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君他又馋上了师尊[重生]-第6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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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师兄!”
致命的威胁褪去,聂弋见他痛苦至此,急忙扑倒他身旁,
“你怎么了?”
“我……阿弋……”
游思渚大睁着眼眸,丝丝缕缕的黑色逐渐从眼底沁出,与亮银色疯狂地缠斗起来。
可实力的差距无法逾越,凡界修士的精神力岂能与神念抗衡,没过多久,亮银的色泽便逐渐占据了上风,逐渐压迫着黑色一丝丝后退。
“阿弋……”游思渚挣扎着,捡起身边的辕阳剑,交到他手中,“快,趁现在杀了我。”
聂弋只觉得一道惊雷凌头劈下:
“你说什么?!”
“我说……抓紧时间,杀死我!”游思渚不由分说地将剑塞进他手里,
“我识海中的力量过于强大,我无法抗拒……倘若再次被控制,就再也没有机会挽回了!”
“不,二师兄,我不能……”
聂弋脸色霜白,嘴唇发颤,不由自主地向后退,双手却被游思渚紧紧攥住,朝自己的方向一带。
刹那间,锋刃紧贴着心口穿透,再从背后生生突出,鲜血喷涌如泉。
游思渚的身体晃了晃,猝然倒下,聂弋伸手去接,他的下颌正好搭在肩头,滚烫的血液沿着后背涔涔滑落。
太真神念随着生机一点点消逝,那双眼眸很快恢复了以往的清明温柔,却又脆弱得让人心疼:
“太好了……你做到了。”
“我,我……”
聂弋紧紧抱着游思渚,浑身剧烈颤抖,他甚至一动也不敢动,仿佛只要松开手,眼前这个人就会如同轻烟一般,须臾便散去了。
“阿弋……我一直都没有告诉过你……”
游思渚轻声喘息着,眼神迷离:“你不仅是我最疼爱的师弟,也是我心底……贪恋之人。”
经年刻骨的眷恋,他看着那红衣稚童一点点成长,终成为长身玉立的英挺青年,面容如玉性情刚烈,喜爱与他呛声,却又总在坚硬的表象之下,透出些许不加掩饰的温柔。
怎么能不喜欢,怎么会不喜欢。
可龙阳之好不为世间所容,他不知道聂弋是否会接受,一旦逾越了界限,他或许会被冷落、会被厌弃,甚至连师兄弟也做不成。
所以他选择退避,压抑着心中的情感,可如今生命须臾消逝,有些话若再不说出口,或许便不再有机会。
聂弋无声地张着口,泪水沿着眼梢汹涌漫流,无休无尽,仿佛崩溃的前夕。
曾经他做梦也不敢想象的美好话语,就这样一遍又一遍地被人亲口诉说,可背后巨大的深渊已经近在咫尺,即使他拼命挽留,也无法阻止。
“二师兄,不,不要睡,再坚持一下……”
他拼命地将灵力输入游思渚体内,却根本无法缓解生命的流逝,那人的心脉已经被辕阳剑的剑气尽数破坏,此刻只是勉强吊着一口气,很快便会……
“阿弋……我终究讲这番话告诉了你,”游思渚微微笑着,唇角淌血,呼吸越来越急促,
“我可否……求你一句回答,你心底……可还愿认我这个师兄,可还愿与我……”
他终究没能说完。
长睫颤了颤,如同风中熄灭的残烛,哽在喉头的最后一丝气息缓缓吐出,他身子一松,沉了下去。
聂弋感受到肩头的压力陡然一增,胸臆间涌起巨大的痛苦和绝望,如潮如海,彻底摧毁了最后一丝理智:
“师兄!游思渚!我……我也心悦于你啊!”
他哭喊着,竭尽全力抱着游思渚的身体,手指深深刺入皮肉之中:
“我对你经年痴心妄想,那个始终不肯说出自己心意、畏畏缩缩的人,其实是我啊!”
但这些话,那个人再也听不见了。
淡淡的金芒从游思渚丹田处生出,这是肉。身崩溃之后,元婴散去的征表。
等到他的元婴彻底消失,神魂散去,游思渚这个人曾经存在过的痕迹,就将被完全抹去。
心痛如绞,聂弋深深咬住嘴唇,调度灵力,召唤出了自己的本命法宝,阴阳如意灯。
阴阳如意灯是他亲手炼制的法宝,能够将灵兽的魂魄储存在其中,注入他的灵力之后,则能御使着这些灵兽出战。
而如今,这是他能想到的留下游思渚魂魄唯一的办法。
“我不会让你消失……”
他喃喃说着,眼角垂泪,嘴角却缓缓绽开笑容,“我会用我的方式,将你留在身边。”
……
破风之声不绝于耳,不过几息功夫,巫月婪便带着苏同光抵达了天裂大阵附近。
横亘在眼前的是一座外圆内方的巨大法阵,赤金色的灵力范围之中密布着繁复的纹路,而在阵法正中,则竖立着一道淡蓝色的通透光门。
“这就是虚渊之门?”
苏同光扶着巫月婪的手臂站定,发现光门的边缘已经隐隐出现了些许裂痕,不时有暗灰的时空杂质从其中涌出,再逸散在半空之中。
“这里的时空之力已经极为不稳,”
巫月婪沉声道,“三百年前的戮天大战对天裂大阵造成了重创,尽管后来司曦仙尊——也就是魔后用自己的灵力加以修复,也无法彻底弥合裂缝。加之太真神的不断破坏,这个关卡已经濒临崩溃。”
“正好利用这一裂隙,将那人赶回来处。”
苏同光刻意压低了声音,缎带下的眸底闪过痛色。
二人在原地等候了一阵,傅含璋便踏着夙泱翩然而至。
“云惊鸿怎么还没出现?”他环顾四周,“眼下仙道盟炼灵失败,他急着置换出虚渊之门后的太真神,理当急不可耐才是。”
苏同光默然不语,只默然遥望着后山石壁的方向,手指深深地刺入掌心。
上次临别前,那人曾经告诉过他,会尽其所能拖住昭羿神尊,让他们安心在外御敌,将仙道盟的阴谋扼杀于未成。
可一介重伤垂死的凡人之身,如何能与强大的太真神抗衡,唯一的可能,便只有……
他垂眸思索着,面前已然袭来一阵劲风,一道高大的蓝袍身影闪现在众人眼前,形容却极为狼狈。
来人的气息明显不稳,从腰部往下的衣衫都被撕裂,缠绕着密集的暗红电光,发出令人牙酸的滋滋声。
“扰乱太真神大计的,便是你们这些宵小?”他嗓音冷彻,手中灵力如潮涌出。
当修士飞升之后,其灵力便不仅能存留于体内丹田和经脉之中,甚至能随着心意实体化,乃至糅合周遭的天地灵气顺畅使用。
只不过眼前的昭羿神尊显然受创极重,能够调用的仅有体内残余的灵力,傅含璋冷哼一声,手中夙泱前指,毫无滞涩地攻了上去。
体内的魔龙丹被他运转到极致,行动之处带出极强的火焰灵流,云惊鸿丝毫没有避让,双掌平平推出,直接以神体迎上了傅含璋的攻势。
魔龙丹与之对撞,阵势惊天,剧烈的能量波流以两人为中心汹涌爆发,余波迅速席卷了周遭。
傅含璋踉跄着后退几步,唇角溢血,尽管云惊鸿并非全盛状态,方才的碰撞还是让他吃了亏。
巫月婪和苏同光见状大惊,正准备出手相助,面前却忽然有六人飘身而下——
正是天泪城的六位长老。
他们无一不是渡劫修为以上的强者,局势几乎在瞬间便彻底倾斜,而云惊鸿的反应,却出乎在场所有人的意料。
他似乎并不打算利用几位长老的力量击溃傅含璋,而是虚晃一招飘身退后,双手向上托举,启动了某种阵法。
他使用的印诀晦涩复杂,傅含璋和巫月婪不明所以,苏同光却脸色惨变,只因这个阵法与他在仙道盟之中瞧见的一般无二!
“他这是……要将六位长老直接炼灵!”
傅含璋一时间难以相信苏同光的猜测,可转念一想,以云惊鸿的执念和疯狂,确实有可能做出这等事。
相比于那些修为低微的仙道盟弟子,六位长老的修为无一不是渡劫期以上,距离飞升大乘仅有一个境界不到的距离,通过炼灵阵将他们迅速提升到太真神的修为强度,并不是一件不可能完成的事。
六位长老明显也没有想到自己会成为云惊鸿炼灵的材料,他们本想挣扎,可与此同时,亮银色的光芒便从几人眼底生出,牢牢限制住了他们的行动。
“若不想让识海彻底崩溃,便不要妄图与太真神念抗衡。”
云惊鸿冷冷勾起唇角,他已经将自己作为了炼灵阵的阵眼,神体也因为灵力的急速运转而呈现出耀眼的炽白色,“能为太真神的回归而献身,本就是你们的荣幸。”
随着灵力的急速注入,六位长老的修为迅速攀升,几息之间,已经接连突破了渡劫中期与后期,距离大乘境界,不过一步之遥。
但这样的状态无疑不能长久,至多几个时辰之后,他们的丹田便会承受不住灵压,彻底走向崩溃。
怎么办……傅含璋牙关紧咬,他尝试着打断云惊鸿的施咒,可在强大的太真神力笼罩下,炼灵阵的强度早已超越了凡界的修为限制,他根本无法干涉。
而此时,苏同光却忽然上前一步,抬手揭下了蒙眼的鲛纱。
原本空洞的右眼处已经完全恢复,随着他缓缓睁开眼帘,一抹炫目的亮银色流光便从右眼飞速涌出,化为一支光箭,直奔云惊鸿而去。
这是秋风陵封印在他右瞳中的一抹神念,早已被那人压制凝练多年,强度远远超过一般的太真神念,因此在云惊鸿毫无提防之际,轻而易举地突破了结界的封锁,直直没入了他的眉心之间。
顷刻间,云轻鸿只觉得一柄利刃深深刺入了识海之中,搅动得神魂核心一阵紊乱,灵力流被瞬间阻断,阵法难以为继,原本急速攀升着修为的六位长老纷纷浑身巨震,惨叫着坠落在地。
炼灵的过程绝不能中断,一旦被外力中止,就会产生极强的反效果,他们身上的修为正如潮水般汹涌流失,即使日后能够恢复过来,只怕他们的元婴也难以再次成型。
“师尊,师尊……”
感受到眼中的神念不断溃散,苏同光悲呼一声,泪水潺潺滚落。
事前秋风陵就已经告诉过他,他会用自己的生命阻止云惊鸿的计划,如今那人用自己的身躯拖延了云惊鸿的脚步,如今又以自己的神念终止了炼灵阵法,对于他而言,便只有灰飞烟灭,身死魂灭的结局。
何其痛彻,又何其残忍。
巫月婪搂住苏同光颤抖的双肩,望见一抹淡白的虚影从他身边浮现:
“小家伙,莫要太过悲伤,能够阻止云惊鸿的计划,怀安神尊也算是得偿所愿了。”
“只不过,”虚影淡淡笑道,
“我想他也同样盼望着见证你与司曦的未来如何……而我在这世间漂泊许久,如今心愿已了,也到了归去的时候。”
说罢他身形一凝,追随者秋风陵的神念所化的流光而去。
身处风暴中心的云惊鸿吼声越发凄厉,而随着他身体一挣,一抹比先前浅淡的多的光影逸散而出,悠悠荡荡地回到了苏同光右眼之中。
巫月婪望着那抹亮银的色彩沉淀在他的右眼底,心中闪过唏嘘。
如此看来,应是孟意潇以自己的残魂将秋风陵的神念置换而出,并存留在了苏同光的右眼之中,此后苏同光之眼便是秋风陵之目,这大好河山,百年岁月,都将由二人一同见证。
“就是现在!”傅含璋始终观察着云惊鸿的状态,见他神念崩溃得越发严重,而虚渊之门的时空乱流也不断增强,索性再次调用起魔龙丹的力量,奋力一剑刺去。
此时的云惊鸿已经失去了反抗的能力,被他一剑掀得倒仰,身形失去控制,断了线的风筝一般飘摇着落入了时空裂隙之中。
“陛下……!”巫月婪眉心抽动,低喝道,
“快抓紧时机封印虚渊之门!”
眼下云惊鸿被击回虚渊之门,置换太真神的计划也随之落空,可如若不及时将虚渊之门彻底封印,来日其实力恢复,必将卷土重来。
傅含璋微微颔首,将夙泱收回识海之中。
他此番不惜用药物迷。晕林夜北,孤身前来,便是为了这一刻。
在审讯魇魑海邪兽之时,他曾刻意询问过彻底封印虚渊之门的方法,得知此举的窍要正在于上古神兽的内丹,而重塑虚渊之门的代价,便是耗竭内丹的灵力和所有者的生命力。
不论付出灵力多少,但凡参与其中,都避免不了这样的命运。
前生林夜北为他付出太多,如今险死还生,他无论如何也舍不得那人再拿自己的性命冒险。
这样沉重的命运与结局,让他这个罪孽深重之徒来承受,已然足够。
傅含璋合上眼帘,炫目的暗红光影以他的丹田为核心四散蔓延,逐渐形成一道惊天血虹,将他整个身形笼罩在其中。
魔龙丹的能量顺着光柱源源不断地涌入天裂大阵,随后汇流到虚渊之门中,他感到自己的身躯逐渐融化在一片火热之中,仿佛己身已经化为了燃烧的灯芯,正用尽全身力气拼命地发着光。
原来这便是牺牲的感觉么……他浅浅笑着,放任身体溃散下去,识海中却忽然一凉。
“昭儿……你觉得你骗得了我么?”
清冷的声线忽然作响在耳畔,带着十足的无奈与哀怨,傅含璋猝不及防地睁开眼,撞见一道如雪的身影矗立在眼前。
林夜北借助灵力漂浮在半空,雪发飞扬,一双冰蓝的眼眸一瞬不眨地凝视着他,神情冷彻:
“分明答应了与我长相厮守,为何又要独自承受?”
“师尊……?”傅含璋神情愕然,“你怎么会……”
他自知药物无法阻挡林夜北多久,在动身之前,特地叮嘱元羿假扮成自己的模样,暂时迷惑林夜北的视线——为何这样快就会被察觉?
“元羿除了和你面貌相似,言行举止则无一相同。”
林夜北苦笑着摇了摇头,“你是我的枕边人,是我前世今生认定的唯一爱侣,倘若面前的人不是你,我又怎么可能会错认呢?”
“可是师尊,已经来不及了。”
傅含璋摇摇头,眼神空茫,“我已经点燃了魔龙丹,重塑虚渊之门的历程不可逆转,也无从停止。”
“你不必多言,我林夜北想做的事,这世间无人能够阻止。”
林夜北并未震怒,脸上的笑意甚至愈发浓郁,他抬手解开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