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BO投桃-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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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奕卿只是眨了一下眼睛,然后继续看着天花板,一句话都没说。
他的手上扎着针挂着水,那瓶药已经要到底了,陆奕川按了床头铃叫医生来换药,然后重新坐回床边的椅子上,一条腿搭在另一条腿上,说:“你别跟哥哥闹脾气,我这可都是为你好,你也看到了,靳衡是个什么人,我随便拿钱一试就出来了。”
“你不是我哥哥。”陆奕卿看都没看他一眼,说了这么一句。
陆奕川也没有生气:“为了一个外人连哥哥都不认了,行!”他笑笑说:“不认就不认吧,反正血缘关系摆在那,也由不得你扯断,你还没进社会,我还得管你。”
“你总有一天会明白,我这么做是为你好。”
医生这个时候进来,给陆奕卿重新换了瓶药。
陆奕川问医生情况如何。
“劳累过度引起的低血压。”医生看了看病人没有血色的脸颊和双唇说:“用药的效果不明显,建议留院观察两天。”
陆奕川给家里通了电话报完平安后,便留在医院照顾着弟弟。
陆奕卿没清醒多久便又睡了过去,他累极了,眼睛闭上的时候要做噩梦,醒着的时候心口又一阵一阵的发疼,靳衡说的那些话变成了一把把锋利的刀片卡在他的心口,让他连呼吸一下都疼得要命。
他闭上眼睛不去想,耳边却总有个声音在不断重复着那些内容,他面上无波无澜,心里却要崩溃了。
谁来告诉他,他做错了什么要得到这样的惩罚?
第二天,陆父陆母也来了医院,医生问陆奕卿还有哪个地方不舒服。
陆奕卿木讷的说:“心口疼,能治吗?”
医生推推眼镜道:“低血压确实也有可能是心脏病的外征表现,建议你做个检查。”
可是陆奕卿也是医生,他清楚的知道,他这不是病。
就算把他的心脏都挖走了,也止不了疼啊。
他能医别人,却医不了自己。
检查结果很快就出来了,除了血压较常人低了一点外,其他一切正常。
陆安政听罢松了一口气,与那医生道:“他这样可以接受除标记的手术吗?”
陆奕卿听到这句话,背后一阵发寒,他下意识的退缩,却被母亲搂在怀里安慰说别怕。
医生说:“可以是可以,但是国内这个技术还不够成熟。”
“我不要!”陆奕卿激裂的反抗道:“我不要做这个手术!”
“你不做这个手术,难道要带着那个人的标记过一辈子?!”陆安政道:“人家都不要你了,你还在这固守些什么?必须做!奕川,你立刻去安排国外的医疗团队,就是把你弟弟打晕了抬上手术台也必须把这个手术做了!”
陆母心疼儿子,此刻站在陆奕卿的立场上与陆安政讨价还价:“这种手术有风险的,你别拿奕卿的身体开玩笑。”
医生也道:“是的,手术需要本人签字同意才可以进行,而且在心理抵触的情况下接受这类高风险手术,确实不提倡。”
陆安政看了一眼病恹恹的儿子,完全没有一点精气神,魂都被靳家的那小子勾走了,不仅勾走了,还揉碎了。
他叹了一口气,不禁后悔当初硬把陆奕卿推到靳衡面前这个决定,只能与陆奕川道:“你想想办法,劝他把这个手术做了,然后送去国外,把书读完再说,短时间内别回来了。”
陆奕川明白父亲的意思,知道这是关乎奕卿一生的事情,不能纵容。
他和陆奕卿一起长大,一向了解弟弟的性格,不撞南墙不回头这股倔劲死都改不回来,他只能顺着来。
陆奕卿在医院住了三天,第三天血压才勉强恢复了正常值,但人还是无精打采的,除了吃饭睡觉就是看着窗外的云发呆,这几日天气很好,天上那几片云堆积成片,陆奕卿想起以前上小学的时候,老师也总喜欢让他们拿云朵造句。
天上的云像什么?
像绵羊,像小兔,像棉花糖。
现在他觉得,这片云和地上的雪很像,不知道哪一天就都化掉了。
干干净净,仿佛没有存在过一样。
陆弈川来接他出院,进病房问的第一句却是:“想不想回清溪看看?”
陆弈卿回过神来,不解的看向他。
陆弈川道:“看看你的靳衡值不值得你这几天的黯然神伤。”
“说不定他还在那个小破屋等你回去呢?要是真那样,哥哥我就不反对你们在一起了。”
陆弈卿的双眸亮了亮,但很快又暗下来。
“当然也有可能人去楼空了,毕竟手上有那么多钱,怎么会稀罕住那种破地方。指不定在哪逍遥快活呢。”
陆弈卿还是决定回去看看,即使心中不敢再抱有希望,但他还是想着,如果能遇上靳衡,他一定要当面质问他,这段时间究竟把他当成什么了,换钱的工具?交易的筹码?这不是他要的答案,他更想听到的,是靳衡的苦衷,他甚至替他想好了说辞,他要钱只是想给伯母治病。
他揣着这些想法站在那栋小楼下面,大门处没有人在等着替他开门。
最后是房东亲自下楼给开的门,陆奕卿知道大概是大哥的意思,上楼梯的时候,陆奕川抽了一张手帕捂在鼻子上,嫌弃的皱皱眉。
出租屋的门是锁着的,陆奕卿带了靳衡给他的钥匙想开门进去,却发现钥匙连插进锁孔都很艰难,根本转不动。
房东掏出一大把钥匙边开门边说:“住这里的人前两天搬走了,除了换了把锁,其他的东西几乎没带走。”
陆奕卿进了屋,宝蓝色的玻璃窗紧紧关着,偶尔被风吹得砰砰作响,夜里睡觉的时候靳衡总会拿一张报纸垫在窗户下面,堵严实了就不会有声音。
他熟悉的沙发,破电视,餐桌,一样都没变,安安静静的立在原地。
厨房里的餐具也整整齐齐的放在台上,其中有几个碗被摔缺了角,但还能用。
靳衡一直只用那几个破碗,他舍不得扔,又怕给自己用会割到手。
他去了靳夫人住过的卧室,除了一张床,桌上还摆着一个医疗箱。那是陆奕卿带过来的,里面装了各种各样应急的药物还有伯母的药。箱子还在,里面的药也没少。
陆奕川在一旁嘲讽道:“有钱了,就看不上你送的东西了。”
陆奕卿合上医疗箱,不发一语,转身去了靳衡的卧室。
这算是变动最大的一间了,至少衣柜里的衣服是少了,陆奕川认出其中有几件是弟弟的衣服,他意味深长的看了陆奕卿一眼。
陆奕卿却没有表现出不自在,他曾经真心实意的把这里当成第二个家,留下些痕迹很正常。
他的目光游移在桌上立着的相框上,里面的照片空了,只余下一片透明玻璃。
陆奕卿记得那里面是他和靳衡毕业那天的合照,现在没了。
房东说:“搬家那天,那个年轻人还在家里烧了什么东西,你看看”他指指角落里一堆黑色的废墟:“纸灰还在呢,不知道烧了什么。”
陆奕卿意识到那张照片的最终去处后,难耐地闭了闭眼,觉得一阵头晕,陆奕川在背后撑住了弟弟的后背,用手扶着他问没事吧,又用眼神示意房东可以闭嘴了,那房东得了提示就再不开口了。
陆奕卿有点站不稳,他自顾自蹲下来,挨在墙壁上,整个人缩成一团。
他太难过了,难过得要喘不过气来。眼眶发疼发胀,却硬是一滴泪都没流下来,陆奕川蹲在他身前,安抚地拍着弟弟的后背。
陆奕卿红着眼眶问他:“哥,我是不是真的做错了?他为什么要这么对我啊?”
“你没做错”陆奕川说:“是他不识抬举。”
从青溪回来后,陆奕卿的态度就变了许多,他像一个木偶一样由着家人摆布,一个月的时间,陆奕川替他安排好了国外的手术。
医生把手术同意书递到他面前时,陆母还试图再开口劝几句,陆奕卿拿了笔在上面干脆利落地签了自己的名字,像是在报复靳衡在解约书上签的那一笔。
躺在手术床上,无影灯晃得他眼花,麻醉针刚注射进皮肤时会有剧烈的刺痛感,但很快就会无知无觉,他的感官麻痹,头脑却是清醒的,医生告诉他手术即将开始,他平静的点点头。
刀子什么时候扎入腺体中他不知道,他没有感觉到一丝痛感,但是不久后,一股浓郁霸道的雪松信息素便充斥了整个手术室,又渐渐的被各种消毒水取代。
陆奕卿知道,他与靳衡之间最深的关联,在这一刻断了个一干二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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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边响起一阵警示声,作为医生的本能,陆弈卿冲到手术室里,准备给病人实施抢救,但他走进了才发现,躺在手术床上被各种仪器连着发出警告的是他自己。
他一下惊醒了!
“怎么了?”
靳衡担忧的脸放大在他眼前,他平复了一下自己急促的呼吸,听到电视上春晚主持人在喊新年倒计时,看到初云坐在另一个沙发上抱着柴犬玩偶打着瞌睡。
靳衡抬手摸了一把陆弈卿的额头,关心道:“做噩梦了?”
“嗯。”陆弈卿这才意识到自己出了一层冷汗:“梦到以前的事情了。”
靳衡看他的目光一下子满是心疼。
陆弈卿调整了一下呼吸与情绪,与靳衡玩笑道:“梦到你不要我了,给我吓醒了。”
他把自己送到靳衡怀里,趴在他肩上闻着雪松的香味,顿时安心下来:“幸好只是梦。”
“你应该在梦里把那个我打一顿才对。”靳衡吻了吻他脖颈后的腺体,那里有一个小小的疤痕,怎么消都消不掉。
“我可舍不得。”陆奕卿小声说:“如果真的可以回到过去,我只想好好亲亲你抱抱你,然后缠着你不放,一刻也不让你消失在我眼前。你说的坏话我一句都不要信,你怎么赶我我都不走,打我也好,骂我也好,就是别想把我赶走。”
陆奕卿直起身子捧着靳衡的脸颊,将他整个人都装进自己眼里心里:“我还要问问那个时候的阿衡,为什么那么笨那么傻,为什么什么都不肯告诉我。”
“那个时候的靳衡以为那样是对你好。”靳衡的眼里也只装着陆奕卿:“现在的靳衡知道错了。”他把右手的手心摊开在陆奕卿眼前,笑笑说:“自愿受罚。”
陆奕卿握住他的手,凑到人耳边使坏的说:“要在床上罚你。”
电视里在放《难忘今宵》,唱到一半被靳衡关了。他起身把睡着的儿子抱到楼上的卧室,给他盖好被子,初云抱着的小柴犬脖子上绑了一个小铃铛,一动就会响,靳衡怕动静太大把儿子吵醒,干脆就由着他抱着睡了,又替他开了地上的小夜灯才悄悄回了主卧。
外面的烟花太响了,陆奕卿躺在床上闭着眼,耳边都是噼里啪啦噼里啪啦的响声,他刚才看春晚看着看着就睡着了,现在倒是十分精神。
他往靳衡的怀里又靠了靠,手不安分的往老攻小腹以下的地方摸,靳衡被他挑拨得难耐,用手制止了陆奕卿的动作,压着声音说:“别闹”
“就不,说好要罚你!”陆奕卿说,另一只手又去勾勒靳衡的腹肌,手指灵活的往上游走,信息素甜得不像话。
“你再这样,我可忍不住了。”靳衡说。
“谁叫你忍了?”陆奕卿支起上半身在黑暗里凭着感觉在靳衡脸上啄了一口,抱怨道:“再忍下去我怕你变成性冷淡。”
靳衡把他掀翻在身下,用手支着身体,陆奕卿不怕死的勾住他的脖子继续逗他:“新年的第一个夜晚就要有个愉悦的开始。。。唔。。。”
靳衡用深吻堵住了他的嘴,陆奕卿说不了完整的话了,哼哼唧唧溢出来的全是气音,光听声音就能给听硬了的alpha决定好好教训一下随意惹火的Omega。
进行到一半陆奕卿的体力就跟不上了,整个人软在被窝里任由对方伺候,偶尔舒服地哼唧两声,更多的时候是在发号施令,他可以完全掌控此刻覆在自己身上大开大合的alpha的力度与速度,这要归功于靳衡的体贴。
在灭顶的快感来临之前,陆奕卿凭着最后一丝残存的理智艰难的提出:“再。。。再给我一个宝宝”为了达到目的,他甚至使坏的夹紧了对方。
但是靳衡就是能在关键时刻全身而退。
陆奕卿想气都气不起来,洗完澡重新被塞回被窝后,硬是忍着腰痛挪到了床边去,抱怨道:“你不爱我了。”声音有点沙哑。
靳衡知道他在闹别扭,用手把人拦腰捞到怀里好言好语的哄:“不要宝宝只要你。”
陆奕卿不吃这套:“我们小云太可怜了,连个玩伴都没有。”
靳衡说:“那要不,给他买只宠物来玩,小狗或者小猫。他这几天抱着睡的那只玩偶是个什么来着?”
“。。。。。。”陆奕卿心想宠物好歹也算是个玩伴,便退了一步道:“好像是只柴犬吧。”
“那我明天托人抱一只回来养。”靳衡说。
“嗯。要打好疫苗。”
“知道”靳衡把陆奕卿抱过来与他面对面,手还在替他按揉着腰部:“腰还疼不疼?”
陆奕卿靠在他手臂上摇摇头,但他有点累,终于有了点困意,靳衡的按摩技术太好,他的腰被按得软绵绵的,很快就舒服得睡着了。
第二天,靳衡的手下便把狗抱上门了。
陆奕卿开门看见大春这个五大三粗的汉子怀里抱着一只毛绒绒的小奶犬。大春憨厚的笑笑,喊了一声:“嫂子,过年好。”陆奕卿连忙也道了一声过年好,同时心里也怪过意不去的,大过年的还要劳烦人家跑一趟。
靳初云原本在看电视,听到门口的动静跑过来一看,他惊喜的大叫了一声,跑过去摸那只小奶狗,原先抱在怀里的玩偶被扔在沙发上无人问津。
大春半弯下腰将小狗交到靳小少爷的手上,还细心教他要怎么抱。
这只小柴犬才三个月大,棕黄色的毛又短又软,小耳朵耷拉着,似乎有点怕生。
小靳把他捧在怀里,用手给狗狗顺毛。
靳衡在一旁看着也喜欢,对小靳说:“这只狗以后就住我们家了,给它起个名字吧。”
小靳想了想,脱口而出:“叫‘蛋黄’!”
“噗哈哈”陆奕卿没忍住笑出来,问他:“为什么要叫蛋黄?怎么不叫蛋白?”
“因为它是黄色的!而且我喜欢吃蛋黄!”小靳得意的说:“而且妈咪,是你和说的,蛋黄的营养价值高!”
“嗯。。。”陆奕卿赞同道:“有理有据。”
靳衡难得看见儿子有这么高的兴致,便知道这只狗养得对,同时也不得不承认小云平时不爱说话的原因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