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中之花-第24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一方面他确实有公务脱不开身,另一方面——他对这个儿子的感情也是十分有限。毕竟是外边养的,十几年都不在跟前长大,成年后才接回家里,倘使邵扬他母亲还活着,如今是名正言顺的邵太太,也能在邵家明身边吹吹枕头风,替邵扬说几句好话,然而此刻他身边却并没有这样一位邵太太。
邵家明虽然钟情于美色,流连花丛,却从来没因为美色误了正事,他觉得自己固然是个段正淳式的人物,然而段正淳也要当好他大理国的镇南王啊!更何况邵扬这么往医院一躺,又给他撂下了一堆烂摊子收拾。
邵家明思忖了一夜,盘算着自己如今也不是十分老迈,或许还可以再生个儿子之类的,实在不行也可以弄试管婴儿或者找代孕。
他如今这个独子,狠辣有余才智却不足,毕竟从小没管过,十八岁才初中毕业的主,字都不知道认不认得全。
家里的产业并不只是道上那些见不得光的,更多的在岸上光明正大的,邵扬处理处理那些腌臜的倒还可以,别的估计就不行了。
儿子伤了手事小,千金之子坐不垂堂,很多事并不需要上位者亲自动手,但我百年之后,这么大的家业就要交给这么一个人吗?邵家明扪心自问了一夜没合眼,终于在天亮的时候有了决断。
邵扬远在A市的病床上,哪里知道千里之外的父亲已经将自己当成了一颗弃子,依然是愁苦无限把自己当大少爷,弄得医院上下鸡飞狗跳,小弟们也苦不堪言。
当医生告诉他他的左手完全没有可能恢复的时候他简直气得要发疯了,他发誓要杀了那个挑断他手筋的女人和齐肃,还有——
宣澜。
这个名字如今是不能提了,一提起来伤的就不仅仅是左手了。
然而还是忍不住抓心挠肺地想,日思夜想念念不忘,想的身心俱疲却不知如何是好。
我对这个人是什么感受呢?他又怎么看我呢?他……知不知道我为了他受了这么大的罪呢?
齐肃一定瞒着他不让他知道,不然他肯定心有愧疚来看我了。
不得不说邵扬这个人在某些方面实在是非常的迟钝,他完全看不出来宣澜这个人的本性,宣澜以前跟着他的时候是迫不得已,只能装出一副温驯听话的样子,好让他尽量收敛一下狗脾气,让自己也少受点罪。及至有了靠山,当天晚上便忍不住向他亮出了獠牙,而邵扬对此却一无所知,只当他的耍小性子了。
他完全不知道宣澜早就对他起了杀心了。
对啊……一日夫妻百日恩,百日夫妻似海深啊,他怎么能想到呢?
他怎么能想到那个一向温柔而听话的美人儿早就在背后举起屠刀了呢?甚至齐肃当初都没想过要邵扬的命,教训过后就算了。
正是宣澜在背后唆使着一切。
那是邵扬住进医院后的第五天,见左手实在是恢复不好,留在这里也没有卵用,这里毕竟是齐家的地盘,他们也不敢轻举妄动。
他们一行人正骂骂咧咧地要回B市,小弟们手忙脚乱地扶着邵扬上轮椅,医院终于送走了这群瘟神,医生和护士都要感动得痛哭流涕了。
到了机场邵扬的眼皮却剧烈地跳动了一下,他思忖着可能是昨天晚上没睡好之类的,跟手下说了,那手下却是个迷信的,听说他是右眼皮跳便说:“这是凶啊……要不咱们今天别走了?先去酒店歇一晚上,明天再回去也不迟。”
邵扬也没主意,听了这话便有些犹豫,刚好广播里传来了甜美的女声,通知航班延误,他便挥了挥手示意开往酒店。
那是本市最豪华的一家酒店了,邵扬提前让人查过,不是齐家的产业,也没有齐家参股或者有什么牵连,便放心地订了房间。
行至大厅时他们却顿了顿脚步,看到旁边有一大群高挑漂亮的模特经过,莺莺燕燕在一起总是叽叽喳喳的,又喜欢并排拉着手走,挡住了去路,因此他们便耽搁了一下,那些小弟们也忍不住驻足去看那些风华正茂的美人儿。
这一耽搁便要了他的命。
谁都没有注意到他们正在大厅的正中央,巨大的水晶吊灯悬在邵扬的头顶,那吊灯是酒店花了大价钱从法国进口的,十分华贵,刚刚装上的时候还上了报纸,是酒店的卖点之一。
邵扬他们在那里停了一下,原本坚固的大灯此刻却摇摇欲坠,有什么细小的东西自上边飞过,轰的一声,那灯便携着万钧之势,重重地砸了下来。
作者有话要说: 本来想把本章的题目叫狗带的,可是后来想想觉得太不正式惹。
☆、汤品
宣澜伤得并不重,从楼梯上摔下去之前被齐肃拉了一把,只是破了点皮,昏过去则是因为前段时间劳累过度,再加上受了一夜的刺激,心力交瘁才昏迷了那么久,其实两天就能出院。
然而齐肃坚决要求再多住两天,好好调养调养。这几天他基本上把办公室搬到了医院,宣澜醒着的时候他就坐在病床边陪着,帮忙递个水喂个饭之类的,宣澜睡了他就挪到内间。
宣澜在病床上呆了五天,到了第五天实在是坐不住了,他头上的纱布也没了,身体也养好了,一个有手有脚的大活人不分白天黑夜都躺床上叫什么事?再这么下去四肢都要退化了!
齐肃现在不在,回家去给他带汤了。说起这汤又是一重仇,家里的厨子不知道是受了齐肃什么吩咐,每天变着花样给他熬大补的汤品,可怜宣澜从小就不是蜜罐里泡大的,从来没喝过这么补的东西,第三天晚上送来的不知道什么名贵的汤里似乎搁了人参还是别的什么,宣澜只喝了一小碗,还没放下碗,低头就看到鼻血滴滴答答地流下来了。
齐肃赶紧叫了医生过来,医生一看这汤就明白了,不是大问题,止了血就好了,然后跟齐肃说不要给小孩子喝这种东西,齐肃连连点头,送走了医生回过头就看到宣澜直挺挺地坐在病床上,一脸茫然地盯着自己。
“你给我喝了什么?”
齐肃想笑但是又尽力做出一副正经的样子,他严肃地摸了摸宣澜的头,道:“没听医生刚刚说吗?小孩子不要问这么多。”
“你胡说!人家说的明明是不要给我喝这种东西!”宣澜勃然大怒,不依不饶地一定要讨个说法,然而鼻子里塞着两朵棉花,模样十分滑稽,实在是威严不起来。
齐肃终于忍无可忍,笑出了声,然而依然不说,一闪身进了内间,锁上了门,再也不出来了。
宣澜无可奈何地回去睡了,半夜他才觉出这汤的古怪。
首先是热。
莫可名状的热,似乎从体内升起,和夏天那种来自外界连皮肤都要融化了的热不同,这样的热带着一丝急躁,能让人在十一月的深秋活生生地出了一身冷汗。
宣澜半夜醒来的时候惊觉自己出了一身的冷汗,冰凉凉地腻在身上,和体内无端生出的燥热形成鲜明对比,他不由自主地解了上衣扣子,这几天他没再穿医院提供的病号服,齐肃从家里给他带了以前买的睡衣,睡衣是纯白色的,此刻背部已经被汗浸透了。
宣澜想起身冲个凉换身衣服,然而浴室在内间,进去势必要惊醒在里边休息的齐肃。宣澜有些犹豫,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要去。
最终他决定不去了,只把上衣脱了躺在床上,然而还没等他睡去,身体的另一个变化却成功让他在黑暗中红透了脸。
他清楚地感觉到自己硬了。
他并非未经人事的处子,当然知道那意味着什么,然而这种东西在他的记忆里往往都是伴随着极度的羞耻和痛苦,他还没来得及感受过年少时情窦初开的快活,便陷入了无尽的黑暗和屈辱中。
在他的记忆里,这种事情似乎都是难以启齿的羞耻,他不想也不愿意去做这种事,然而身下的东西却无时不刻地提醒着他的存在感。
最终他鬼使神差地伸出手,打算迅速解决这个问题,然而他并不熟练,动作也总是不得要领,那东西并不听从主人的指挥,依旧自顾自地趾高气扬着。
“啊……”不知不觉间唇齿间居然不小心地泻出一丝呻/吟,声音很轻但在这幽静的夜里却显得分外明显。
他闭着眼睛想尽力装出一副淡定从容的模样,然而这种事情无论如何也无法做到从容,他没有注意到内间的门悄悄开了。
齐肃的脚步极轻,当他不想让别人发现自己的存在的时候是没有人能注意到他的脚步声的,更何况是现在的宣澜。
“嘘……”宣澜忽然觉得有一只手盖住了自己的眼睛,他本来就是闭着眼睛的,室内也是黑暗的,他只能感觉到眼睛上多了一层温热的触觉。
“不要动,我来帮你。”齐肃的声音低沉,却带有一种成熟男性的诱惑,宣澜一时愣住了,他本来应该推开齐肃,然而却无能为力,竟莫名奇妙的遂了他的意,任由他的手指在自己身上逡巡。
齐肃并不做过多的停留,一只手捂住他的眼睛,一只手伸进了宣澜的睡裤里,轻轻握住,或许是处于黑暗中,其他感官较为敏锐,宣澜可以感受到齐肃掌心的老茧在摩擦着自己,原始的欲望更深了,内心明明在叫嚣着“不应该,不应该的”,可自己的身体却出卖了自己,每一寸肌肤都在渴望着他的抚慰,呻/吟声由不得自己,在黑暗中回荡着。
齐肃感受到少年的身体变化,笑意加深了几分:“这没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宣澜……你已经长大了,这种事情很正常,你明白吗?”
他不说还好,一说宣澜仿佛受了极大刺激似的,不顾一切地想要推开他,然而成年男人的力量并不是他能抗拒的,更何况身/下的欲望无时无刻不在叫嚣着不要走,他觉得羞耻之至,几乎忍不住要哭出来了。
齐肃能感受到有温热的液体浸湿了自己的手掌心,他听到少年用嘶哑而饱含情/欲的声音开口:“请您不要这样……先生,求求您……先生!”
他不由自主地低下头去亲吻宣澜的唇,唇角传来的甘美让他几乎舍不得离开,他不愿折磨这个孩子,他忍不住地要怜惜他,不愿意让他受到半分委屈,只能含糊地哄着他:“很快就好了,别怕……别怕。”
他加快了手上的动作,极富技巧性地把他推上欲望的顶峰,高/潮的宣澜本能地咬紧了牙关,整个身子都绷得直直的,像是昏死了过去似的,只有止不住的眼泪还证明着他的清醒与羞耻。
齐肃从床头柜上抽了两张纸巾擦干净了自己的手指,替宣澜整理好身上的衣服,在黑暗里没有开灯,将他搂在怀里:“别哭了,别哭了……下次不这样了,汤里只是加了人参,你以前没吃过这个,可能是厨子没做好。”
宣澜迷迷糊糊地想人参有这功效吗,然而无论如何也不好意思开口问,只一味地想推开齐肃的怀抱,齐肃见他不愿意,只能把刚刚他脱掉的睡衣又拿过来给他穿上,哄了半天,说不穿要着凉的。
宣澜穿了睡衣拿睡衣袖子擦了擦眼泪,那眼泪一开始纯粹是生理性的快/感,到后来却变成了心理上的羞耻,还好一切都发生在黑暗中。
齐肃拿了纸巾将他的脸擦了一遍,又替他掖好了被角,这才亲了亲他的额头走进去了。他受的折磨并不比宣澜少到哪里去,刚刚抚摸到的肌肤触感似乎还停留在指尖,并非虚幻,然而宣澜的抗拒也是真真切切的。
他不能那样。
翌日宣澜睡到日上三竿才醒来,醒来的时候齐肃还是神色如常,仿佛夜里的一切只是宣澜的一场春/梦,他不提,宣澜自然也不会提,只是觉得不能再在医院里这么住下去了。
第五天的傍晚,趁齐肃不再,宣澜便收拾了行李,换上了便装,准备回来就对他摊牌,表明自己不住院的决心。
谁知道没等到齐肃,等回来的却是沈振平,宣澜对这个人有模糊的印象,似乎几天前的夜里来过,然而天没亮就走了,他仿佛影影绰绰地见过这个人影,然而并没有正式打过照面。
宣澜本来穿着牛仔裤和衬衣坐在床沿,见有人进来一下子站了起来,他并不认得沈振平,沈振平却认得他,他手里拎了一罐汤,微笑着对宣澜说:“宣少爷怎么这身打扮?是要出去吗?”
宣澜有些犹豫,不知道该不该和这人说话,只能也含了笑意问:“您是……?”
“哦,”沈振平很自然地把汤放下,伸出右手和宣澜握了握,“我是先生以前的助理,我叫沈振平,先生现在有点事,派我过来给您送汤。”
宣澜点点头:“麻烦您了。”
他见沈振平年纪和齐肃相仿,料想是跟着齐肃很多年的了,便搬了凳子到床边:“沈先生坐。”
沈振平想过去帮他盛汤,却被宣澜止住:“我自己来就好,谢谢沈先生了。”
碗是常备在柜子里的,宣澜熟门熟路地拿出餐具,清洗了一下,盛了两小碗汤,端了一碗递给沈振平:“沈先生也尝尝吧,今天是火腿鲜笋汤,厨房的师傅手艺很好的。”
沈振平来之前本来已经简单地吃过晚饭,然而人家碗都递到面前了,能不接吗?他并不擅长拒绝,更何况端汤过来的是这么一个清清朗朗的少年。
汤碗并不大,对于沈振平这样过惯了风餐露宿的人来说几乎三两下就解决了,宣澜吃饭喝汤的时候很安静,有些讶异地抬起头,问:“要不要再给您盛一碗?”
沈振平摆了摆手,示意自己还有事,便起身告辞了。
沈振平能有什么事呢?齐肃上次交待他办的事已经天衣无缝地完成了,明日报上便会看到消息。他只是不愿和宣澜独处而已。
沈振平在齐肃身边多年,也算见过了历任莺莺燕燕花花柳柳,他知道了齐肃的心思,固然觉得这件事很荒唐,然而也不能阻拦——齐肃这个人想干什么事的时候还没有不成功过的,他犯不着也没必要去触这个逆鳞。
这毕竟是齐肃自己的私事。
他年轻时见过那位舒小姐,确实是绝色,他能理解齐肃,却不认同他为了一个女人要放弃整个家业的做法,但如今齐肃已经不是当年那个处处受制于人的二少爷,他想喜欢谁,难道不是轻而易举的事吗?
作者有话要说: 开了一辆三轮车,希望不被和谐。第一次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