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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部分

候鸟不归-第3部分

小说: 候鸟不归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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污垢,上面开着一个小小的芽。杜佰恭的视线落在那上面,又很快地挪开。
他没有回答侯宵,也没有说话,只是伸手从厚重的羽绒服口袋里翻出打火机来。侯宵很快意识到他接下来要做什么,连忙开口想要劝阻,话刚刚冲到嘴边,烟头就蹿起一点火星来,淡淡的白烟被他缓缓地吐出。

这是侯宵第二次见他真的把烟点着。

杜佰恭偏过头的时候,嘴里的烟便轻轻吐到了侯宵脸上,侯宵措手不及地被呛到,咳了好几声。
杜佰恭咬着烟闷闷地笑,顺手拍了拍他的背替他顺气儿。侯宵给他翻了个好赖不赖的白眼,拿胳膊肘戳了一下这人。

“问你呢。”
“出去了。”

杜佰恭十分吝啬地只说了三个字,移开视线去盯着墙头上那一点杂乱的颜色,像是无数乱七八糟的色彩混在了一起般无比浑浊。他翻了个身从墙头上跳下,稳稳地踩在松软的雪地上。
他把烟摁灭,往手心里呼了一口气,蹲下身卷了个雪球,等侯宵跳下来时一下子就塞进了他的后颈处,把侯宵冻得够呛,霎时就跳了起来,不管不顾地要塞回去。

“行了行了我认输,多大了还非要塞回来,哎等等要摔倒了!侯宵!”杜佰恭一边伸手挡着一边往后退,冷不丁踩了个空,一下子滑到在地。
侯宵半个身子的重量都压在他身上,被他这么一带也跟着摔了下去,下巴狠狠地磕在杜佰恭肩膀上,被迫地呛了一嘴雪。

杜佰恭几乎是条件反射的伸手抱住了他,隔着厚厚的羽绒服也没什么实感,像是抱住了一个巨大的鼓胀的气球。
杜佰恭深吸一口气,推了推侯宵翻身到一边,干脆将手臂枕在脑后躺着,目光扫过侯宵衣服上的英文字母,接着散漫到别处,挑挑眉冲着侯宵问道:“怎么样,吃了一嘴雪吧?”

“你还说,冰得我嘴里都没知觉了。”侯宵呸了好几下把雪弄干净,又拍了拍身上沾的雪,见杜佰恭还一副悠哉的样子躺在雪地上,伸出手去拉他。“行了吧你,不是怕冷吗,躺这儿干什么?等会儿雨下大了就麻烦了。”

杜佰恭笑了两声,任他把自己拉起来,抖了抖衣摆上的雪。空气中的水汽不知何时变得浓重起来,像是一块沉重而冰冷的铁块,随时能把人打得头破血流。

杜佰恭忽然问:“学校的毕业照什么时候照?”
侯宵一愣,拿余光扫了他一眼:“不知道,得五六月吧,还早。怎么了?”

“五六月啊。”杜佰恭低下头笑了两声,“那确实挺早的。”
侯宵正不知所云着,就猛地被杜佰恭拍了下肩膀往后一拉,脚下一趔趄差点又来一个狗啃雪。他愤愤地回头,看见杜佰恭一脸玩味的笑。

“晚上去夜市吧。”
“老头儿不是不让你去?”
“他今天不回来啊,去吧,不是说挺好玩的?这么久了我还没去过。”
“行吧,到时间了就带你过去。”

杜佰恭家里没人,索性就跟着侯宵一块儿去侯宵家吃饭,进门的时侯小姨才刚刚开始炒菜,便招呼他们去外面玩一会儿。
“钥匙放在楼上书房抽屉了,你要过去木屋那边就去吧。”侯宵一边说着一边翻着手机的未读信息,意外地看到了阮塘的消息躺在最下面,是凌晨给他发的。

阮塘是他初中时的同桌,两家人交往挺深,有时会互相送点礼物什么的,侯宵不用看完整条消息就知道他来干什么的,连忙起身去家里的后门,紧接着就响起了门锁弹开时的轻微声响,裹着一件羽绒服的阮塘冲了进来,站在一盆绿植边跺了跺脚,一副在外面冻得不轻的样子。

要不是看他油光满脸的,精神尚佳,一面往手心吹着气一面还拿余光把整个客厅扫了一圈,侯宵都要被他的大无畏精神给感动到了——奉家人之命为了给前同学的侯宵送东西,被关在冰天雪地里冻了不知多久,写到新闻里都是一个让人潸然泪下的故事。

侯宵却并不吃他这套,他只是象征性地给阮塘倒了杯水,还是凉的,放在这种室温下喝下肚跟吞了个冰块没什么区别。
阮塘也许是没留意,一口闷了下去,顿时咳了个撕心裂肺,整张脸白了又青,要多难看有多难看。侯宵心里那点碎成渣的良心这才被他费劲挖了出来,接了杯温开水递过去。

阮塘却不敢喝了,他绕了地球一圈的反射弧这才慢悠悠地转过来,意识到侯宵是个什么样的人,指望他给自己一杯热水暖身子简直就是白日做梦。
他把那杯温开水拿在手里暖手,余光落在自己脚边的购物袋上,其中一只购物袋里装的都是冬天穿的衣服,他可亲可敬的老妈担心侯宵会被冻死在这间破屋子里,特地亲自去挑的,委托他送来。

“我都快给冻成雕塑了。”他吹了吹杯子里的水,踢了踢脚边的袋子:“我妈给你的,问你过年要不要去她那儿吃饭。知道吧,她都没给我送过这么多东西,谁亲儿子显而易见了。她怎么就那么喜欢你呢?”

“你傻叉吧,大冬天的站在后门等,多走几步路绕到前门来会死?”
“我打游戏忘了我等的是后门……哎,那是杜佰恭吧,他往你那金屋去了?哎我的天,你这藏娇怎么藏的是个男的。”

侯宵抄起手边的杂志不由分说地往他肩膀上一敲:“说了多少遍不是金屋!”

杜佰恭打开木屋的锁时,正好听见了侯宵这句话,他轻声笑了一下,推门进去。
屋里的摆设还是夏天时的,看样子侯宵已经很久没来更换这儿的东西了,估计都是自己在往这儿跑。

杜佰恭坐在窗台边的椅子上,摸出口袋里的手机点进相册,相册里就一张照片,安静地躺在最上面,突兀得过分。
那是一张全家福,照片一共四个人,都身穿样式相近的礼服,右边上站着一个面带略显拘谨的微笑的男孩子,他手里抱着一只橘猫,利落的短发上盖了一顶帽子,眼角处有一颗颜色极淡的痣。在他的身后站着一名女士,她将手搭在男孩的肩上,冲着镜头开怀地笑。

他对着窗玻璃呼出口气,伸手画了个四字,又用力地抹掉。

外面又下起了雪。

阮塘又软磨硬泡在侯宵家蹭了顿饭才走,侯宵好不容易把一个麻烦精给送走了,浑身上下的懒骨头又开始犯病,恨不能立刻躺床上睡觉,又想起答应了杜佰恭要去夜市的事,顿时像是一剂兴奋剂打进血液里,那些怠惰的念头转瞬间就给消失得一干二净。
他跑上楼去换了件外套,再下楼时杜佰恭还坐在沙发上,嘴里咬着个苹果,帮着阿婆摘明天要用的菜,一老一小时不时笑着说一两句,阿婆爱讲地方话,杜佰恭不会,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做到沟通无障碍的。

侯宵深吸一口气,从楼梯上下来,站在最后一阶台阶上:“杜佰恭,走了。”
“等下,我把这个给摘完了。”杜佰恭抽出一只手来把苹果啃完,又快速地摘完了菜,弯着腰和阿婆说了句什么,这才套上羽绒服走到侯宵身边来,伸手摆弄了两下侯宵挂在脖子上的照相机。

“你还带照相机?”
“一般都会拿着。”

“哎。”杜佰恭勾上他的肩膀,“那等会儿记得给我照一张啊。”

夜市举办的位置原本是个鱼龙混杂的三不管地带,打架斗殴事件不断,多了没人管,少了激不起多大的水花,把周遭的住户愁得不行。后来渐渐地搬走了不少人,日子才算是太平下来。
前几年的时候有家人一时兴起,不忍心看着这么大片地就这么给荒废了,自己组织人力给重新修建了一次,把原来堆在一起的垃圾都清走,又重新往墙上上了漆,每晚举办夜市来引人过来消费,时间长了也成了这儿的一种既定活动。

侯宵到的时候正是最热闹的时候,从巷子口起就排了不少人。
光影在墙上浮动着,一片沸反盈天,不知道是谁点了小焰火,空气中弥漫着轻微的硝烟味儿,路边摆着些烧烤摊儿,支起的木桌子边塑料椅子上都坐满了人。

侯宵买了两瓶玻璃瓶子装着的橘子汽水儿,转手递给杜佰恭一瓶,还没来得及喝上一口就给突然出现的阮塘吓得手一抖,玻璃瓶摔地上碎得七零八落,澄澈的液体洒了一地。

他咬牙切齿地指着阮塘:“我怎么又碰见你了!”

阮塘身上溅了不少饮料,这会儿也是一口火窜上心头,他抿了抿嘴,找摊主又买了一瓶塞到侯宵手里。“行了,算赔你了。你一个人来夜市啊?又拍照?我都跟我妈一块儿来的。”

阮塘的母亲正站在他身后不远处的一个摊子前挑东西,侯宵听了皱了下眉,毫不犹豫地反驳道:“不是,我和杜佰恭一块儿来的。”
“哪儿呢?”阮塘扭头往四周望了望,“别不是走散了吧,这儿人可多。”

侯宵顿时一惊,这才发现原本跟在他身后的杜佰恭人不知去了哪里,身后只剩下一个挑东西的阿姨,他把照相机往阮塘手里一塞,连带着那瓶汽水一块儿交给了他。

“我去找人,你帮我保管一下。”
“我又不是你移动行李箱……等会儿,你怎么找啊。侯宵!手机!”

夜市里人又多又杂,也不乏有些意图不轨的人混在其中伺机下手,班主任就不止一次地警告过他们不要独自去夜市瞎玩,侯宵对这种话还是会往心里去的,没想到一个不留神就跟杜佰恭走丢了。
他费力地在人群中穿梭,在大冬天里把自己急出了一身的汗,夜市范围太广,绕了大半条街也没找着人。侯宵靠着路灯撑着膝盖喘气,汗水顺着脸颊的线条落进眼睛里,带起一阵刺痛。

“侯宵你怎么跑这儿来了……哎。”

在听到杜佰恭的声音的那一瞬间,侯宵的反应机制顿时变得出奇地灵敏,他一下子就往前迈了一步,猛地把人抱进怀里。这一动作显然出乎杜佰恭的意料,他手里还拿着刚买的东西,此时只能动作诡异地举在头侧。

“我又没走丢,打个电话不就行了,跑来跑去的,还怕老头儿骂你啊?”

理智渐渐回笼后,侯宵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的智商一直在持续掉线。他默默地往后退了两步,将错就错道:“是啊,本来他就不同意,要知道我把他孙子拐了不得咒死我。”
“那怎么会呢。”杜佰恭笑笑,“他肯定会祝你长命百岁,喜乐安康的。”

“我保证。”





第4章 C4
天微微擦亮的时候,侯宵换了衣服出门去学校,临走前给侯煜留了纸条。临时在这儿住了一晚本身就是计划之外的事情,他不是很想耽误侯煜太多时间。
外面起着风,温和而清冷的软风迎面扑来,侯宵按着导航的索引找到了附近的公交车站,确认了只有一辆车的终点站离学校比较近后叹了口气,提着登山包站在一旁。两张椅子给弄得乱七八糟,他也不太想坐。

没想到车还没来,变幻无常的天气突然就变了,慢慢地下起了雨,公交车站就是个四处漏风的,在挡雨这方面实在没什么用。侯宵在包里翻了两下,没摸出伞来,只好往站牌边躲了躲。
他忽然听见一旁的巷子里有几声不太正常的轻响,蹿起的好奇心促使他转过了头,犹豫了半秒后背起登山包进去。

出乎意料的是那条巷道实在是太窄了,他背着包进去的话就会被卡在入口处,侯宵想着放一会儿也不会有什么事,便干脆利落地把登山包搁在墙边,循声往里走。
拐弯的时候,他看到堆在墙角的一堆纸箱子,上面还丢着一些黑色的垃圾袋,一直橘猫趴在那堆垃圾袋的最上面,而在纸箱子的边上则蹲着一个穿白衬衫的青年,青年手里拿着相机,肩膀夹着把非常小的伞挡雨,镜头对准了那只猫。

他实在太过于投入,以至于一直没能注意到侯宵的存在,直到他最后检查了一边拍下来的照片准备起身,而那只橘猫也一跃跳上围墙离开,青年才发现自己身后不远处站了个陌生的人。
侯宵着一身轻薄的长衫,长发整整齐齐地在脑后扎成了起来,一点碎发没能被橡皮筋缠住,侯宵别了好几根夹子,它们依然态度顽劣地滑落下来,垂落在他白净的后颈边。雨水穿过发丝打湿了肩头。

侯宵抹了把脸上的雨水:“我听到这里面有声音,以为有事,所以进来看了看。”
那人点了点头:“哦,我刚刚不小心把垃圾桶踢翻了。”

侯宵点点头,说了句不好意思,转身打算回到车站去。外面实在是太冷,纵使他抗冻,衣服贴在身上的感觉也实在是难受。雨水直接滑进眼角,他差点连眼皮都睁不开。
侯宵快步出了巷子,迫不及待地撑开一件外套用来挡风,刚往前走了两步,衣摆就给人拉了一下,那个拿着照相机的青年站在他身后,照相机已经用防水布包了起来,只是那把伞像是坏了,有一块凹了下去,无精打采地垂在那儿。

他眨了眨眼,试图看清青年的样子,奈何脸上全是雨水,视线完完全全地变得模糊不清。

“能共一下吗?我的伞刚刚不小心弄坏了,我学校就在附近,我可以到那边的亭子等着,我朋友会送伞过来的。”青年说的一脸诚恳,侯宵见他也不比自己好到哪儿去,心一软就答应了下来,和他共着一件勉强撑起来的外套一起往前走。
如果说最初侯宵好歹还能挡个雨,这会儿就只是在帮青年挡了,他身上的衣服已经没有哪一块是干的了,头发也湿漉漉的,每走一步都感觉能从鞋子里挤出水来。

“到了。”
“谢谢。”

青年钻进亭子里,借着路灯微黄的光看见湿透了的侯宵。他张了张嘴,犹豫了半秒后陡然开口:“等等……是侯宵吗。”
侯宵一愣,伸出手开始去抹脸上的水,抹完了还会有新的流下来,他不断地抹,直到把那一块儿的皮肤都给擦红了才停下来,带着隐忍的目光看向青年。

“……杜佰恭。”

高三时的冬天一反常态,炎热得像是季节倒换后的夏天。

短暂的假期结束后他们被集体拉去开始上课,侯宵和杜佰恭为了节约上下学的时间选择了住宿。
空气潮湿闷热,金黄色的日光被斜斜地生长着的树枝切割成规则的形状,再穿透窗玻璃洒落进教室里,坐在靠窗位置的同学会用废弃的试卷糊住玻璃,侯宵有时一偏头,就能看见再生纸上印得满满当当的方块字。

头顶的风扇吱呀吱呀地转着,教室后方的空调尽职尽责地散发着仅有的凉气,一到下课,又有幸碰上没有老师拖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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