捡条人鱼当徒弟-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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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到门口,正巧碰到回避在门外的姚争渡,停下脚步。不仅没有给名义上的“师伯”行礼,还极端无礼地挑衅地一笑:“敢问师伯,梵海生的结界可还像以前一样不堪一击吗?”
姚争渡不闪不避地对上他挑衅的目光,优雅一笑,却说起来另一件事:“以后回门派可以走正门,不要像个鸡鸣狗盗之辈一样,翻围墙——听墙根。”
萧无晴讶然,随后俊脸发黑,“原来当时你知道我在门外。”
“师伯我刚好耳目灵便罢了。”
萧无晴没有多做停留,召唤出自己的仙剑,御剑走了。
姚争渡返回酒楼,看见余故渊一个人在喝酒,皱了皱眉,把酒杯夺了过来。“少喝,你的身体你自己心里没数吗?”
“唉,反正都这样了,不喝酒也好不了,喝了心里还能舒坦点,人活着,总要有点爱好不是。”
“你是不是不相信玄一门掌门的医术?你以为师兄在骗你?”
余故渊淡淡地瞥了他一眼,“师兄怎么会骗我,师兄说他是神医,那一定是神医,死马都能给医活了。”
“别说死不死的,多难听。”姚争渡斥他一句,放缓了颜色:“吃完饭跟我回梵海生,我已经给玄一门掌门写了书信,他答应来给你瞧瞧伤。”
余故渊放下筷子,“我不去。”
“别任性,师兄低三下四给你请来的神医,又是一派掌门,别让人家觉得丢面子,咱们两边都不好看。”
余故渊根本不相信三界还有人能治好他的身体、找回来他的修为的人,他早就对自己的身体死心了。听了姚争渡的劝告,兴致索然地说道:“那让他等等再给我看伤吧,我想在人界玩儿几天。师兄,让我在这里多留几天,过几天我就回梵海生。”
姚争渡看着他,叹了一口气,妥协:“好吧。过几天你一定要回门派。门派里还是很多事等着我,我不能留下来陪你,就先告辞了。”
余故渊站起身,送姚争渡出门,看着他御剑飞远了。
折回酒楼,又喝了半晌酒。傍晚的时候,重新回到娇莺楼,还跟鸨母要自己“遗落”在房里的物品,鸨母交给他一片透蓝的鱼鳞,这片鱼鳞足足有茶杯口大小,看着不像是普通的鱼鳞。
这会是那个男人的随身之物吗?什么人会随身带着鱼鳞出来晃悠?余故渊躺在他那晚躺过的床上,不知不觉睡着了。
小二来送夜宵的时候,把他叫醒了,他想起来去开门,可是睁开眼睛的一瞬间,眼前天旋地转,同时脑袋剧痛。他用手背感受着额头的温度,感觉特别烫。
发烧了。
他呆呆地盯着黑暗中的房顶,脑子里昏昏沉沉,听着敲门的声音,却什么也思考不了,很快又重新闭上眼睛,沉进黑沉沉的梦里。
他自从十年前受了重伤,身体一直处在极度虚弱之中,一点点的风吹草动都能让他生一场病。
小二在门外叫了几句,以为屋里的人睡熟了,只好端着食物下楼去了。
余故渊在半夜再一次醒来,浑身发冷,仿佛躺在冰窖里,他用力裹紧身上的被子,感到身上出了一身冷汗,衣裳黏糊糊地贴着身体,难受极了,他撑着身子,除去衣物,只是简单的动作,他就感觉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这样不行,得喝药。他迷迷糊糊地想着,挣扎下床,没想到一头栽在了地上。
这时,房门被敲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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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师尊,我能为你做到什么
“进……进来……”余故渊嘶哑的声音把自己吓了一跳,不过他顾不上了,不管门外的是谁,必须让他进来,自己这个病情,必须得看大夫喝药,死熬会越来越严重。
他重重地咳嗽了一声,清了清嗓子:“进……”来字没脱口,房门就被人从外面重重推开了。一个人影闯进来,看见歪在地上的余故渊,毫不犹豫地冲上来,将他打横抱了起来。
焦急地叫道:“你怎么了!”
余故渊的意识又开始昏沉,眼皮重若千钧,他努力想睁开眼睛看看是谁把自己抱起来,只看得清一团虚影。
余故渊趁着还没陷入沉睡,慢慢地揪住抱着自己这个人垂下的头发,将他拽的俯下身,贴着他耳朵说道:“敢……”
“嗯?”
“……敢公主抱本仙尊的,你是第一个……”
萧无晴:“……”
萧无晴感觉余故渊身上非常滚烫,口里呼出的热气几乎燎着他的脸颊,即使他没有发烧,他的脸也变得跟余故渊一样滚烫。更要命的是:师尊他没穿衣服!!除了那一夜,两人从来没有贴的这样亲密过。萧无晴克制不住地心猿意马,他想亲亲怀里人。
但他知道现在不是时候,师尊太烫了,耽搁下去不知道会有什么严重的后果。必须尽快带他去找大夫!萧无晴脱下外袍,密密实实地将余故渊裹好,御剑赶回莲花渡。
莲花渡位于一湾湖水中央的小岛上,整潭湖水被萧无晴用一个巨大的结界罩住,用他一人的修为保持着周围一年四季莲花环绕。
他抱着烧得昏迷的余故渊,飞起一脚踢开了房门,迅速把人放在床上盖好被子,旋即雷厉风行地抓来一人,强把人按在床边,让给余故渊瞧病。
这人应该是睡的正香时被拖过来的,浑身上下的衣衫没有一处是整齐的。一只脚还光着踩在地上。他用手强行扒开两眼,用力看了一眼床上躺着的人,“唔……像!真像!小无晴你终于成功发疯了,找这个替身花了不少时间吧?啧,瞧你这痴情的劲儿,这是猴急过头把人‘弄’发烧了?”
萧无晴给了他一巴掌:“刘琮!少当着我师尊的面儿胡言乱语,快给我师尊看看,他烧得太厉害了!”
刘琮一凛,脸色大变地重新审视着躺在床上那个烧得人事不醒的男人,小声嘟囔,“你小子不是成功发疯了,这是黑化了呀。广玥仙尊都被你弄到自己床上了。”伸手揭开裹着余故渊的锦被,伸出去的手却被扣住了。刘琮笑了:“不是吧?玩占有欲这一套?”
萧无晴白了他一眼,替他揭开被子,“我师尊不喜欢被外人触碰。”
刘琮无语凝噎,简直想掐死这个臭小子。凉凉道:“你这护食的表情出卖了你的谎话——把他的手腕翻过来我给他把把脉。”
萧无晴依言翻出余故渊的手腕,把裹在余故渊身上的外袍重新裹好,不让余故渊赤条条的身体露出太多。
在刘琮写满了“禽兽”的目光里解释道:“别这样看我,他早上还好好的,晚上找到他的时候,他就已经这样了。”
刘琮的白眼翻到了天上,他把指尖轻轻放在余故渊的脉门上,专心感受着。
他突然愕了一下,神色严肃起来。“另一只手,快!”
刘琮又诊了一下另一只手的脉象,额角浸出了冷汗!
他迅速看了一眼萧无晴,低声说:“广玥仙尊的情况非常不好。”
萧无晴心头一沉。
“你要有个心理准备,我才能跟你说。”刘琮呼出一口气,小心翼翼地觑着萧无晴迅速泛白的嘴唇,低声说:“他的心脉断过,虽然修复了,但是依然非常脆弱。还有,他的体魄弱于常人——这么跟你说吧,他的身体就像河床,修为是流淌的河水,如果失去了修为,河床就会在风吹日晒的时候渐渐干涸,皲裂,直到河床彻底化为流沙,消失在世界上。”
“不可能!”萧无晴脑中一片空白,用尽了全身的耐力才勉强站稳,反驳道:“昨天我师尊明明是有修为的,你诊错了!你一定是诊错了,你再给他看看……”
刘琮皱眉看着他:“我起先也以为我看错了,连诊几遍,脉象一模一样,绝不会错。”犹豫几番,小声道:“就算这次把他医好,他恐怕也活不过今年除夕。”
萧霁安一把推开他,大叫道:“别胡说八道!别当着我师尊的面胡说八道!!他昨天使出了灵力!我也绝不会看错!”骤然扯住了刘琮的衣领,“一定是你医术退步了,我师尊怎么会没有修为?”
刘琮啧了一声,“谁不知道玄一门掌门我医术高明?也就你小子敢这么跟我说话了!你师尊的身体的确油尽灯枯,已经回天乏术了!修为暂时恢复也是杯水车薪!挽救不了干涸的‘河床’,你清醒一点,好好守着他最后的日子,不好吗?!”
“不行,你医好他!你医好他啊!”萧无晴用力拽住了刘琮的衣袖,眼泪忽然毫无征兆地夺眶而出。他哭道:“我不能没有他……求你了刘琮……付出什么代价我都愿意……你想想办法吧。”
刘琮哀怜地看着他。
萧无晴瞬间哭成了泪人,总是倨傲坚毅的肩膀也塌了下去。他心头泛起一阵接着一阵的剧痛几乎要将他击垮,他不敢想象,如果师尊走了,他会怎么样。给师尊殉葬吗?
他脑中灵光一闪,猛地抬起湿漉漉的眸子,“血丹!血丹能起死回生!我师尊吃了血丹是不是就会好了?”
刘琮叹了口气,“先不说血丹难以寻找……”
萧无晴焦急地打断他,“你把我忘了吗?我可以的!你把我炼成血丹给我师尊吃,一定可以医好他!”
“你疯了?把你炼成血丹你知道你会有多痛苦吗?你就活不成了!要在你身上开个窟窿,放干血,再把你的心脏掏出来丢进炼丹炉子去!”
“我愿意。”萧无晴坚定地说。
刘琮拍拍他的肩膀,“听着兄弟,就算你师尊把你囫囵吃了,他也活不过除夕,血丹只是会是他的催命符。现下只能用你的心头血先吊一吊他的性命,往后,我再想其他办法。”
萧无晴毫不犹豫地撕开自己的衣襟,掏出一把匕首递给刘琮:“快点开始挖吧,看着我师尊这样病着,我心里太难受了。”
刘琮接过匕首,深深地望着他:“你都做到这份上了,你师尊要是再不愿意跟你好,你就放弃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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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我求你这么做了?
余故渊睡到第三天早上,被喉头一股又一股的血腥气给恶心坏了,一睁眼便捂住脖子俯身狂呕,什么也没呕出来,出了一脑门的热汗。
伏在床边休憩的人被他惊醒,抬起头,一张分外苍白的脸倒映在余故渊剔透的眸子里。
余故渊打量了他一阵,他觉得萧霁安的脸色就像生了大病一样惨白,一点血色也看不见。“你脸色怎么这么差?你把我带回来的?”
“弟子无事,只是师尊你……病得厉害,我去叫刘琮再给你瞧瞧。”萧无晴欲言又止,漆黑的眼睛瞅了余故渊半晌,慢慢地出去了。
萧无晴的状态太不对劲了!整张脸只有一双眼睛尚有神采,像被什么抽干了魂儿!作为修者,脚步居然虚浮不稳,他肯定是病了!
余故渊何等机敏,立刻想清了事情原委——这小子肯定是知道了自己的身体状况,一时接受无能,守在自己床边等自己苏醒。
只是他不是一直恨自己吗?
余故渊猜不出萧无晴到底对自己是爱是恨,如果单纯恨着自己,想追着自己捡笑话看,又何必因为知道自己身体状况,把自己搞得魂不守舍。要是说他对自己余情未了……不像。余故渊摇摇头,没有人会对爱慕的人处处讥讽。
余故渊猜不出,也不想浪费脑子猜徒弟心思了,他只想安安静静度过余下的、短短的几个月,最后回到梵海生去,把自己永远留在那里。
卧房门框被轻轻叩响了,一个颇为面熟的男子站在门坎外。
能让余故渊记住的人并不多,他很快想了起来,这个男子是玄一门的掌门,好像叫……他想起来萧无晴方才说去叫“刘琮”。
余故渊坐在床上没动,微笑着客套道:“刘掌门,多谢你救了我,改日一定登门重谢。”
刘琮摆摆手走了进来,随意地说道:“不用谢我,过意不去的话,就谢你徒弟吧,要不是他挖心头血给你喝,纵使我有大闹天宫的本事,也救不了你这回。”
余故渊愕住,“你是说我这回能挺过来是喝了他的心头血!怎么会……”
刘琮用难以言表的目光看着他,“你昏迷了两天两夜,小无晴给你喂了六次心头血,每天用匕首生生挖开胸前血肉两回,两天两夜,他胸前的血洞没来得及愈合又会被活生生地挖开。他本来不让我告诉你这些,但仙尊你是什么人,想必看一眼他的脸色,便能看出来他伤到了什么地步。”
余故渊的指尖颤抖不止,他是看出来萧无晴不对劲,像是病了。没看出来他竟然是为了救自己……挖心,挖心!
一个活生生的人被挖心,那得有多疼啊!
他究竟为什么做到这个地步!方才他懒得猜萧无晴的心思,现在这个答案呼之欲出!
刘琮看着他神态,继续刺激他:“你昏迷的这几天,他挖开六次心脏,心头血大碗大碗地喂你喝,又一直不肯休息,每天守在你床边照顾你。仙尊,我实在看不下去了,那个傻小子为你做到这一步,你的心是不是石头变的,能不能为他软一次。”
“刘琮!我说过多少回了!别对我师尊胡言乱语!”萧无晴端着食物回来,正巧听见刘琮在“嚼舌根子”。
刘琮看了他一眼,“实话而已,并没有胡说。”
萧无晴沉着脸,没理他,挽起衣袖盛出一碗鸡汤,舀了一匙送到余故渊嘴边:“师尊喝点鸡汤补补吧。”
刘琮忍无可忍,指着萧无晴的鼻子骂:“萧霁安,你他妈真是人如其名啊,霁安!贱!有贱成你这样的吗?!”
萧无晴黑着脸,“你先出去吧,这事不用你管了。”
“我呸!”刘琮啐他,“你以为老子爱管?还不是你倒贴的贱样儿辣着本尊的眼睛了?”
余故渊静静地听着,看着萧无晴这样他实在于心不忍。如果他现在有个健全的体魄,说不定因为感动会成全小徒弟的一片痴心。但,他现在半截身子都埋在黄沙里了,余下能陪伴他的岁月实在太少了,短短几个月,一眨眼就没了……他现在能剖心头血,冒着死亡的风险救自己,要是自己跟他在一起,哪天嘎嘣死了,萧霁安这个死心眼儿说不定会做出什么傻事来呢,自己死了还要拉徒弟一起去死吗?
还不如让他更加恨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