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爱的公主病-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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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他站了多久,只见他正凝望着长廊外的枫树,黑框眼镜後的长睫毛微垂,眼神深邃得教人看不透,听见脚步声,他侧过脸看了我一眼,颊边的小酒涡深了深。
这样的表情太过淡漠,我甚至猜测不出那是不是微笑,他就迎面走来,与我擦身而过。
一声招呼梗在喉咙,那些寒暄与聊天的起头彷佛都派不上用场,我只能默默从他身边经过,心底浮现出一个疑惑:他来找孟熙叔叔?
推开校长室厚重大门,进到玄关的那一刻起,就被雄伟的气势震摄住,挑高玄关、墙壁挂着几幅巨大油画、具有历史沉淀感的仿古钟、精雕细琢的棕色实木书桌、实木书柜里摆满厚壳书,彩色琉璃台灯及天花板上结构复杂水晶吊灯,尽情地将光线洒落,整个空间充满沉稳雍容的气氛。
秘书送来茶水後,抱歉的说校长与理事们的会议有点耽搁了,请我稍微等待一下。
书桌後面的装饰柜上立满一排金属小相框,全部都是孟熙叔叔在各种场合跟学生的合照,有毕业典礼、体育活动、颁奖授奖、与外籍同学餐会。。。 。。。,看着这些照片,总算才让我有种『孟熙叔叔是圣莱昂校长』的真实感。
校长室的大门陡然被推开,我伸出的手一缩,不小心碰倒了一个相框,骨牌效应般,随着劈哩啪啦声响,一长排相框壮烈倒下。
一位气质优雅的男人站在门口处,不可思议地望着被我魔爪摧残後的景象。
我呵呵傻笑几声,手忙脚乱地把倒下的相框重新立起。
孟熙叔叔没有多说什麽,走过来帮我,有他的帮忙,相框很快重新归位。
秘书送来一套茶具,他在沙发上落座,问:「喝茶吗?」不等我回答,便开始泡茶,烫壶、置茶、温杯、高冲、闻香… …,姿态优雅从容,像已经在这个地方重复过这个动作数百遍。
有点莫名拘谨,大概是从来没跟孟熙叔叔单独见面,我拢了拢浏海,後背挺直,又觉得太过不自然,只好轻轻靠在沙发的天鹅绒抱枕上,找到一个舒服的姿势,这一套动作做完,抬起头来见到他一脸似笑非笑地凝视我。
我立刻撇过头躲开他的视线,在他面前,我好像又变成当年在他婚礼撒泼胡闹的小女孩。
「学校生活还习惯吗?」他问。
「嗯,还可以。」我耸耸肩,一口气喝完了茶,对方问是否还要再来一杯,我盯着冒着腾腾热气的紫砂茶壶,摇摇头。
没有继续勉强我,他托着茶杯踱到窗前,望向窗外,怡然自得地饮着热茶。
孟熙叔叔视线并没有从窗外离开,却察觉到我审视他的目光,於是他开口了:「你想问什麽就问吧。」「我一直很好奇,你跟你妻子是因为爱情而结婚?还是因为家族利益?」对於我的鲁莽,他没有生气,只淡淡吐出一句:「这很重要吗?」我一时语塞。
对啊,这很重要吗?
「这样… …,你们幸福吗?」我呐呐地问。
想守护的东西
想守护的东西
他沉默了,看向窗外,窗外有棵枫树长得高大,阳光从掌形树叶的缝隙中洒下来,反射在透明的玻璃窗上,投下一块块金色的光斑。
「圣莱昂的枫树都是我爷爷亲手一棵一棵亲手种下的,到了秋天,满树绿叶会变成红色,迎风飞舞,很美… …。」他没有直接回答我的问题,却道出了他结婚的原因—「或许我有想守护的东西,这样就够了… …。」想守护的东西… …。
我忍不住冲口而出:「你想守护的是什麽?」问完才惊觉得他一定不会回答我这个问题。
沉默了几分钟,他轻轻吐出两个字:「这里。」我一愣,抬头看到他依旧平静地微笑。
「当年,圣莱昂中学陷入股权危机,身为创办人的孙儿,只要哪个家族愿意出让圣莱昂股权,我就跟哪家孙女结婚。」他的声音低沉下来,「而那个人刚好是我妻子。」我怔怔地看着他。
「星辰,我们是同一类人。」
不,我跟你不一样。。。 。。。。
我想反驳他,却发现话梗在喉咙说不出口。
我跟孟熙叔叔是一样的,他为了守护圣莱昂,而我为了守护多利集团,父亲去世之後,如果不是郑家的投资,多利集团只怕已经成为一个空壳了。
郑楚曜大概也知道这点,所以他总能对我摆高姿态。
我必须承认,我现在很害怕,害怕我跟郑楚曜会重蹈覆辙,明明知道他喜欢于姎姎,却不得不与我结婚。
「郑楚曜说他不会爱上我,也曾说我不懂爱上一个人的感觉,」我想着,觉得有些苦涩,「我也是个普普通通的女孩,只想谈场单纯毫无杂质的恋爱,这样很难吗?」「很难。」孟熙叔叔语气如此的淡漠,透出无止尽的虚无,「人生不可能尽如人意,你身在豪门,应该知道身不由己的悲哀。」身不由己。
林家那些大股东们等着把台面上唯一的女继承人,也就是我送进郑家,就可以关闭在北台湾的厂房,将所有生产线迁移至人力成本较低廉的东南亚,而原本厂房所在的土地则转卖给郑家开发成百货商场、渡假中心、商办大楼。。。 。。。这麽庞大的、牵一发动全身的商业利益,两家长辈必定处心积虑,积极推进。
若我不跟郑楚曜,大妈也会为我找下一位『郑楚曜』,换言之,若郑楚曜不跟我,郑家也会为他找下一位『林星辰』。
如果逃脱的话,我们将会付出什麽代价?
我不知道。
「像我们这样的人,注定就不能拥有爱情?」
「命运最残忍的不是让你永远无法拥有爱情,而是在於它不怀好意地将爱情送到你眼前,让你身陷泥悼无法自拔,让你为他抛弃所有,引诱你不顾一切朝他狂奔,再告诉你一切都只是美丽的幻觉。。。 。。。。」孟熙叔叔笑了笑,笑里有种凄凉的味道,「与其一场过眼云烟,从来不曾拥有过不是更好?」「为什麽跟我说这些?」
「你可以当成劝告。」
「劝告?不对。。。 。。。,」我思考了一会儿,最後抬起头直视孟熙叔叔的眼睛,「不对,这不是劝告,你分明在告诉我,真正爱上一个人之後,会心甘情愿地为他牺牲一切。」我不知道为什麽自己这样的肆无忌惮,也许真的是被刺激到了,无所顾忌。
「孟熙叔叔,你没有对我诚实,」我直视她的眼睛,「你想守护的根本就不是圣莱昂!你真心想守护的那个人,让你心甘情愿为了她娶了另一个不爱的女人,就算一辈子无法拥有爱情也没关系。。。 。。。」「你真聪明。」他神色复杂望着我,笑容似乎别有含意,「那你呢?为了想守护的那个人,你愿意抛弃掉什麽?」为了那个人,我愿意抛弃掉什麽?
孟熙叔叔似乎猜到什麽?我神经猛然一绷,眼里涌起一阵酸涩。
邪恶女林星辰的报应
邪恶女林星辰的报应
时间在反覆煎熬中溜走,学测来临。
绝大多数圣莱昂学生并不担心升学问题,不是因为实力好,而是富家子女们高中毕业後都会选择『出国深造』,只要肯砸钱,顶着外国学历的光环听来更唬人,至於送出国後,『深造』的是哪部分,就不是平民百姓所能探究的范围。
郑楚曜、柏启梵、扬潍国外大学早就已经申请好,只等着拿到高中毕业证书。
于姎姎不知道是不是受了失败恋情的影响,考得不是很理想,分数落点在私立大学,这对家境不好的她,无疑是雪上加霜。
江念雨学测考得很好,满级分的好成绩,最高学府轻易手到擒来。
而我的学测成绩,当然—
「前无古人,後无来者。」江念雨比我还感叹:「圣莱昂有史以来最烂。」「就说我只是去陪考啊。」我抢回成绩单,不以为意的劝他:「看开点。」「到底谁要看开点?」他抚抚额,建议:「你要不要冲七月指考?」我摇摇头,「到时我就出国啦。」
闭上眼就能预想到自己的未来:一毕业就和日曜集团继承人订婚,然後被送出国,念什麽科系不重要、有没有兴趣也不重要,反正等某个适合的时刻来临,我就会洗洗乾净披上嫁纱,不管愿不愿意也只能说「Yes,I do」,结婚几年後,丈夫忙事业我当贵妇,再几年之後,丈夫有小三我当妒妇,再几年之後,丈夫有小三小四小五我变成弃妇。。。 。。。。
突然一阵恶寒。。。 。。。。
「你就这样混吃等死一辈子?」江念雨鄙夷的看我一眼。
「这样哪里不好?」我痞痞一笑,「我本来就是一个败家女啊。」「。。。 。。。」感觉得出江念雨在努力克制情绪。
「别说我了。你想念哪间大学?什麽科系?虽然你稳上医学院,但我觉得兴趣比较重要啦,这年头医生又累又辛苦医疗纠纷又多。。。 。。。」比起自己,我更好奇他的未来,兴致勃勃的翻着各大学的简介,「电机系。。。 。。。,唔,不好,听说念出来都变宅男。土木系,又土又木难听死了。咦?你看建筑系怎样?你盖的房子本小姐一定全买下来,哈哈!」「不关你的事。」抛下这句话,江念雨转身离开,只留给我一个冷淡背影。
江念雨是在生气吗?
呆呆望着他远去的背影,深深埋在心里的某种情感彷佛正在一点一点崩落。
三月了,已经是春天了,圣莱昂的冬天却彷佛没有尽头。
策马奔驰马场上,冷风正一点点渗入皮肤血管,渐渐麻木的疼痛。
「林星辰。」
我扭过头,是于姎姎,她缓缓走过来,我居高临下望着她。
她双眉紧蹙,脸色苍白吓人,下巴似乎更尖细了,穿着单薄的外套,冷风中瘦弱的身子似乎在窣窣发抖。
那一刹那,我几乎想同情她。
「听说楚曜要跟你订婚了,」她语气有点不自然,嘴角扬起一抹勉强的笑,「恭喜。」「如果你只是想对我说这些废话,大可不必。」见她憔悴的神色,尽管心软,我嘴上还是刻薄的说:「早点放手不是很好?像你这种穷酸女根本就不是我的对手!」「林星辰,你有什麽烂招数尽管冲着我来,不要对付我家人!」没想到个性畏缩柔弱的她也会有反击的一天。
看来郑家这次应该下了猛药,务求一帖见效。
「不这样你怎会清醒?」我尖锐的笑着,「我早就警告过你了,是你自己不听,硬要跟郑楚曜纠缠不清。」「你难道不怕受到报应?」
「报应?我抢回我自己的未婚夫,需要受到什麽报应?」我冷笑:「你父母整天忙着卖面,没教你抢人老公的才会有报应吗?」「林星辰,你可以污辱我,但不可以污辱我父母!」小白花愤怒起来也是会变成一朵食人花的,只见她扬起手中的马鞭作势挥向我,我大惊之下侧身闪躲,缰绳从我手中滑落,于姎姎的马鞭直直击在马身,马儿吃痛了,扬蹄嘶吼几声,我抱住马的脖子才没摔下来。
于姎姎拔高的尖叫声似乎让马儿更兴奋,马儿拔足向前狂奔,我拉不住缰绳,无法稳定住马儿,眼睁睁让牠驼着我跑出马场,往滑翔翼练习场方向跑去。
呜呜,谁来救我。。。 。。。。
难道这就是邪恶女林星辰的报应?
你总是在勾引我
你总是在勾引我
我双手死死抓住马鬃,好几次颠簸间差点摔出马背,突然有人横冲出来,徒手抓住缰绳,马儿拖着他继续跑了几公尺才停下来。
爬下马背,我已经吓得浑身瘫软,耳边听到却是江念雨无良的大吼:「林星辰,你不要命了!我不是说过不准刺激马儿吗?」我无措的低下头,看见江念雨衬衫长袖下的手掌渗出点点血珠。
白痴,还敢骂我!
「你才不要命了!」抬起他的手,我眼前瞬间模糊一片,「手都流血了,还一直骂我。。。 。。。」在滑翔翼练习场旁的器材室里找到医药箱,江念雨仰躺在草地上,我半坐在他身边,把整罐碘酒到在他掌心上,他痛的直抽气,皱着眉说:「你能轻一点吗?」裹上厚厚一层纱布,把他两只手包成猪蹄一样,我狠狠一抓,他哇地一下大叫起来。
「痛死你,看你还敢不敢逞英雄?」嘴里挖苦他,眼泪却受不住地心引力的牵引,一滴一滴往下掉在白色纱布上,浸出一朵一朵灰色小花。
「我没想那麽多。。。 。。。。」他别扭的伸出猪蹄手抹着我的脸颊,「你,别哭了。。。 。。。。」纱布粗粗的触感磨得我很不舒服,我微微直起身,抬高他的手压制在他头两侧,他闷哼一声,没有挣扎,直勾勾看着我。
「受伤的人别乱动!」我霸道的很。
「你想做什麽?」他眉梢微挑,嘴角轻轻抿着,抿出左颊一个深深的酒窝。
这隐忍神情这魅惑眼神配合我压制他的动作,根本就在引人犯罪啊!
我盯着身下少年,确定我没喝酒,可能是刚才在马背上颠簸太久了,以致於我脑袋呈现迷迷糊糊的状态,我轻易就被他蛊惑住了。
「做人要认清本分。」我凝凝心神,千万不能被这张妖孽脸勾了魂去,「跟日曜集团继承人郑楚曜相比,你只是个男配啊,男配只要好好守护小白花女主就够了,你老是跟我瞎搅和在一起干什麽呢?」「林星辰,你是不是小说看太多了?什麽『男配』?什麽『小白花女主』?」他有些莫名其妙。
「你是男配,小白花女主身边痴心绝对的男配,我是女配,非男主不嫁的邪恶未婚妻。」「那谁是男主?谁是女主?」
「郑楚曜是男主,于姎姎是女主,我们现在演的这部戏叫『王子爱上灰姑娘』!」「哦?」他还是一头雾水的模样,「原来我不是男主角… …」「虽然第二男主通常比第一男主更惹人同情,但男配终究是男配嘛,是女主角的第二选择。」「是吗?」他略有所思。
话都说开了,我也就无耻一回,「但是,江念雨,你知道你总是在勾引我吗?」「。。。 。。。」他默了默。
「勾引一位有未婚夫的女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