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宿敌儿子看上了怎么破-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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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也有一个好处,”他想到这件事很是高兴,脚步都轻松了,“因为西城门关了,不能出城,我爹这些日子都进不了沙漠,所以驼队原计划这几日的出行便推迟了,我也能在城里多玩几天了。”
果然还是个孩子,满心都是玩。
喻衍与闻人仪,两人一前一后走着,闻人仪一路也未说话,喻衍便回头去看他。
一回头却见闻人仪正在盯着自己看,他顺着闻人仪的目光看去,正落在自己小手臂上。
闻人仪眼神并不奇怪,但喻衍就忽地升起不适,放下了袖子来。
闻人仪这才收回自己的目光,脸上没有任何的不好意思,还笑着与喻衍说话,“走了大半个时辰了,应该快到了吧。”好像他刚才并没有在盯着喻衍看一般。
喻衍没有说话,木吉倒是围了上来,“快了快了。你看到前面的树林了吧,穿过那个树林咱们就到了。”
“那你们俩都是第一次来,不认识路,跟着我来就行了。”
木吉欢欣地走在前面为他们带路。
树林并不大,有些杂草,虽已是初夏,可寒城的夏季来的晚,树林的树木还都枯着。
这里的树都是寒城特有的,只有在寒城才能生长,也只有这种树,才可以在条件如此恶劣的寒城存活。
树干光秃秃的,有十几米高,直到树顶才分出几个枝丫来,就算到了季节长了叶子,也没有几片叶子,在天气炎热、太阳毒辣的寒城,只有这样才存活的更好。
喻衍晚上来的时候,没有枝丫挡着视线,只感觉方便了,此时再看却生出诡异的感觉。
他们走在树林中,阳光还是从头顶照进来,并没有感觉到丝毫的凉意。
喻衍此时却已经感觉不到热,他满心都被要见到母妃的陵墓塞满,毒辣的太阳照在身上都已经没有了感觉,木吉聒噪的声音也仿佛远去了。
透过树林,他遥遥地看到母妃墓前正有人在祭拜,祭品摆在墓前,又插了几炷香,跪完之后便转身往回走,走进树林,与正要前去祭拜的他们打了个照面。
木吉或是认识他们的,还停下与他们闲话了两句,可喻衍此时已经等不及了,他脚下停都未停,木吉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喊着让他等一下,可他怎么可能等。
终于穿过了树林,原以为只要走出树林就是了,没想到还要再走上一段路才真正的到了地方。
树林里以及树林周围都有风沙侵袭的痕迹,但墓陵墓却被打扫的很干净。
喻衍将他们二人遥遥落在身后,木吉快步追过来,闻人仪却淡定在后面跟着,不急不缓。
终是到了陵墓前,喻衍在心中已然叫了无数声的母妃,但现实中却不能叫出声来。
喻国皇室陵墓气势恢宏、奢靡繁华,这座单独为他母妃修建的陵墓显然比不上喻国的皇室陵墓,只是规模就小了许多,可却显出无尽的安宁来。恐怕他母妃也不想与喻国的皇室们葬在一起。
一片树林隔开了外界的纷扰,只留他母妃一人在此处安歇。
墓前入口处立了一块碑 ,碑上大大地刻了“卫妃墓”三个字,再者就是小字讲述生平。
喻衍呆站在墓前久久无声,手中的祭品都忘记放下了。
木吉小跑着跟了上来,“你倒是等等我啊,我跟人说句话你就走了,亏我还带你来卫妃墓,太不够意思了吧!”
喻衍抬眼,看到闻人仪已然出了树林,马上就要过来了,他收拾好自己的情绪,不想被闻人仪看出什么来。
“这里祭品果然多,难道就这样摆着吗?”
陵墓比平地总体要高了半截,碑立在入口处,碑前有几阶台阶,台阶上就是放祭品的祭品台,然而祭品台太小了,一两个来祭拜东西还放的下,人多了就放不下了,于是百姓们就把祭品放到了台阶上,把台阶都给摆满了,连个下脚的地方都没有。
喻衍这么一说,木吉才真正的注意到祭品,他也吓了一跳,“以前来的时候祭品还没这么多,今日祭品怎么这么多了,看上去还都是刚刚摆上去的,这么多好吃的都浪费了。”
喻衍对他无奈,“你若想吃,回去后我给你买,你吃多少就买多少,不要打这些祭品的注意。”
“真的?!”木吉大喜,“你真的给我买?”
“真的。”喻衍看看四周,“没有守陵和收祭品的人吗?”若不把这些祭品收了,他带的祭品就只能摆在脚下了,连台阶上都没地方放了。
“你不用担心!”木吉一拍胸脯,“交给我了。”
闻人仪渐步走来,到了喻衍身旁,“卫妃当年艳冠喻国,宠冠后宫,今时今日却也只落得一抔黄土,纵有千万人祭祀也难填生前的遗憾。”
“人总有遗憾。”闻人仪说的虽是事实,可他这副语气这番话听在喻衍耳中却格外刺耳,“不留遗憾而死的人还是少数。”
“对!”没想到木吉也跟着附和,“不怀遗憾而死的人少,我爹说了,越是大人物,死的时候就越是有遗憾,就比如喻衍,这样的大人物,在城门下自刎,死的时候得有多大的遗憾啊!”
喻衍已经不是一次两次听人议论他的死了,早已经习惯了,脸上也没显出什么神色来,但闻人仪却脸色突变,看向木吉的目光阴鸷吓人。
“胡言乱语!”他骤然声起,“喻衍之所以自刎是被人累赘,若他只有一人,或有一与他能力相当之人相佐,绝不会活的如此之累!”
木吉只见过他待人和蔼的样子,此时他态度突变,着实吓人,被吓得呆愣在了原地,手中的祭品差点摔在地上。
“我……我,”他声音磕磕绊绊的,“我只是随口说说,没……没有亵渎喻衍的意思。”
闻人仪脸色却更难看了,“喻衍?”他逼近木吉,“你竟敢直呼其名。”
木吉第一面见他和蔼才答应让他同行的,还吃了他的东西,此时却肠子都悔青了,恨自己贪那几口吃的。
他虽然不比闻人仪矮,但是面对闻人仪的气势,只能缩着脖子,话都吓得快不敢说了。
“他……他不……不就……叫……叫这个名字吗?”
闻人仪眯起眼睛,危险的气息升起,“他的名字是你可以叫的吗?”
木吉哆哆嗦嗦地,“别……别人都这么……这么叫的。”
他以为这么说闻人仪便放过他了,没想到闻人仪竟打破砂锅问到底,“谁?还有谁这么叫?”
木吉心中叫苦连连,城内的人都是叫的战神,只有他才直接叫喻衍,他爹也骂过他几次,但他不改也没办法,最后只能任他叫了。
他这样叫也不是不尊重,只是感觉这个名字比战神更好听罢了,只是一个代号而已,何必那么在意。
木吉左看右看,眼睛最终落在了喻衍身上,突然想起好像他也这么叫来着,手指猛地指向喻衍,“他!小鱼就这么叫!”
他说着以眼神向喻衍发出求助,希望喻衍救他一命,因为闻人仪此时给他的感觉,是真的想杀了他。
喻衍没想到闻人仪竟然对这个如此敏感,比褚黎有过之而无不及,他想到被褚黎纠缠的痛苦,连退数步,希望闻人仪不要把关注点放到他身上来。
直觉告诉他,要是闻人仪纠缠上,可比被褚黎纠缠上可怕多了。
可闻人仪随着木吉的指向已经把视线转向了他,转身还要向他走来。
喻衍手中还拿着祭品,又退了几步,“叫什么只是代号而已,并不重要,喻衍在世的时候好像也不在意别人如何称呼他。”
闻人仪一步步地朝他走进,身体几乎贴上了他,喻衍心中祈祷,闻人家别都是些疯子吧。
最后闻人仪一句话没有说,又转过了身,只看了木吉一眼,“我去喻衍的衣冠冢去看看。”说完谁也没理脸色不愉地走了。
木吉待他走远才敢说话,“只是一个衣冠冢而已,有什么好看的。”刚说完就看到远远地闻人仪回头来看他,又吓得闭了嘴。
衣冠冢就在卫妃墓旁后方不远处,十分简陋,只立了一块碑,上面也只有战神两个字而已。
褚隼以儿墓不能比母墓繁华为由,不允许当地人对衣冠冢修葺,所以一年年下来越来越简陋,没有拜访祭品的地方,也没有供香的地方。
闻人仪站在墓前,手抚上碑上的战神二字,自言自语,“所以你才允许他们叫你小鱼吗?”
☆、第四十八章
回去的路上木吉老实了很多; 就躲在喻衍身旁,绝不靠近闻人仪半分,要是闻人仪有想要靠过来的趋势,他拉着喻衍就跑。
结果,这回去的一路上闻人仪的脸更难看了,看向木吉的眼神,像要想现场把他凌|迟了一样。
总算回来了; 木吉拉着喻衍说悄悄话,他还时刻顾忌着闻人仪,怕被他听到; 对自己更凶了。
木吉个子高,但终究是个孩子,拉着喻衍一肚子的委屈要说,“还说喻衍不是我能叫的; 他不也这么叫吗!有什么资格说我!”
“果然咱们一起去,不能叫上别人。”
“我本来看他挺和蔼的; 还请我吃东西,没想到这么凶,比我爹还凶。”
他边说边用眼睛去瞄闻人仪,“我这几天不来找你了; 他太可怕了,等他走了我再来找你玩。”
寒城地处边境,很少人有陌生人经过,尤其是与木吉年龄相当的孩子; 所以他遇到喻衍才会那么开心,天天找喻衍来玩,但是经过闻人仪这事,他心里又怕的不得了。
木吉走的时候恋恋不舍,拉着喻衍的袖子不放,突然想到一个好主意,“要不你去找我吧!”
他说完这话便看到闻人仪的眼睛往这边看过来了,闻人仪脸色倒是不难看了,看上去还有些温和,但是经过刚刚那件事木吉看他的笑都感觉害怕,“小鱼,我先走了!”话音还没落撒腿就跑了。
喻衍一时无法摸准闻人仪这个人,第一次见他是在夜中,他与韩拔在一起,他表情阴鸷,并不好相处。
再见时,他看上去很是亲近,在所有人面前掩饰着阴鸷的一面,但既然要掩饰,又为何突然露出这样的一面?
喻衍站在门口有些尴尬,“闻人先生,称呼的问题……”
他以为闻人仪会很在意这件事,没想到闻人仪没再揪着这个问题不放。
“你说的对,只是一个代号,喻衍他也并不在意。”他眼神落向远处,“我也这不叫不是吗?”
果然,他听到木吉刚才的话了。
·
闻人仪房内,褚黎和韩拔都在。
褚黎的脸色难看,甚至有些苍白。他体内的狼神血脉现在虽然安定着,但是自从今早与喻衍接触,一直发作了几个时辰,吃了药才稳定了下来。
闻人仪的手搭在褚黎脉上,又喂他吃了一粒药,“你这几日就不要出门了,谁也不要接触,等我与你师傅准备好,一切成功后你就再不需要承受这份痛苦。”
舅舅是他最信任的人,与他一样都在承受着狼神血脉带来的痛苦,这些年来也是舅舅研制的药他才能减轻了痛苦。
他知道自己不该怀疑舅舅,可是这样的事情,真的可能成做到吗?
“母妃说狼神血脉是根植于心,刻于骨血,无法移除,真的可以从身体中抽离吗?”
闻人仪没有回答他的话,摸了摸褚黎的头,“你只需信任我就可以了。”
褚黎没有说话。
“你先回房,我还有些事情要与你师父说。”
“好。”褚黎向来尊礼,他心中虽还有很多疑问,但闻人仪让他走他便走,跟韩拔道过别便出去了。
房内此时只余下了韩拔与闻人仪。
褚黎在时,两人还维持着表面的关系,褚黎一出去,两人脸上的表情就全变了。
“你为何要去亲近小鱼?”韩拔一直怕他去接近小鱼,所以不敢在他面前表现出来出对小鱼的关心,没想到只见了两次他竟然就与小鱼一道出门了。
“我怎么不能与他一起出去?”闻人仪反问,“你在怕什么?”
“你怕我会对他做什么?”
闻人仪表情自得,一语道破韩拔的担心,“你见他与喻衍有相似想要与他接近,我难道就不能与他接近吗?”
“你果然!”韩拔怒起,“小鱼是小鱼,喻衍是喻衍,你不要把他们弄混了。”
“呵呵。”闻人仪反问他,“是我弄混了,还是你弄混了?”
“需不需要我提醒你,喻衍二十年前就已经死了,尸骨无存。”
韩拔压制住怒火,“既然不是一个人你为什么又要去接近他?”
“为什么?”闻人仪眼神沉下来,“为了好玩。”
“如此相似的人你不也在怀疑吗?你不也在接近他吗?”
“只不过喻衍终究是喻衍,两个人是不一样的。”
他无视韩拔的怒火,“你还记得咱们两个人的约定吗?十五年前你可是答应了我,我帮你找喻衍的尸骨,你为我做任何事。”
“可是过了十五年,你什么都没有找到。”韩拔咬牙,这是十五年,闻人仪不是没有找到,而是什么都没做,只有他在不断寻找。
二十年前,他听说喻衍自刎的消息后,一路不歇赶回寒城。
他自责痛苦,一直在想,若自己在寒城,喻衍绝不至于自刎;若他再警惕一些,没有上韩皇后的当,也不会让寒城无人,喻衍只能落得自刎一条路。
他想过无数可能,每一种可能都能救得了喻衍,可他偏偏都没有选。
是他选错了,喻衍才被逼死在寒城之下。
都是因为他,喻衍才被逼死在寒城之下。
他日日被梦魇缠绕,可就连他赶回寒城的时候都晚了,喻衍的尸骨已经不见了。
他赶回喻都的时候,卫妃跪在地上求他,求他带回喻衍的尸骨,可直到卫妃逝去,他都未能找到喻衍的尸骨。
“所以这次就能找到了。”闻人仪把弄手中的杯子,“黎族受狼神庇护,我与小黎体内都有狼神血脉,只要把小黎身上的狼神血脉渡到我身上,到时我召来狼神,就可遍寻四海,找到喻衍的尸骨。”
韩拔一开始认为他这种想法是天马行空,这个世上哪可能有神,照他说的去做是因为实在无路可走,只能听他的。
直到后来,出现了僵尸,他才开始真的信了闻人仪。
被他掌握了弱点,韩拔也只能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