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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部分

音乐家们的手指-第10部分

小说: 音乐家们的手指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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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对早秋的骄傲和自卑,一无所觉。”陆应如审视了钟关白片刻,“我不知道为什么你后来又愿意跟早秋在一起了,如果是因为小提琴的话——现在他可能要失去拉琴的能力了。”
  钟关白眉心动了一下,蹙起来:“你在说什么?什么叫……又愿意?”
  陆应如沉默了一阵:“七年前,我是不同意早秋做手指手术的,风险太大,而且其效甚微。我当时骂他:‘你喜欢他,就去和他交朋友,去追他,一个人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做个毫无用处的手术,算什么?不过懦弱。’你知道他跟我说什么吗?”
  “……说什么。”钟关白不知所措。
  “他跟我说——”
  “他‘已经追过了’。”
  “他说这话的时候,脸色很难看。你现在告诉我,你什么都不知道?”
  “应如姐……你到底在说什么。”钟关白额头上的血管跳了一下。
  陆应如看着钟关白的眼睛,像在分辨他话语的真假:“你们第一次巡演的时候,早秋就已经跟你……你不知道?”
  钟关白怔在原地,有什么东西从他脑海里猛然划过,他却抓不住。
  “早秋是不跟我说这些的,他只告诉了他的医生。我是去和他的医生交流手术问题才知道这些……”陆应如是体面人,说话不好太直白,“在和你……之前,他自己都不知道他是……ED。因为这一点,被你拒绝,他的自卑可想而知。后来你又因为听到他拉小提琴跟他在一起,那就是他全部的底气与骄傲。”
  陆应如语气平静,但是说出来的内容却字字如刀,将钟关白凌迟。
  “钟关白,对于这些事,你是不是跟独奏会的琴谱一起,全忘了。”
  突然依稀的琴声出现在他的耳边,像从很远的地方传来,似乎是一支圆舞曲。
  “你——”钟关白感觉像被钉子钉在了空气中,“这不可能……”
  那是……假的吧?
  他在第一次巡演,其实只和一个人有过……
  他死死地盯着地面,眼前出现了一个模糊的身影,一张银色的面具。
  一切都渐渐清晰起来。
  
  七年前。
  
  巴黎,塞纳河。
  钟关白坐在艺术桥的长椅上,喝掉了一瓶开胃酒。
  他看着对面的卢浮宫,突然想到《纵横四海》里张国荣站在艺术桥上抽烟的那一幕。一个街头画家给张国荣画了一幅肖像,张国荣问:“你知道我是谁吗?”
  街头画家笑了笑,不知道。
  张国荣转身离去,走了两步回过头,说:“我是个通天大盗,明天看报纸吧。”
  钟关白站起来,举着空酒瓶子靠在桥的栏杆上:“巴黎这个地方,到处都是无处发泄的春情啊。”
  已经是夜晚了,塞纳河畔有许多年轻人,都在聊天喝酒。
  一个花臂的帅气法国青年看了钟关白一眼,钟关白不经意地撩起下衣摆,露出低腰牛仔裤上面一截完美的人鱼线。
  法国青年很感兴趣地朝他走过来,用英语问:“一个人?”
  钟关白那时候法语还很是一般,他用英语故作漫不经心地说:“当然不是。”
  法国青年正大感失望,钟关白又轻佻地接了一句:“还有你。”
  法国青年笑起来:“跟我走?”
  钟关白挑眉:“你想把我带去哪?”
  法国青年说:“去有趣的地方跳舞,怎么样?”他说完就揽上了钟关白的腰。
  他们走了两步,钟关白突然看见迎面走来几个人,都是一起巡演的乐团成员,里面还有一个跟他比较熟的钢琴手陶宣。这就有点尴尬了,钟关白对法国青年说:“等我一会儿,那是我的同事。”他不想被人知道他是来巡演的学生。
  法国青年识趣地松开了手。
  “这不是钟炮……”陶宣本来随口就要开玩笑,但是他顾忌到身边的人,又改口道,“钟关白嘛。”
  钟关白一边走过去一边笑骂:“炮你妹啊,都是巴黎风气不正你知不知道啊。”
  他正要嘴上乱开车,就注意到陶宣旁边站的是不苟言笑的乐团第一小提琴首席,陆早秋。
  陆早秋严肃又冷淡,钟关白跟他不熟,不敢乱说话,于是马上说:“我就夜游一下塞纳河,你们玩得开心点,我先走了啊。”
  陶宣说:“你要不跟我们一起?陆首席法语说得跟母语似的,请他当一次导游机会难得。”
  钟关白瞥了一眼旁边正在等他的法国青年,又看了一眼面无表情的陆早秋:“不行啊,我还有朋友等我。”
  陶宣跟着看了一眼那个法国人,马上就露出一脸心照不宣的笑,“那什么,明天晚上还有演出,你‘夜游’注意点啊。”
  “行了行了,我至于嘛。”钟关白随口说着就要走。
  “你要去哪里。”陆早秋淡淡道。
  大概是陆早秋太少过问别人的事,他一开口,其他人都吃了一惊。
  “我?”钟关白指着自己,眼睛睁大,搞不清楚陆大首席怎么突然对自己的行踪感兴趣了。
  陆早秋:“嗯。”
  钟关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总不能告诉一看就是性冷淡的陆大首席他要去跳舞泡吧喝酒可能还会干点别的什么吧?
  “明天有演出,我要确认演出成员的安全。”陆早秋说。
  钟关白耸耸肩,看向法国青年,却发现自己连对方名字都没问,于是只好喊:“宝贝儿,咱们去哪儿呀?”
  法国青年说:“今晚有一个蒙面舞会,就在‘Amour’酒吧。”
  钟关白对陆早秋说:“就是那了。”
  陆早秋:“嗯。”
  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陆早秋的脸色有点难看。但是陆大首席反正也从来不笑,钟关白没想太多,招呼一声就走了。
  
  Amour酒吧。
  钟关白买了两个羽毛面具,自己戴上一个,递给法国青年一个。
  黑色羽毛贴在他的眼周,在一片灯红酒绿里显出格外妖冶迷人的味道。
  他进去之后又喝了点酒,法国青年也喝了不少,两个人在舞池里扭了半天,下来的时候法国青年挺兴奋,一屁股直接坐到了钟关白大腿上。
  钟关白突然意识到,这人可别是个壮零吧?这种场合,通常都是他钟关白坐别人的大腿,就算他在健身房练腿,那也是为了好看,可不是用来给别人坐的。
  两个零做不成炮友,做朋友吧,法国小青年又有点无趣。
  这么一想他立马就冷淡下来,把法国青年丢到一边,自己去吧台孤独地喝起酒来。
  
  吧台上轻轻一响。
  一杯矿泉水出现在了钟关白面前。
  钟关白懒懒偏过头,旁边站着一个戴银色面具的男人,很高,面具覆盖了他的大半张脸,只有嘴唇与下巴的轮廓露出在外面,看起来像是亚裔。
  钟关白勾起嘴角,用不太流利的法语问:“给我的?”
  男人点点头。
  钟关白把两根手指放在杯口,眼睛却向上挑起来,看向男人,“那我请你跳一支舞?”他说完,朝男人伸出手。
  男人却没有把手递过去,而是像钟关白一样,也伸出了手,微微弯腰,做出邀请的姿势。
  看来是一号。
  还是几个世纪之前来的那种。
  钟关白笑起来,一口喝完男人请的矿泉水,舔了舔嘴唇,然后把手放在男人的掌心,等男人一握上他的手,他就反客为主地牵起男人走向酒吧的乐队。
  “嘿,兄弟。”钟关白对乐队的键盘手说,“华尔兹,有没有?”
  键盘手乐了,第一次有人来他们酒吧点华尔兹:“哪首?”
  钟关白右手牵着陌生的男人,左手抬起来,在键盘上随意倾泻出一段李斯特的《A大调圆舞曲纪念册的一页》。
  钟关白弹着琴,感觉自己的右手被男人握得更紧了,他抬起头,发现男人看他的目光灼人,很有那么点意思,他朝男人笑了笑,左手继续在黑白键盘上划出令人的惊艳的弧度。
  这首曲子不难,他只用了一只手弹了主旋律,键盘手立即就明白了。键盘手把手放在额头上,跟钟关白抬手致意了一下,便开始了完整的圆舞曲。
  这不是一间Gay吧,戴黑色羽毛面具的男人和戴银面具的男人站在舞池中央相对而立,很是引人注目。立即有人吹起口哨来。
  钟关白微微仰起头,对银面具的男人说:“谁跳女步?”
  男人没有说话,只把手轻轻放到钟关白的后腰上,但是没有真的贴上去,只是虚悬着自己的手掌,克制守礼得过分。
  对于这种古板行为,钟关白大为惊奇:“嘿,你这可不是跳舞。”
  他把男人的手大大方方地放在自己的腰上,在男人的手触上自己的腰的时候,钟关白似乎感觉到男人的呼吸变沉了。
  钟关白想到今天出门前在镜子里看到的自己的腰腹,心中很是满意,没枉费在健身房流的汗。
  在格外动听的圆舞曲中,男人带着钟关白在舞池里旋转。
  他是过分体贴而温柔的那种舞伴,他微微低头注视着钟关白的脸,让钟关白把重量全靠在自己身上。
  钟关白和男人离得很近,他偏过头,在男人的衣领与侧耳间闻到了一种很淡的干净的味道,那种味道和酒吧的氛围格格不入。
  就像男人请他喝的那杯和酒吧格格不入的矿泉水一样,干净而特别。
  他许久不曾接触过这样的人了。
  钟关白用手轻抚男人的背,感觉男人的背脊僵硬了一下。
  “跟我走吧。”钟关白说。
  
  他拉着男人,穿过跳舞的男女,穿过围观的人群。
  穿过嘈杂的交谈声。
  穿过回荡在耳边的圆舞曲。
  所有喧嚣都被抛在了身后。
  
  巴黎的夜空,满天繁星。
  月亮映在塞纳河里,波光粼粼。
  银面具在月色下反着光,却遮不住男人如水的目光,他就那么看着钟关白,沉静安宁。
  钟关白轻轻哼起了《Moon River》的旋律。
  “……Wherever you’re going I’m going your way。” 
  钟关白一边哼唱一边向天空伸出修长的十指。
  十指在天空中划动,就像是在天幕中演奏一首钢琴曲。
  几乎像一个疯子。
  男人安静地看着钟关白的动作,没有说话。
  “你为什么不说话?”钟关白转头,用法语问。
  男人看着他,仍一言不发。
  酒精带来的醉意,月色下这样浪漫的夜晚,让人忍不住做一些疯事。
  钟关白盯着男人的银面具,突然笑起来,“也好。”他用中文说,“那你现在一定听不懂我在说什么。”
  男人果然依旧沉默着。
  钟关白继续用中文说:“你知道吗,中国有一部电影,是讲东方不败的。好吧,你应该不知道他是谁……令狐冲当年和东方不败坐在屋顶,东方不败也没有说话,令狐冲以为他是扶桑女子,于是便说:‘也许你永远都不会知道我在说什么,那我们永远都不会有恩怨。如果每个人都是这样,我们也不用退出江湖了。’”
  他念着电影里的对白,缓缓抬起手,想去揭男人的银面具。
  男人退后了一步。
  钟关白笑着摇摇头,又用中文说:“也好。你不知道我长什么样子,我也不知道你长什么样子,那我们永远也都不会有恩怨,大概过了今晚……也不会有不必要的牵挂。”
  “你知道吗,那部电影里,有一首我很喜欢的诗:‘天下风云出我辈,一如江湖岁月摧。皇图霸业谈笑中,不胜人生一场醉。’”
  钟关白去买了两瓶酒,递给男人一瓶,男人接了,钟关白又说:“虽然你听不懂,但是——”
  
  “为我们的不相识,干杯。”
  
  钟关白直接吹了一瓶,男人也想学着他那样豪饮,才喝第一口就险些呛到。
  钟关白的脸上醉意更甚,他拍拍男人的背,用法语说:“噢,甜心,你不会喝酒吗,你得这样——”
  他拿过男人的瓶子喝了一口酒,仰起头,吻上男人的唇。
  双唇相触的一瞬间,男人的瞳孔剧烈收缩了一下。
  一吻结束,钟关白舔舐着男人的微微肿起嘴唇,意犹未尽。
  “甜心,虽然你不会说话,不会喝酒,不会接吻,你也听不懂我念的诗,但是,我好像有点儿喜欢你了。”钟关白带着醉意看着男人,低声用结结巴巴的法语问,“你夜游过塞纳河吗?你知道塞纳河上有多少座桥吗?我们要不要一起去数一数?”
  男人深深地看着钟关白,点了点头。
  
  凉风习习,月光如水。
  钟关白一只手牵着男人,一手在空气中弹着不知名的乐章。
  每走到一座桥,他就唱一遍《Moon River》。
  “Moon river; wider than a mile。”
  他看着男人的眼睛,轻轻唱道:“I’m crossing you in style someday。”
  唱完这句,他对男人说:“Someday is today。”
  总有一天,我会优雅地遇见你。
  而那一天,就是今天。
  男人握紧了钟关白的手。
  
  在他们走过第十座桥的时候,男人的脚步停了下来。
  酒的后劲渐渐涌了上来,钟关白靠在男人身上问:“你累了吗?”
  男人忍不住伸手抚摸钟关白的侧脸,但是刚一触上那发烫的脸颊,又极为克制地收回了手。
  
  他看了钟关白一会,从口袋里拿出一个透明的立方体。
  
  月光下,那块立方体里悬浮着的一架三角钢琴与琴凳就像真的一样。
  钢琴的八十八根黑白琴键,琴身内的琴弦,下方的踏板,都极为精致分明。
  
  男人把那个立方体放在掌心,递给钟关白。
  钟关白接过来,一只手托着,另一只手的手指在透明立方体的上方舞动,好像在弹琴。他一边弹一边歪着头,带着醉意对男人说:“其实,我是一个钢琴手。”
  男人的嘴角浮现出一个清浅的笑。
  钟关白又说:“不,不是钢琴手。我不是一个钢琴手。我是一个——”
  “伟大的钢琴手。”
  他对男人傻傻地笑着:“我是一个伟大的钢琴手。”
  钟关白低着头,假装在透明立方体里的钢琴上弹完了一首自己作的最伟大的钢琴曲,然后将立方体塞到男人手里,“甜心,谢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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