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雕发小最为致命-第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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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毕竟是要回去见家长嘛，该有的体面还是要有的。”他道。
　　他一直留的是那种偏长的头发，可以驾驭很多种不同风格的造型，但如果不精心打理，任由头发软软地垂着，乍一看跟留短发的女生没什么区别。
　　“你如果是女孩子就好了。”我忍不住感慨道。
　　如果吴云飞一开始就是女性，大概我们就不会面临今天的困境了吧？
　　“如果我要是女的，说不定这时候咱俩连孩子都有了。”他道，“你22岁的时候我27，刚好是生育的黄金年龄。”
　　“你喜欢孩子吗？”我问道。
　　说实话，在今天之前我还真没考虑过传宗接代之类的事情。
　　可能在我潜意识里，依然觉得自己是个没长大的孩子吧？
　　“我不知道……但把你养大的过程挺好玩的。”他道，“看着你一点点长大，慢慢会走路会说话，后来长成了一个青年才俊，成为了大家眼中的大佬。”
　　我也不知道自己在吃哪门子醋，但听他这么说心里总觉得酸溜溜的。
　　“我这么优秀的人可不常见。你再养一个孩子，不一定能长成我这样。”我道。
　　“我知道啊，你是独一无二的。”他笑道，“我周围有不少朋友都已经结婚生子了，有时候看到他们的孩子我就会想到你小时候，你那时可比他们乖多了，就算把你放在旁边一天不理，你也能一个人怔怔地发一天呆，肚子饿了也不知道哭。”
　　“有这回事吗？”我已经完全不记得那么遥远的事情了。
　　“有啊。”他道，“你那时候特别给我面子，只有看到我才会给个笑脸，别人逗你都爱答不理的。”
　　顿了顿，他又道：“别的孩子开口说的第一句话不是叫爸就是叫妈，你就不一样了，当初开口说的第一句话就是问我在哪儿。”
　　“你怎么知道的？”我问。
　　“你妈告诉我的啊。”他道，“后来你会走了，我到哪儿去你都跟着我，甩都甩不掉。”
　　“瞎说，明明是你带着我到处浪，我想在家宅着都不行。”我道。
　　“那是后来了。”他道，“一开始的时候就是你先追着我跑的。”
　　照他这么说，过了这么多年我还真是一点长进都没有。
　　小时候追着他跑，长大了以后依旧追着他跑。
　　不过那时候他愿意停下脚步来等我，甚至主动带着我一起玩，现在呢？
　　想到那个莫名其妙的一月之约，我心中分外惆怅。
　　就这样，在临近中午的时候，我们两个驱车来到了我家。
　　我在门口做了个深呼吸，按响了门铃。
　　前来开门的是我妈，他看到我之后期待地朝我身后看了看，结果只瞧见了吴云飞。
　　“云飞也一起来了啊。”她笑道，“刚好今天老吴也在，你们爷俩好好聊聊。”
　　“的确是要好好聊聊。”吴云飞意味深长地笑了一下，说道。
　　我感觉他在微微颤抖，于是抓住了他的手。
　　“别怕。”我小声道，“有我在呢。”
　　“嗯。”他应了一声。
　　我妈将我们二人的互动看在眼里，不过并没有多说什么。
　　在她看来我们俩这应该是兄弟情深吧？
　　“对了，你今天不是说要带女朋友回来吗？人呢？”我妈问道。
　　看着她期待的表情，我忽然有些不忍心告诉她真相了。
　　可喜欢就是喜欢，我能有什么办法呢？
　　“进屋说吧。”我道，“事情……有些复杂。”
　　母亲大人的表情忽然变得有些凝重，欲言又止。
　　“进屋细说吧。”我道，“大家都等着呢。”
　　虽然说是“大家”，但实际上除了我和吴云飞以外只有四个人。
　　我爸和我妈，他爸和他妈。
　　吴婶婶看到吴云飞之后心情很是激动，拉着他嘘寒问暖的，俨然一副慈母的姿态。
　　吴大爷则恰恰相反，在看到吴云飞的那一刻脸色就阴沉了下来，如果不是为了给我爸面子，恐怕这时候已经拍桌子走人了。
　　“你女朋友呢？”我家父亲大人问道，“她放你鸽子了？”
　　“没有。”
　　“你们吵架了？”
　　“也没有。”
　　父亲大人皱了皱眉，显然有点想不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别站着了，坐吧，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他问道，“你也没告诉我们那姑娘的详细信息，我们也不知道她的底细。”
　　我瞥了吴云飞一眼，此时他已经被吴婶婶拉着坐在了沙发上。
　　“其实你们知道他的底细。”我道，“抱歉，我骗了你们……其实照片上的那个人你们认识，是个熟人。”
　　“熟人那就更好办了啊。”父亲大人笑道，“放心吧，我年轻的时候虽然万花丛中过，但一直都很注意，绝对没有什么沧海遗珠。”
　　“我可以证明。”吴大爷说道，“他只有你这么一个孩子，绝对不会凭空出现个姐姐妹妹什么的。”
　　不得不说，我爸的想象力还真是丰富，不过他说的并不是我所担心的事情。
　　听到我的否认之后，我爸想了想，又道：“嗯……咱家一向与人为善，信奉买卖不成仁义在，罗密欧与朱丽叶的悲剧也不可能发生在你身上。”
　　我又摇了摇头。
　　吴大爷忍不住了，道：“你这孩子怎么跟个闷葫芦罐儿似的？有什么事情大胆说，你吴大爷给你撑腰。”
　　这句话我从小到大听过无数次，可这回他还真没法给我撑腰。
　　我深吸了一口气，说道：“照片上的那个人……其实是吴云飞！”
　　说完之后，屋子顿时陷入了谜一般的寂静。
　　“呸！我这是生了个儿子还是生了个闺女？脱了裤子让我瞧瞧你到底带不带把儿！”
　　说着，吴大爷“腾”地一下子站了起来。
　　我爸赶紧把他按住。
　　“这个是节目组的安排，跟我有什么关系？”吴云飞冷笑道。
　　他们爷俩就是这样，平时看着都和和气气的，但一见面就忽然变成了暴脾气，一点就炸，好话都不会好好说。
　　“消消气，这真的是节目组的安排。”我道，“之前他还挺不乐意打扮成那个样子的，我做了他好久的思想工作。”
　　“对对对，为了艺术而献身嘛，值得敬佩。”我爸附和道。
　　紧接着，他话锋一转，将矛头指向了我。
　　“你早说那是云飞不就完事了？为什么要骗我说那是你喜欢的人，害得我空欢喜一场。”他道。
　　“对啊，你还年轻，就算是暂时找不到合适的对象我们也不会太逼你的。”我妈补充道。
　　我的心情有些复杂，但还是决定告诉他们事情的真相。
　　“我没有骗你们。”我感觉自己从来没像此刻这么紧张过，双手不自觉地微微颤抖，“我喜欢吴云飞，是想跟他结婚的那种喜欢。”
　　令我意外的是，大家都表现得异常淡定，就连吴大爷都没有拍桌子瞪眼的。
　　过了一会儿，我爸忍不住笑出声来。
　　“别闹。”他道，“我不知道你们哥俩在耍什么把戏，不过这话太假了，就算是整蛊也应该选一个更切合实际的话题吧。”
　　大家纷纷点头表示赞同，直言这件事听上去太假了，完全没有代入感。
　　我看了吴云飞一眼，他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他是后悔了吗？
　　“我以我的人格担保，刚才所言句句属实。”我道，“我喜欢吴云飞，想跟他结婚的那种喜欢。”
　　众人纷纷倒吸了一口凉气，表情渐渐凝重了起来。
　　“臭小子，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吴大爷指着吴云飞，气得手抖个不停。
　　大概在他看来，这一切都是吴云飞的错吧？
　　“是我先喜欢他的，他……还没有答应我。”我道，“现在只是我一厢情愿。”
　　“没办法，我的魅力不可抵挡。”吴云飞痞里痞气地说道，“他一不小心就深陷爱河不能自拔了，我拦都拦不住。”
　　他这副模样实在欠打。
　　果不其然，吴大爷出手了。
　　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挡在他的面前，硬生生挨了一拳。
　　练武之人果然不同凡响，不过一拳就打得我眼前发黑，倒在地上半晌都爬不起来。
　　“你傻啊！我从小被打到大，挨打都有技巧了，你这下可是实打实的！”吴云飞道。
　　“他自己乐意替你挨打，怨得了谁？”我爸冷哼了一声，说道。
　　我感觉脸上湿乎乎的，摸了一下发现满手都是血。
　　我这还是第一次被人打到流血呢……
　　“还好，不是很疼。”我喃喃道。
　　“那是打木了，等会儿你就该觉得疼了。”吴云飞道，“你说你是不是傻？”
　　我大概真的是傻吧？明明挨打了却莫名觉得好开心。
　　“阿遥，你跟我过来，我有话问你。”
　　听到我家父亲大人的召唤，我想从地上爬起来，却有种头重脚轻的感觉。
　　“该不会是脑震荡了吧？”吴大爷担心地说道。
　　“早就跟你说过不要动不动就打孩子，你偏是不听，现在知道心疼了吧？”我爸道。
　　“这不一样，我们家这混小子一天不打上房揭瓦，而且就算我不打他，他自己也会出去找打。”吴大爷道。
　　他看我神情恍惚，伸手在我眼前晃了晃。
　　“阿遥，圆周率的第四十八位是什么数字？”
　　“啊？”我一下没反应过来。
　　“完了，我把你儿子给打傻了。”吴大爷看上去表情颇为懊恼，作势要揍吴云飞一顿出气。
　　“别打。”我拉住他，说道，“您要是还不解气，就干脆再打我一拳吧。”
　　“刚才还不能确定，现在是真的傻了。”我家父亲大人说道，“老吴，你也冷静一下，我问问阿遥，你也跟云飞聊聊，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吴大爷虽然看上去依然很不爽，但终是没有继续动手。
　　“放心了？跟我到书房来一趟。”父亲大人说道。
　　我默默跟了过去，上楼梯的时候感觉腿有些疼。
　　大概是刚才跌倒的时候不小心磕在什么地方了。
　　“疼吗？”父亲大人瞥了我一眼，问道。
　　“刚才不疼，现在有点疼了。”我道。
　　“等下会更疼……后悔替他挨打吗？”他又问。
　　我摇了摇头。
　　“你替他挨了打，是不是觉得自己特别伟大无私，特别够朋友。”他冷笑道，“你是不是觉得这样做他就会念你的好？”
　　“我没想这么多。”我道。
　　我当时真的没想那么多，只是单纯地不想让他挨打而已。
　　“虽然你不愿意承认，但你潜意识里想用他的愧疚情绪相要挟，达到你自己的目的。”他道，“你不能否认，如果不是你忽然跑出去挨打，他们两个大概依然会像往常那样收场。”
　　我沉默了。
　　或许父亲大人说得没错，但他为什么要跟我说这些呢？
　　“我只是希望你明白，你对他的感情可能并没有自己想象中那么纯粹。”他道，“当然了，我也不认为你们这是爱情。”
　　我脑袋有些懵，被打伤的位置开始越来越疼，连说话都有些困难。
　　“你不用说话，听我说就好。”他道，“这是你的事情，你自己做决定……我只是阐明一下我的观点。”
　　我点了点头，示意他继续。
　　“爱情是什么？很简单，你看到一个女人想去勾搭她，最终目的是要上她。”他道，“你想上吴云飞吗？”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或许在某些时刻我隐隐约约产生过这样的想法，但总体来说我对他情感上的依赖远胜于生理上的欲求。
　　“你有没有想过，其实你对他的感情很可能是亲情或者是友情，只不过误以为那是爱情。”他道，“你们俩从小就一起长大，说不定只是习惯性地相互依赖。”
　　我不能否认他说的那种情况，毕竟就算吴云飞拒绝了我的表白，他也依旧是我很重要的家人和朋友。
　　不过此时此刻，我能确定自己对他的感情就是爱情。
　　这种情愫跟以往不同，虽然说不出到底哪里不同，但我能区分出来。
　　“一定要是吴云飞吗？”隔了好半晌，父亲大人忽然重重地吐了一口气，问道，“你们两个在一起了让我很难办啊，以后我跟你吴大爷见面了以后要怎么打招呼？亲家？”
　　没等我回答，他顿了顿，又道：“你们两个若是日后分手了更麻烦，逢年过节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其实友情往往比爱情要更加长久。”
　　“可是……”可是我不想让他跟别人在一起啊！
　　这话说出来很自私，可却是我心底最真实的想法。
　　明明跟他说好了，只要他不拒绝我就好，就算喜欢上别人我也不会在意。
　　但怎么可能不在意呢？
　　说到底还是因为不甘心啊……不甘心他眼里有除我以外的其他人……
　　“给你放几天假，你自己好好想想，顺便也养一下脸上的伤。”他道，“现在说到底还只是你剃头挑子一头热，我看人家云飞对你根本就没有那个意思。”
　　“他有……”我无力地辩解道。
　　尽管他没有明说，但我能感觉到他也是喜欢我的。
　　“他那是宠你，陪你玩呢。”他道，“要不然你提个分手试试，我猜他八成会鼓掌欢送，祝你幸福。”
　　我心里感觉涩涩的，在原地做了个深呼吸，道：“我只想问一句话。”
　　“问吧。”
　　“在不考虑任何外部因素的前提下，你接受我和吴云飞在一起吗？”
　　“不接受。”他道，“我希望你能找个女人结婚。”
　　虽然早就预料到了会是这个答复，但我还是有了种恍若坠入深渊般的感觉。
　　“如果我执意要跟他谈恋爱呢？如果我说非他不可呢？”
　　“你一直是让我引以为傲的儿子，但你应该现在社会上对同性恋的接受度并不是很高。”他道，“我不想让你丑闻缠身……别忘了，你是集团的新闻发言人。”
　　我明白他的意思。
　　我如果爆出同性恋的丑闻，可能会影响集团的公众形象，导致股票下跌等一系列后果。
　　他想让我三思而后行，放弃对吴云飞的感情。
　　“我要是能消除这件事的负面影响，你会同意吗？”我问道。
　　“年轻人，有自信是好事，但别太高估自己了。”他道，“你若是成功了，我亲自为你们操办婚礼，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