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犬症候群-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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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没得到一声认错。
拧到骨子里了,这人是,天生逆反,油盐不进,只按着自己的主意走。
到后来黄子成好好的军官不当要下海,家里面都懒得浪费力气跟他折腾,由着他去了。结果一是赶上了好时候,二是可能他在经商上还真有点悟性,倒算是干出了点事业。再就是为了婚事还闹了一阵子,不过那事着紧的是黄老太太,黄老爷子早看开了。
现如今闹出这个丁当的事,黄老爷子从刚才看到现在,看得清清楚楚——黄子成每回要干出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儿,那事前都是波澜不惊的,就好像他明天不是要去扛炸药包,而是要去郊游踏青一样。
黄老爷子犹豫了一下。
“先吃饭。”他吩咐道,看黄子成表情依旧是淡淡的,才继续道,“吃完饭,我帮你打个电话问问。”
黄子成嗯了一声,往外走了两步,突然顿住脚,回头道——
“爸,我爱他,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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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PS:小丁的身份会慢慢揭开…_…当然都是胡诌不要当真。。
☆、CHAPTER 13
晚饭后,黄老爷子打了好几个电话。
黄子成就在边上坐着,还是在书房,外面人多嘴杂,说话不方便。进来的时候黄老太太给弄了壶菊花茶,眼下壶嘴还袅袅冒着热气,黄子成涮了涮杯子,给自己倒上一杯。
他端着杯子眯眼瞅自己爹,黄老爷子满脸挂笑,跟电话那头说的正欢,说到最后一句改天好好聚聚,那脸色就蓦然淡下来……黄子成不慌不忙把茶给人斟上,递过去,也不问事情办成了没有,只埋头继续喝茶。
黄老爷子喝了口茶,把茶盏撂下,说你在这盯着电话,我跟你妈出去遛弯。然后便甩甩袖子走人,留黄子成一个人搁这等。
一等就等到晚上九点半。
打电话来的是黄老爷子的铁哥们,王老将军,黄子成接了电话,说您稍等,人就在客厅里,我给您叫去。王老将军把他喊住,说小军啊,被带走的那是你朋友?黄子成说是。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下,才道:“你这个朋友,来历很不简单,很可能跟国外非法武装集团有关系。我帮你问过了,人现在很安全,但是能不能放出来,还很难说。”
黄子成说我知道了,谢谢您。
他去客厅叫黄老爷子听电话,自己则走到外面院子里,站在门檐下点了颗烟。丁当一直都表现的很低调,当初第一次见面,人跟在丁老板后头,总低着头,文文静静的,说话也从不大声。就因为这样他才会一时走眼,把大灰狼认成了小白兔,最后还把自个给赔了上去。
这可真是个笑话。
黄子成一根烟抽完,又点了一根。他知道如果不是自己在缅甸出事,丁当也不会冒头被盯上,这事的起因根源,都在他身上。
零零总总算下来,他们俩搅合在一起,也有快两年了。
黄子成折腾出一身伤,丁当也没好哪去,眼下还生死未卜。遇上之后,真是互相倒霉。如果谈谈真感情就得付出这么惨重的代价,那全天下有情人迟早都得成怨侣。黄子成不是付不起这代价,但他商人做久了,付出完就指着回报,但感情这东西又哪里有回报可言呢?说来就来,说没就没,到最后什么也剩不下。
他拿出手机,翻到丁当的号码,无意识的按上了通话键。按完响了几声才觉察过来,正要挂掉,突然脑子里一道光闪过,死死盯住了手机屏幕。
——丁当的手机,没关机?
响了大约十来声,电话突然接通了。黄子成一颗心都揪到嗓子眼,把手机贴到耳边,屏住呼吸,等着那边人说话。
没有声音。
三秒后,电话挂断了。
黄子成死死皱着眉,立刻又重播回去,这一回听筒里传来了甜美的系统音: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是错觉?
不可能,他焦躁的又拨打了好几回,但无一例外都提示对方已关机。这件事让他压抑在心底的烦躁和恐慌都一股脑涌了出来,黄子成一脚踹在门边的矮柱上,破口骂了句娘,抡起手臂就要把手机给砸了……
“小军?”
黄老太太的话音就像一盆冷水,把黄子成浇醒了。他缓缓放下手臂,扭过头,看向站在门口的黄老太太。后者披着件针织披肩,有了皱纹的脸上写满担忧,有些小心翼翼的开口道:“心情不好?遇上事了?要不……跟妈说说?”
黄子成看着站在门口的小老太太,他认识对方身上披着的那条针织披肩,黄老爷子年轻时候给买的,她特喜欢,爱若珍宝的缝缝补补,一披就披了几十年。老两口结婚前面都没见过,属于政治婚姻,黄老爷子是个正派人,不搞乌七杂八那一套,两人婚后相敬如宾,从没吵过架,却也从不显得有多亲近。黄子成看着他们一路走来,年轻时看不懂,现在却有些明白了。
两个人在一起,轰轰烈烈也好,平平淡淡也罢,其实都是习惯。习惯了彼此生命中有这么一个人,就像吃饭要用筷子,洗脸要用毛巾,有的时候不会在意,一旦哪天没有了,就会很不习惯。
他撸了把眼睛,过去将老太太搀着往屋里走,一边走一边道:“妈,我前阵子给你打的那个手镯,怎么不见你戴呢?”
老太太说那颜色太艳了,她戴着不合适,让他拿回去给媳妇戴。
黄子成咧了咧嘴,半晌没说话,眼见要进客厅了,才状似不经心的道:“您留着吧,下次我带人过来,您亲手给他呗。”
黄老太太怔了怔,随即抬眼看他,眼中有掩不住的惊喜,脸上顿时绽开了花,满口说好。末了,又叫他尽快把人带回来,让她给掌掌眼。
黄子成嘴上说好,心里却在嘀咕:脑子一热海口夸出去了,这事儿该怎么圆吧?他要真把丁当带回来,老太太保准进医院……
他刚把人扶到客厅坐好,就见儿子黄启航急匆匆从楼上跑下来,张嘴正要嚷嚷什么。黄子成抬头横人一眼,又低头看了看老太太,黄启航也是个有眼色的,嘴巴当即就闭上了,放慢脚步走到跟前,同黄老太太说了几句讨喜话,哄得老太太笑不拢嘴。然后两父子才一同往楼上去,进了黄启航的房间。
“爸!我刚才去书房找你,听见爷爷在里面打电话……是不是丁哥出事了?”
黄启航急的跟热锅上的蚂蚁似得,着紧劲儿看的黄子成都想不明白,平日里也没见他这儿子跟丁当有什么来往,不说别的,丁当就没在他面前提过黄启航半个字……
“你急什么?”他问儿子,“天塌下来也跟你没关系,该干嘛干嘛去。”
黄启航张嘴就要辩解,开了口却没声了。他用一种特别古怪的眼神看着黄子成,半晌,才支支吾吾的问道:“爸,你跟丁哥,是、是那种玩,就是玩玩而已的关系?”
黄子成深吸口气,气流从牙缝里挤进去,嘶嘶作响。他慢慢把这口气吐出去,扭头看儿子,幽幽道:“你觉着,我们俩是这种关系?”
黄启航摇头,说不像。
他说爸,丁哥那个人真不是一般人,那天在仓库里,他们二十几个,人人持刀带棍,对面丁当就一个,手上只拎了条铁链。扑上去四五个,连人衣角都拽不住,跟拍武打片似得,哐哐哐就飞出去了。
“最离谱是后来,有个孙子怂了躲车里头,丁哥把铁链往手上一绕,一拳就砸烂了玻璃,把车门打开,给那孙子揪出来往地上一丢,一脚跺上去,卧槽,妈的看得人都肝颤。”
黄启航比划着自己都亢奋起来,好像那天被打的人里头没有他似得。黄子成回想起那时候的心情,看到儿子满头血倒在地上,那一瞬间他杀人的心都有,甭管那事是不是他儿子挑的头,但丁当要真敢伤了黄启航,他们如今是什么样,还真的很难讲。这样看来,他们能有今天,都取决于当时丁当的一念之差。
“爸,这些年你的感情问题我从来不管,也管不着。但这次我得说,您要就是玩玩,那还是别招惹丁哥了,招惹不起的,迟早引火烧身。”
黄子成觉着他这些年的确对儿子关心太少,了解的也不够深,能说出这些话,说明黄启航已经不是个啥都不懂的孩子了……不过这些话听在他耳中还是不那么舒服,什么叫就是玩玩,他做的难道还不够明显?
黄启航拿眼睛瞅他,又有点急了,说到底怎么回事啊,先是拿奶奶生病骗我们回来,刚才爷爷打电话还提到了丁哥的名字,是不是他们不同意要拆散你俩?
黄子成闻言,笑了,笑容很淡。
“我当年没能耐,保不住你妈,这么多年了,其实我也想过,要不要再找个女人定下来,但一直没能遇到合适的,你也长大了……遇见丁当,是个意外,今天你过生日,我本来就打算跟你讲——”
“我向丁当求婚了,他接受了,我们在一起了。”
黄启航的眼珠慢慢瞪圆,瞪得一个能有两个大,半晌,才小声挤出来个‘哦’。他哦完,又似乎怕黄子成理解错,开口补了一句:“我没意见。”
黄子成在他肩膀上拍了拍,站起身来往外走,边走边道——
“丁当的事有我操心,你不用管……管好你自己就成了。”
………………
还是那间审讯室。
丁当咬着根牙签,一条腿支在凳子上,表情很是放松。坐在桌子对面的无框眼镜却是严阵以待,记录本,录音笔,还有厚厚一沓资料,都放在手边,就等着人开口。
丁当说,你别这么紧张,咱们就当聊天,有什么没听清楚的,我跟你多说几遍没关系。
无框眼镜说谢谢,咱们能开始了吗?
丁当说不能。
“好歹来瓶茅台,再来盘花生,否则你叫我干巴巴的跟你讲一两个小时,那多尴尬。”
无框眼镜默默撂了笔,一双眼盯着丁当看了好几秒,才开口说你等我一下。
几分钟后,酒跟花生都到了。
要求都被满足了,丁当也不端着,剥了颗花生,一边吃一边说:“埃文伯纳德,这名字是我到法国后弄得假身份,当时我本来是打算去应征法国外籍军团,那边报名容易,而且也不管你是不是偷渡过来的,以前干过什么,只要能通过训练,再干满五年,就能拿到法国国籍,里面还有中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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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PS:嗯,我不是在拖章节(掩面),当初写到这段的时候本来是想直接开始谈话的,但突然木有激情,然后嗯……就把黄总拉出来逗逗乐子……(滚走)
☆、CHAPTER 14
“我在训练期间遇上了马丁,猎狐的BOSS。他劝说我加入猎狐,并且承诺给我比法国外籍军团更好的待遇。我看你们的资料上对他说的很少,其实很值得提一提,毕竟他是我入行后接触到的第一个‘老资格’。他是法国海军突击队的退役军官,实际上在那之前,他就已经是MI6的一名特工。猎狐的任务单主要来自军火商,我知道你们想知道具体是哪几家,但很遗憾我签过严密到可以让人吐血的保密协议,这段录音如果流出去,其中任何一家的控诉都足以让我赔到倾家荡产,并且还会牵连到我的家人。”
丁当用眼神向无框眼镜表示征询,而后者缓缓点了点头,表示允许他在这一部分的隐瞒。
“在猎狐,我参与了阿富汗战争。我们的任务是协助反塔利班武装拿下马扎里沙里夫机场,美军的轰炸机一直在头顶盘旋,老实讲并没什么可提的,麻烦都在之后。在城里,只要是拿着枪的人,哪怕是女人小孩,也一样被认为是塔利班支持者,立刻会被处决。简直是屠杀,在那之前,我还没见过这种完全不讲道理的事情。”
不过他耸了耸肩,嚼了颗花生米,又道:“但事实证明我当时太天真,在阿富汗,哪怕是只有大腿高的小孩,也能摸出颗手榴弹来跟你同归于尽……塔利班武装很喜欢制造人体炸弹,把炸弹缝进人体里,人还是活的,到了人多的地方轰一下炸开,那感觉真的很糟。”
无框眼镜敲了敲桌子,示意他跳过这些没用的,丁当拧开酒瓶,给自己斟上一杯,表情有些冷淡。
“我知道你们想听什么,美军有没有虐囚?当然有。本·拉登到底死了没有?天知道。我只是听人做事的小兵,接触不到什么高层机密……OK,别那么看我,让我想想,可能还有件事你们会感兴趣。”
丁当啜一口酒,咂咂嘴,眯起眼回忆道:“01年底,有人找到了基地组织的一间地下工厂,里面封存着六枚已经生产完毕的脏弹,这些脏弹如果被用于恐怖活动,至少足以毁灭一座中等规模的城市……这些脏弹本来应该被移交给美军进行销毁,但是在美军赶到之前,它们却不翼而飞了。美军认为是基地组织抢走了它们,所以才会有之后那场兴师动众的森蚺行动,当时发现脏弹的小队只活下来一个人,他负责外出与美军联络,这个人后来也死了,就在森蚺行动结束后不久。”
至今为止美军从未在对外报道中提过这些脏弹,这说明他们并没有找到它们。无框眼镜沉默着在这一段上划了一条横线,在旁边备注了几个小字:有待查证。
“03年,伊拉克战争爆发。”丁当并没有停顿太久,给人慢慢消化的时间,他就像是真的在与人喝酒闲聊,语速不快,却也绝对不慢,“猎狐也随之转移到了巴格达,我们同时接了好几份单子,有试验新武器的,也有协助作战任务,大家都很开心,因为每天都有大把钱入账。”
“但是马丁并不开心,因为他老了,想要退休了,却没能得到应有的报酬。”
“我之前说过,他是一名MI6的海外探员,然而在当时我们并不清楚这一点——他私下与某些人做了交易,对方许诺他一个美好的晚年,代价是把我们送进地狱……啊哈,开个玩笑,他答应对方伪造伊拉克在制造生化武器的证据……唔,当时的情况你们应当也很清楚,美英发动战争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