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说在和男朋友约会-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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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叶则有记性,很快就明白了自己是个什么处境,打掉牛建国攥着自己的手压抑道:“我自己会回去!”
牛建国盯着他看了一会儿,他太久都没有出去赌了,这一阵子手痒心痒的厉害,偏偏这小兔崽子还死活不给钱。
叶则无所畏惧的跟他对视。如果说刚到B市的时候他还顾忌着亲戚关系装装样子,现在他已经见识了什么叫得寸进尺,也就不再放着那点可笑的亲情畏手畏脚。
牛建国喘了口气,笑:“你当然会自己回去。把卡给我,我不想跟你废话。”
“不可能。”叶则学着傅至谨的样子挑起一边的眉毛。
牛建国就不说话了,像是被气住了,又像是被噎住了,只瞪着他喘。
叶则皱起眉:牛建国这喘得……有点不正常。他耸起鼻子仔细闻了一下,竟然闻出一丝酒气——
“操你妈!!”叶则猝不及防被牛建国拽开了大半的校服,这个动作他太熟了,不用想都可以预见到牛建国接下来的动作。他烦到家了,一边破口大骂一边挥拳砸上牛建国的脸。
可惜那个时候牛建国已经压在他身上了,他那一拳只落了个响,实际上并没有什么作用。
却还是惹恼了微醺的牛建国。
牛建国支起身子双手掐住叶则的脖子,低声含糊地骂:“怎么着?自己是个喜欢男人的垃圾,还要装贞洁不给碰?你个有妈生没妈养的,你信不信我回去就告诉你爸你妈?小婊子……”
叶则被他掐得有点喘不上气,听见他提自己的父母短暂地愣住了。也是,他都没有想过要怎么跟父母交代这件事,如果他们知道,会揍自己吗?还是说……像现在一样,并不在意?
对……
对……
他差点都要忘了,喜欢同性本来就是一件不被大众接受的事。
这么看来,他的确是、的确是像个垃圾一样。
想明白这一点之后他的思维像是脱缰的野马一样,压根控制不住脑内乱七八糟的画面。
但他没机会想太多,因为面前的牛建国突然神色扭曲地踉跄了一下,掐着他的手也松开了。
叶则刚呼吸一口新鲜空气又生生憋住了。
因为面前窜出了一个高个儿,深褐色的头发在昏暗的巷子里像一团将熄的焰火。
是傅至谨。
叶则心跳快得不像话,双手颤抖着把校服整理好——他身上的校服不知道是从那个表兄那里拿来的,白绰绰的,一看就很旧——他怕傅至谨注意到他凌乱的校服,那样的话他要怎么解释?
傅至谨好像没打算关注他,就像是纯粹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一样,一个眼神都没有给他,手脚麻利冲上前拽起一脸懵逼的牛建国甩上墙,紧接着又是几脚上去。
牛建国被打懵了,叶则看懵了,等到牛建国挣扎着还手时叶则才回过神,赶紧上去放飞自我般跟牛建国狠狠打了一架。
三个人都挂了彩,牛建国处于劣势,最先受不了,爬起来骂骂咧咧:“叶则你他妈等着!等你回家老子狠狠收拾你!”
骂完十分怂地拍拍屁股逃跑。
叶则觉得浑身舒展,心情愉悦,再加上身边微微喘着气的人是傅至谨,一时间只觉得这是自己来B市最开心的时候。
压下内心的躁动,叶则转头想要道谢,结果跟傅至谨来了个对视。
傅至谨眼睛一眨不眨,静静的瞧着他,瞧得他险些岔了气。
“那是谁?抢钱的?”
“啊……嗯。”算是吧。
“但我听他说话好像是认识你?不会是你家邻居吧。”
“……”这要他怎么回答?说实话总觉得很丢人。叶则低下头,听着傅至谨的声音在耳边缓缓流淌。
傅至谨声音真好听,是少年独有的清亮,大约是刚刚打架喝了风,这会儿尾音有破音,就是这份几不可察的沙哑为他平添几分沉稳。
“……哦,不好意思。”傅至谨等了半天也没等到他回答,觉得是自己问到了什么隐私问题,只好尴尬地解释。
叶则听出他的僵硬,以为傅至谨生气了,连忙抬头想要挽回,却只看到傅至谨的背影。
未出口的话在喉头流转几遍,悄无声息地重新流进了肚子里。
算了,果然是生气了吧。
那天晚上叶则没回家,他转悠了很久才找到一家不用身份证就能开房的宾馆,在房间里默默写完了作业后胡乱收拾一下便睡了。
第二天到教室,班主任一眼就发现了他额角的创可贴。叶则成绩特别好,事儿也少,特别得老师的欢心。放在心尖尖上的宝贝学生受了伤,班主任可不敢懈怠,生怕他遭受了什么校园霸凌,赶紧把人叫进办公室。
办公室还杵着个男孩子,脸上的伤连遮都懒得遮,百无聊赖的立着。
就那个背影,叶则一眼就认出来是傅至谨。
他不敢一直盯着他看,匆匆一眼便收敛目光乖乖地站在老师身边。
老师问,他就轻描淡写道:“不小心撞到了。”
老师不疑有他,点点头教育关心了一通,才把人放走,再来教训在外面打架斗殴的傅至谨。
傅至谨不断嗯嗯应是,认错态度良好,老师知道他死不悔改,按常规请了家长就要傅至谨回班。
傅至谨转了转眼珠子,缓缓开口:“老师,叶则为什么不住校?”
老师知道他回去也是作妖,也就没急着赶他回去:“他是申请过住校的,不过他家离得太近了,寝室又不够,只能委屈他一下了。”
“可是他……”傅至谨本来想说他家情况似乎不大好,但一想起昨晚那个拒绝回答的态度,硬生生换了说法,“……家那条路是坏的,路灯都没有,黑乎乎的。我昨天晚上路过的时候遇见他了,他摔得挺惨的——感觉好危险呐。”
老师回忆了一下叶则填的地址,那边的确是傅至谨说的那样,治安也不好。要不下次就偷偷给开个小后门,让叶则住校吧?
出了事可心疼人咯!
傅至谨也看不出来老师是个什么态度,立在旁边一会儿就没了耐心,跟老师打了招呼转身回了班。
叶则还是蛮感激傅至谨的,再加上那天对方似乎不高兴了,他很是小心地观察着傅至谨,看见他拿着纸笔趴在外面左顾右盼,无法控制地出教室凑过去,斟酌道:“昨天……谢谢你。”
傅至谨一看是他,吊儿郎当道:“谢我?那你帮我写检讨吧。”说着纸笔就塞了过来。
叶则从小到大都是乖学生,别说写了,他连见都没见过检讨。但傅至谨这样,想必是从来没被人拒绝过的,自己自然也不可能对他说不……他硬着头皮铺开纸,笔像是硌手般在手里不断转动着,手指指尖、关节都泛了白,但是除了“检讨”两个字他再也写不出来别的。
“抱歉。我……我没写过检讨。”叶则最后还是泄了气,低着头承认自己没办法帮他。
傅至谨也没生气,从他手里拿过纸笔,不以为意地点点头。
叶则羞愧的垂着头,不懂怎么道个谢都能被自己搞砸。
“咳,我想也是。那不如这样吧,”傅至谨的声音带着笑意,“要不你亲亲我?”
叶则差点溺死在他带笑的嗓音里,可是一听清楚内容,他就控制不住地手脚发凉,牛建国咬牙切齿的声音不断在耳边响起:
“喜欢男人的垃圾……”
“垃圾……”
傅至谨发现了吗?果然是昨天晚上……
他抬起头看傅至谨,傅至谨被他苍白的脸色吓了一跳,那神态落在叶则眼里立刻就变了味儿。
他知道了。那种嫌弃的眼神。
他再一次地落荒而逃了。
傅至谨头一次反省:自己是不是太恶劣了?
那之后两人几乎再没说过话,就好像是两条不平行的直线一样,短暂的相交后又迅速分离。
叶则提交的住校申请终于被批准,他没什么东西可收拾的,当天就趁牛建国不在家迅速搬进学校。
之后全身心投入到学习中去,只盼望自己能忘记自己的性向。那天的事让他甚至连偷看傅至谨的勇气都没有。
作者有话要说:
再有一章!!回忆就结束了嗷!
第22章 22
不得不说住校是一个有效避免牛建国纠缠的好方法,叶则自打住了校后就没再跟牛建国打过交道了,遇着放长假宿舍不留人的时候,叶则就跑去小旅馆开房,好在生活费管够,要不然真的够呛。
所以在大家每天都盼望着放长假的时候,他都偷偷地、不厚道地在心里祈祷不要放假。
勉勉强强到了初三上学期末,深冬时节,班里同学都穿上了冬装,叶则不大会挑衣服,到了商场全凭导购支配,幸好导购阿姨心善没宰他,帮忙挑了些。
即使如此,叶则也仍旧觉得卡上余额骤减。再扳着手指算一算即将到来的新年——虽说会补课,但假期长度仍旧十分可观,这样一想,叶则的眉毛就长在了一起:又要节衣缩食一阵子了。
初一初二过年时他回过A市的家,犹豫再三也没讲那些糟心事。怎么说,兴许是心里还残存着一些对亲戚的宽容吧,或许还有对父母的不信任,他最后还是选择了沉默。
叶则从自助取款机的小隔间里出来,寒风打着转往他衣服领子里钻,激得他缩了缩脖子,眯起眼睛抵御。
不远处有一家电玩城,傅至谨夹杂在一群男生中从里面出来围在一起说话,叶则即使是眯着眼睛,仍旧一眼认出了他。
他穿着什么叶则看不大清楚,只知道他脖子上围着一条驼色的围巾,看上去又绵又软。那条围巾一定很暖和,叶则想,傅至谨脸颊都红扑扑的,好可爱啊。
眼见着傅至谨那张脸要往这边转,叶则赶紧收回目光,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快步离开。
至于脖子……他买的羽绒服是高领的,没有必要再买围巾了。
快到元旦的时候,叶则觉得自己快被冷风折磨的见不到元旦联欢晚会,终于哆哆嗦嗦地收拾着箱子里的书思考自己当初是不是不该图省钱没买围巾。
收纳箱在教室后面放着,叶则蹲在箱子前无意识地拨拉着书本:早知道当初就买了,现在买的话不会过个几天天气就回暖了吧?要是那样的话忍个几天就差不多了。还是没必要买的吧?
手指碰到软绵绵的一团,柔软的触感把他的思绪拉到箱子里。
一团驼色闯进视线,看上去又软又暖和,叶则立刻就能想象出围上它后的温度,毕竟傅至谨当时就是一副暖烘烘的样子……
正在抚摸着围巾的手指僵住,叶则低下头看着那条驼色的围巾。
班里很少有人围这个颜色的围巾,他们大多数都是白色灰色粉红色,叶则偷偷摸摸瞅过傅至谨几次,而且傅至谨最近都没有再戴这条围巾,他大致可以确定这围巾是傅至谨的。
但是傅至谨的围巾为什么会在自己的收纳箱里?
手里的围巾蓦然有了温度,烫得要把他的手烧成灰烬。最后一排同学没人注意他的状况,走廊里有人踢踢踏踏地往这边走,叶则手快得自己都惊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把围巾塞进了自己的收纳箱里,还深深地往里面塞了塞,最后平静地盖上盖子。
他站起身与来人错开,擦肩而过的一瞬间他几乎以为自己的心跳会被别人听见。
有一个词叫做贼心虚,他现在感觉自己就是那种状态。
我就带回去围一小下下,明天就立刻还给傅至谨。叶则在心里小声保证。
晚上回到寝室,他偷偷地把围巾塞进被窝里,抱着睡了一晚上,第二天早上叠被子时没留意给叠进去了,本来说好的要还就拖到了第三天。
第三天早上,叶则搂着热乎乎的围巾满心不舍得,最终选择悄咪咪再藏一天。
今晚再抱一晚上,明天就还,明天一定还。叶则愧疚地攥着围巾保证,然后又给叠进了被子里。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做的事情败露了,叶则总觉得傅至谨在看自己。一眼又一眼,叶则如坐针毡,整个人的注意力比往日更多地聚集在傅至谨身上。
悄悄把视线移过去,只见经常跟傅至谨一起玩的男生哥俩好地揽住傅至谨的肩,大大咧咧地问:“大谨,你那条围巾呢?”
“哪条?”傅至谨抖掉肩膀上的手,反问。
“之前那条屎黄色的。”
“屎黄色……拉屎的人便血吧——那是驼色。丢了。”
“丢了?我看那个料子应该……”
“咳!丢了就丢了呗,一条围巾而已。刚好我想整条新的戴戴,要是这个时候找到可就尴尬了。”
“……哦。有钱。”
“谬赞谬赞。”
叶则抿抿嘴唇。傅至谨的意思是那条围巾他不要了?我不用还了?
心里控制不住地高兴,有一种失主选择息事宁人的窃喜。
于是这条围巾就一直陪着他度过了初三的最后一个冬天,即使大年三十被喊去外婆家过年,他围着这条意义微妙的围巾,也格外地好脾气。
日子追逐着过去,不知不觉间树梢上冒出一枚枚嫩绿的小芽,天气开始逐渐回暖,被子也渐渐变薄。寝室里的各位都换了薄被,叶则抱着围巾躲在被窝里,身上蒙了一层细小汗珠,一声声应着室友的问题:“我怕冷!”“啊对,我等几天再换被子!”
再怎么不愿意,叶则也要考虑给傅至谨的围巾找一个容身之处了。
被子是藏不住了,行李箱里容易受潮,柜子就更不用说,收纳箱的盖子坏了,更容易被发现……
辗转反侧一夜,终于在迷糊入睡前想了个馊主意:藏在牛建国家。
之后发生的种种,怪只怪这夜的叶则事儿妈脑子不清醒,第二天更是脑子一热毫不拖延地说到做到……顺便把厚被子也抱牛建国家放着不占自己的位置。
叶则还美滋滋地想,牛建国个王八蛋,总算让他派上了点用场。
没了围巾叶则略有不适应,有时遇见傅至谨,不小心对视,他竟然觉得傅至谨的眼神满是失望,这个时候那种负罪感又会跑出来作祟,总之就是很折腾,不过没几天叶则就习惯了怀里空落落的,连带着傅至谨眼神也正常了许多。
初三时间飞逝,中考很快就为这三年画上了句号。
经过长达一年多的住校申请之战,叶则这次决定找一个离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