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袖对象他又高又大-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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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启元心思也极聪敏,一眼就看出了症结所在,不免叹了口气,道:“侯爷便是为了冉少爷计,也当早日回京。而今北境不宁,正是侯爷建功立业之机,等到侯爷爵位稳固,才有底气为冉少爷撑腰不是么?”
柳应“唔”了一声,并没有说话。
穆启元的话,只说对了一半。为少爷的前途计,他的确是要尽早上京,但并非是穆启元所说,是为去北境建功立业,而是要去向皇帝表忠心——穆总督千里迢迢令儿子前来,未尝不是皇帝的意思。
时隔多年,皇帝大概是又需要向他这个有名无实的定北侯施恩,以显示自己对功臣良将的厚待了罢。
当年他少年意气出京,一半是因为父母遭受无妄之灾相继离世郁怒于心,另一半也是隐隐察觉,皇帝并不打算再令柳家镇守北境。
他出京之后,朝中便有人弹劾他心存怨望,皇帝却并未追究他的罪责,反而放他闲云野鹤这么多年,更加证实了他的想法。
说到底,柳应之所以长居冉府,后来固然是为了冉季秋,但一开始未尝不是因为心灰意冷。
如今他要回京,皇帝为显示胸怀宽大,必然会对他荣宠有加,但最多只会封他一个虚衔,实职将兵绝无可能。
尤其,他与少爷结了亲,虽然借此自污,打消了一些皇帝的疑虑,不过等将来少爷出仕,恐怕他会更加清闲——一家子文武都有,倘若两个都出挑,岂不是要把持半个朝堂?
第51章 我很快回来
穆启元远道而来,当晚便在柳宅住下。
所幸前不久刚进了一批仆从,要不然,客人住进来却连个伺候的丫头都没有,那就尴尬了。
柳应着五福张罗了一个洗尘宴,替他接风。因柳宅的厨娘现下还未寻着好的,这一桌席面乃是从翡翠云居定的。
还未开席,门房就传话进来,道是陶县令备了厚礼,上门来给定北侯赔罪。
到底也是本县父母,冉家世居于此,同县令打好交道,许多事便能省却大功夫。柳应便命将人请进来,也叫他一并作陪。
陶县令没想到上门来赔罪还能捞到一个与定北侯同席的机会,当下喜出望外。
他做了十几年的官,见今不过是从下县折腾到了上县,正愁没有门路“上进”,如今见了这大好的登天梯,立时发挥出这十几年来琢磨出来的逢迎功夫,不过片刻功夫便通过察言观色揣摩出柳应的大致脾性,说话间既不过分捧着,又恰到好处地展现了自己的恭敬。
一顿饭下来,不止穆启元对他大有改观,就连柳应也微觉诧异——这陶县令逢迎功夫如此老道,居然才只是个县令。
晚间,冉季秋沐浴已毕,柳应拿着布巾替他拭干头发上的湿气,忽然问道,“少爷觉得陶县令此人如何?”
冉季秋偏了偏头,凝眉想了想,有些迟疑地道:“同我以前想的,似乎不太一样。”
陶县令到此地上任时,冉父已经过世,他不过一介白身,并未同父母官打过交道。不过从前他听说万家给打点时给县令送了许多厚礼,他不喜万家跋扈行事,对县令自然也没有什么好感。
柳应手底下的动作十分温柔,一边道:“此人虽无大才,胜在心思玲珑,十几年官场蹉跎,这一任考评毕,约摸就会升迁。少爷日后要出仕,纵然不喜此人,也要留三分余地。”
冉季秋微微一顿,转过身来,仰着脸看着柳应,“……你要走了么?”
柳应停顿了一下,没有想到小少爷这么敏锐。他半跪下来,将布巾搭在自己膝头,抬头对上冉季秋的视线,低声道,“过几日,我须得回京一趟。”
冉季秋看着他,抿着嘴唇,好一会儿,问,“那,什么时候回来?”
柳应抬起手摸了摸他的脸,拇指温柔地蹭了蹭他下巴,随后眷恋地停在他的唇角。冉季秋睁大眼睛看着他,忽然抓住他的手,学着他以往的样子放在唇边亲了亲,轻声问,“今年过年,能回来么?”
软软的唇印在粗糙的手指上,柳应的目光落在自己的手上,心底像是被羽毛轻轻拂过,痒痒的。但他仍然没有说话,只是等待着小少爷接下来的动作。
一抹绯色爬上冉季秋的脸颊,将他的耳尖都染红了。他抓住柳应的手往怀里带,上半身前倾,凑到柳应跟前,略微一顿,亲了亲他的下巴,软声道,“我想同你一起守岁。”
柳应眸色深邃,眼睛垂着,目光落在小少爷软嫩的唇瓣上。
冉季秋见他仍然不为所动,忍着羞意凑上去亲了亲他的嘴角,迟疑一下,探出一点舌尖舔了一下。
柳应蓦然挣开他的手,猛地探到他身后勒住了那一把细腰,将之紧紧禁锢在自己怀里,另一只手则抬起冉季秋的下巴,粗鲁地亲了上去,唇舌蛮横地攻城略地。
冉季秋被他亲得喘不过气来,不一会儿就眼神迷离,手脚绵软,只得无力地依靠在柳应怀里,任他急切地需索。
柳应将他抱起来,往床榻走去,不一刻,室内就涌出无限春|情。
或许是因为知道柳应即将离开,小少爷难得大胆了一回,竟然忍着羞意自己坐了上去,做到最后还强撑着绵软无力的身体,攀着柳
应的肩膀凑上去索吻。
翌日自然便起晚了。
冉季秋醒来时,身上的锦被掖得好好的,柳应已不在榻上。
他看着帐顶,发了一会儿呆。后腰隐隐有着酸胀的感觉,他忽然叹了一口气,抬起胳膊遮住了脸。即便不舍柳应离去,他昨夜也是……太出格了。
幸好柳应不在,要不然,这时候他都不知道怎么去面对。
他躺了好一会儿,才慢吞吞地起身,让五福打了水来洗漱。
直到近午时,柳应才从外面回来。
他要去京城面圣,一来一回便要耽搁好长的时间,而冉季秋见今仍以读书为要,自然不可能一起去。是以,他走之前,便要把事情都安排妥当才能安心。
有了陶县令携重礼上门拜访一事,城中关于柳应是“活阎王”的流言不攻自破,连带传说冉季秋是断袖的话也少了许多,而一直以来都很清静的柳宅,忽然就多了许多士绅来拜访。
穆启元到来后带出了柳应的真正身份,听到了风声的人家自然按捺不住——那可是侯爷啊!
至于堂堂定北侯为什么屈尊在冉府为冉少爷牵马坠蹬,他们心里纵有许多猜测,也不足为外人道,倒是都有志一同地拉开了与苏家的关系。苏子容虽然读书不错,但他几次针对冉季秋,况且他出入万家也不是没人看在眼里,这回冉季秋有定北侯做靠山,苏家难道还能讨得了好么?
这样的反应全在柳应的意料之中。
他并不担心苏子容能掀起什么风浪,倒是书院需要去拜会一下。另则,他暂时要离开,就得另外安排人手来负责少爷的安危。
于是,待柳应回来,冉季秋便见他身后跟着十来个人,其中还有几个半老的妇人。
冉季秋好奇地看了两眼,便听柳应一一指给他认识,俱是当年跟着定北侯的老军,那些妇人则是他们的家眷。
柳应又特特指着一个婆子对他道,“这是张媒婆,当初我们结亲,还是她上门提的亲事。”
冉季秋愣了一下,就见张媒婆上前来行了一礼,笑呵呵地看着他,道:“小少爷一表人才,与侯爷正是天作之合。”
冉季秋的脸顿时红透了,但仍然认认真真地给张媒婆行礼,谢她撮合之功。
张媒婆也不避让,生受了这一礼。
柳应又道,“他们都是信得过的老人,这段时间就让他们跟着,若有什么想做的,也尽管吩咐他们。”
他会如此安排,也是担心万家狗急跳墙,会对冉季秋不利。虽然如今万家眼看着也折腾不出什么风浪来,但凡事周全些总是好的。
冉季秋点了点头。
“书院那里,有陶县令去说项,约摸转天就能去上学了。”
冉季秋听到能去书院的消息脸上也殊无喜色,只仰脸看着他,低声问,“你、你什么时候回来?”
柳应摸了摸小少爷的后颈,手掌留恋着细腻的肌肤不舍离去,半晌,他叹了口气,哑声道,“你在家好好的,我很快回来。”
第52章 我回来了(正文完结)
诸事安排停当,柳应便即动身入京。
此时刚过完大雪的节气,天气越发的冷了。
冉季秋送走柳应,书院这边又照常开始上学。李夫子见了他,免不了又是一番考校,亏得他在家也不敢懈怠,每日都要读书作文,否则定然要被罚了。
李夫子问罢功课,犹豫了半晌,还是忍不住要问一句,“你同那个什么侯,是什么关系?”
冉季秋感觉脸上有些发热,他顿了一下,斟酌着措辞,“我和他……我们、成亲了。”
李夫子失态地张了张嘴,半晌,“你、你家里竟然也同意?”先前陶县令来说项,他隐约得知学生家里的那个仆人身份不简单,却未曾想到会是个侯爷。
侯爷——倒也罢了,然则如今却听说学生和那个侯爷成亲了?他猜测了许多种可能,万万没想到会是这个答案。
冉季秋低下头,眼睛盯着脚下踩的青砖地,轻声道,“我只想和他过一辈子。”
“你——”李夫子想斥他胡闹,但见冉季秋虽然低着头,肩背却挺得笔直,清瘦的身形硬是透出一股子倔强来,一时也不知说什么才好,最终叹了口气,“虽然不合伦理,但也算不上私德有亏,考场上最终看的还是文章,也影响不到你的仕途。”他摆了摆手,清癯的脸上笼罩上一层疲惫,“你好自为之罢。”
冉季秋有些惭愧,默默行了一礼,自行退去。
李云戚在外头等着他,见了他的身影便迎上来,“阿叔可有难为你?”
冉季秋见他一脸担心,不由有些好笑,“夫子又不是洪水猛兽,能怎么为难我?”
“那可不一定,他平生最好考校后辈功课,不把人问脱一层皮决不罢休,太可怕了。”李云戚一脸心有余悸,显然是有过惨痛经历的。
冉季秋忍不住笑。有李夫子那么严厉的叔父,李云戚至今却还未考中秀才,论说起来,真正令人头痛的还不知是谁。
李云戚扯了扯他的衣袖,又问,“嗳,你家那个柳大个,”他一脸好奇,“当真是定北侯?”
冉季秋“唔”了一声,“怎么?”
李云戚忍不住咋舌。原本得知柳应置办下田地宅院他就很是吃了一惊,不想柳应深藏不露的会是这么吓人的身份。
“那我得好好想想,从前有没有得罪过他。”李云戚嘀咕着,回忆了再回忆,终究不放心,“秋弟,定北侯应当不是个小气的人罢?”
冉季秋忍俊不禁。
两人说说笑笑,到了学舍便就此分别。
书院里的学生们大都影影绰绰听到了一些风声,再看冉季秋的眼神就有些不对。冉季秋也不理会那些别有意味的目光,自顾读书。
柳应不在身边的时间里,时间好像骤然拉长了。他整日就是读书,除了这一件事,旁的似乎都打不起来精神,连吃的用的都不大在意了。
最难受的是晚上,等他洗浴完毕,迎接他的不是宽阔可靠的怀抱,而是冷冰冰的被窝,纵然塞了好几只汤婆子,仍然无法填补那空出来的一块。
明明从前十几年都是那么过来的,如今缺了那个人,他翻来覆去,却总是睡不着。
早膳时,五福觑着他眼底的青黑,小心地问,“少爷可要请大夫来瞧瞧?”
冉季秋搁下筷子,摇了摇头,“罢了。”他又不是因为身体不佳才睡不好,晚间也点了安神香,大夫除了能开些不管用的苦药汤,还能有什么办法?
他又问,“还有多久过年?”
五福道,“今天才刚初五,还有二十五日。”
冉季秋心里也一天一天地记着数,只
是仍然每天要问一问五福,仿佛问过一遭,时间就能过得快些。他忍不住叹了口气,自言自语,“怎么还有这样久。”
进了腊月下旬,书院放了假,冉季秋就每天早早地坐着马车去码头上等。
码头傍有一座酒肆,他就坐在二楼,开着窗,也不怕呼呼灌进来的寒风,看一眼书本,又远远地看一眼码头。跟在他身边的四喜一天要跑十好几次,回回见到官船就要去探望一下,生恐错过柳应坐的船。
腊月二十八这天,冉季秋照常坐在酒肆二楼,时不时往江边看一眼。
又有一艘官船远远地向码头行来。四喜不待他吩咐,自己就一溜烟地往码头边上跑。
冉季秋看了一眼书本,心神不宁地盯着码头。远远地,四喜忽然转过脸来,他心里猛地一跳,似乎预感到了什么,霍然站起身来,紧接着就看到四喜远远地冲他挥手。
嘭咚,嘭咚。
心跳声在这一刻格外响亮,浑身的血液好似这一刻都涌了上来,冲得他脑袋有些发昏,眼前似乎都有些昏昧。
他重重地喘了一口气。然后,血液重新回到四肢百骸,僵直的手脚唤回了久违的活力,他推开桌子,踉踉跄跄地往楼下跑,一路上撞翻了好几张桌子也顾不上,一直撑着发软的腿跑到街上。
柳应回来了,他回来了!
一个雀跃的声音在他脑中呼喊。外面还下着雪,他顶着风雪,跌跌撞撞地往前跑。
官船靠了岸。他远远地看到一道站在船头的高大身影迫不及待地跃了下来,迎着他的方向大步奔跑过来。
那道身影越来越近。
冉季秋不知不觉停下了脚步,怔怔地看着男人大步奔来,被寒风吹得发木的眼角忽然一热,沁出一点冰凉的水珠。
而后,他就被男人铁臂一揽,牢牢地锁进怀里,巨大的力道像是要将他勒进骨血中,勒得他筋骨都有些发疼,但却有着久违的安心。
他把脸深深地埋进男人的胸膛,接着,柳应低沉的声音在头顶响起:“少爷,我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