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乐家们的手指-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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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早秋单手解开钟关白的皮带,一只手摸到钟关白的后臀,灵活的手指隔着棉布的内裤,一点一点探进钟关白体内,那纺织品也顺着手指一点一点地被顶入了钟关白的身体里。
“唔……陆早秋……”钟关白几乎要站不住,只能抱着陆早秋的后背,“不要……不要连着那个一起……我先告诉你……呼……呼……”
手指越来越深。
“好像还是谈恋爱比较重要。”修长而有力的手指重重地按压在某一个凸起上,“不是么。”
Chapter 48 【《Gigue》… Johann Pachelbel】
秦昭在看剧本,唐小离躺在秦昭身上玩手机。
“这个热搜是什么鬼?”唐小离好奇地点进去,“‘请其他邪教都闭嘴’?让我来研究一下。”
“噗哈哈哈哈哈——”唐小离一边翻一边狂拍秦昭大腿,“你快看快看,我不行了我要打电话给钟关白,他现在根本就是一个不用社交网络的农民音乐家,肯定不知道网上都炸了,简直羞耻play,钟关白在出租车上惨遭公开处刑哈哈哈哈哈——”
“哎,把你手机给我,我要把我手机上这段念给钟关白听哈哈哈哈,居然还有录音?”唐小离惊喜万分地打开外放,“我要买个移动硬盘把这段录音专门存起来放在银行保险柜里。”
他一边喜滋滋地播放录音,一边用秦昭的手机给钟关白打电话。
这时候钟关白刚跟陆早秋把当晚的恋爱谈完,两人洗了澡,一起并肩坐在琴房里讨论协奏曲的第一乐章——
正是一天里最好的光景。
与最爱的人共处一室,彼此谈论着最爱的事,同时还在一起创造着他们最爱的东西,有什么比这更好的?
陆早秋指出一处:“阿白你看,按照双管的乐团建制,这一段独奏钢琴的声音将完全被乐团掩盖,无论你演奏得多用力,都不可能被台下听到。当然,如果不考虑现场,只考虑录音效果,由调音师调整比例,是可以的,但我想,那应该不是你要的。”
钟关白的创作总是像被上帝握住了手,有时写痛快了,便不那么实际,作为足够有经验的小提琴首席,陆早秋常常可以看到钟关白作曲时没有考虑到的技术问题。
不过……
这次不是。
钟关白在陆早秋侧颊上亲了一口:“你再看一眼。”
陆早秋微微挑起眉,他在技术上从未出过错,不可能走眼,不过有时候确实有技术之外的原因,于是他又认真看起来。
钟关白站起身,走到陆早秋身后,手臂一张把坐在椅子上的人环到自己怀里:“陆大首席……”他故意在陆早秋耳边这样喊,“你偶尔犯一次错的样子……好可爱。”
陆早秋微微回过头,看了钟关白一眼,便又继续看乐谱。
陆早秋总是足够坦然,他极少犯错,却也不怕犯错、不惧人言,这般底气,大概来源于从小对自己足够苛刻的要求,日积月累,终于打磨成了现在的模样,笔直坚韧而纯净剔透,生平无一事不可与人说、不可为人知。
钟关白在陆早秋耳朵边啃了一会儿,听见手机响,却并不想松开陆早秋,只是怕响声打扰了臂弯里看谱的人,才不情不愿地去拿手机。
如果这个电话是用唐小离的手机打的,可能钟关白就直接拒绝接听了,唐小离打电话总之没好事,但是屏幕上显示的是秦昭的名字,钟关白想可能是跟电影有关的事,便接了起来。
接通的瞬间他就后悔了,对面传来唐小离的一阵桀桀怪笑。
“钟关白你快猜猜今天的头条是什么?”
钟关白:“……没有兴趣,再见。”
唐小离:“你这个欧洲土农民,让大中华地区高端人士给你念一下目前热搜第一:‘请其他邪教都闭嘴’。”
钟关白:“……”日。
唐小离假装悲伤道:“今天全宇宙最悲惨的可以说就是钟贺党与贺钟党了。”他悲伤完还没有一秒,声音马上又变得喜气洋洋好似过年,“不,不是,还有比他们更惨的,那就是你哈哈哈哈哈哈——”
钟关白:“……我挂了。”
“哎,你先别挂。”唐小离的口气正经起来,“我也不是光为了笑话你来的呀。我跟你说,其实这一步走得不差。你看起来是蠢点哈哈哈,哎哎,你别挂,别挂,我又不是只八卦,要从八卦里看到事情的本质嘛。你看这次,其实谁都没像上次那样真往陆首席那儿挖猛料,整个公众情绪导向都是欢脱的,大家开开玩笑就过去了,现在为了红炒CP的多了去了,说不定还有人觉得你为了找回事业第二春故意炒作。”
钟关白听到最后一句,忽然有点担心,他还没来得及告诉陆早秋这件事,不知道如果陆早秋从别的地方知道这件事,是不是也会这样想,认为他要像从前那样再错一次。
他挂了电话,走去琴房。
陆早秋已经看完了谱,他对钟关白道:“这一处,你是故意的。”
钟关白笑起来。
不会的,陆早秋不会认为他在炒作,不会认为他要像从前那样再错一次,陆早秋那么了解他,连他那一处从天而降的灵感也能看懂。
“独奏钢琴是主角,乐团是背景。主角无论如何拼尽全力挣扎也不能与时代背景相抗衡,哪怕独自发出零星的声音都是困难的——这便是你此处的用意所在。”陆早秋缓缓道。
“陆、早、秋。”钟关白一字一字喊,“过来,我有一件事要告诉你。”
陆早秋走过去,钟关白立马抱住他的腰,说:“我爱你。”
“我知道。”陆早秋双目含笑。
钟关白又说:“其实……还有另外一件事,你不知道。”
陆早秋低头看着钟关白,等待他继续。
“等我。”即便钟关白已经确认了他们之间的默契,他还是去书房拿了笔记本过来,搜了一下自己的凄惨经历,同时打开文字和录音,然后把屏幕朝陆早秋那边转了转,“……嗯,就是这个。”
不知道爆料人是从哪里拿到的资料,录音将那档广播节目的全程全部记录了下来,一点没漏掉。
陆早秋非常好涵养地听完了全部录音,看完了全部文字,才总结道:“我有三个地方不明白:钟贺大法、贺钟,完全不理解语义;邪教,不理解它在这个语境中的含义。”
“呃……”钟关白不知该从何解释。
陆早秋说:“难以解释的话,可以造句举例。”
钟关白绞尽脑汁,艰难道:“咳,比如说……我们,你和我在一起,就是陆钟,你要是和别人在一起,就是邪教,我和别人在一起,也是邪教。邪教是不被允许的。”
陆早秋点点头表示同意:“大法和钟陆?”
钟关白费尽九牛二虎之力:“……大法可能就是很好的意思大概……我也不太懂……钟陆就是……呃,我们之间只能是陆钟,陆在上,钟在下,反过来就,不行。”
陆早秋想了想,尝试运用新词汇:“所以,正确的说法是,陆钟大法好,钟陆是邪教,其他非陆钟的,也都是邪教。”
钟关白听着陆早秋说出这么一段话,面红耳赤地捂住了脸,他觉得自己简直不可饶恕,竟然让神仙般的陆早秋做了这种凡夫俗子才会做的事。
陆早秋把钟关白的手拿开,看着他问:“阿白,为什么你说自己闯祸了?”
钟关白红着脸,还没反应过来:“嗯?”
陆早秋又看了一遍屏幕上的文字:“你看,陆钟大法是正确的,有人支持邪教,而你反对了邪教,所以你做了正确的事,为什么是闯祸?”
钟关白看着陆早秋一脸认真的表情,嘴角一点一点翘起来,最后变成一个无比灿烂的笑脸:“那,既然我做了正确的事……陆早秋,你要怎么奖励我?”
陆早秋笑问:“你想要什么奖励?”
钟关白一时还真的想不出来,因为但凡他想要的,可能还没有说出口,有时候甚至在他自己都还没有意识到的时候,陆早秋就已经给予他了。
“嗯,让我好好想想……”钟关白作思索状。
陆早秋把手臂放到钟关白身后,温柔地将人带到怀里,人畜无害地、不经意般道:“阿白,在你想出来要什么奖励之前,先回答我一个问题。”
钟关白还沉浸在可以得到额外奖励的喜悦以及陆早秋温柔的怀抱里:“嗯嗯,你说你说。”
淡淡的语气,低沉的声音,从钟关白的耳朵上方传来:“阿白,你来告诉我,为什么会有钟贺与贺钟这样的说法?”
那一刻,幸福得像飘在温暖的云端而导致格外迟钝的钟关白仿佛嗅到了一丝危险的气息,但是陆早秋身上那种于他家一般的安全感反而让他本能地往陆早秋怀里靠了靠。
两人贴得更紧了,一丝缝隙也没有。
突然,钟关白一个激灵,猛然醒悟过来:“什么为、为什么……”
陆早秋说:“你来告诉我,为什么。”
“我不知道为什么,完全不知道。”钟关白辩解道,“可能是他们自己觉得吧……跟我完全没有关系。”
“哦?”陆早秋道,“他们觉得?难道你与贺音徐看起来很相衬么。”
“不不不,不是这样……”这种时候,钟关白总是格外弱小,“要不我把他们这些邪教全举报了吧……”他说着便赶紧拿起鼠标,从最热门开始一个一个举报那些提及钟贺或贺钟的消息,举报理由全选了传播虚假消息那一栏。
陆早秋看着钟关白,低低地笑起来。
钟关白抬眼觑陆早秋。
陆早秋站起来,笑着朝琴房走:“别把时间浪费在这些事上,我不在意。”
钟关白自知被捉弄,愤愤地跳起来从背后抱住陆早秋。
陆早秋转过身,道:“去不去看曲?”
“去……”钟关白毫无抵抗之力,只能在陆早秋的喉结上不断吮吸咬噬,留下一块湿乎乎的深红印记。
Chapter 49 【《Piano Trio in E…Flat Major; Op。100 (D。929):II。 Andante n moto》… Franz Schubert】
天边还悬着白月,钟关白悄悄翻个身,用手捂着手机两侧看了一眼时间,早上五点差两分。
陆早秋睡眠很浅,极容易醒来,钟关白连一个睡梦中的吻也不敢讨要,就在一片漆黑中朝着陆早秋的方向看了一阵,便轻手轻脚地溜出卧室,偷偷摸摸执行计划:从衣帽间里翻出念书时穿过的衬衣、针织衫和牛仔裤,对着镜子把自己收拾得像好几年前般(带着回忆滤镜的、过度自我幻想的)清纯可人,然后在桌上留下一张纸条:
早秋,我有点事先出门了,晚上才能回来。
写完之后总觉得缺点什么,想了想,又在下面补了一句:到时候一起谈恋爱!
这才满意地落了个不要脸的款:
你的
钟
出门,打车,大约是饱受心理阴影折磨的缘故,钟先生上车报了目的地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告诉司机:“您好我想休息一会儿,路上不想听广播,谢谢。”
司机:“……好的。”可是车上并没有开广播。
钟关白靠在座位上,看依稀的白月穿行在一栋栋不断变化的高楼之中,白月越来越矮,渐渐落下,天色慢慢变亮,某一瞬间,金光忽至,从后排的车窗进来,洒了钟关白半个肩膀。
真美,钟关白想,有一些东西总是特别有力,比如阳光,无论它是落在一座都市,一块山林,还是一片废墟,都永远是美好的。
再比如陆早秋,无论他是坐在国家大剧院的舞台上,站在硝烟火海里,还是躺在病床上,都永远是美好的。
司机开着车,发现身边这位说要休息不想被打扰的先生竟兴致勃勃地、旁若无人地哼起不知名的小调来。
车开进了一条两旁栽满银杏树的街,树梢绿色扇形叶子的边缘已经开始泛一点黄。
“就是那里。”钟关白指给司机看。
他所指的街的一侧就是那所特殊教育学校。北京的一些地方多种银杏,不仅是这条街上,连学校里也载满了银杏。记忆中那些深秋里,有枯叶被踏碎发出的窸窣声响,他想起来,那是一些孩子在金色的落叶上游戏奔跑发出的声音。
可能对钟关白这样的人来说,声音可以比画面留存得更久些,更深些。
司机把车停在校门口,戴着隐形眼镜的钟关白清楚地看见保安已经坐在门卫室里就着豆浆吃鸡蛋灌饼了。
还是当年的保安,还是当年的鸡蛋灌饼。
“哎,您这鸡蛋灌饼哪儿买的?”钟关白跑过去半开玩笑似的问。
“就往南走两百来米。”保安指一下,“您往那儿瞅,对,那儿。”
钟关白已经很多年没吃过这种东西,他是那种胡乱吃喝不运动就会过瘦的人,在音乐学院上学那阵又特别骚包,追求穿衣显瘦脱衣有肉,所以饮食运动都是健身标准,后来工作了也没机会吃路边摊,现在一看见,就有点像个执念似的,明知以前也没有多喜欢,但还是想要买来吃一吃——
来个故地全套体验。
等他拿着热腾腾的鸡蛋灌饼,摘了口罩边吃边又走回学校门卫室的时候,保安惊讶道:“哎,是你,我说怎么这么眼熟哪。”
“那您给我开个门呗。”钟关白笑眯眯地说。
保安说:“行,那先登记一下,这儿,签个名。”
钟关白拿着笔,正准备签,突然想到什么似的,笔停在空中。
“怎么了?”保安斜眼瞅钟关白,笑着揶揄道,“大明星,您放心吧,这人员进出登记簿是要存档的,我不能拿去卖钱,再说,我也干不出这事儿来。”
“……那倒不是。”钟关白略微羞窘。
他是在想在他还没有出名、还没有刻意为“钟关白”这个品牌练出一手商业性的特殊签名的时候,他是怎么签下“钟关白”三个字的。
大概是因为温月安要求他从小练字的缘故,从前写字是有魏风的。
钟关白想了一会儿,便在登记簿上认认真真地写了自己的名字,三个字写得谨、沉、正,自己看着,竟都觉得有些不像他写出来。
写完,走进学校里,教室都还没有人。
他在学校各处转了转,再凭着记忆走到从前老教学楼的音乐教室里,发现他弹过的那架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