盗爱无极-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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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必须啊!”
“好,那晚八点西街电影院,不见不散。” ……
周少庭是祁白从小玩起来的好兄弟,记得以前巷弄里所有的孩子都嫌弃祁白是被收养的,时常使唤欺负他,却只有周少庭对他最好,还替他教训那些带头惹事的孩子王,所以两个人感情一直很深。
可惜后来周少庭因为家庭情况出了境,两人便就此失去了联系。
当晚,祁白准时奔赴西街电影院,他打老远就看到了站在门口的蓝衣帅哥。
“少庭!”
周少庭回头,笑容满面地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小白,你居然变帅了!”
“变帅的是你好吧?”祁白在他胸口狠狠捶了一拳,“一走就是六年,不写信不来电话和人间蒸发了一样,我以为你把我忘了呢!”
周少庭笑道:“哪里敢忘了你,你看我今天一眼就认出你来了。”
“是我先认出你的!”
“哎,都是好兄弟干嘛还计较这些啊,走走,今晚有场惊悚悬疑大片,据说口碑很好,我们赶紧去……”说话间亲密地揽过了祁白的肩膀,朝里面走去。
西街影院是附近数一数二的大影院,已经经营了十多年,通常在这个时间都会人满为患。周少庭提前买了票,此刻拉着祁白的手直奔3号影厅,两人紧挨着坐了下来。
祁白扫了一眼大屏幕,转过头欣然笑道:“好久没看电影了,记得以前你还总偷了家里的钱带我来这呢。”
“是,为这事我没少挨我爸打。”周少庭也笑了,“但就是死性不改啊,依旧时时想带着你出去玩。”
“你那时对我太好,真的,现在想想,后来再没人像你当初对我那般真心实意了。”
周少庭飞快抬手刮了一下他的鼻子:“笨蛋,什么时候学会煽情了?我这不就是怕你一个人孤单寂寞么,所以才决定回国呢。”
“谁和你煽情了,不过你这话说得我真是舒服啊。”祁白狡黠地眯起眼睛,“少庭,还是说实话吧,是不是觉得国外的妹子不正点,所以才准备回国搜寻目标啊?你要是有需要,我完全可以在C大给你物色的。”
周少庭不怀好意地冷笑,靠上去用力揽过了他的脖子:“越大越不正经了是吧?要不要哥哥教训教训你?”
“别闹!”祁白掰过周少庭的手臂,顺势往回一推,“这是在影院,不要影响其他观众!”
而周少庭关注的重点显然出现了偏差:“……小白,你现在功夫不错了诶!”
“都是我爸逼出来的,说真的,我觉得自己现在已经能和你打平手了。”
“真的?”
“嗯哼,你不信?”
“我……当然信。”周少庭转过头,悄无声息隐去了眼底一丝不易察觉的失落,“我的小白的确是长大了。”
他说的是“我的小白”,然而祁白并未注意到这一细节,依旧兴致勃勃地追问:“别打岔,刚才还没回答我问题呢,你这次回来到底要做什么啊?是就一直不走了吗?”
然而周少庭还没来得及开口,口袋里手机就响了,他无声地朝祁白做了个手势,匆匆走下了座位。
大屏幕上的影片还在喧闹地继续着,不多时,祁白口袋里的手机也震动起来,他低头,见屏幕上显示着周少庭的信息。
小白,我临时有急事,不能陪你了,下次好不好?
祁白神经比较大条,看到信息倒也没什么特别的情绪,只是淡定地按下了回复键。
好啊,改天要罚你请客。
收起手机,他把头靠在座位上,长长地呼出一口气。
少庭啊,你这小子还挺忙的嘛!
祁白独自看完电影后,又破天荒地在街道上溜达了很久,准备回返的时候,已经是夜里十二点多了。
然而要回家还必须要经过一条长长的小巷。
月光冷清,环境漆黑寂静,不过这条路他来来回回早就走习惯了,所以也不以为意,只是一边打着哈欠一边慢吞吞前进着。
明天要干什么去呢?唉,要不然还是宅在家睡懒觉吧……
一直转着这样无谓的念头,直到心底蓦然涌起一阵古怪的警兆。
前面……好像有动静。
祁白猛然停住了脚步。
“谁?”
许久无人回答。
他蹙眉,试探着向前走了几步,终于在一座坏掉的路灯的背后,找到了问题的源头。
那边的角落里蜷缩着一个黑衣男人,大概是个睡着了的醉汉,一动也不动。
这么晚了,也没有家人来接他回家吗?
祁白忍不住走过去,俯身推了那人一下:“嘿,大哥,时间不早了,快起来回去吧!”
对方没有任何反应。
“在这里睡觉可是会着凉生病的呦……嗯?”祁白本想把那个男人扶起来,谁知触到对方胸口的时候,居然摸到了湿漉漉的液体,他抬起手对着头顶月光,讶异地发现掌心已经一片殷红,刺鼻血腥气息扑面而来。
他只觉头脑中瞬间空白,愣了好久才想起把那人扳起来面对着自己,然而等到他看清对方样貌的时候,却差一点吓得叫出声来。
居然是楚霁。
“霁霁霁……霁爷。”声音不受控制地发抖,“醒醒,赶紧醒醒……”
这次楚霁竟然有了反应,他缓缓睁开了眼睛:“……祁白。”语气不是疑问,而是肯定,而且带着几分难以言喻的安定感。
“是我是我。”祁白连声答应,“你撑着啊,我这就叫车送你去医院!”
“不行!”楚霁脸色苍白地制止了他,“不能去医院。”
“流那么多血,不去医院会死人的!”
楚霁缓慢而执拗地摇摇头:“我不去。”
“……”祁白的头脑渐渐冷静了下来,他思忖着也许事出有因,楚霁不想让别人知道自己受伤的消息,当即作出决定,“好,那就去我家!”
楚霁本能地迟疑了一下,片刻,抬眸正视着祁白:“我……能信任你么?”
祁白的注意力还停在他流血不止的伤口上,听到这话随口回道:“霁爷,现在除了我,你再没别人可以信任了,你不如赌一把,嗯?”
不如赌一把。
出乎意料,楚霁并没有反驳他,只是点点头,露出了一抹虚弱的笑意。
“好。”……
……换做之前,祁白一定很难想象,自己竟有本事把一个受伤昏迷的大男人一路背回家,而且还是疯狂奔跑。
不得不说,做这件事的时候,他心里很紧张,不为别的,就因为背上楚霁的体温越来越冷,起先他说话对方还会“嗯”一声,到后来就完全没了声息。
鲜血顺着单薄的衣料不间断渗入他的肌肤。
快一点,再快一点……祁白知道,倘若楚霁真的在自己身边出了生命危险,那他也甭想活了,傻子都知道,林时伊他们绝对会在找到肇事凶手之前先把自己解决了。
可是所谓的忐忑不安真是全部来自这个原因吗,祁白也说不清楚。
历尽千辛万苦终于爬上了四楼,祁白环视身后,在确定没有人跟踪尾随后,拿出钥匙打开了屋门。
“霁爷,我们到家了。”他把楚霁轻轻放到床上,在对方耳边低语着。
楚霁紧闭着双眼,依然没有丝毫反应。
祁白转身,开始心急火燎地翻箱倒柜,不多时,他从柜底拽出了一个布满灰尘的医药箱。
“忍着点霁爷。”他说完,开始用小剪刀解开了楚霁胸前的纽扣。
一道寸长的刀伤血肉模糊地横贯在楚霁的胸口偏左方,虽然没触及心脏部位,看起来却仍旧伤得不轻。最严重的是,伤口处有着明显的撕裂痕迹,似乎是有人将利刃硬生生拔了出去。
祁白突然想到,方才在小巷里,自己的确看到楚霁旁边有把匕首 —— 是那种可以用作暗器的匕首,只是当时急着救人,忘了察看。
看样子,楚霁是遭到了别人的偷袭,事后自己直接拔了匕首,这个男人对待自己可真是够狠。
而当他把蘸了酒精的棉球覆上那道伤口的时候,楚霁蓦然痛苦地痉挛了一下,霎时睁开了眼睛。
祁白顿了一顿,迟疑道:“我弄疼你了?”
“别动。”声音低沉,直至沙哑。
“呃,我在给你伤口消毒,你现在必须要上药止血。”
“……不必了。”楚霁低头瞥了一眼自己敞开的衣襟,缓缓道,“我可以自己来。”
祁白不太明白,为什么楚霁都伤成那个样子了,却还要逞强自己上药,到后来疼得冷汗密布几欲虚脱也没有哼一声。他待在旁边,几次想要帮忙都被制止,只能眼睁睁地看着。
折腾到后半夜,楚霁终于沉沉睡去。
祁白看着对方清俊秀致的侧颜,有无数念头在脑海中转了又转,最终有些了然。
楚霁这是在和自己怄气呢吧?就因为自己之前说的那句“性别相同就只能做兄弟”?
这个男人,居然要强至此,甚至还把自己的伤势当儿戏啊。
无法可想。
不得不说,守着这么一个伤员,他是无论如何也睡不着了,干脆扭开台灯,拿了本书自顾自看起来。
……天色蒙蒙亮的时候,楚霁果然从噩梦中被惊醒,紧接着潮水般的疼痛感疯狂涌来,他大汗淋漓地睁开眼睛,却正迎上祁白惊讶的目光。
“怎么了霁爷?”
“祁白,你还没睡。”
“嗨,怕你醒来找不着可以使唤的人。”祁白笑了笑,“还是睡不踏实么?要不要喝点水?”
“……不必了。”
祁白没听他的,径直走去客厅斟了一杯温水过来:“喏,我扶你起来。”
楚霁拂开他的手:“我自己可以。”谁知这个小动作又牵扯了伤口,他顿时倒吸了一口凉气。
“我说霁爷,咱能不能不要再秀你的傲娇属性了?”祁白叹着气,不由分说揽着他的腰助他坐起身来,一面还不忘碎碎念着,“就算你对我有意见是吧?你也不该拒绝我真诚热情的帮助啊。毕竟我刚才大老远背你回来,还冒着被你仇家暗杀的风险收留你在这里养伤,你可以不感谢,但你不能冷若冰霜啊,你知道不知道,这会刺伤一颗如火焰般滚烫的心灵啊,你说你……”
“够了祁白!”楚霁真的很想把一杯水都泼在他脸上,“你可以正常一点吗?”
祁白看了他一眼:“好吧,我可以,你乖乖把药吃了。”说着递过来一片止疼药。
楚霁本想拒绝,可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过来。
“你放心,我明早就走,不会连累你的。”
“我劝你最好别急着走。”祁白不紧不慢道,“你这个样子,回去只能让你的兄弟们白白担心。”
楚霁沉默。
他不得不承认,祁白的话是对的。自己因为一时大意被人偷袭成功,这事要被三位兄弟知道,后果不堪设想,尹宸星肖然还好说,林时伊那火爆的性子,绝对会把C城翻个底朝天,到时候怕是更加不好办。
但是……一直呆在这里休养,大概也会给祁白带来困扰吧。
他并不想欠对方人情。
“祁白,你父母呢?”
“啊?哦,我是被人收养的,只有一个养父。”祁白回答得很轻松,“养父常年不在家,只每月寄回来一些生活费啦,这房子就我一人住。”
“噢……抱歉。”
祁白笑模笑样看他一眼:“这有什么好抱歉的,霁爷又客气了。”
“……”楚霁真的很不能理解他的大脑构造,“祁白,你就没考虑过,今天的事情并不是一场意外吗?”
“考虑过啊。”
“那你就不想问点什么吗?”
祁白当即反问:“你会愿意告诉我吗?”
楚霁一怔。
“霁爷,有些事情呢,装傻就挺好,你不说,我也不问,反倒清闲。”祁白眯起一双新月眼,笑得清澈无比,“我现在的任务就是帮你养好伤,其他的,和我没多大关系。”
既然老天安排让我今晚救下你,那必然就有它的道理,在我的世界里,关于一切的理念都是顺其自然。
这次也不例外。
至于其他内幕,我并不关心。
楚霁就这么在祁白家里住了整整两天,在这期间,林时伊他们打来了无数询问电话,均被他以“我有事在外面”搪塞过去。
因为伤口不浅又失血过多,楚霁几乎很难下地活动,于是就全靠祁白忙前忙后给他送水端药,连带着伺候饮食。
自然,哪怕如此细致入微也没能得到楚大少爷的好评。
“祁白,水温太烫,再换一杯吧。”
“……好的霁爷。”
“祁白,这药太苦,给我拿块糖来。”
“……好的霁爷。”
“祁白,你这菜也太辣了吧?要知道辣椒吃多了不利于伤口愈合。”
“……霁爷我必须解释一下,是你刚才要死要活想吃麻婆豆腐,我劝了半天都不管用。”祁白悠闲地笑了几声,“要不我现在重做一份番茄豆腐过来?算了您还是喝白粥吧。”
于是楚霁自作孽不可活,依旧只能认命地喝那碗没有一点味道的白粥,顺带着在心里把祁白他们家祖宗问候了几十遍。
祁白三口两口解决完自己的伙食,转过头看着动作慢吞吞的楚霁,新月眼笑眯成了一条缝:“霁爷,早说了你有伤在身不方便,还是我来喂你吧。”
楚霁抬头瞪他一眼,却不得不承认他说得没错。自己这两天哪怕抬手取个东西都免不了牵动伤口,吃饭就更加成问题,喝一碗粥往往要浪费四十多分钟,这样下去真不是个办法。
“霁爷,我就不明白了,你还有什么不好意思的,都是大男人。”祁白夸张地叹气,直接窜上床抢过了楚霁手里的碗,“来来,赶紧的,吃完饭你该睡觉了。”
楚霁如今体力处于绝对劣势,根本抢不过祁白,只能一边用杀死人的眼神盯着对方,一边不情愿地张开了嘴……
祁白很细致地舀了一勺,放到唇边吹凉后才喂给楚霁,做这一步骤的时候,他的神情变得格外专注认真,长长的睫毛落下,在脸上形成了一片扇形的阴影。
一碗白粥很快就见了底。
“祁白。”
“嗯。”
“说实话,你真不抵触我住在你家吗?”
祁白起身收拾好碗筷,头也没抬笑道:“霁爷你是想问我嫌不嫌弃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