捡条人鱼当徒弟-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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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跟新义父玩。”
余故渊不可置信地睁大了眼,不敢相信自己就这么被“抛弃了”,怒道:“玩,玩什么玩,回家念书!”
大约这个年纪的小孩儿都讨厌念书,总之余故渊这么一说,方才犟嘴生气的萧无晴立刻包了两大包眼泪,准备随时泪洒萧无晴的肩膀。
余故渊狠心不理他,想了想,说:“霁安,你带他去大门口等我,我自己去。”
余故渊说完,不等听见余云舒的哭声,飞速地逃走了。
问了好几个人,才打听到姚争渡的位置,他的脚步慢了下来——
他看见他的师兄一个人站在空荡荡的修炼场上,这个季节午后的阳光并不炽烈,反而带上一点温和的暖意,笼纱般地给姚争渡镀上一层朦胧的弱光,把他的仙人之姿衬托地更加缥缈出尘——也够孤独。
此时所有到来的宾客都已经送走,所有的弟子也倾巢出动,寻找朱颜颜去了。
姚争渡的侧脸没什么表情,呆呆地看着远处放空,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搁以前,余故渊早该扑上去跟他腻歪,可他现在却不由自主地停住了脚步。他以前看见师兄一个人的时候,总会觉得他孤寂,需要自己去陪陪他,可如今……时过境迁,大浪淘洗出肮脏的沙子下掩埋的脏污。
他只是觉得不说话的师兄,脑子里在想什么深沉的计策,想下一步计划,想……谁挡了他的路,想怎么铲除异己。
余故渊实在没想好怎么面对他的“好师兄”。
但他不得不勒令自己装出一副他惯常的嬉皮笑脸,用这副嬉皮笑脸跟这个“知人知面不知心”的师兄,好好周璇。
余故渊先叫了他一声。
姚争渡回过神,眼神很快被点亮了:“小岚,你怎么过来了?来我身边,离我近点。”
余故渊的两只脚充满了抗拒,用尽全力逼着自己走上前去,来到姚争渡跟前,“师……”
他还没说完,便被一把抱住了。
余故渊微微吃惊,很快反应过来,手上用了力气,从姚争渡的怀抱里挣脱出来,斟酌着说道:“师兄你别急,会找到的。”
姚争渡脸上爬满了程度刚好的焦急和悲伤——如果不是余故渊提前知道朱颜颜的失踪跟他有关,恐怕真会被他精湛的演技蒙骗过去。
他的悲伤是演的,那么,以前跟自己的“兄友弟恭”,也是他演技的一部分吗?余故渊暗中失落地想道。
姚争渡焦急的表情不减,就像刻上去的一张画皮,连眼角眉梢垂落的弧度都仿佛是他对着镜子,精心练习过,完美地无懈可击。他适度地出了一头汗,话音都变了:“小岚,你说你大嫂能去哪?梵海生找遍了,青霞门也没有,她还能去哪……”
余故渊伸手,在他肩膀上拍了拍,语气正常地说出他想了一路的腹稿:“大嫂一个女子,如果遇见穷凶极恶之徒,恐怕……师兄,我跟霁安放心不下大嫂,准备马上御剑到人界找一找,我们会找到大嫂的,师兄,你是一派掌门,千万不能乱了阵脚。”
“交给弟子们去寻找便好,你是梵海生的长老,哪有劳动你去找人的道理。”
【作者有话说】:太忙了,熬夜码字,感觉要虚了……
第10章 失去
“师兄跟我还客气吗,”余故渊大力拍了一下他的背,“我走了,有消息第一时间通知你。”
余故渊按耐住心头的惴惴,端着一副“我着急替你找人去,你别再跟我废话”的焦急模样——他实在不会跟人周璇,只能摆出这样的态度,想赶紧甩掉姚争渡,再耗下去,他感觉自己就要演不下去了。
余故渊话音刚落,便急慌慌转身,快速走了。
“慢着。”
余故渊心跳骤停,心里倏地冒出一个让他毛骨悚然的问题——“他看出来了吗。”
余故渊背对着他,感觉到背后一阵凉意。他强行吐出心中的惊悸,不着痕迹在宽大的衣袖中抹去手心的冷汗,回头问道:“还有什么事要吩咐吗……师兄。”
姚争渡“画在”脸上的“焦急”适度地增加了一点“担忧”,他低沉地说:“万事小心,安全为上。”
余故渊大气不敢出,“嗯,知道了。”
他一回头,迈起大步,极速往前走,只想赶紧消失在这里,离姚争渡越远越好。
他少年时日夜想念的那个身影被他甩在身后,喜欢过那么多年的人,原来只是那人精心演绎的一个“虚影”,师兄再也不是那个温润如玉的少年了,或许,那个温润如玉的少年从来没有存在过。
师兄身上那股超脱同龄人的非凡气质,居然是名为“心机”的华丽外衣。
他再也不是他喜欢过的少年了。
余故渊虽然早对姚争渡情丝斩断,可他对姚争渡的深厚友情一直留存着。
现在,这份一起长大的深情厚谊被他窥破,恍然大悟这只是眼前的一场镜花水月,哪有什么深情厚谊,可能一直都是他一厢情愿的臆想罢了。
余故渊来到门派大门口的时候,就看见萧无晴正抱着哇哇大哭的余云舒。
余云舒又踢又叫,萧无晴手忙脚乱的拘住他的手脚,把他困在怀里。
余故渊的大脑本就被谎言与失落充斥,滋味十分难受,一看余云舒这副模样,更糟心了,整个人变成了一个行走的五味瓶,酸甜苦辣咸自他舌尖滚过,最后通通被他咽了下去,化成了一腔无力的茫然。
“余云舒你老实点。”余故渊过去在他背上掴了一巴掌——没敢太用劲,小惩大诫地吓唬孩子足够了。
余云舒果然一顿。
萧无晴在匆忙中瞥了余故渊一眼,余故渊对他点了点头,“走吧。”
萧无晴没多说别的,抱着怂唧唧的余云舒,抬腿跟余故渊走了。
两道仙剑的寒芒流矢一样刺破长空,消失在茫茫无际的天空中。
两人的战略性暂避锋芒并不是因为惧怕姚争渡,单余故渊一人的修为,对付姚争渡,也绝不会输,何况再加上一个廿谭仙师萧无晴呢?
在梵海生时,因为怕余云舒这孩子大嘴巴乱说话,没说实话,只说是“回家”,出了梵海生的门,四下无人,萧无晴便道:“刘琮没走远,在前面等我们。方才我接到消息——朱颜颜在午宴的时候,偷偷溜出了梵海生,身后跟了两个“小尾巴”,我猜是姚争渡的人,后来朱颜颜便不见了,十有八九是被姚争渡藏起来了。”
余故渊道:“如果真是这样,恐怕她已经被杀害了。”
余云舒云里雾里,听的似懂非懂,顾不得闹人了,惴惴地问道:“哥哥,你们在说什么呀?新义父杀了新义母?”
余故渊不想再隐瞒他,直截了当道:“你新义父不是好人,记住了,以后如果遇见他,就跑,躲起来,明白吗?”
余云舒的大眼睛骨碌碌地转了一下,话音充满了天真无邪:“为什么?他对我很好。”
余故渊叹了口气,伸手揉乱了他的头发,“我以前也觉得他对我好,觉得他是世界上最好的人……现在才知道,原来他罪大恶极,他杀过好多人。”
萧无晴感觉到怀里的孩子猛一抖,想是被余故渊的话吓坏了,放缓了声音安抚说:“景岚别说了,吓到孩子了,”他用另一只手在余云舒背上轻柔地缓拍,“别害怕,你义父吓你呢。”
余云舒小脸发白,像是吓得不轻,他小声说:“我想去尿尿。”
余故渊眼角一抽,心想:这他娘的……吓尿了?真没出息啊!
想是这样想,可他还是御剑下降,落在了地上,一指旁边:“尿去吧。”
余云舒看了一眼脚边上那棵弱柳扶风的黄草,觉得以自己的体型,那根马上要上西天的小草实在挡不住什么,方才吓得惨白的脸色涌上一阵血色:“有人看着,我,我尿不出来……”
余故渊“啧”了一声,“谁想看你,毛都没长齐,有什么好看的,当我愿意看你吗。”
余云舒红着脸不吭声了。
余故渊把他吊回仙剑上,冲向了不远处的一片树林,停在树林边上,朝树林里抬了抬下巴。
余云舒当即窜进了茂密的树林中,可见实在憋不住了。
余故渊摇摇头,点评道:“听说杀人就吓尿了,比你小时候差远了。”
他一边说,一边踩着脚下松软的矮草,不着痕迹地移动到萧无晴脚边,跟他肩并肩站在一块,贴在一处,感受到身边人的体温,接道:“你说是吧?”
“我也不怎么样,比别人差远了——尤其是那个‘世界上最好’的人。”萧无晴早在听见这句话时,心里就窜上味儿了,一时没逮到时机发难,此时见缝插针地强行把话题扯了回来。
余故渊:“……”
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跟自己在一起之前的萧霁安,和跟自己在一起之后的萧霁安不是同一个人。
难道萧霁安是可远观不可近看的类型吗。
自从跟萧霁安在一起以后,他平日里的柴米油盐酱醋茶,只剩下醋醋醋醋醋醋醋了。
余故渊硬着头皮解释:“我那不是……被他给骗了吗,再说了,那时候,他真挺照顾我的。”
萧无晴听到这句话,忽然愣住了。
年幼的师尊经常被责罚,又因为修炼速度快,被弟子们暗地里孤立起来。陪伴他的,恐怕就只有他的师兄姚争渡了。
他忽然不想再对余故渊进行什么诘问,反而升腾起涓涓的心疼,他转身面对余故渊,双手小心地捧起了他的脸,缓慢地问道:“姚争渡变成这样,你心里是不是……很难受?”
余故渊以为他在吃醋说反话,就着他的手,连忙摇摇头:“不难受不难受,”想了想,又加上一句掏心窝的奉承:“有你这个要胸肌有胸肌,要腹肌有腹肌、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俊俏公子陪着我,我怎么会难受。”
萧无晴听了这通不合时宜的甜言蜜语,一阵无语,准备好安慰他的话被他腻得化在了嗓子眼儿。
余故渊还十分谄媚地顺势抓住萧无晴放在自己脸颊边的手,贴在手心蹭了蹭。
萧无晴:“……”
安慰的话忘得干干净净,萧无晴张嘴说不出话来,只好用拇指轻轻摩挲了一下余故渊的嘴唇,干巴巴地说:“你知道就好。”
余故渊吁一口气,单方面认为自己过关了,得意地亲了一下萧无晴的指尖,“好了,别醋了,别被余云舒给看见,”撒开萧无晴的手,他往树林深处瞅了一眼:“这兔崽子尿成大海了?这么久。”
“别是迷路了,我去看看。”萧无晴小心地收起被亲吻过的指尖,放在手心仔细摩挲,那一点湿润很快沾染在他手心,散发在他修长带着薄茧的手掌上。
那点寥寥无几的触感却经久不散,仿佛沿着他的手掌一路攀沿到他的嘴角,牵引着他的嘴角勾起一个笑容,最后落在他两个梨窝中,融化在梨窝里。
萧无晴耐住蠢蠢欲动,撇下让他蠢蠢欲动的根源,去树林里叫了好几声,全都没有回音。
他眉梢蓦地一跳,眉目间的春色顿时荡然无存。
当即观察了一下地形,只见这个不起眼的树林面积居然很大,长期被大树遮蔽的土地上没长什么草,因为下过雨的关系,有一搭没一搭地凸现出几个小小的脚印,一路往树林深处伸去。
萧无晴心道:如厕要跑那么远吗?
他顺着那串时断时续的小脚印,往树林深处找去,结果没走几步,那串脚印便消失了。
树林里安静得失常,连鸟叫虫鸣都听不见,安静极了。
萧无晴又叫了余云舒几声,可树林里一点回音都没有。
他呼吸一停:坏了,余云舒不见了!
“你在这磨蹭什么呢?跑这么远……”余故渊循着他俩的脚印找过来,话没说完,突然看见萧无晴难言的脸色,立刻察觉了什么。
萧无晴眼底发红,不停地用修为探测周围,半晌,惶急地握紧了拳头,飞快地说:“周围有微弱的灵力反应,看不出是什么咒法!余云舒可能被带走了!”
余故渊低骂了一声,召唤出仙剑:“追!”
两人御剑而起,顶破头顶的树冠,迅速升到半空中,萧无晴一边用修为探测空中残余的灵力,一边极目远眺。
可空中除了云彩和偶尔飞过的两只飞鸟,再无其他可疑的东西。
“不对劲,方圆一里没有御剑的灵力波动,”萧无晴眉头紧锁,“不可能有人带走余云舒不留痕迹,一定是用了什么方法!”
第六卷 野心
第1章 血丹
“有没有可能,余云舒根本没有离开那个树林?”余故渊眼神里射出逼人的精光,低头审视着下面那片茂密的树林,沉声说道:“调虎离山!”
他说完,御剑一个猛子扎进了浓密的树冠中,像一只银鱼入水,滑溜溜地消失在绿得发黑的树林当中。
萧无晴随着他一起入了树林,两人联手把树林翻了个遍。离奇的是——余云舒真的原地蒸发了,这相当于在他俩的眼皮子底下作妖,还十分神不知鬼不觉地成功了!
余故渊搜完树林就要炸毛,萧无晴眼疾手快地按住他,没让他把怒气撒在无辜的树干上,并用手捂了一下他通红的双眼,“冷静,想想他最有可能被谁抓走。”
他一边让余故渊冷静,一边尽力平复着自己粗重的呼吸,咬牙道:“我想不出还有谁会抓走一个毛孩子,除了……”
那个名字呼之欲出,萧无晴磨了磨牙,“看来他已经察觉了,我们被他发现了,他惧怕我们的修为,就掳走孩子当人质——卑鄙。”
余故渊眨了一下眼,炸起的毛慢慢放松,“如果是他,余云舒暂时不会有危险,他留着孩子,要跟我们谈条件呢。”
萧无晴捂住他眼的手掌心被他浓密纤长的睫毛扫过,怕痒地放下了手,“现在只有等他……唔,联络符纸,”他手边金光一闪一灭,打开了联络符纸,飞快地扫完上面的字,“刘琮催了。”
余故渊沉吟道:“在这待下去不是办法,先去找他汇合。”
两人很快御剑离去了。
没过多久,梵海生。
掌门高座下跪着一个年轻的弟子,这名男弟子俯首帖耳,把自己埋到了尘埃里,浑身发抖,面无人色,他刚刚汇报完自己带领一帮弟子办事的战果。
掌门座上的白衣男子狠狠一拍椅子扶手,“没用的东西。”
男弟子把头埋得更低,嗓音如蚊呐,小声抖着嗓子说:“弟子们愚钝,修为也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