赖着不走-牛山客-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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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上土都像被淋了胶似得黏在地上,下午乐文泽站起来时李辞就发现,他衣服干干净净的不带一点灰,但也总不能穿着衣服睡,也没有多余的睡衣给他穿。
“哦。”乐文泽笑笑抓了抓头。
李辞看着他飞扬的嘴角,赏心悦目,随他去吧,翻身上床关灯一气呵成,“我明天要上课,睡了,晚安。”
“晚安。”乐文泽脱了外套闭眼,规规矩矩地躺在床上。
李辞睡着的很快,呼吸越来越稳。乐文泽轻手轻脚地下了床走过去,手点在了李辞额头。
思念很杂乱,也找不到接口。这情况以前没有见过。
思念本是方向性极强的,哪怕是接不上,最起码找得到接口。不应该是飘飘忽忽,父母不在也还有墓,也是有接口的。
乐文泽收回手又试了一次,还是这样,真是奇了怪了。
☆、开学
第二天一大早,李辞被一阵狂笑惊醒猛地起身,看见乐文泽坐在床上翻着手机满脸都是受到了惊吓,左看看右看看手伸了又缩不敢点。
“我没有动它。”乐文泽见李辞醒了急忙坐直了解释:“真没动,我也是被它吵醒的。”
“没事儿。”李辞从梦里回过了神儿揉了揉头发,跟电击了似得,一撮比一撮放肆。伸了个懒腰说:“那是闹钟,把滑条右划。”
乐文泽把滑条右划,见笑声停了才松了口气,感觉自己以后要对笑声有阴影了,下床光着脚就把手机递过去。
“刚是谁在笑?”乐文泽跑回去盖上被子问。
李辞回想起高中那段日子,忍不住笑了笑说:“高中舍友的笑声。以前录的,虽然吵但还真是多亏了这铃声我几乎没迟到过,提神醒脑,起床的良师益友。”
说起这舍友实在是个……奇葩,真是找不到其它词形容了。笑声穿的透铜墙铁壁,笑点低的跟塔里木盆地似得。
不记得是谁提的意见,那时候他们班的男生宿舍几乎人手一份不重样的录音给调成了铃声。每天早上五点四十开始,各种音调各种频率,老母鸡打嗝的,哮喘的,蹦蹦鱼发动机式的,像海上的早潮那般一阵阵扑过来激醒了所有人。
其实总结起来也没那么多花样,有时候笑的感觉就差那么点就能咯噔一下过去了,有时候让别人听的七窍流血都是轻的,感觉毛孔里都能渗出血立刻就要过去了,恨不得给他下哑药得了。
紧接着盆,杯,水,噼里啪啦一阵的撞击声后,门开了一堆人挤着跑出来,刚坐进教室就听到了早读铃,嗝都不带打一个的。
李辞接过手机下了床,直接拿凉水去冲头发。
洗完擦了擦头发,又甩了甩,等它干的差不多了,李辞照了照镜子,见它服服帖帖的趴头上才满意的去洗漱。
早餐很简单,就打碎了两个鸡蛋,做了鸡蛋茶,放了糖就好了。
“吃饭了。”李辞朝屋里喊。
“来了。”乐文泽答应了一声,拍着头发出门。
李辞端着碗出来,看见了问:“梳子就在桌子上,你头发不用梳,拍拍就能顺么?”
“嗯,很少揪一块儿。”乐文泽上前接过碗。
这年头,真是,比个头发都能气死人。
乐文泽吃的很快,吃完就看着李辞吃。
李辞被盯得感觉头发都炸要起来了,吃这么快就不知道烫么!
李辞搅了搅鸡蛋茶,感觉不烫了一股脑倒进肚子里。
乐文泽见李辞吃完,就把碗夺了过来……真的是夺!
李辞还没反应过来,碗就到了乐文泽手里。
“我去洗。”乐文泽说着就往厨房走。
“别,别,放着我来。”李辞连忙去拦,没拦住又赶忙起身跟着往厨房走。
李辞蹲下要去拉盆,乐文泽手是湿的,就用胳膊给他支起来,“我来,你站着陪我说会儿话就行。”
李辞很无奈,蛮力是拼不过,就洗碗也用不着拼,矫情了。掏着口袋站一旁。
其实,要说乐文泽就那么坐着等伺候也没什么,神嘛,就是坐着然后被供着嘛,也不会有什么不平衡,顶多心里嘀咕下。可他要这么抢着干活,李辞是真别扭,还有些诚惶诚恐。
“红姐说了,有付出才会有回报。”乐文泽说:“要想吃饭就得干活。”
好一蛊香喷喷的鸡汤。红姐?红的,燕子是黑白的,松鼠还是狐狸,狐狸有红的,松鼠是褐的还是红的?好像没啥区别,管他呢!李辞脑子里唰唰唰地过了一遍。最后问:“后面这一句是你加的?”
“嗯。”乐文泽抬头对着他咧嘴笑了笑。
好亮的一口大白牙,李辞感觉自己眼被闪花了:“我待会儿得去上课,你……”
“我在这儿等你。”乐文泽没等李辞说完就接了话。
“急什么,没打算撵你走,”李辞笑了笑,很无奈,“你要是不走就在这儿待着,我不锁门,你要是有事儿记得帮我锁了再走。”
“哦,我在这儿等你回来。”乐文泽又念叨了一遍,顿了下回头看着李辞问:“你什么时候回来?”
“中午,中午我回来做饭。”李辞答。
其实有帅哥陪着吃饭的感觉还不错。
李辞收拾了东西去学校,“走了。”
“嗯。”乐文泽已经盘着腿坐在了床上,应了声。
这儿离学校不远,学校就是个很普通的平房。因为缺老师的原因,把孩子只分了两个班,现在就只有三年级和六年级,所以一个班的孩子年龄差距很大。
李辞教俩班的数学,今天上午上第二第三节课,下午上第一节课。很轻松。
李辞到了学校正好第一节下课,孩子们呼啦啦地都跑了出来,看见他都大喊一声:“老师好。”
刚开学还都没收心,李辞一看就知道有的闹腾。李辞朝他们挥了挥手,把书放进了教室。
“小辞来了呀。你王叔让我跟你说,五年级的书路上出了点儿问题暂时到不了,就我先上着语文,你等下周再说。”王婶儿正好在收拾东西,看见他说。
王婶儿就是王叔的媳妇儿,从那个有集会的村子里娶过来的,上过些学,之前都是王婶儿一个人长期教孩子们,王叔有空了会来帮忙,也有其他一些人陆陆续续的过来教过学,但都不长。
因为这儿的孩子们都要帮忙干农活,早上安排了四节课,下午也就两节课,总共就语数两门课。
“行。”李辞点头,“我上完课想去找王叔借点书,王叔在家么。”
“在,去吧,想看什么拿什么。”王婶儿说:“不过你第四节,我先带着你跟孩子们见个面。”
“好。”
王婶儿刚出去,小兰就窜了进来,“老师,我们去跳大绳吧。”
边说边拉着李辞往外拽。
李辞感慨下,劲儿真大,随着她往外走,“行,走,跳就算了,我给你们抡绳子。”
“好啊。”小兰答应了,扭头对着几个小姑娘们喊,“我把老师带来了!”
那几个小姑娘跳着招招手:“快来,快来。”
“来了。”小兰松开李辞跑了过去,晃了晃绳子转头喊:“老师,快点。”
“诶,来了。”李辞跑了几步过去接住绳子。
男孩子在旁边看着像是想过来凑个热闹,但谁也没凑过来,这年纪刚有了性别认知,这是女孩子的玩意儿嘛,他们才不要去!
李辞朝他们招招手,他们就四处散开来玩他们的游戏,拿着棍子当刺刀使,躲在石头后面,或是树上,玩真人模拟cf。
石头是真不大,趴地上撅起的屁股跟红靶心似得。上树的都是利索孩子,可现在的树叶也没长多大多密,一戳戳个着。几个攻击力强的孩子从地上扫荡到树上,装死的孩子很认真的趴在石头上,吊在树上,整个人奄奄的。
年轻就是好。
上课李辞也没有做什么自我介绍,还是之前做支教的那些孩子,也都算是认识。
孩子们的学习积极性都还不错,起码不捣乱,跟他小时候比起来,教起来要轻松很多。
下课铃一响,他们就坐不住了。对着外面张头望脑,坐在边儿上的腿都伸出来一条准备起跑。
“好了,下课。”李辞大手一挥放了他们。
“老师,走啦,继续玩。”小兰就坐在第二排,窜上讲台,拉着他就往外冲,挤得旁边儿男生都得退,虎虎生风的。
“诶呦,慢点,”李辞绕着旁边的人走的小心翼翼,突然想起来问:“你爷爷腿怎么样了?”
“没事儿,周叔说恢复的挺好,再过两周就没事儿了。”小兰边跑边说:“快点啦,树底下要被占了。”
“那你家里的农活怎么办?”李辞跟上问。
“爷爷是干完了,想去吸烟,边点烟边走没看清路才摔得,活都干完了。”小兰嘿嘿一笑,又说:“这下我奶奶让他戒烟,爷爷一点儿话都没的说。”
孩子们的精气神就是足,莫莫这么腼腆说句话都要害羞一阵的孩子都跳得乐呵呵的起劲儿。
快上课的时候,王婶儿过来找李辞,“走,咱们先过去。”
“行。”李辞转过头对她们说:“我先去班里啊,你们也收拾收拾,快上课了。”
“好。”她们接二连三的答应,一姑娘过来替了李辞,也没人收拾。
李辞无奈,跟着王婶儿走了。
上课铃一响,一群人往班里冲,一顿乱遭才坐好了往外掏书。
王婶儿严肃的咳了一声:“这是你们新来的数学老师……”
“数学书没发嘞!”下面一男生急哄哄的站起来举手说,生怕老师忘了这件事儿。
“瑞柯,坐下,先等我说完!你们数学书下周才到,这是先带李老师给你们见个面。大家欢迎一下。”王婶儿对着那男生摆了摆手,带头鼓起掌。
班里哗哗一顿拍手,李辞赶紧鞠了个躬,说:“谢谢,以后大家的数学由我教,我叫李辞,叫我李老师就行。”
又是哗哗一顿鼓掌。
“大家先把书翻到第三页,待会儿挑人读。”王婶儿送李辞出门。
“那你先回去,这六年级学生不如三年级好管,皮着呢。”王婶儿就着读书声说。
“嗯,王婶儿再见。”李辞拿着书走了。
“王叔?在家吗?”李辞到了王叔家门口喊。
“诶,这儿呢,进来吧。”王叔从屋里出来,摘了老花镜,瞅了瞅说:“是小辞啊,来吧。”
李辞进门说:“我想借点儿书,没事儿时看看。”
“行,想看啥拿啥,书在屋里,进来吧。”王叔带着李辞进屋。
书架很老,也不大,但从大到小摆的整整齐齐。多出来的书也码的整整齐齐的放在桌子上。
细看书种类,李辞一下就乐了,还真是荤素不忌,从烂俗言情到文言山海经,海外经典到中国四大名著,还有些不知多少年前的杂志鬼故事,虽大多旧的皮都烂了,但还真是五脏六腑俱全。
倒也怪不得王叔脑洞深似海。
“王叔,你都哪来的这么多书?还这么杂。”李辞翻了两下问。
王叔回想了下说:“这来处可就多了,有捐的,有村里人送的,还有的是在集会淘的,论斤卖的旧书,便宜。哦,还有传下来的一些杂谈,神神叨叨的。”
王叔说着还给指着,一片一片的。
李辞瞅了瞅,翻了两下王叔指的那些个杂谈,居然还有手写的。从中挑了两本:“就这些吧,我看完了给送来。”
“诶,说这些干啥,送你也没啥嘛。”王叔拍了拍李辞的肩说:“今中午就在家吃饭吧,你婶儿做饭好吃!你吃过的。”
李辞可不敢答应,家里还有一尊大神嘞:“不了,改天吧,我菜什么都弄好了,改天来蹭饭。”
要说李辞之前一向是对带古文的毫无兴趣。
确切的来说是只针对语文,哪怕是高考前李辞都对语文没有一丁点的感觉,每次语文老师转到李辞和他伙计们那一片,总是一阵手忙脚乱。
又是盖理综数学的,又是翻抽屉的。
老师每次对着他们横眉竖眼的:“卷子呢!作文呢!”
“诶,等会儿,马上找到……”
“被扫地的扫走了……”
“被借走了……”这是丫最不要脸的,就那臭的要死的字,惨绝人寰的成绩,谁瞎了眼借他的……
唯一跟语文沾得上边儿的,就只有班里传遍的小说了。
后来,久而久之那一片就成了真空地带,语文老师不再踏足,看都懒得看一眼,一直到高考,大家也都相安无事。
自从乐文泽的出现摧毁的他的三观,李辞觉得自己还是应该重新认识下这世界,就从《山海经》开始,其他的杂谈,神乎其神的,传下来的东西,也许是真的呢?
最后王叔也没能劝过李辞,把李辞送到了家门口。
“我们这儿三月三拜山拜的是不是山神?”李辞突然想起来问。
王叔很惊讶:“你怎么知道?你上次来是暑假也没碰到,你们那儿也有?”
这就是默认了吧,李辞心想,说:“我家里就三月三上山,没有拜山。”
“哦,现在也快了,到时候你也来看看,除了春节也就这会儿热闹了,有的闹腾嘞。”王叔兴奋地说。
“行,我得见识见识,都要奔三了还没见过拜山。”李辞答应。
“瞧你这话说的,你也就二十出头。”王叔笑着要拍李辞的背。
“那可不就是奔三了么。”李辞躲过去,朝王叔笑了笑,又挥挥手:“走了啊,叔。”
“去吧,下次来可不许走啊。”
李辞回到家,进屋放书,一眼就看到了盘着腿在床上正襟危坐的乐文泽,一动不动的,看的李辞差点忍不住跪下磕个头许个愿。
当然也没有真的跪下,只不过心里冒出个小人拜了拜。
李辞脱了外套放下书准备去做饭,也没有叫他,不知道他在干嘛,没胆儿叫啊。
这天一天比一天热,烧火做饭时压根儿不能穿外套。
李辞蹲在地上生了火,刚起身就看见乐文泽靠在门口看他,一个踉跄说:“你怎么出来了?饭还没好。”
“来看有没有能帮忙的,我灵气补充好了。”乐文泽走进来说。
李辞心想,难道山神还是充电式的?退了一步让他进来,“那你就给添个水吧。”
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