赖着不走-牛山客-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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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赖着不走
作者:牛山客
文案:
李辞没了家,感觉生活不像生活,再次独自回到之前支教的村子,那是他见过最像极了家的地方,却没想到被一帅哥赖上待在家里不肯走了。
也罢,不走就不走吧,家务事有人分担,有人陪着吃饭,有脸就着下饭,生活有滋有味。
两人一个磨磨唧唧,一个黏黏糊糊……
内容标签:情有独钟 种田文 因缘邂逅 灵异神怪
搜索关键字:主角:李辞、乐文泽 ┃ 配角:王叔、皮球、红姐等 ┃ 其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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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了
初春,蛇醒了,草发芽了,人犯困了。
车一路晃晃悠悠,就像肚子里装的不是汽油,是酒。
晃得李辞摊在座椅上,姿势换了千百个除了饭点起来吃了点东西就没见醒,亏得去的地方偏僻,坐车的人少横躺着都没人管他。
终于到了站,车一停,李辞一激灵醒过来,连忙从行李架上把包拽出来,心里嘀咕,“丫心真大,一个人坐车都敢睡。”确认自己的手机钱包没喂了小偷,才扭扭睡的酸疼的脖子,跺跺麻了的腿把俩大包抡背上准备下车。
“年轻人,旅游啊,拿这么多东西还来这么偏?”司机抽了口烟,问道。
“不是,来这儿教书。”李辞笑了笑。
“呦,你小子年纪轻轻的让发配到这儿了,憋屈不。”司机掏出烟盒抖出来一根,递过去,“抽烟不?再往里走这东西可少了。”
李辞没客气,接过来,从口袋里摸出火机点着,抽了一口,“谢了,没啥憋屈的,我来过这儿,挺好的,空气这么好的地方,少见了。”
山里的风大,坐了一天的车,头发跟抹了油似得,又被风吹的在额头上扫来扫去,烦的要命。李辞把头发往后边揽了揽才吸了口气,空气真好,比城市里要好,比起同样是贫困区的家里……也要好吧……
“李老师!”马路对面那牵着头驴的大叔喊,把手在空中使足劲儿晃荡。
李辞收回了飘远的思绪,把烟从嘴里抽出来,“诶,王叔。”
王叔是村里的村长,算不得有大功劳,对于村里的很多问题很是发愁,但无奈不是他能改变的,一直任劳任怨尽心尽力地护着这片土地。
李辞耸了耸背上的包走过去,“叫我小辞就行。不是让您别来了么,我记得路,这大老远的。”
“行,小辞就小辞。你肯来教孩子们念书,昨个儿又下雨了路滑,接你应该的啦。我让强子准备酒菜给你接风,咱们得赶紧走,路还长嘞,午饭吃了没。”王叔接过包放驴的背篓里。
“在车上吃过了。”李辞又吸了几口,把烟扔地上碾灭。
“那行,路上饿了你吭声啊,你叔我带的有饼。”王叔拍拍驴,“走喽。”
刚开始走,还能瞅瞅路边,有偶尔伸出来一两枝淡黄的迎春,一片连着一片长得矮矮又嫩嫩的杂草,俩人还能聊上两句。
上了山路就不能分心了,路很窄,王叔打头牵着驴,驴贴着山壁走的小心翼翼,一路晃荡到这儿的尾巴僵成一根木棍杵在后面。
李辞在后面跟着,被这头驴弄得很是紧张,手里时不时揪着没冒出芽的荒草往前挪。
上上下下地走了个把小时,终于下了山路,虽然路还是挺破,但起码不用担心摔成渣。
“以前你来也没问,你也是农村娃吧。”王叔问。
“嗯,家里也是国家贫困区,不过比这儿要好,好几年前就都铺上路了。”李辞追了两步赶上去,俩人一驴排成一排。
“几年前?那现在是不是就跟书里说的楼老高了?”
“应该没有,没那么快吧。”
“你也不知道啊,是不是上了大学就忙的回不了家了?人呐,得常回家看看。村里现在大多就只剩老人了,过得苦没啥都习惯了,也没啥可求得,就是希望外地打工的娃常回来看看。”留守老人小孩儿一直是王叔的一块儿心病,忍不住唠叨:“等娃们放假了,你也回去看看。”
“嗯,到时候再说,”李辞皱了皱眉把手掏口袋里,不自在地耸耸肩,“……回不回去都一样。”
“咋能一样……”王叔瞅了瞅李辞的表情,叹了口气换了话题,“大学生活咋样?是不是跟书里说的,一天一两节课,老闲了净找对象了,那钱不就白掏了,可又都说上了大学出去工作才有人要。”
“怎么说吧,就有好有坏,闲不闲得看自己怎么想,有些人忙的瞅着秒针过日子,有的四年睡着睡着就过去了。”李辞笑了笑,王叔估计看的是言情小说,“现在大学生太多了,找不到工作也有,不过还是上上的好。”
“嗯嗯,上大学好,还是上上的好。”王叔说着还捣着头,不知道又想到了哪本书。
这么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就看见了零零星星的几个房子,烟囱里冒着烟,像印在了蓝天白云上尤其明显,也像极了烧开的水,“咕噜噜咕噜噜……”身后的太阳把影子拉的很长。
真好。
李辞一路上感觉着那晃晃荡荡的,从车上下来也没停下的心,突然就静下来了。
嗯,以后就要在这儿住着了,就在这儿生活了,又是新开始。
“小王,把李老师带回来了啊,以后不走了吧?”村口的王大爷还拎着铲子就跑出来问,这儿的人们单纯没什么阶级概念,都是按着年龄辈分叫人。
“嗯,把这批孩子教毕业之前不走了……”李辞吓了一跳,“诶。”
王大爷身后突然窜出个脸蛋儿红红的小女孩儿,都没敢抬头李辞便把还是热的红薯塞李辞手里,又逃了回去。
李辞看了看手里的红薯笑了笑,“莫莫,后天记得来上课。”
莫莫小心翼翼地露出来个头,点了点又飞快缩了回去。
“小辞还没吃饭,我们先走了。”王叔朝王大爷摆了摆手。
“老师再见。”后面传来莫莫似低喃的声音,不过李辞还是听到了,又回头笑了笑,挥了挥手,“再见。”
到了王叔家,饭已经摆在院子里的石桌上了。不是电视里那砌得正圆的园林里放的石桌,就是山上运下来的小石头砌了砌作桌腿,上面放块儿大的连个形状都没有的岩石,表面还有些坑坑洼洼。但李辞就是很喜欢,这么坐在院子里,吹着小风,不怎么刺眼的夕阳,刚发芽的野草,用破掉的盆里种着的不知名的花,就像以前的家。
那时候爸妈还没发现他跟其他人不一样,爸妈还是爸妈,家还是家。
“别站着啊,过来坐,平时有酒没人招待,可把你给盼来了,自己家酿的别嫌弃,可得喝完再走。”王叔抱着一坛子酒,强子端着一盆水在后面跟着,“强子,你待会儿少喝点,得把小辞送回去。”
“嗯。”强子应了声,转头对李辞说:“李老师,这儿洗手。”
“那个……别,叫我小辞就行。”李辞洗了手坐过去,“婶儿呢?怎么没见。”
“哎,小兰爷爷年纪大了,这不,一摔摔出毛病了,他老伴儿腿脚也不方便,照顾不了人,最近都是你婶儿做了饭给拿过去的。”王叔拆了酒封倒了酒,“来,喝,以后有啥困难,来找我,你王叔我没啥本事,衣食住行保证给你弄得妥妥的,其它的,只要你有需要王叔都会尽全力。”
李辞连忙敬了一杯,比想象的还要烈,缓了几缓才给干了,抹了抹嘴,“小时候家里穷,吃苦是小事,有吃的有住的就行,谢谢王叔。”
酒过几巡。
“小辞啊,你看那鸟。”王叔手晃着指着院里的树干说。
李辞心想,呦呵,还有啄木鸟呢。仔仔细细地从上看到下,从下看到上纳闷儿,“哪呢?”
王叔又指了指树干,“就那……嗝……仔细看。”
李辞又往四周瞅了又瞅,可算看到了那只蹲在树枝上盯着桌子的麻雀:“王叔你醉了,这儿呢。”李辞把王叔的手往旁边儿掰了掰,“这鸟怎么了?”
“哪能啊,我还没醉,小样我能喝不过你么。我告诉你啊,这儿鸟老有灵性了……嗝……盯着你呢,也盯着我呢。”
“盯着我们干嘛,它盯得的是这菜。”李辞捏了颗花生米扔过去,鸟吓得蹭的飞走了。
王叔瞪着眼,拍了李辞一巴掌:“它不吃花生!它要吃死人肉嘞。”
“……”李辞收回手,淡定的说:“你说得是乌鸦,这是麻雀。”
强子从头到尾一直沉默,抱着酒坛只添酒也不喝。听到这儿见没人再动筷子站了起来,“不用理我爸,喝醉了就爱讲鬼故事。”
李辞笑了笑,“嗯。”上前帮强子把王叔架起来。
“诶,我没讲完呢……”王叔不乐意,扒着桌子不松。
俩人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一边附和着好不容易给拉进了屋。
天已经黑的差不多了,强子把李辞的包拎出来背背上,“我送你过去,你怎么样?”
“还行,我来吧。”李辞伸手要把包接过来。
“我来。”强子退了一步躲过去。
李辞只好缩回手跟着他走。强子跟他岁数差不多,常年干活,身体壮实得很,隔着衣服都能看到肌肉的形状,真带劲儿……就是晃晃悠悠的。李辞这时才感觉到自己估计也喝多了,前面的强子晃得他眼晕。
夜风起了,李辞才感觉清醒了点,抬头发现星星真多,真闪,跟小时候家里的一样闪。
路不长又很长,印象里不长,但感觉走的比之前要长,不过,还是到了。
“吴大爷走了之后,这儿一直空着,你以前也在这儿住过,熟悉。昨天就把这儿简单收拾了,你先洗洗睡吧,明天再收拾。”强子把他的包和钥匙放下说:“钥匙有两把,都放桌子上了,还是睡窗户边儿吗?对面那张床你要是觉得占地方,可以挪走,吴大爷不会介意。”
很简单的屋子,一室一厅,厨房是在外面另辟的一个屋子,这儿人都很好没什么可担心的,也就没什么院墙栅栏,本是看山的吴大爷住的地方,但吴大爷前些年去了,就一直空着。
这儿也算得上是风景优美。屋外是片树林,再走不远就是条河,河对面就是山,连绵不绝的山,从窗户都看得到。
上次来的时候,王叔有介绍过,不知道从什么时候传下来的规矩,中间最高的那座山除了三月三登山拜山那天都不能靠近,哪怕是三月三也不能登,那座山是柜山。
“嗯。”李辞应了一声,把眼从强子背上拽回来瞧了瞧四周,跟走之前几乎没变化。
强子麻利的给他倒好了洗漱的水说:“我走了,明天用帮忙不。”
“哦,不用了,东西不多我自己来就行,晚安。”李辞连忙摆手。
强子挠了挠头:“噢,晚…安。”
这一天累的要死,李辞硬撑着洗了脸刷了牙,尤其是油腻了一天的头发,不带停得没等头发干就把被子往身上一捞就睡了。
清晨,刚蒙蒙亮,阳光还藏在雾气中。李辞一个激灵,凉气好重,揉了揉太阳穴,一手撑起身子一手去摸窗户摸了个空……昨晚没关窗户?
“醒了?”
“哎……”李辞胳膊一软摔了回去也睁开了眼,陌生的声音,陌生的人,他倒是不怕有坏人,之前有在这儿支教一段时间,村民们是一个胜一个的老实……但大清早发现有陌生人趴在自家窗台上盯着自己,能不惊悚吗。真的是没法淡定。
不过这一瞅,李辞愣住了……更不淡定了,真他娘的帅,帅的都有点……不正常,这大清早的也太刺激了……这下可好,下边儿也醒了……充满了春天的气息……
一人蹲在外边趴在窗沿上,眉眼锋利,棱角分明,带着湿气长发随意的搭在肩上倒是整个人显得缓和了不少。且白的突兀,怎么也不像是这儿的村民,额,还是有地方像的,眼神干净的……很舒服。
“我能进去吗?外边儿没凳子坐,坐地上又看不见你。”帅哥等了一会儿没等到李辞邀请,伸了伸麻掉的腿,自顾自的说到。
“……能。”李辞想把自己舌头咬下来,都还没问是谁。这色字头上是铡刀,磨刀霍霍向猪羊……
帅哥已经推门进来,自己找床边凳子坐下了。
李辞盯着他走进来,视线黏在他的腿上,真是长。
“阿嚏!”李辞才发现不止是脑瓜子疼,鼻子也塞上了,拱起腿揽了揽被子坐起来关上窗户。
“你谁?我昨晚没插门栓?阿嚏……没关窗户?”李辞揉了揉鼻子,盯着他,这什么衣服?长衫?这儿还有人穿这种衣服?倒是也挺配他的气质。看的李辞都生出了穿越的错觉。
“乐文泽,门栓插了,窗户也关了。”帅哥坐的很端正,回答的也铿锵有力的,顿了顿又补了一句:“我知道你叫李辞。”
“你怎么知道?哪个阿嚏……乐文泽?”
乐文泽用手一笔一划在桌子写自己的名字,“听别人说的。”
“哦,”手好长,李辞心里赞叹,不过,是不是重点错了。噢,听说的,那应该是村里人吧,想不到两年没来冒出来个大帅哥。
“那你是怎么进来的?”手长也不能掩盖这个问题。门栓安在里面!外面也有,但不是重点!
“你同意了。”乐文泽很平静很认真的回答。
“我没同意,阿嚏……你开窗吧”李辞很无力。
“嗯?你生病了。”乐文泽这下倒没那么平静了,有点慌乱道:“因为我开窗?”
“这不是废话!知不知道这时候正是换季感冒高峰期。”李辞倒靠在窗户上很无力,又把话题拉回来:“所以,跟我同意不同意有什么关系?”
“噢,对不起,”乐文泽说着把一只手朝着李辞脸伸过去:“昨晚你看起来很累,回来就睡了。”
“……那你就自己开了?”李辞朝一边躲了过去:“干嘛?”
乐文泽手转了个方向又伸了过来:“抱歉不知道你会生病,别动。”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能不能正视下他的问题……也不能说啥都没问出来,听这话说的这人昨晚就在了吧!
算了,也不知道要干嘛摸就摸呗,被帅哥摸能吃啥亏,李辞放弃了抵抗。
乐文泽手摸上……不是,贴上李辞额头……出奇的温暖,感觉满身的乏力就在乐文泽抽离了他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