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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部分

孤岛等帆-第13部分

小说: 孤岛等帆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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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仇其善嘴上还说着“芝麻糕是刚出炉的,我闻着香,便多买了两块”,瞧见身边肖美人默不作声地流眼泪,吓了一跳,仔细关切问他怎么了,肖美人回不出话,哭得更厉害,仇其善也着急,又问他是哪里不舒服,想要带他去看医生。
  肖美人将头靠到仇其善肩膀上,大声哭着,第一次没有隐藏自己的软弱。
  仇其善也不问了,拍拍肖美人的背,同他道: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你不要伤心。
  指头上挂着的芝麻糕晃来晃去,牛皮纸吃了一些油渍,散发出甜甜的香味,肖美人被这味道宽慰了,渐渐安静下来,他有些饿了,想吃些甜。
  仇其善见他冷静下来了,替他擦掉脸上的眼泪,又拉起他的手朝前走。
  肖美人下意识地想躲开,又发现行人也不看他们,只是牵手,不是什么顶大不了的事。
  仇其善道:“离晚饭还有些时间,你想不想去看电影,看完电影我们再回家,爷爷讲想喝萝卜汤,出门前我已经煲上了,回去的时候刚好可以开饭。”
  肖美人握紧仇其善的手,许久不回话,再开口时,却说的是另一回事。
  他说:“仇其善,我能不能永远呆在这儿,我哪里也不想去。”
  那语气算得上是恳求。
  仇其善却道:“肖美人,你晓得的,这是个梦。”
  肖美人不答话,也不看他。
  仇其善道:“往前走吧,剩下的路,我也不同你一起了,早该分开了。”
  说完便把芝麻糕放到肖美人手里。
  “你若是觉得苦,就吃些,这东西甜,吃一块,就不那样难过了。”
  肖美人接过芝麻糕,心里涌上了无限慌张,只见仇其善毅然转身离开,好似刚才的温柔都是做戏,形同陌路才是最后的现实。
  他拔腿想追,脚底又如同灌了铁,一步也动弹不得,眼睁睁地看着仇其善的身影变小,消失,他不愿再哭了,他哭不出来。
  扭头再看四周,贴着的全是他的电影海报,“电影皇帝”“电影明星”的字样十分亮眼,他长得这样好看,又会演戏,是生来就要当明星的,怎么能回到那个破房子,去喝一碗丁点儿油星都没有的萝卜汤。
  肖美人痛极,躲也躲不过,只能睁开双眼。
  天刚亮,有人坐在他的床头,什么话也不讲,只是看着他。
  肖美人擦擦额间的汗,坐起身,道:“你来这里做什么?”
  穆尚松道:“我今天要早点出门,想来看看你,你睡得不踏实,要不要换一张软和些的床?”
  肖美人摇摇头,他向来是个决绝的人,唯有在感情这件事上,总显得寡断万分,说忘就忘的事情,他做不来,也做不到。
  许怀棠的话给他点了个醒,他自己尚且处在泥潭中,再同穆尚松纠缠下去,便要又伤一人,不如让一切归位,总好过全数混乱,将每个人都变成“求不得”。
  肖美人叹了口气,道:“莽少爷,我现在周身都是冷的。”
  穆尚松道:“那我让佣人给你烧个暖炉,别冻着了。”
  肖美人却道:“我的手是冷的,我暖不了你,也暖不了其他,只从你身上索取,什么都回报不了你,这样不公平。”
  穆尚松许久没回话,不知道在思索什么,过了一会儿,朝肖美人笑了笑,道:“我很壮,不怕冬天,也不怕冷,我是很暖和的,我再陪一陪你。”
  肖美人道:“穆尚松,你究竟听没听懂我的意思。”
  穆尚松点点头:“我讲了,我很暖和,你听没听懂我的意思?”
  肖美人语塞,又不知为何想起了梦里的芝麻糕,那样香,连味道也是甜滋滋的,仇其善说,觉得苦了,就吃一块。
  肖美人叹了口气,道:“穆尚松,我想吃些甜的东西。”
  穆尚松难得没有那么愚钝,看着肖美人,低头吻上了他的唇。


第20章 。
  肖美人最终还是推开了他,即便已经很久没有同穆尚松亲吻过,气息那样熟悉,宽厚温暖,好似秋日午后裹上脖颈的粗线围巾。
  穆尚松并不在意,仍旧凑上前去亲了亲肖美人的额头,轻声道:“你再睡一会儿,我走了。”
  肖美人叫住他,眼里已经没了困意,又恢复了往日的冷静,将刚才不设防备显露的脆弱对照得犹如穆尚松的一场幻想。
  “那件事,抓到头绪了吗?”
  穆尚松点点头:“你不要担心这个,抓住两个人,骨头软得很,审了两天问出来了。”
  肖美人道:“这事怪我,我气死了罗珍荧,穆尚康怎么可能轻易放过我,我走了,他便把阴招全往你身上使,其实我不该走。”
  穆尚松道:“胡说什么,别什么事情都往自己身上揽。穆尚康对我恨极,本来也不愿让我有一天好日子过,我反倒怕你无辜受牵连,所以才不愿让你回来。”
  想了想,终究还是将话说出了口:“任浊,我不是不愿意去接你。”
  肖美人道:“我晓得了。”
  穆尚松看了看窗外天色,时间不早了,他不能再在这儿待,好些待处理的事催促着他要出门。
  “你不要想太多,在家腻了,也可以出门走走,我派了两个人,不会打扰你,但好歹能护你安全。”
  自从认识穆尚松后,肖美人就不停地对他重复这句话,如今又要送给他。
  “莽少爷,我是男人,我不是手无寸铁的女人。”
  分别这段日子,或许是吃过了想念的苦头,这土匪讲起腻歪话来好似无师自通地开了窍,话还是不漂亮,里头藏着的情意却让肖美人一时间不知道如何闪躲的好。
  “……我从来没把你当女人,男人也好女人也好,你是我乐意放在心里头的人。”
  肖美人道:“不早了,你走吧。”
  穆尚松点点头,又嘱咐道:“总之不要担心,穆尚康以前给我下绊子,从没出过这么下作的手段,我想这次是真的恨得狠了,不过也不要害怕,老子土匪出身,不会被这样的阴损伎俩绊住脚。”
  讲完便急匆匆出了门,“下作”二字却在肖美人的脑海中翻转了一遍又一遍,犹如一盏炙热的红灯笼,让他实在无法忽视。
  穆尚康再怎样厌恶穆尚松,到底也是大户人家养出来的公子,能想出这种脏手段的人,或许本身便在脏处活着,脸面不值钱,下手也不分什么贵贱,犹如一条恶犬,眼睛里装不下别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把对手弄死。
  肖美人想了想,眼前只有梦里那个笑着的,手里拿着芝麻糕的少年。
  他说:“肖美人,你知道这是个梦。”
  肖美人现在知道了,因为现实里再不会有一个那样的他。
  起身洗漱干净,下楼时瞧见许怀棠已经坐在了餐桌前。
  许怀棠同肖美人问了早安,同他道:“之前松哥说过肖先生你吃得少,我想平日里老是饿着,胃总是需要好好养的,我泡了红茶,这儿还有粥,肖先生多吃些,对身体好。”
  这份善意十分纯粹,不带什么附加条件,许怀棠的坦然透亮让肖美人心中产生了道不明的情绪,他坐下喝了碗粥,又喝了红茶,温暖经过喉咙一路熨贴到胸口,本该是舒服的,却莫名生出了好些苦,过了些时间,肖美人才明白过来,这样的情绪,原来叫做自卑。
  他做不到,许怀棠越是这样好,就衬得他这样坏。
  穆尚松将爱慕放在他身上,算是错爱,不值得。
  吃过早饭,肖美人出了趟门。
  他去了一趟穆家大宅。
  他不愿意讲太多废话,连做些多余的表情都嫌费神,见到穆尚康,丝毫没有收敛厌恶的情绪,犹如盯着一条蛆般盯着轮椅里蜷缩的穆尚康,冷冷开口打了个招呼。
  “你还活着呢?”
  穆尚康扯了扯嘴角,算是笑,回他:“不把穆尚松玩死,我还舍不得死。”
  肖美人懒得再同他多说一句话,直入主题道:“我找仇其善。”
  穆尚康并不意外,回他:“那你可得等一会儿了,我要先给我大哥打个电话,让他也来看看,苦命鸳鸯见面有多感人。”
  肖美人不回话,只是看着穆尚康,眼睛里没有丁点的温度,两人陷入了无声对峙,最终到底是穆尚康败下阵来,他知道肖美人的脾气,逼急了他,“惜命”二字便真的能成为一个笑话。
  穆尚康道:“在客房。”
  肖美人听罢转身,朝后院的方向走去。
  推开门,迎面而来的是一股沉闷的空气,被窝隆起弧度,肖美人走到床前,开口喊了声:“仇其善。”
  床上的人动了动,片刻后又冒出另一个脑袋,肖美人看清楚了,被窝里躺着的是两个人。
  那女人睡得很沉,张开眼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双眸浑浊得很,一时间显得十分呆滞。
  肖美人只觉得早晨喝的粥在胃里翻滚,昨晚的梦有多令他觉得暖,现如今便有同等的冲击朝他袭来。
  他恶心坏了。
  女人推了推仇其善,这才让他清醒过来,眼皮底下挂着一片乌黑,双颊消瘦,如同一颗发皱的梅干。
  肖美人道:“你出去。”
  女人自然明白这是在同她说话,开口的嗲声嗲气改不过来,讲出的话也似撒娇似的。
  “您别盯着看呀,好歹让我把衣服穿上。”
  肖美人不说话,他不愿意同这个女人再多讲一句。
  仇其善用力推了一把女人,恶声恶气道:“别他妈见人就发骚,桌上盒子里有钱,赶紧穿上衣服拿钱滚蛋。”
  女人做的是皮肉生意,自然识好歹,也不敢再多说话了,囫囵套好了褂子,抓了一把钞票,扭着腰出了门。
  房间里很安静,肖美人把手中的东西放到了身旁的桌子上。
  仇其善问道:“这是什么?”
  肖美人答他:“芝麻糕。”
  仇其善穿好衣服,坐起身,也没有再接话。
  肖美人道:“说话要算数,从前讲过,欠你的我全数还清了,我们之间再无瓜葛。”
  仇其善点点头:“算数的,我讲话算数的。”
  肖美人道:“这样叫算数?你阴穆尚松这样狠,这叫讲话算数?”
  仇其善盯着他的眼睛:“肖美人,才他妈半年,你爱上穆尚松了是不是?”
  肖美人好似被什么尖针刺痛了心脏,大声回道:“你他妈放屁!”
  仇其善道:“你是你,他是他,你欠的还清了,他惹了老子,老子得还回去。”
  肖美人道:“你从他手里拿了一大笔钱,他发现你骗他也没有要了你的命,他哪里惹到你?”
  仇其善脸胀得通红,一字一句道:“他说老子配不上你。”
  肖美人愣在原地,怒气几乎是在瞬间消失殆尽,他失了语,找不到任何想说出口的话。
  仇其善咬牙切齿道:“你的命是我救的,我有一口吃,就少不了你的份,这么多年我没有扔下你,做什么都带上你,这个世道,这样难活,我们都过来了,到头来你他妈当了明星,我就他妈配不上你了,放他的屁!”
  肖美人忍住眼泪,回道:“你就是配不上我。”
  “你看看你做的这些,脏事,睡的那个窑姐,骗的那些钱,有哪样是干净的?”
  仇其善也红了眼:“肖美人,你没有良心,偷东西我怕你跑不快,抢东西我怕我自己被人打死,以后你再也没有依靠,我他妈只能骗,这些脏事填饱了肚子,到头来你嫌我?”
  肖美人觉得仇其善简直是在讲笑话:“我们找份活计干,工钱少又有什么重要的,为什么非得这样,弄得自己一身脏?”
  仇其善大声道:“因为我想给你好的,我不想你累,想吃什么吃什么,再也不用饿着肚子忍……”
  话说到一半,仇其善停了下来。
  很久以后,肖美人才听见仇其善的声音,好似被剥皮抽筋,再没有一点力气。
  “肖美人,不管我是不是恨你,我爷爷死了以后,我身边就只剩一个你。”
  “现在才说我配不上你,你没有良心。”


第21章 。
  两人沉默了许久。电灯没有打开,今天是个阴天,光线本就晦暗,加之四周没了一点儿声音,使肖美人觉得呼吸都不自觉被压抑。
  屋子变成了密闭的罐头,空气中的尘埃被团团锁住,撞不破冰冷的铁壁,没了生气,认命般地坠落在黑暗中。
  相对无言,一句话也没有,两人分别盯着另一处看,好似这样转移视线就能藏住痛苦似的。不过是自欺欺人,十几年来吃过的苦头和作过的罪孽趁着防线正松,一个劲儿地涌了出来,没一会儿便挤进黑暗里,挤得满满当当,让人无法消解半分。
  什么也没说,又把什么都说尽了。
  仇其善和肖美人早就没了前路,仅凭肖美人装作盲了眼,仍旧执着地向前走,到头来也只能踩得满脚泥泞,盼不来半点光明。
  他脑海中坚韧残存的,难以忘却的,放不下的,都是曾经的仇其善,他太蠢,抱着早就消失的幻象不松手,傻乎乎地原地等着,犹如一座野草丛生的孤岛,等一盏褪色风化的帆。
  肖美人动了动嘴,嗓子如同吞了沙粒似的,干涩发痛,始终发不出一点儿声音。
  再不能在这儿呆下去,不知道从哪里伸出了一双手,紧紧掐住他的脖子,叫他几乎快要窒息。
  到此为止吧。肖美人听见这样的一道声音在脑海中响起。
  转身出门,被光亮刺得眼花,冷风吹过,引得后颈和背脊起了鸡皮疙瘩,肖美人深吸一口气,朝外头走去。
  每一步迈得都很吃力,腿肚子里被灌了铅似的,又好似被什么有十足弹力的绳索绑住了脚脖子,另一头捆在仇其善的房间。肖美人咬牙使力,有那么一瞬间感觉自己正在爬出泥潭。
  还没来得及思考别的,眼前便出现了一道身影,来势汹汹,夹杂着蓬勃怒气。
  是穆尚松。
  他朝自己快步走来,眸子里藏不住的全是火,双眉紧蹙着,牙帮子咬得死紧,连带着额间也泛起青筋。
  穆尚康怎么会错过这样难得的好戏,肖美人前脚刚踏出大厅,下一秒他便拨通了穆家货运的电话,这样还嫌不过瘾,吩咐管家加急跑到穆尚松身边传话,喊得越大声越好,势必要把穆大少爷快些叫回家。
  穆尚松正带着手下在码头清点数目,话刚说到一半,便听见老远的地方有人喊着“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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