欠我们一场漂亮的仗-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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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嵩远舒展了一下筋骨，一个瓶子被打翻，骨碌碌滚到桌子边缘，满屋子的酒气如同电影里那血淋淋的场面，苦苦挣扎，只为解脱。
“小酌怡情，大饮伤身，幸福的人是不喝白兰地的。”程沐从片场收工回来，收走了他的酒瓶和酒杯，“你现在是有多讨厌我，宁可整日酗酒也不愿与我说话？”
程沐的话句句侵袭他心里的每一处角落，程嵩远嘴角挤出一丝勉强的笑容，是无助的脆弱的轻狂的满身伤痕：“不是的，沐儿……你是我最重要的人。”
看他强颜欢笑的样子，程沐心里更加难受：“笑得丑死了，你明天就飞吧，当去散心也好。”
程嵩远腾地一下从座位弹起来，双臂撑着桌子，身体前倾：“我不走，我不喝酒了，你别赶我，你是不是又不要我了？”
程沐充满磁性的声音在他耳边幽幽然响起：“我也舍不得你走，但是我知道你心里有刺，你这样忍着太辛苦了。这世上的事，不会如此圆满，分开一段时间，对大家都好。”
温热的气息喷洒在脸上，俊美的五官顷刻间贴近，程嵩远一时语塞：“沐儿，我的心好痛……”
“大家都以为你是内疚，我知道你的痛远不止于此，你都是为了我。可是我不许你记得他，这样对我不公平。”程沐的话表面看似不近情理，多年的默契，程嵩远明白他是在逼他放下枷锁。
程沐亲了一下他的侧脸，眼神暗了暗：“你是我的，我是自由的。”
爱情是一门玄学，不管程沐说什么，程嵩远都觉得真理本该如此。
“霜姐，尉迟姐，小远没事的，你们放心走吧，他会按原计划去好莱坞的。”程沐说得胸有成竹。
小情侣需要独处，霜姐同尉迟觅蕊均是识趣之人，毕竟此时除了程沐，也没人劝得动他。
二人离开后，程沐脸色愈沉，幽深地看着他，黑瞳中似乎有什么在翻涌：“工作总是要做的，去了以后记得每天和我视频。”
程嵩远捧着他的脸，贴了一下他的鼻尖，却是笑中带泪：“真人比较好看，异地恋很辛苦的。”
“不许心里想着别人，不许眼里看着别人，知道吗？不许！”诗酒要趁年华，爱情更要趁年华，程沐说着话，眼泪沾湿了衣襟，仿佛正在经历一场生离死别，再怎么掩盖也会在不经意间渗透出来。他懂他，他却不能说。
程嵩远欺身而上，一手摁住他的下颌，压在他柔软的唇上慢慢逗弄：“我从遇见你，还怎么可能喜欢上其他人。”
程沐顺着他的颈线一路落下热吻，唇舌有着说不出的致命撩人：“如果没有我，你会难过一阵子，可是如果没有你，我会伤心一辈子。”

程沐没有去机场，他不喜欢这种悲欢离合，缘来缘去，就像他不喜欢舞台上的灯光暗去，曲终人散。
冬雪皑皑，物美人华，圣洁濯尽心灵的尘埃，吟啸唱响优韵的旋律。阿汤哥问他要不要参加家族小年夜聚会，程沐琢磨着去看看十年前的自己，装着星辰大海的可爱担当。
赤诚的火苗在壁炉里熊熊燃烧，十来个小娃娃裹着厚厚的大棉被玩真心话大冒险，在不是童话，却胜似童话的年纪里，欢声笑语围成一圈，青春的气息澎湃着生机与活力，其乐融融。
被抽到爆料的裴听寒懵懵地晃着小脑袋，酝酿片刻道：“有一次boss很生气地问大师兄，你觉得你跟程沐哪个好说话了？大师兄点点自己。我那天就奇怪，明明二师兄和善多了。”
难得出席的钟思贝眸子缓缓转动：“大师兄的训斥是严格要求，希望我们能够变得更优秀，不辜负所有爱你的人。以前他觉得骂我们骂得太凶了，事后还给每人买了一个水枪。”
叶闻郡有种往事不堪回首的恍惚：“可是我怕，每次遇到师兄，都要打一回。小彤姐不是说做组合最关键的是默契。”
看着小锅盖稚拙的惶恐，钟思贝笑道：“你是觉得这世上还有比大师兄二师兄更般配的搭档？”
一个更小的练习生蜷在最角落里弱弱地发言：“不是说组合成员分工协作，为什么祖师爷的组合是双主唱双门面？”
背后不说人，程沐说到就到，一群练习生红了脸，又暗暗庆幸，幸好不是大师兄。
小彤姐热情地招呼他以“前辈”的姿态给小朋友一点建议，程沐一下子成了老艺人的官方代表：“宝剑峰从磨砺出，梅花香自苦寒来，团队的力量永远是最强大的，珍惜现在拥有的，对每一个帮助过你的人心存感恩，做人永远比做事重要。”
原来他已经和这些小朋友格格不入了，他们有自己的圈子，他的存在只会让他们束手束脚，变得拘谨。没有谁可以回到过去，人只能不停歇地往前走，当我们知道天高地厚的时候，就是我们不再年轻……
游戏过后，练习生们你争我抢地冲向了餐桌。香浓细滑的巧克力和奶油，酥脆的姜糖饼干，搭配上一杯馥郁的蓝莓果茶，层次鲜明，唇齿留香。
“堂姐，你是来找我的吗？”随着叶闻郡一声呼喊，众人齐刷刷地将目光投向那位肤白胜雪的女子，她扎起高高的丸子头，脖子戴着线圈，潮流又美丽！
“小孩子，一边玩泥巴去。”叶箫不理他，挽过钟思贝的袖子，格外亲热地说，“思贝，后天陪我去私人庄园烧烤吧。”
钟思贝大大方方地答应道：“好。”
程沐读档失败：“你们什么时候在一起了？你还这么小。”
钟思贝羞涩地笑笑：“师兄，我只比你小了十几个月啊。”
哦，程沐幡然醒悟一个道理，原来看弟弟都是长不大的。
“程小沐，你也一起来吧，人多热闹点。”没等程沐开口，叶箫便断了他的后路，“不要拒绝一个可爱的女孩子，这是我第一次约你哦。”
程沐的“不”字硬生生地被咽回了喉咙里：“好吧。”
叶闻郡蹦蹦跳跳在一旁跟钟思贝比身高，嘴里还嚼着饼干：“堂姐，你不是说人多热闹点吗？把我也带上吧。”
“小孩子，一边玩泥巴去。”叶箫扬起下巴，拎着叶闻郡的耳朵，惹得众人纷纷大笑。












第44章　第四十四章　　事出必有因
第四十四章　　事出必有因
竞技类节目“天龙八部”聚集了八位千禧年出生的属龙艺人，是程沐上半年接的一档综艺，一线卫视财大气粗，官宣至今只录制过一次宣传片拍摄，搁置到年底才重新动工。
第一场比赛的类型是比较常见的歌舞类，每两人为一组，四组两两battle，将与程沐共同合作完成曲目的人是飞鹰少年组合的队长杨皓宣，他早年和程嵩远一同参加过95后儿童类选秀，转眼就成了千禧少年，其中奥妙，不得而知。另外沙雕工作室曾爆过他与舞社成员贺红钊共吃一个冰淇淋，坐大腿等照片，可能是透明体质，并无造成大范围的影响。
杨皓宣有着天然的中分发型，眉眼距离较窄，方方正正的下颚略显成熟，是一张狭长的高级脸：“沐哥，我是来自土家族的杨皓宣，平时比较喜欢跳舞，画画，架子鼓，我是八个人当中最小的。”
程沐戴着一顶白色的帽子，轻轻扯起嘴角一笑：“你好，我是W&w的程沐，合作愉快。”
杨皓宣侧首，没有焦点地盯着他：“沐哥，你对自己有什么规划？”
程沐眉目口齿般般入画，显得立体和精致：“我想成为风格更独立、明确的歌手，要别人一听这首歌就是程沐才行。”
寒暄过后，很长一段时间未见杨皓宣，也许是躲起来偷偷下苦功去了。
时间剩下最后三个小时，程沐还在热火朝天地和乐队成员沟通训练，杨皓宣终于现身，倚着栏杆和前线姐姐们互拍，大写的双箭头。
程沐招呼他一同参加彩排。
杨皓宣摆手耸肩，漫不经心道：“我这人比较高冷，你别介意，你的舞这样跳不对，会跟不上我，多练练吧。”
程沐有些茫然，一旁的舞者安慰道：“沐哥，没关系，我们陪你继续练。”
杨皓宣的舞蹈基本功很扎实，扭胯前顶，流畅有力，身姿却一般，总觉得他偶尔摆头闪现的眉眼缺了一份大气和惊艳，远不如程嵩远跳舞时的火力全开，酷炫洒脱。
而让程沐万万没想到的是正式录制的时候，整一个车祸现场，杨皓宣的走音诠释了一个调如何从二环成功跑到五环，且能处之泰然，那一定是感冒了吧。
享受舞台的程沐第一次在唱歌这件事上开始怀疑人生。歌舞结束，主持人问及杨皓宣未来如何发展，他扭腰一个转身，说：“我要的未来，无法预测，我想成为风格更独立、明确的歌手，要一听这首歌就是杨皓宣才行。”
这是什么操作？程沐一听不禁傻了眼。
主持人拿出手卡，继续例行公事地采访：“八位选手，你最支持谁？”
杨皓宣环顾一圈道：“我为长出了双眼皮的宣宣站街！”
听到站街一词，应变能力极强的主持人急忙圆场：“为自己代言，有个性！”
程沐撩了把微湿的刘海，嗓子脆生生的：“我支持一下风掬栎好了，之前我被说舞跳不好，他就很热心地过来指点迷津，令我一下子茅塞顿开，这场表现我挺满意。”
霓虹灯宛如七色的彩带，为绚烂的舞台再缀上风采。主持人从一个纸箱里抽出一块题板：“你们的加分题是关于中国的传统节日，每人说出一句相关的诗句。”
程沐浑圆的黑眸投映着场下的灯牌，甩动发梢展露的眉眼一角令人如嗅美酒，不饮而醉：“我说个端午节吧。五月五日午，赠我一枝艾。故人不可见，新知万里外。”
杨皓宣心态平和，不急不缓：“中秋节，无言独上西楼，月如钩。”
月如钩？场面一度尴尬，主持人捧场地说了几句题外话活跃气氛：“二位是网上呼声最高的夺冠人选，观众们都想听爆料，哪位来满足一下大家的好奇心？”
杨皓宣似笑非笑，他的脸部向来没什么表情：“沐哥比较懒，平时就打游戏，我们录宣传片的时候用到了工业盐，那东西对皮肤不好，沐哥追着工作人员跑，把盐往他们身上扔。”
不愉快的心情是相互的，事出必有因。隐匿的嫉妒难以琢磨，爱恨情仇，生根发芽，沦为画地为牢式的攻击。
杨皓宣删除了跟程沐在广州小蛮腰前的合影，而后在社交平台上发布了节目中游戏的最新动态：“我喜欢这种捉迷藏躲在树上大家都找不到我的感觉，可是你们不能找不到我就走了啊，剩下我一个人仰望星空有点方。
不能因为少数的恶意就忽略了生活中大部分的善意。程沐觉得与他日后也未必有交集，选择性无视就好，可是合同细节要求选手有一定量的互动，且杨皓宣的粉丝已经在心疼他唱歌的话筒故障，游戏又被困树上。
程沐思虑过后，觉得回复澄清一下更为妥当：“我不会说你最后下不来只能让我们帮你的。”
节目持续录制到第二天凌晨，程沐恍恍惚惚刚合上眼，无奈八点不到又被拉去拍摄一组杂志封面。
忙到日上三竿，程沐犹记得赴约之时，火速一碗泡面下肚。
私家花园闹中取静，建设巧妙构思，以看似围合空间的曲折长廊为轴，交汇处形成一个下沉草坪区域，将构筑物悄然无影地溶融于舒心养眼的园林，花带区成排的红花槭，摇曳出整齐韵律。
叶箫清脆的嗓音介绍着她的各式朋友，如同林中悦耳的鸟鸣：“于菁，我哥的未婚妻；舒杭，我闺蜜，小名果儿；我哥，榆木笛子。”
“程小沐，好久不见，为什么我每次见面都要和你说这一句？”叶笛话中有话，又略带心酸。
叶箫袅娜玲珑，明目善睐：“榆木笛子，那是因为你大忙人，整天忙着花式秀恩爱！”
于菁腼腼娇柔，脸上洋溢着浓浓的的幸福，俨然大家闺秀。
叶箫宛转抬头，余音袅袅：“程小沐，看你孤家寡人的，可以跟果儿临时凑一对。”
程沐望一眼清秀似荷的舒杭，道：“果儿？我们一起孤单吧。”
叶箫步履轻飘，口吐幽兰，显得格外兴奋：“沙雕工作室不是说要奉上年前大礼包，发布了没？”
钟思贝上网瞄了几下最新爆料，闪烁其辞地说：“大师兄夜蒲偷欢董爵情妇代翠，还盘点了历年来十二位绯闻女友的近况。”
叶箫依偎着钟思贝，乌黑的秀发披散开来，楚楚动人犹如流泉的□□，静中闪动：“哇，空穴来风，未必无因，岳浒说点赞过百万就放视频，已经有60多万条评论了，你师兄不愧是顶级明星。”
发布的图片有不少亲密接触的镜头，比如贴脸、揽腰、摸大腿等动作。看衣服应该是跟董秋乔醉酒那日，怎么又多了一个女子？果然是有上半场的！程沐心里团紧的气息猛地一提，种种情绪皆化成唇边说不出的话语，一时无法消化。
叶笛的声音如魔障在他身后响起：“也就你受得了他。”
程沐整理心情，不愠不惊地回答，生怕眼里的光芒会照出他的难堪：“尝遍冷暖，才知道可贵。我信他。钟思贝，你呢？”
钟思贝灵心善感，立马站队：“我也相信大师兄！媒体就会瞎编乱造！”
原本默默看戏的舒杭惊讶地张大嘴巴：“无风不起浪，你们也太护短了吧……有图有真相呢。”
程沐换了个清静的角落，拨通了异国电话，一件版型紧身的牛仔裤被他穿出了宽松的休闲感，他有太多的思念要说，有太多的不解要问。
“小远……”程沐迟疑地唤道。
“整天小远小远的喊，没大没小的！”显然程嵩远的心情恢复地很好。
程沐随口喊了句他的小名：“嵩嵩？”
“嗯？”程嵩远不置可否。
“嵩远！”话到嘴边，程沐突然什么都不想问了，他根本就不需要答案，因为他应该知道非常知道程嵩远的心。爱情里从来没有真正的赢家，他一定会原谅他，因为爱。他抿了抿唇道，“我最开心的事不是你爱我，而是我爱你。”
一个俊朗的身影高视阔步朝他走来，程沐迅速收了线。
叶笛双手插在兜里，卷起的袖口和被风吹起的衣角无不透着书香门第的气质：“程小沐，这一届的政协常委，我提名了你，已经帮你递交了报名申请表。”
真正对的爱情应该是势均力敌的，而他却在作茧自缚。程沐不敢对视他幽深的瞳仁：“我只是一个小人物。”
叶笛脸部线条极为锋利，转折处干净利落：“你是联合国大使，又是年度慈善人物，娱乐圈的标杆，实至名归。”
程沐闪着光亮的脸颊白里透红，耳轮分明：“可是我不懂应该怎样做。”
叶笛抵掌扬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