赵钱。”
“赵钱?哪个钱?”
“金钱的钱。”
“哈哈哈哈!”顾杉笑得毫不客气:“你、你爹娘……可盼着你招来钱财呢,给你取这个名字!”
是啊,阿姐也这么说过。
祁安,祁安,读快了便是‘钱’。
叫这么个好名字,可生下来没过几天有钱的日子,便和阿姐相依为命落魄潦倒。好容易凭着身上那点血脉被孟家捡了回去,却依然过的拮据,半点和‘钱’字无缘。
可阿姐愿意那么叫他。小时候叫小钱,长大了便叫大钱,说是念着念着祁安就有出息了,不用再寄人篱下、受人欺负。
孟祁安笑了,眉眼变得柔和,答道:“是啊,盼着我招来钱财呢。”
“赵兄啊!”顾杉极其认真道:“咱能活着出去,我就是你小弟!我家虽然算不上啥,但在桃溪镇还是有头有脸有钱的,赵兄你想要啥我都给你买!”
他们果然选对了下山的路,周遭草木越发低矮,隐隐还能看到山脚下陷入沉睡的小镇。
“赵兄!我们下山啦!”顾杉兴奋地大叫:“我们赶快回家,了静和尚说了,会在我家留宿一晚,等我归来的!”
他人高腿长,从山脚到镇上没用太久,呼哧呼哧背着孟祁安穿过早已熄灯的街道。
整个桃溪镇只有一家还亮着灯。
高高的围墙关住了精致的庭院,硬山顶的楼房是按照最高规格建造的,看起来格外气派。门口坐着两个高大的石狮子,如护宅神兽一般让人心安。
“咚咚咚。”顾杉腾出一只手拍门。
拍门声刚起,吱呀一声大门就开了,开门的小厮一脸木讷:“少爷,您回来啦。”
顾杉累得半死,有气无力摆摆手:“对啊……小马,爹娘呢?了静和尚呢?”
小马走路有些僵硬,好似是刚睡醒身体还未舒展开一般。他带着顾杉和孟祁安走进前厅,厅内端坐着两位富贵的中年男女,另立着一位白袍的僧人。
“我的儿啊!你总算回来了!”顾杉还没来得及把孟祁安放下,那位妇人便冲了过来,死死抱住顾杉哭了起来。
顾杉手足无措,只来得及将孟祁安往上拖了拖,生怕没拖稳摔伤了自己的救命恩人。
“娘……”他还背着人有点不方便,却不忍推开落泪的母亲,小声安抚:“娘,我没事了……您别哭了。”
妇人一口一个‘我的儿’哭得肝肠寸断,就像是没有看到顾杉背上还背了一个人,也没听到顾杉的安抚一般。
孟祁安直接略过中年男女,目光直直盯住那位身形高挑的僧人。
面如冠玉、身形单薄,看起来和二十岁的青年一般无二。他面上并没有什么表情,却让人无端觉得舒服,似乎是周身自带了一股子普度众生的温润气场。
他微微弯起唇角道:“顾少爷,你回来了。”
妇人哭声渐歇,抽噎着回到了椅子上,拿着帕子擦着眼泪。
顾杉松了口气,指使小马挪来了椅子,小心将孟祁安放在椅子上,微喘着用汗湿的衣袖擦脑门的汗:“回来了……了静师父,你可没说琼山之行会如此凶险啊!我差点就回不来了!”
恨不得直呼老秃驴三字。
了静和尚反倒笑了:“生死有命,顾少爷不该死在琼山之上,纵跨过千难万险也会平安归来。”
话毕,遥遥望了望琼山的方向:“可终究有人会为此丧命。”
作者有话要说: 小伙子,我看你根骨清奇,是个修仙的好苗子,点击收藏本文,即可获得道修入门法则一篇(认真脸
第5章 高僧?
孟祁安坐在椅子上,偷偷活动着手脚,面上却没什么表情,安安静静看着大堂内端坐的夫妻与这位名为了静的高僧。
“丧命?”刚从鬼藤索命中逃脱出来的顾少爷不禁问:“谁?怎会?”
了静和尚没有说话。
堂外挂着的灯笼散着柔和的亮光,被风一吹,烛火闪闪烁烁,将庭院内漆黑的夜幕映得明明暗暗。
寂静的夜色中暗藏着危机,一团团,一片片黑色慢慢涌上天空,似是乌云倾压而来,却隐隐在夜色中涌动着、变幻着。
山雨欲来。
瓮中捉鳖。
孟祁安转了转手腕,冻僵的肢体稍稍回暖,勉强能够行动了。
“别急,坐下来慢慢想办法。”孟祁安示意顾杉就坐在自己身边:“了静和尚是妄闻山的高僧,想必不愿看到凡人枉死。”
又望向那位高僧:“你既然等在此处,必然有化解危机的办法,是吗?”
了静和尚等的从来都只有顾杉一个人。
“邪不压正。”他含笑看着顾杉道:“顾少爷能否将取到的神物借贫僧一用。”
他的笑容是那样的柔和,像是整个人浸透在月光中一般,让顾杉生不出半点拒绝的想法,下意识就往怀里摸了摸:“可……”
他忽然变得呆愣的,眸色乌黑一片,和木偶人一般开口:“神物已经被我用掉了……”
“不。”了静和尚的嗓音带着魔力:“那块玉佩还在你的身上。”
玉佩,什么玉佩?
顾杉的脑袋里和被灌满了浆糊一般木木的,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是了,他捡到了两样东西,神物和玉佩。
他伸手摸出一块沾满尘土灰扑扑的玉佩:“是……它。”
“是它。”了静和尚伸出手,对顾杉轻轻说:“拿着它,走过来。”
不等顾杉站起来,孟祁安胳膊用力一撑瞬间飞身到顾杉面前,手掌用力压在他的肩上,将呆愣的顾杉一把按回了椅子上。
他从顾杉手中抢过玉佩,攥在自己手心,转过身,歪头看向已经失去笑意的了静和尚。
“强抢不成,换骗的啊?”他摊开双手:“让我猜猜——那么想要的东西自己却不去拿,反倒哄骗一个凡人去为你找回来……你不能碰到它,对吧?”
“之前琼山乱葬岗,你就想来抢它。那时我便怀疑,为何鬼藤上燃起的是幽蓝火焰。现在看来,幽蓝火焰不是火烧的,是你碰到了顾杉,碰到了这块玉佩才烧起来的吧。”
大堂内的烛火不知什么时候开始跳跃起来,明暗间端坐的顾氏夫妇僵如木偶,一动不动。
了静和尚一身白色长袍,立如芝兰玉树。他唇角微弯,笑如朗月入怀。站在越来越阴诡的大堂内,宛如堕落的神祗。
孟祁安细细打量着周围家具陈设,和同样作为摆设的顾氏夫妇,耸肩:“骗过凡人便罢,用这个幻境骗我就没意思了吧。”
“本就不是为了骗你。”了静和尚抬手轻轻一挥,富丽堂皇的顾家宅院连带着那两位僵硬的夫妇都一同消失不见。
弯月悬星,黑雾蒙蒙,山上的风带着一股子特有的草木湿气将呆愣的顾杉吹醒过来。
屁股下的椅子突然消失,顾杉登时摔了个四脚朝天,‘哎哟’一声叫喊出来。
身下躺着的是带着潮气的枯草,他的手胡乱地摸了摸周围的草地,从地上弹起来站到孟祁安身后:“赵、赵兄!这是怎么回事啊?”
又看了看静立在对面温润如玉的了静和尚,磕磕巴巴:“他他他他、他又是怎么回事啊?!”
一个无用的、拖油瓶的凡人。
比以前庄家那个小孩还需要他保护的凡人。
孟祁安轻叹口气,伸出一只手将顾杉护在身后:“很好,你终于发现问题了。”
他以往打架向来直来直往强行镇压,此时没有法器没有灵力,又被寒气重创阴丹直接封闭,连冒死再调动一次灵力都做不到。
所以了静到底是什么?是鬼藤,还是妖僧?若为鬼物,他曾偷学了一个极危险却强大的镇邪符文,雕刻在法器上送给师父当寿礼……
他自然还记得如何绘制符文,可没有灵砂没有符纸,他该怎么办?
“还记得你和我说过的你落水后见过的吊死鬼吗?”他侧头,上下打量着衣着光鲜的顾少爷。
他自己身上衣裳太破烂了,镇邪符文恐怕画不上。顾少爷的衣裳自然是极好的,他借着回头的动作,迅速从顾杉身上扯了一片布下来,握在手心。
顾杉正微张着嘴不知该指责孟祁安突然弄破他的衣服,还是回答他的问题,便见孟祁安在夜色中晶亮的眼睛一眨,立刻心领神会,配合道:“当然记得……就是我和你说过的那个、那个没有脚的,空中飘的那个……”
“一个枉死的吊死鬼,在你家飘飘荡荡了不知道多少年。你未曾看见它之前,它可害过你?害过你的家人?”
“没……有?”顾杉甚至开始回想起以往顾宅中的灵异事件了。
哪个丫鬟丢了肚兜,又是哪个长工偷了的……这算不算灵异事件?
“看,它只不过是个枉死徘徊的吊死鬼,除与不除无甚大碍。纵然是死灵,真正的了静和尚想来绝无可能想也不想,直接就将它灭杀吧。”
说到这里,他转过头对上了静和尚淡然的双眸:“你看起来的确和人没什么两样,可你装什么不好,非要装一个得道高僧——”
“你可知什么是善念?什么叫做佛度众生?”
“杀意,便是你与人之间最大的分别。”
他带着泥土脏兮兮的手指向一身白色长袍的僧人:“你不是了静,你是谁?”
僧人似乎并不急着处理掉面前的两只蝼蚁,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触碰着自己的面庞:“我和他生得一样,想的一样。”
他瞥向孟祁安:“你以为那些无辜的死灵了静不想杀么——你错了,了静从来不是得道高僧,他为报父母血仇才学道法。”
“明明他那么想杀掉所有的死灵,可是他是最慈悲的僧人啊,他不能杀!他只能红着眼咬着牙,普渡着他不想普渡的众生……”
面目清秀的僧人微微垂眸,嘴角的笑意越发浓郁:“小家伙,你拖这点时间,又能奈我何。”
作者有话要说: (刺啦)孟祁安扯下顾杉衣服
顾杉:方丈!这人巴拉我!
孟祁安,卒。
第6章 妖僧
他发现了?
孟祁安藏在身后的手不断攥紧,不可能,绝无可能,镇邪符文只有画好的那一刻才会产生灵力,此刻他还未用人血画之,这妖僧定是在诓他……
“我需要的时间可太多了,谁不想多活几年呢。”
他用两指夹住玉佩举在面前,左右晃了晃:“打个商量?比如我把玉佩给你,你放我俩一条生路之类的?”
“你想和我谈条件。”不是疑问,而是陈述。
孟祁安踢了踢脚边的石头,脚尖一提颠起一块碎石。碎石飞向空中,他的左手精准抓住它,捏在手心。
一手玉佩一手碎石,孟祁安对准僧人:“或者赌一把,你猜对玉佩在哪只手里,我便将你想要的双手奉上,要杀要剐悉听尊便。若是猜错了,我依然把玉佩给你,换我与顾杉的性命,如何?”
僧人不再慈悲:“你想赌,而我不需要。”
他大可以杀人越货,没必要听一只蝼蚁和他谈条件。
“那真没必要。”孟祁安耸了耸肩,将玉佩揣回怀里:“宁为玉碎不为瓦全这句话你总听过吧,你想要的不过是块玉佩,我俩的小命值几个钱啊?把我逼急了你只能得一碎玉,没必要啊!”
方才借口打赌握在手心的石子边缘锐利,他用指尖用力捏住,尖锐的刺痛后是火热的痛。
他用划破的手指飞快在布片上绘制玄妙的符文,鲜红的血液慢慢绘成完整的符文,上隐隐升腾起金色的光芒。
符文并非道法,绘成之前就是毫无灵气、无法被探知到的存在。这种符文初时为一名无法修道之人,为自保而研究出来的‘旁门左道’,以蕴含灵力的妖兽之血绘制而成,威力惊人,敌我不分。
后被道修圣尊璃十七改良,改用蕴含灵力的灵砂绘制于专门的符纸之上,或雕刻在刀剑法器上,以使用者的灵力催化,既保证了不俗的威力,也更加安全便捷。
符文将成,顾杉躲在孟祁安背后一句话也不敢说,大大的眼睛盯着他身后泛起金光的符文,只觉一条小命在死亡线上来来回回,恨不得当即哭出来。
孟祁安盯着妖僧那双漂亮异常的眼睛:“再考虑考虑我的条件?”
“一个知道了静的名字样貌,另一个用天火伤了我。小家伙,你到底有多天真,才会觉得我会放过你们……”面如冠玉的僧人猛地睁大双眼,怒喝道:“镇邪符文!”
藏在身后的镇邪符文已成,并不规则的布片上闪着金光,游走在那玄奥的纹路之上。
孟祁安挑眉笑道:“答对了,没奖。”
两指夹住那张镇邪符文飞射向立在对面的僧人。
霎时从地下疯狂涌出无数藤蔓,想要阻挡住飞射而来的危险。
没有一根藤蔓能拦下镇邪符文,它们光是靠近那团金光,便顷刻间灰飞烟灭。
着白色长袍的僧人终于慌了,抬手召唤出更多的鬼藤,如同群蛇涌动一般,乌泱泱一片窜了上来,将僧人所在之处团团围住。
“没用的。”孟祁安大拇指摸了摸嘴唇,笑:“它记住的是你,你躲不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