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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部分

孤岛等帆-第7部分

小说: 孤岛等帆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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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深秋午后的太阳是温柔的,照得人浑身舒畅,猫在房檐下躺着,不时伸个懒腰,一场梦过后,兴许就迎来了黑夜。
  肖美人醒来以后将窗帘拉开,晒了好一会太阳。
  楼下传来声音,是穆尚松回来了,又听见上楼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他病还没有好,加之刚睡起来,有些昏沉,便没理,瞧见穆尚松开门,懒洋洋地抛给他一个眼神。
  穆尚松没防备,被这一眼瞟得浑身酥麻,就连心也多跳了一拍。
  两人没说话,屋子里亮堂又明媚,连光线中的细小灰尘也让人觉得可爱,气氛平和,好似前两天的闹剧全都没发生过似的,只是一个再平凡不过的下午。
  穆尚松脱下外套,问道:“好些没有?”
  肖美人“嗯”了一声,听不清究竟是冷是热。
  穆尚松想不到怎样接话,便打开了收音机,一阵电流声过后,传来了动听的歌声。
  “郎呀自幼不离不弃,与我相依为命,天涯海角广阔天地,化作双飞燕,同你去。”
  穆尚松:…………
  半首歌都没听完,整间屋子又恢复了安静。
  肖美人见他这样,觉得好笑,随口问道:“你今天去干什么了?”
  穆尚松一时间脑子转不过来,他也不会编谎话,便直说了。
  “见了仇其善。”
  肖美人皱起了眉,全然不见刚才的慵懒,问道:“他管你要钱?还是说了什么别的?”
  穆尚松道:“是我找的他。”
  肖美人只觉得被一只手抓住了心脏,忽然间喘不过气来,语气也变得十分急迫。
  “你找他做什么?你要干什么?”
  仇其善被打倒在地的画面适时出现在了穆尚松脑海里,加之肖美人的反应,倒使他好似真的变成了拆散两人的恶人。
  可肖美人的担心却同穆尚松想的完全不一样,他怕仇其善将从前两人做的事告诉穆尚松,坑蒙拐骗的勾当,几乎都见不得光,他出现在穆尚松眼前便已经是“肖任浊”,这样干净的、明亮的身份,却经不住仇其善的一句实话。
  肖美人发了慌,他在乎的仅是虚假的形象,可这份在乎并不丢人。
  穆尚松爱他也好恨他也罢,他都无所谓,可绝不能让穆尚松瞧不起他,又或是可怜他,他实在不需要有人一遍遍提醒他,根生在泥潭里,便一世也难逃出去。
  穆尚松道:“你别担心,我还没杀他。”
  肖美人背后渗出了一层冷汗,好似又回到了仇其善找上门的那个夏天。
  脑子里乱成一片,讲话也没有了章法。
  “你有什么想知道的,可以直接来问我,不必非得去找他。”
  穆尚松只觉得肖美人着急的样子太令他难受,怒火冲上心头,讲话也不过脑子,朝肖美人狠狠道:“你这样护着他,也不想想值不值?你想保住他的命,你可知道他把你当做什么?”
  肖美人没有再回话。两人站得这样近,又好似隔了万水千山,两颗心前面都砌了堵墙,谁也不肯往前走,站在墙内全凭自己的想法揣测,误解以后痛得厉害,便把这笔帐往对方头上扔,哪个也算不上聪明,更别提理智。
  仇其善把自己当什么,肖美人最知道不过,他没有蠢到再让穆尚松侮辱一遍的程度。
  肖美人想了想,对穆尚松道:“莽少爷,我的病好得差不多了,这两天多谢你的照顾。”
  穆尚松道:“你要走?”
  肖美人点点头:“明天走。”
  穆尚松抓住肖美人的胳膊,沉声道:“留在穆公馆,哪儿都不许去。”
  肖美人冷眼看着他:“穆尚松,我们现在什么关系都不是。”
  穆尚松不做声,手却稍稍松了劲。
  肖美人看了一眼他的手,又道:“或者我现在就走。”
  穆尚松于是松开了他,眼前这人他打不得也骂不得,实在不晓得要怎么办才好。
  肖美人说话算数,果真在穆公馆里留了一夜。两人同以前一样,睡一铺床,也没觉得有多尴尬,总之没跟穆尚松说话,自己靠在床上看了会儿书,觉得累了,便背对着穆尚松睡了过去。
  临睡前还颇为“体贴”地提醒了身旁的穆尚松:“想做什么就做,憋着的话往后可就没机会了。”
  穆尚松原本兀自生着闷气,听完肖美人不咸不淡的这句话只觉得是火上加油,怒气更甚。肖美人随口这么一撩拨,就能让他气得发抖,穆尚松心想这真的太不公平,恨不能找个小刀子剖开肖美人的胸口,看看他究竟有没有心。
  他不会说什么漂亮话,想了许久,憋出了一个成语,也算是没落下风。
  “来日方长。”
  可肖美人听罢以后,却坐了起来,认真对他道:“莽少爷,没有什么‘来日方长’,请你不要等。”
  穆尚松却道:“你睡吧。”
  肖美人一觉睡得安稳,穆尚松在黑暗中看着他的背影,情绪全数藏进了自己的眼睛,一夜过去,甚至没有伸手去触碰他半分。
  两人起了个早,穆尚松送肖美人到门口,同他道:“等一会儿,我让司机送你。”
  肖美人摇摇头:“不了,我自己回去。”
  穆尚松又道:“照顾好自己,倘若以后有什么……”
  肖美人打断他的话:“多谢。”
  平日里不善言辞的穆尚松在此刻却仿佛有好多话似的,只想再同肖美人站一会儿,不愿这么快放他走。
  “你那个影迷的事情,我派人查过了,不要太放在心上,就是一个普通人,估计是生活太不如意……”
  肖美人病好了八成,脑袋也比前两天要清醒敏锐,听穆尚松这么一说,只觉得隐约有些蹊跷。
  “你说,影迷是个普通人?”
  穆尚松点点头,问道:“怎么了?是不是怕她家人闹事?我晚些派人帮你解决,不会叫他们给你找麻烦的。”
  肖美人道:“不用,我自己的事情可以自己解决。”
  穆尚松还想开口,肖美人却不多做停留,往前走了两步,又转身同他道:
  “穆尚松,穆公馆的汤煲得真的不错,多谢。”


第11章 。
  肖美人要自己回家,穆尚松没有多做阻拦,只是派了两个手下在背后远远跟着。
  近两天的报纸上全是肖美人的名字。影迷自杀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死者过于平凡,那封遗书却写得相当精彩,遣词造句无不透露着对肖美人的极度仰慕和狂热,也因此在写到他刊登的告示时,悲愤和痛苦便显得尤为动人,各大报刊都刊登了遗书全文,赚到了许多眼泪。
  一时间,肖美人真成了众人口中的“杀人犯”,不仅杀死了一个真心爱他的影迷,也杀死了大家眼中的“肖任浊”。
  有影迷自发组织到电影院门口抵制肖美人主演的电影,也有偏激些的,将印着肖美人画像的书和日用品全数丢出门外,不过短短两天,肖美人成为了一个彻头彻尾的罪人,事件发酵得很快,街上也总能听见对此事的议论,吵吵闹闹的,使人脑子也跟着糊涂,不管不顾,索性跟着大家伙儿一起骂个两句,不管如何,随大流总是对的。
  而处于风暴中心的肖美人,却一直没有出面回应——正好坐实了“冷漠无情”这一罪状——在穆公馆里休息了两天,终于恢复些力气可以出门时,才发现世间已经换了个天地。
  这两日还真有几个脑子不清楚的年轻人,自觉得怒气难以消解,一腔情意错付给了兔儿爷,长了天大的胆子,喊抗议喊到了穆公馆门口。结果自然是被打得奇惨,原本对肖美人是失望,几拳下去,连丁点儿喜欢都不敢在心里留了。
  穆尚松当家的这两年,手底下一个个都全数染上了些土匪气,道理讲不通便直接动手,这派简单粗暴的做法竟也为穆家省了一堆弯弯绕绕的事。
  不过这些事情肖美人都不知道,抗议的声音还没喊到肖美人耳边,就已经被拳头给打断了。
  穆尚松为肖美人拦下了许多糟心事,却也不说,他从来不是喜欢邀功的个性,他要的是肖美人好好养病,快些康复,其他的对于他来说,都不是什么顶重要的事。
  因此肖美人这次出门,算得上是顺利,记者只敢拿着相机拍些照片,没有谁再敢往肖美人跟前冲,说些注定要被后头两个凶神恶煞的男人拉住教训一顿的诨话。
  肖美人不蠢,到了自家门口,转身朝远处的两人笑了笑,道了声“多谢”。
  刚踏进家门,电话铃便响了起来,肖美人猜是哪家记者的采访,原本不想理会,又觉得事情总得解决,还是走到茶几旁,接通了电话。
  话筒放到耳边的一瞬间,听见熟悉的声音,肖美人下意识的就想把电话撂断,因为对面那个咋咋呼呼的主,嗓门实在是太大了。
  “你要是不能好好说话,我现在就要挂了。”
  海二少着急得很,闻言又乖乖收了声音,轻声道:“师姐,你还好吗?”
  肖美人翻了个白眼:“我让你小声一些,没说要讲悄悄话,还好,还没死呢。”
  海二少在那边呸呸呸个不停,只觉得隔着电话线也要将唾沫星子喷到肖美人脸上,肖美人一边嫌弃一边觉得心中发暖,即便是现实再不堪,也还是有人真心对他。
  “我这两天给你打了好多个电话,都打不通,晚上我担心得睡不着,差点儿被庄大少灌安眠药!”
  “……我没事,你不要这么担心我。”
  海二少却觉得自己不是在小题大做:“怎么能不担心,你太让人担心了,师姐,你可是想不开就要去寺庙剃头当和尚的主,这次事情闹得那么大,我害怕你更加想不开。”
  肖美人回忆起两人在寺庙里扭打成一团的阴雨天,只觉得蠢得没边了,脸上久违的露出了笑意,嗓音却仍旧冷冰冰。
  “我要是没记错的话,我的‘师弟’也是因为想不开才进的兰因寺。”
  海二少有些尴尬,试图把话题强行转过去。
  “……师姐啊,你不要受那些风言风语影响,我看了报纸,给你列了一堆罪,都是在放屁,你是个好人。”
  肖美人却道:“你看报纸了?识字啦?”
  海二少:“…………没什么事我先挂了。”
  肖美人刚想回话,电话那头又换了一个人。
  “肖先生。”
  “庄大少。”
  “不要欺负他,他学习得很刻苦,认识很多字。”
  肖美人:“…………没什么事我先挂了。”
  庄大少道:“他这两天很担心你,你是聪明人,假若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请尽管开口。”
  肖美人回道:“嗯,多谢你们。”
  庄大少道:“都是一家人,不需言谢,等这事处理完,或许你可以回十里镇休息一段时间。”
  肖美人道:“好,劳驾转告我的师弟,让他每天记得到门口等我。”
  庄大少:“…………没什么事我先挂了。”
  总算是打完了一通电话,心情松快了许多,回忆起十里镇的小巷和早餐小贩,肖美人想,他已经离家太久了,是该回去了。
  肖美人去了一趟长荣里,再普通不过的破旧贫民区,这两日被来来去去的记者围着,使得住户们看见生面孔也变得尤为警惕,肖美人长得太扎眼,即便是穿着一身普通的长褂,也盖不住身上的气质,才走进长荣里没多久,就被人认了出来。
  却也只敢站在稍远些的地方窃窃私语,穆尚松派来的人仍旧跟在肖美人后头,面无表情,浑身上下没一点亲和的影子,眼神当作枪,往周围一扫,四周终于变得安静。
  巷尾那一户门檐上挂着白布,窗户旁摆着几束花,包装得很精美,在长荣里显得如此格格不入,看样子是有人看了报纸自发来吊唁,可单单几簇颜色,却始终无法让屋子里多一分生气。
  一位老妇靠在门边,眼神无光,静静地看着风将白布吹起,又缓缓落下,好似一尊静默的木雕。
  肖美人深吸了一口气,慢步走到老妇跟前。
  “您好,我很抱歉。”
  老妇反应有些迟缓,看了肖美人一会儿,才好似发觉有人往池塘里投了块大石头,泛起阵阵波澜。
  激动得不晓得先讲哪句话的好,手颤颤巍巍指着肖美人:“你,你……”
  肖美人点点头:“我是肖美人,来给您赔罪,是我做事欠考虑,才让您女儿受此刺激,草率了结了生命。”
  老妇流下了眼泪,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有什么用……我们……我们一家人全靠她……没有她……怎……怎么活……没有钱啊……你不是害死她……你是害死我们一家人……”
  肖美人向她深深鞠了一躬,从口袋里拿出一个信封,递到老妇面前。
  “您收下吧,若是不够,我还会再来送。”
  老妇接过信封,打开看了看,这才稍稍平复。
  “我不是为了你这笔钱……若是她能活过来,我情愿不要这笔钱……”
  肖美人点点头:“我知道。”
  “可……可是,这钱不要,我们活不下去……我们穷苦惯了……身上全是病痛……但凡能挺直腰杆活下去……我们真的不稀罕你的钱……”
  肖美人觉得胸口发闷,很久以前,那两个瘦弱的少年,原本也想挺直腰杆活下去,他晓得这种滋味,再切身不过,再无奈不过。
  老妇擦了擦眼泪,又道:“我女儿命苦……小时候家里没钱,没送她上过几天学,小小年纪就出门做事,挣钱补贴全家……”
  肖美人愣住了,他想起了那封遗书。
  “您说她没上过几天学,那字认得不认得,会不会写?”
  老妇道:“常用那几个她一定是认得的,不太会写,不然或许能找份工钱更高些的活来干。”
  肖美人觉得背脊发凉,当下却只能提醒自己保持镇定,走出长荣里时,腿上也没了力气,强撑着喊了一辆黄包车,送他到报馆。
  主编端上茶和点心,招呼他坐,虽是笑的,明眼也能看出掺了三份虚假。
  “不知道肖先生今日来,是有什么事?”
  肖美人喝了口茶。
  “称赞贵报专业神速,办报有方。”
  肖美人这句话讲得不阴不阳,琢磨不透他是什么意思,让主编也觉得很是不舒服。可事情闹得再大,肖美人还是个电影明星,报社往后的新闻还得靠他多仰仗,得罪不起,只能把情绪暗自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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