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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部分

反派难为-第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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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敛风手撑冰棺,自连缦瑞尸体之上凌空翻至玉台另侧。汪名灯疾厉一掌从他身下掠过,震出木柱縫罅细灰。萧敛风微一皱眉,一蹬玉台边沿,张臂飞身落地。
  “三公子好身手!十岁离家,不知师从何门?”汪名灯亦跃身而下,“啊,定是潜渊,她可是潜渊弟子,又与那顾朝宣交好。”
  潜渊剑对明门十三掌。
  赢不了。
  萧敛风朝后空一翻,足尖踩上烛台,倒身往前一蹬,燃着数十盏长明灯的烛台便直直滑行而出。汪名灯从容不迫,任三层黄铜烛台朝他疾速冲来,待至近前方伸手轻轻一按,烛台骤停,而长明灯尽数熄灭。
  继而他手腕一转,缓缓收回手指,只留食指轻巧一点烛台,它便轰然散架——形销骨立,而连晴的剑,也将是同样下场。
  泽兰倏而睁眼,惊怔低向怀中六川。
  舒瑛越过魏怡宣肩头,望向抱剑站在密室墙角的泽兰,“殿下?”
  魏怡宣也回过身来,看着泽兰将六川出至一半,正要蹙眉询问,忽有一浪温热血气袭来,登觉天塌地陷。果真,到了这刻。
  她率潜渊菁英前来,岂又独独是为拿下汪名灯与明门。萧敛风欲进第六十五道六川剑招而震塌忘时洞,虽形色如常,但顾魏二人都知他心志已偏。偏向何处……
  泽兰紧攥剑柄,指骨都要凸裂皮肉一般。
  既已入魔,便是大患。萧敛风除去汪名灯,潜渊便该除去他。他自己是再清楚不过,才将泽兰连同六川送到此处,这两者都与他性命攸关,能借以将他控制。魏怡宣深深吸气,“殿下……”
  “我知道。”泽兰收剑入鞘,“但对不起。”
  下一秒众人只觉密室火光尽皆暗下,神志全然崩塌。泽兰取出藏于指盖之下的微小刀片,虎口处,一道细长正溢血。他背上六川,点足奔往皇宫。
  “我就说三公子怎会如此不自量力,以为凭着潜渊剑便能对抗明门掌。”汪名灯被困于芥子纳须弥之中,神识因剑招萦乱,不辨方向远近,却毫不慌张,“六川剑法三招之内必然见血,三公子已使出第一招了,不如看看,这见血,是见谁的血。”
  语罢便猛地往地一击,明门第七掌排山倒海,气浪奔涌开来,当即将萧敛风掀后,断了他的剑招。他速速立定,嘴角溢出半点鲜血,斜眼看向倒了一地的烛火,不合时宜地想起泽兰那句:放火烧山,牢底坐穿!
  兰兰……
  “三公子因何而笑?”
  汪名灯已借掌力移来,萧敛风飞身迎上前去。掌势太强难以改向,汪名灯的胸膛生生挨了连环三踹,却也仅此而已,下一秒他锁住萧敛风左脚脚踝,叫他在半空翻了个转。萧敛风以剑尖稳住横在半空的身体,另一脚往他面上扫去,被他后仰避开。汪名灯抓着他的脚踝,将他狠摔在地。
  脚踝。
  泽兰的左脚也常受伤,明明身轻如燕,却总能哎呦一声崴到相同的地方。
  汪名灯抬脚要踩,萧敛风反手使出一招六合八荒,一下将自己送出,从渐渐蔓开的火海之中立起身来,擦去脸上血迹,不减嘴角笑容,“不才,是我先见血。不过——”
  汪名灯噗地吐了满口鲜血。
  原来那能扰乱方位的剑招从未散去,他方先是着实地挨了一道剑气,汪名灯抬起眸来,这张与她相似的冰霜面容上,有着她从不会有的灿烂笑意。他喘着气,也笑着问他:“你以为我害怕么?我今日来本就为寻死。可三公子就不觉得,你自己也受了她愚弄么?又缘何而笑?”
  “你又为何成魔?”
  火光渐烧渐旺,热浪翻腾扑袭。汪名灯蓦然侧首,看向白玉台上一口冰棺:这也在你谋划之中吗?
  但连缦瑞轻轻摇首,唇瓣微张。汪名灯听见其中狠绝,一如既往:杀。
  “我为何成魔,三公子自然看得出来。”汪名灯徐缓回首,“她死前最不放心伽泽祈兰,如今果然……”
  真气已全聚于掌心,他一掌轰向自己。
  背上发烫六川渐渐凉下,泽兰奔往明门的步伐也渐放缓。
  宫中内外乱成一片,明门天牢起了大火。汪名灯私压在牢的都是亡命之徒,全等秋后问斩。这场火烧得这般厉害,足够他们张狂滋事,桌凳与禁军刀刃相撞。有人认出异族皇子,有人为他挡去恶犯,有人前来拉劝,他却如石像伫立。
  已经不辨日月分秒,忽又夺过兵士佩刀,自手心长抹,于是万般乱像,全为他消亡。
  除却一人。
  泽兰看着萧敛风披着一身血色,迈过遍地横尸,踩着崩裂外翻的刀身,一步、一步,朝他走来。
  他身后火光熊熊。房梁烧断砸下,梦境与往事糅杂。天辰八年那场滔天大火,烧亮了天辰十四年的夜。


第一百零一章 
  京城盛传前朝天辰皇帝昏庸无能引至天怒,终降宫城以大火。百姓拥立列沄为帝以后,不多时便有乌云压顶,大雨将火光烟尘一洗而净。真命天子所归,不言而喻。
  新帝号承瑞,高压怀柔并行,一面压下各地叛乱,一面招降前朝贵族诸侯,称臣者照享爵位俸禄。历三月余一盘乱局尽皆安定,始着手复查牵骨一案。
  明门卷宗公诸天下,南陈王氏之女毒杀新帝生父列一方,窜通前朝遗臣谋划玉林台行刺案,为连相识破以后旋即藏弓烹狗,仗美色欺君瞒上,推汪名灯上位,改天牢以明门。幸而苍天有眼,连相自焚不久王氏亦暴毙,有传她是因遭天雷一劈,死时肌骨尽碎,面目狰狞。
  连相牌位入庙,承瑞帝再行天辰变法,刷新政治,肃清官场绵软腐败风气,虽有过激之嫌,到底能及时纳谏矫正,渐也有四海升平、海晏河清之意。
  寻常百姓只知表象,不知天辰十四年,那场火烧得漫天黑灰飘蓬,烧得江湖动荡。
  泽兰是在六川入口被拦住的。
  他停马环视,原来潜渊三十长老已尽数布开,连石渠阁阁主石恕亦然在场。他就说这一路来何以风平浪静,顾朝宣原早就在终点布局,只等他自投罗网,一举拿下。“殿下,”他抱拳行了个江湖之礼,“京城正等您回去。”
  泽兰是金真皇子,此行前来议和,若就此消失在宫城大火里,新定和约必被撕毁。
  天色苍灰,压抑得能劫夺气息。左面绝壁,右面悬崖,腹背皆为潜渊高手。泽兰一拉缰绳,驭至顾朝宣跟前,“劳掌门大人代为告知,本皇子安然无恙,事了以后,自会前往京城。”
  顾朝宣手腕一转,将缠绕手掌的缰绳撇开,“殿下打算如何了事?”
  “自有办法,不必掌门大人忧心。”
  泽兰不动声色,一夹马肚,状似巡视众人,实则是在退回包围正中。而包围正中,黑袍兜帽宽大,遮去萧敛风半边面容。他身下马儿感受到紧张气氛,发出一声嘶唤,踢蹄扬了扬土。
  “殿下,”顾朝宣高声道,“萧敛风乃我潜渊弟子,他偷藏六川剑法,私练江湖禁术,如今已误入歧途。潜渊乃江湖第一大派,门下弟子若将为害人间,自当大义灭亲。正邪是非,还望殿下务必分清。”
  泽兰早就想明白潜渊会倒戈相向,可如今听他果真只为保门派地位,不念丝毫师徒情意,将一切责任推诸萧敛风,一簇怒火还是越烧越旺。
  “什么正邪是非,都是放屁!你们若要动他,先踏过我的尸骨!”
  腰间小刀出至一半,旁边忽然伸来一只手将他死死定住。泽兰惊讶侧首,自他将萧敛风从皇宫带走以来,他一直处于神识不清的状态,鲜少开口说出一句完整的话,但他此刻好似因着刀光醒来,语气既惊恐且迷茫,“兰兰,别碰刀,和我说,谁要害你?”
  泽兰轻声说没事,拍着他的手背,道:“别怕,我在,没人害得了我们。”
  “谁要害你?”
  六川剑倏忽自行出鞘,萧敛风抬手取过。黑袍还罩着他的半边面容,可他手执六川,剑尖准确无误地刺向顾朝宣。他旋即翻身避躲,摘星剑与六川铛铛相撞,长老争相上前助力。
  泽兰一挣马镫,飞身下马,正要冲进重围,肩头却被人按下。
  九节鞭回身便是一甩,那人敏捷跳开。泽兰毫不恋战,转身便往萧敛风奔去,可那人不依不饶地缠上,横手拦他去路,高喊:“泽君!”
  泽兰这才看见他是谁,不禁惨笑一声。顾朝宣是想软硬兼施,让他朋友来劝降?“江从岸!你若还当我是朋友,就放我过去!”
  他只是拼命作拦。两人手脚结实地过了几个回合,奈何他拜入潜渊半年有余,进步神速,泽兰竟摆脱不开,还得听他苦心相劝:“走火入魔,他已不是他了!他只能死!泽君,我知你难受——”
  “百灵死了!”
  江从岸五雷轰顶。
  “你喜欢的人死了,这岂是难受?!”泽兰哭吼,“我要他活着,就是走火入魔,也得给我活着!”
  他一把抽出江从岸背上佩剑,手掌就要抹过刀刃,被他回身抢夺,“死了便代她活着!她守的是家国天下!你不能过去!”
  泽兰登时光火,“你和我说家国天下?!这家国天下难道不是萧敛风成全的?!走火入魔又怎么了?我看好他不就成了!你们为什么非得杀——”
  话音骤止,一对褐瞳瞳孔倏地缩小。
  江从岸的腰侧,穿出了一柄剑。
  剑光结着寒霜,一如他身后之人。萧敛风拔出六川,冷冷地将江从岸往旁边一推。他身后一众长老,皆在与剑意乱斗。而送出这剑意之人,小心翼翼地捧起泽兰手腕,掰开他的五指,将他抢来的长剑一掷在地,“不要碰剑。”
  泽兰怔怔看向倒在地上的江从岸。他紧按伤口止血,面色极其痛苦。那一剑纵不致命,到底是六川。
  “兰兰别怕,我杀了他。”
  萧敛风剑尖抵地,一身黑袍,两颗血瞳闪灼着杀光,立在幽冥之中,仿佛一尊阎王。他唯一的枷锁扑上前去将他紧锁,泽兰声嘶力竭地朝江从岸吼叫快走。他捂着腰腹,在泥地之上滚过一圈,留下一道深红血迹。
  而萧敛风徐缓垂首,看泽兰五指钻入他的掌心,想要将剑挖出。他曾说过,六川与命,一并予君。可他此刻惊慌至极,一把将泽兰扯开,扔到地上。
  彼时泽兰不知他是在害怕他身边会有剑光刀光,只是温柔微笑,轻轻探出手指,“我不碰你的剑,我想要牵你的手而已。我们走,六川待不得了,我们去安全的地方。阿风,来,手给我。”
  萧敛风的手很烫。
  顾朝宣已从剑意之中醒来,踩着众人肩膊飞出重围,只来得及看见两人离去以后,飘飘落地的飞扬尘灰。


第一百零二章 
  清空万里无云,湛蓝有若画布,数以上百的渊雁皆化作灰黑墨迹,随风纷飞散去。短短两个月内,江湖百派陆续收到潜渊消息:门上管教无方,弟子擅修六川剑法,掳挟金真皇子离京,如今下落不明,望诸位江湖义士各伸援手,齐拿孽徒归渊。
  泽兰带萧敛风离开六川,思来想去,欲于陵州暂时落脚,奈何殷宣一带为缉拿萧敛风,天南地北地聚了许多江湖人士,各州关卡更是遍布朝廷追云骑,只得一绕再绕。住店自是不能,天地为被枕,连停留小镇补给都匆匆忙忙。
  本不该出现在人烟之处,奈何是日乃泽兰生辰。虽然萧敛风记不得了,他也得为自己庆祝。往后日子漂泊,总是苦多于乐,他得学会苦中作乐。点了一条清蒸鲫鱼,一盘时蔬,一小碟葱花炒豆腐,一碗猪骨汤。白饭做蛋糕,许了个愿,希望阿风好起来。
  “鱼。”萧敛风忽然说。
  泽兰笑了笑,在桌面对齐了筷子,“这就给你挑。”
  “我家有个小公主。”
  筷尖停在鱼腹处。
  “很喜欢吃鱼。”
  没入鱼腹,拨到碟沿,剔去骨白色的刺,泽兰将柔软的鱼肉夹进萧敛风碗里。
  挺好的,他心想,这生日挺好的。
  但很快食店走进一群佩剑之人,好在落座便要酒豪饮,倒未留意背对他们坐在角落的萧泽二人。泽兰不敢再出声,只是沉默地继续为萧敛风剔鱼,一道听那桌论调,说这次是朝廷江湖双双联手,“若能将人拿下,潜渊给你三分面色不说,还能谋个一官半职!”
  “也得拿得下才行!”
  “不就是六川剑法?还练至走火入魔了!等本门主一出手,当即给打趴下!”
  风哥头号迷弟差点冲上前去撕逼,泽兰深呼吸,给阿风吹凉了匙中的汤。
  “要说这萧遥萧敛风,也实在是个人物。”另一人开口了,尚算清醒,无甚酒味,“兄台不知,他曾奉潜渊之名南下,来我绿水派主持问武大会,端的是一个温谦文雅,形色风仪,确为人中龙凤。”
  那是!泽兰美滋滋地点头。我家风哥天神下凡,能见他一面,是你三生有幸。
  那人继续道:“怎料竟怀了这些个邪门心思!窃去六川剑法,就当是他武痴,怎的连皇子也要带走?要说这正是改朝换代的当口,朝中已够乱了,万一这边疆再闹起什么来……”
  醉酒大汗道:“小兄弟,你是南方来的,不知道也正常,其实那金真小皇子生得相当美艳。”
  泽兰一筷子戳进鲫鱼眼里。
  “生得美艳?此话怎讲?”
  “小兄弟,你这就太孤陋寡闻了,不知我殷宣一带,就好男风么?”
  那人恍然大悟,“知人知面不知心,古人诚不欺我!没想萧敛风仪表堂堂,竟也是个好色之徒!”
  本皇子也是个好色之徒!泽兰恶狠狠地骂。
  那大汉又咚咚灌了一碗酒,操着粗犷音色,话语猥亵至极,“人生在世,不就求个利和色?那伽泽祈兰的画像早在殷宣一带传开——哗!妖孽!玉面桃花眼,一笑勾死人!细腰、长腿,有劲道!哪个男人不想操上一操?”
  萧敛风拍下了筷子。
  泽兰虽也被气得想杀人,到底理智占了上风,两人为朝廷江湖双双追杀,暴露行踪百害而无一利,顾不得恶心,立刻要去拦萧敛风。可六川已随剑意出鞘,直直削了过去。
  好在那醉汉确是有些武功,摇摇晃晃间还是能避得开。同行者五六人,皆倏立拔剑,怒声喝问是谁胆敢偷袭。泽兰一看事情挽回不能,心道罢了罢了,撩起黑袍兜帽,回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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