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飞花谢花满天-第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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泠曦抬头,直视着夭邪天鸣,咬字清晰道“因为叶媛还有一个名字,夭邪——芷兰。”
“你可知,欺君之罪,株连九族。”夭邪天鸣怒道。
“非常清楚。”
“啪!”
泠曦的话才说完,便有一砚台在她脚边碎裂,碎片四射。但泠曦却始终笔直地跪着,未曾有过半分移动。
“为什么不早说?”夭邪天鸣拍案而起,怒声质问。
泠曦慢慢答道:“皇上既派人查过叶家,便应知当年那场祸事,叶家二老均命丧黄泉。只余姐弟三人。
但,事实上,叶家真正的血脉,只剩舍弟一人而已。
夭邪芷兰,大兴慧敏公主,在那场灾祸中,容貌尽失。”
“这不是你可以欺瞒朕这么久的理由!”夭邪天鸣余怒未消。
“叶方从第一次面圣时便欲与皇上提及此事。”泠曦语气平淡从容,“但那天却发生了意外。那个太监的死,皇上的威胁,让叶方明白,皇家的事,最好不要多说。”
“叶方,你不要太放肆。朕不是什么心胸开阔的皇帝。”夭邪天鸣冷冷道。
泠曦嘴角勾起一抹苦涩的笑容,“叶方什么时候都可以放肆,唯独现在不行。兰姐姐好不容易九死一生离开了皇宫,若再度回归,纵然有皇上您护着,也只怕魑魅魍魉使不尽的小人手段。
再者,兰姐姐自离宫至今近两年,期间音信全无,纵然她自己清清白白,可,世人从来都只会看到表面,然后各种猜测的流言蜚语便可硬生生毁掉一个人。
而且,姐姐面目全非,谁会承认她是慧敏公主。”
皇帝因着泠曦这话,又跌坐回龙椅上,这只怕是他自登上帝位来第一次失态。此时的他,更像一个父亲。
“罢了,来人!”夭邪天鸣高声喊道。
殿外伺候着的太监总管立刻走进来,跪下躬身听取圣喻。
“去趟叶宅,宣叶家大小姐叶媛进宫。”
太监总管恭声应了句遵旨,便又走出殿外,吩咐自己在宫里收的一个干儿子前去办这件差事。
才刚吩咐完,便见皇后身边的掌事太监走了过来。
“给公公请安。”
按理来说,皇后身边的掌事太监级别肯定是比不上皇帝身边的太监总管的,故而他向他请安行礼也是应当的。
不过这位大总管可没有敢瘦他的礼,反倒还还了半礼。然后笑问“寿公公你不在娘娘身边伺候着,跑这儿来有何贵干啊。”
寿公公笑道:“皇后娘娘听闻叶公子进宫了,便让奴才来请叶公子前往景仁宫问话。”
这位伺候皇帝多年,如今又是宫里地位最高的总管大太监如何又听不出寿公公语气中的不善。便笑道:
“那你只怕要等一会儿了,皇上刚才下旨宣叶公子的姐姐入宫。”
寿公公听了面露苦色,道“事关皇家声誉,若叶公子当真在里面,还请公公代为通报。”
寿公公都将话说到这个份儿上了,太监总管也不敢不报了,便又进殿去。
“禀皇上,皇后娘娘身边的寿公公来了。说是奉皇后娘娘懿旨,请叶公子前往景仁宫回话。”
皇帝扫了一眼仍跪在地上的叶方,冷笑道“你倒是会惹事。”
泠曦委屈答道:“叶方向来安分守己,只跟着师父潜心医术。”
皇上嘴角略微有些抽搐,差点想用手上的奏折扔人。
“叫那奴才进来回话。”
从皇帝不客气的话语里,这位服侍了皇帝几十年的大太监能够明白,皇帝现在很生气,但是这不是针对叶方的,既然不是针对叶方的,那么只能是……但愿寿公公好运吧。
“奴才拜见皇上,扣请皇上圣安。”
寿公公进殿后便看到了跪在地上的的叶方和一地碎砚台,他明白,之前叶公子一定有引得皇上龙颜大怒,他不知道皇上现在的怒气是否已经消了下去,只得小心翼翼地先行礼。
“皇后有什么事要叫叶方去问话?”
皇帝也没有让寿公公起身,而是直奔主题。
寿公公答道:“回皇上话:霍婕妤向皇后告发,告发……”
“告发什么?”夭邪天鸣冷冰冰地问道。
“告发叶方公子与谦嫔娘娘有私情。”才说在这句话,寿公公便立刻俯首磕头高喊奴才该死。
“是挺该死的。”夭邪天鸣轻飘飘道,“叶方,你可有话说?”
泠曦看了一眼寿公公,然后才对夭邪天鸣磕头道“清者自清。”
“朕知道,你和朕的妃子肯定有私情。只是,此私情非彼私情。事到如今。你仍旧不愿意回来吗?”
一句“你仍旧不愿意回来吗?”令泠曦明白,自己的父皇,只怕已经知道自己是谁了,但她不能承认,起码现在不能承认。
“叶方与谦嫔娘娘之间,确有交情。”她嘲讽道,“只怕这位公公真正想说的是叶方与童嫔娘娘之间不是私情,是私通吧。”
☆、第一百二十回
“只怕这位公公真正想说的是叶方与谦嫔娘娘之间不是私情,是私通吧。”
叶方大胆的话语,令在场的两个太监都下了一跳,更为惊悚的是,皇上竟然没有动怒,而是一副似笑非笑,等着看好戏的表情。竟然还说“这景仁宫朕也该去看看了。”
然后皇上起驾景仁宫。皇帝会驾临景仁宫这是正常的,但他会和叶方一起到达景仁宫这就有点打乱皇后她们的计划了。
众后妃一律离坐,给皇帝请安行礼。皇帝径直走到主位上坐下,又有太监端了在主位下设了一根椅子,为皇后座位。
皇上挥手叫众人免礼平身,往下看了一眼,发现珍妃也在,便问了句“珍妃今日也来了。”
珍妃被点名,便站起。“回皇上话:”珍妃的下文还未说出来,便突然觉得恶心,虽然竭力想要忍下去,可是最终还是于御前失态,干呕起来,且难以停下。
在众人都还没有反应过来之时,泠曦一个箭步冲上前去,一手扶了珍妃,一手为其拍背顺气。
“呵,皇上和娘娘也看到了。当着皇上和娘娘的面叶方都敢如此逾越,与珍妃娘娘拉拉扯扯。何况是在只有童玉翎一个人住的咸福宫了。”
有叶方如此胆大妄为在前,霍云云似乎又多了一丝底气。
此时珍妃又猛烈咳嗽起来,泠曦关心则乱,眼里闪过寒光,对霍云云吼道“不想死的话就给我闭嘴!”
也许是因为泠曦身上流露的杀气太过,令人压抑,满殿的人竟无一人对泠曦的行为再有多言。
珍妃稍微好些之后却是做了一个出人意料的举动,她竟然将泠曦推开,然后扬手就给了泠曦一耳光。然后只对皇上敛衽一礼,“臣妾失礼,请皇上责罚。”
泠曦也顾不上脸上的疼痛,只对着夭邪天鸣跪下道“叶方逾矩,请皇上责罚。”
“珍妃坐下,叫叶方给你诊断,身体要紧。”
珍妃打泠曦的这一耳光,让夭邪天鸣和夭邪泠曦都明白,珍妃是认出泠曦来了。
若叶方只是叶方,珍妃对之前叶方的逾矩虽然说不可能不计较,但最多也就是提醒叶方两个人之间的身份,可能会有羞愤,但是决计不会是如此愤怒。
“娘娘,今日之事过后我在解释,届时娘娘但有责罚,我甘愿领受。只是现在,请娘娘保重身体,切勿动怒。”
因为皇上发了话,珍妃便只得坐下,泠曦走到珍妃座椅前,完全按着太医院所教的给宫里贵人诊脉的规矩来。
只是,面对珍妃的怒气,泠曦不得不开口为今日的自己争取秋后再算账。
珍妃听泠曦这么一说,再想今日之事,便知泠曦此刻处境艰难,便也消了许多怒气。
“你做事为什么总是这样,从不为人着想半分。”
泠曦将白色的手绢搭在珍妃手上,垂首道“对不起,让您担心了。”
然后便不再说话,而是安静地给珍妃诊脉,这一诊就是两刻钟。人们也见到了泠曦脸上丰富多样的表情。
泠曦慢慢收了手绢,脸上洋溢着喜悦,“恭喜皇上,恭喜珍妃娘娘,珍妃娘娘您有喜了,已经两个月了。”
“此言当真?”
“叶方再学艺不精,也不至于两刻钟都还能把错滑珠之脉。”泠曦没好气地答道。没想到自己都快二十了,自家爹娘竟给她又造了给妹妹出来。
“去传庄狐飞前来。”皇帝开口道,“朕不是信不过你。”他跟泠曦解释道,“只是你师兄的医术比你的要稳重。”
泠曦垂头,不发一言,虽然她对自己的医术非常有信心,但是她也知道,自己这近乎是急于求成的医术的确是比不上自己的师兄的。
因着庄狐飞还会有些时间才会来,皇上命人给珍妃的座椅上又添了两个软垫之后才想起来到景仁宫来的目的。
“霍氏,你可知污蔑宫妃是何等罪名?”
面对皇帝明显带着偏心的话语,霍云云跪下答道:“回皇上话:臣妾知道。臣妾以前被家里宠坏了,进退不知分寸,但臣妾虽愚钝,却不至于蠢到能够一而再再而三地被人利用。
可是,有人拿臣妾家人性命威胁,臣妾不得不做这个检举人。”
☆、第一百二十一回
谁也没想到,霍云云竟会在这个时候突然反咬一口,尽管皇后她们此刻恨不得灭口,但此时不宜动手,也不是她们动手的时机。
“本少爷特别想知道,将私通后妃这么大顶破帽子扣在我的头上这么个馊主意是谁想出来的?”泠曦之前的确不喜霍云云,甚至断言她在宫里必不会长久,而事实上也的确如此,若非端王妃霍氏的谋划还有死亡,霍云云早就该冷宫了此残生了。不过如今看来,霍云云并不是蠢得无可救药嘛,念着端王妃为端王的牺牲,皇上是绝对不会让霍氏一族被人算计了去的,所以,霍云云这一状告得聪明。因此,泠曦愿意帮她一把。
“就算把绯闻男主换成我师兄也比我和谦嫔娘娘更为可信。”泠曦继续嘲讽道,不过就在她自说自话的时候一个小太监进来回禀庄狐飞来了,不过显然那个小太监在泠曦眼里的存在感太低,泠曦没有听到他的话,因为她继续说“谁不知道我叶方不仅长得对不起人民百姓,还是个名草有主的断袖。
啧啧,绯闻男主选我,真心是选错人了,是谁想的这么个破烂主意,本少宽宏大量,再给你个机会,把绯闻男主改成我师兄那个钻石……”
“咳咳”
一阵有意而为的咳嗽声打断了泠曦的话,泠曦转过身去,只见庄狐飞提着药箱,脸黑得跟个锅底似的走了进来。
也不像平常那样会给泠曦一个笑脸,而是一直就这么黑着脸跪地给殿内一干主子行礼。
“你且给珍妃诊下平安脉。”
原本珍妃的平安脉就是庄狐飞负责半月一请的,不过这个日子还在之后三天,而珍妃,基本上只要不是病得下不了床,就是个绝不会宣太医的主儿。最近一次宣庄狐飞前往篱陌宫还是因为泠曦。
“微臣恭喜皇上,恭喜珍妃娘娘。珍妃娘娘已有两月身孕了。微臣惭愧,上次给娘娘请平安脉竟没诊出来。”庄狐飞其实在来的路上便听去传他前来的太监说过了,请他来事因为叶方诊出了珍妃有喜,但考虑到叶方习医时日尚浅,便请了庄狐飞来,求个妥当。不过嘛,这喜脉准是**不离十的。
而庄狐飞才刚踏进景仁宫正殿的门便听到了泠曦那番不着调的言论,他的心情可想而知。不过他还是不折不扣尽了自己医者的职责。
“恭喜皇上,恭喜珍妃。”
因着有了庄狐飞这个权威的诊断,皇后率先起身向皇帝行礼道贺。其余众妃才跟着行礼口称恭喜,最后才是一众宫女太监行大礼贺喜。
皇帝脸上看不出什么,心里却是喜悦的,再怎么说那也是他的骨血。不过现在还有正事要处理,所以他的恩赏要等到正事办完之后才赏得下去啊。
“那些宵小之辈是如何拿霍氏一族的性命来要挟于你的?”夭邪天鸣冷冷问。
霍云云磕头之后才答:“今日前来中宫请安之前,臣妾被瑞昭仪姐姐拦下,她告诉臣妾,臣妾及整个霍氏均被下了一种毒药,不出三日必死无疑。若想得到解药,就必须在今日请安时做这个揭发人。”
好嘛,陆云卿现在是真的投靠了皇后,只是不知道她为皇后做事,得到的会是什么。
“一派胡言,本宫何曾指使过你做这种事。”陆云卿自然是要否认的,以朝廷大员之命来威胁后妃揭发另一个后妃与一个医学徒有染,这样的罪名太大了,足够株连九族。陆云卿担待不起。
“庄狐飞,看看霍氏是不是中毒了。”夭邪天鸣冷冷吩咐。
庄狐飞道了句遵旨之后便又对霍云云行礼道了句得罪,然后诊了脉,之后又脸色凝重地用银针扎了下霍云云的食指。
“回皇上,银针变黑,霍小主确实中毒无疑。”
一石激起千层浪,庄狐飞的话间接让人们觉得霍云云所说是真的。但是,只要陆云卿继续否认,要求霍云云拿出别的证据来,那么除了能证明自己的确身中剧毒之外,霍云云也就无可奈何了。
就在众人都认为陆云卿肯定会死不承认之时,陆云卿却笑道:“我虽告知你霍氏一族中毒之事,可那不代表给你霍氏一族下毒的人就是我。
你我同为后妃,同沐皇上恩泽,明知道童姐姐和叶公子之间不清不白,你就看着,什么也不管了。你看得过去,本宫可看不过去。”
说完陆云卿便跪地向皇帝行了大礼,又道“请皇上、皇后明查,臣妾与姐姐从小相识,如亲姐妹般,所以臣妾不忍心看着姐姐一错再错下去,做出令皇室蒙羞之事来。”
“陆云卿,本宫实在想不到,多年的姐妹情谊竟换来你这般污蔑。”童玉翎气极,也越发寒心,才忘了规矩,“无论今日结果如何,你我姐妹,童、陆两家,恩断义绝。”
“姐姐,是我对不起你,但你我一同伺候皇上,妹妹不能眼睁睁看着你越走越远。”陆云卿泣道。
“瑞小主,您口口声声说叶方与谦嫔娘娘有染,您倒是拿出证据来啊。反正不管我的下场会如何,此事结束之后,你,必死无疑,陆家,鸡犬不留。”泠曦说完,给了陆云卿一个无比自信的笑容。
“启禀皇上:叶家大小姐求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