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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部分

2084-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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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问题就在这里,网络上报道其实一直没断过,可是热度非常低——这要不是学校律师出了个昏招,想拿苏闲杀鸡儆猴,逼得家长闹事,可能我们今天也不见得知道。”
  *
  凌言看完了整理的材料,挑了两个细节问了问,“这个苏闲是哪家媒体的?”
  何小姐早有准备,“以前是我们区的王牌《时空新闻》的外派记者,不过她几年就离开原单位,现在顶多算是个自由记者吧,这几年她一直在区内干着搅屎棍的活儿,影响力不算太大,美誉度倒是很低。”
  记者总是不太讨人喜欢的职业,有攻击力的尤甚。
  凌言点点头,“那今天这集会事先申报过吗?”
  集会游行示威算是典型的一种社会成本较高的集体行动,因此此类活动的法律规范也十分谨慎、细致。
  “五天前申报了,但是只到提出申请。”
  “主管机关必须三日内给予批复,同意和不同意都要明确说明,”凌言用手指撑着太阳穴,感觉VI区基层工作已经没个体统了,“所以就是他们没有给出任何回执喽?”
  “没有,这事儿被人压住了。”
  凌言闻言点了点头,面无表情道,“这帮人看来真的是觉得天高皇帝远啊。”


第二十七章 
  三人吃完饭就直接去二高,Mash开车,开的是凌言车库的私人房车。
  凌言奉行实用主义,车也都是外形低调,内部宽敞舒适,升降的餐桌、独立空调、车载电视应有尽有。
  祁思明一身休闲的坐在车后排,把前面空间留给凌言和何小姐工作。自己撸着袖子,心无旁骛地剥着芡实,手边还倒着一杯红酒,周身气质悠哉悠哉,和这车里所有人都格格不入。
  他们来得早,和二高校门一路之隔地找了一个视野不错的车位,见停车了,祁思明这才事不关己一样地朝外抬了抬眼。
  他原想着既然动员这个活动的是个文人记者,那估计也就是嘴皮子和笔杆子的功夫了,能看到校门口小猫三两只就算顶天,谁知这一抬头却吓了一跳,不禁道,“这苏记者社会动员能力不错啊。”
  *
  不到九点,校门口已经被抗议家长围得水泄不通,一眼望去大概有两百号左右,并且现在还在越聚越多,家长手拿诸如着“公开信息,还学生公道”的指示牌,背靠主干道,看似在相互聊天氛围轻松,但是显然已经摆好了预备姿势。
  今天是个好天气,阳光普照,万里无云,此时家长们情绪尚算稳定,暂时还没有出现占道堵车等交通问题。祁思明心道,怕这也只是时间问题了。
  上午九时,路口指示标牌上架着VR摄像头亮了,显示开始全景录像,两架无人机升空,跃跃欲试地想要越过二高大门。
  人好像是在那一瞬间乱起来的,人群海浪一样聚拢而上,将校门口团团围住,隔着一道电子门,人头攒动中能看到一个瘦高的女人带着头,别着扩音器,高声对着校内喊话。学生家长一个个神情激动,纷纷跟着喊着,“陈安停职!”“拘捕陈安!”“给他们儿女一份安全!”众声喧哗里,还有诸如“要求校方开放消息权限,公开所有侵害事件”等要求。
  *
  凌言开着车窗,听着话风不对,立马问道,“那个陈安之前还有前科?”
  何小姐也是一脸紧张,手下的一打资料翻得飞起,快速答到,“不算前科,类似案件有过两起,都和原告达成了庭外和解,学校也没有给出任何处分。”
  凌言几乎是一瞬间急了,“那学校的性骚扰举报渠道呢?信息为什么不公开?案件发生的情况,侵害的性质,两年前……”
  “先生!”何小姐打断他,目光沉郁,“这些的确是硬性要求,但是他们不对外公布。”
  系统性的失败和性侵事件发生后秘而不宣的文化的形成,早就不是一日两日了。
  *
  凌言一下子就沉默了。
  他面无表情地僵坐了一会儿,那一刻感觉如此漫长、缓慢。战栗窜过了他的全身。
  不明原委的祁思明在后面向何小姐投去一道目光,何小姐悄悄地摇了摇头,在Utopia上悄悄传了一条两年前的新闻。
  那是当年出台的反骚扰犯性侵法案,当年VI区试行时得到本区民众的一致好评响应,包括另辟性骚扰性侵事件内部上报渠道,给予受害人专业心理救护,对学校、医院等工作人员工作处分予以公开,因性侵或性骚扰雇主职员私下和解不再被允许,有性侵记录的人会公布在社区网站上建立社区档案,Utopia会永久性标示前科,幼儿在与有性侵犯者者接触小于五米时,Utopia会有滴声提示……甚至包括昨晚任迪信誓旦旦说的那个“烈度极大的未成年人案件,知情权让位隐私权,媒体不得公开报道”。
  祁思明好奇凌言为什么对这件事这么上心,其实也没什么别的原因,只是因为这份反骚法案就是他一力起草推行的。而今日闹到这个地步,其实就是明明白白告诉了凌言,他的法案失败了。
  *
  其实哪怕是让祁思明以今天今天来看,也能看出这法案的阻力有多大。
  在男性为主导的区政府不会乐见这样巨细靡遗的法令得到推行,若以派系分,凌言属于中央派系而非地方派系,在地方行动只有举步维艰。
  何小姐发给他的新闻,附带着当时的媒体采访,问到这项法案,凌言的回答被截取出来加了黑,媒体按语评他是最良心的国会议员。
  那段话凌言是这么说的,他说他的愿景很简单,推行这样的法案只是因为不想看到那些伤心人,努力维护尊严的姿势那么狼狈,民众知情权让位受害者隐私权,他希望为有过被性侵性骚扰经历的人,还在挣扎想站出来的人,降低他们发声的社会和情绪成本,让他们不必当众自伤,不必声嘶力竭。
  *
  何小姐作为亲历者比较清楚。当时凌言几乎算得上是孤军奋战,陪着原告一路从本区一直打到最高法院,才得以借着舆论的东风让这条法案在本区艰难降世。不是没有反对者,甚至一些持身端正的从政者、法官同样不看好,认为条文愈是细致,愈是会被时间淘汰。
  凌言当时年轻气盛,国会拉票大刀阔斧。法案得以顺利推行,一路高歌猛进,可是调子就在这一年忽然缓了下来。寒冬来得毫无预兆,人心落了下来,热切期盼的公正成了泡影。
  理想主义地想着要把水源送到千千万万户的厨房,现实却是一条严重渗漏的管道,法案推行两年,如今受害人依旧是求解无方,维权无径,求告无门,只能依靠示威抗议这样的形式来争一个公道。
  凌言咬了咬自己的手指骨节,失落感和失败感缓缓浸入骨髓,像是倒灌早春的寒。
  *
  看着凌言表情端正肃定,半天没个反应,何小姐也有点害怕。
  眼见着二高门口人越来越多,西北道上已经堵了起来,心里暗恨交通是管什么的,怎么这么大的事情连个露面的人都没有。
  她心里还没问候完市厅,Utopia的来电先喧宾夺主,一看,闻悦句。
  “本区Utopia管委会的一把手。”何小姐出声道。
  凌言闭着的眼睛倏地睁开了,眼底的厌恶一闪而过。
  看他也没有想接听的意思,何小姐就尽职尽责地听了起来。此人年纪不大,无公职,但长袖善舞与市政几位大人物往来亲密,何小姐揣测此人十有八九现在就坐在市政办公室里。
  等他老旦开腔似的说起话,里里外外也没个正经的,就是打听凌言在不在区内,想要请他吃顿饭,何小姐觑着凌言的神色,淡定地扯谎说先生已经回首都了,两个人又东扯西扯了一会儿,这才挂了电话。
  *
  通话是外放,祁思明听完也觉得太操蛋了。
  他怕凌言心灰意冷了,倒了一杯酒,道,“你别生气。”
  凌言也不看他,瞅着窗外一摊子呵呵两声,“我生什么气。”
  说完又道,“我都不知道是他们疯了还是我疯了?掩耳盗铃都以为可以只手遮天了?这事情闹得这么大,现在居然关心我上没上高速。”


第二十八章 
  凌言在VI区一直很有分寸,一来因为这不算他主场,二来他总要顾及博奇和各方的面子。这事儿昨天从发现他就一直留有余地,不管是当场辞退任迪警醒任法官,还是让何小姐连夜通讯,都是出于害怕这件事闹大后市政控制舆论浪潮会很被动……
  他留了这么大的体面,实在没有想到这些人这么胆大包天,根本无所谓本区民众的抗争意见,对这件事进行了彻底的漠视。
  凌言手有点抖,拨通柳宋的联系方式,让她就近派VI区附近的媒体人来报道。
  抗议表达本来就是社会心态的解压阀,苏闲既然准备了那么久,那他就帮着纾解一下快要崩溃的社会心态。市政既然无所谓,那他也不必要帮他们遮羞了。闹大吧。
  柳宋答应得痛快,挂断前随口问了一嘴,“那你们当地媒体呢?”
  凌言神色冷漠,“死了。”
  *
  安排好何小姐随时接应记者,凌言挑了团队里的几个搞技术的小年轻在线关注本区舆情,随时观望随时报告,然后他就直接跑出去抽烟了,祁思明知道他心烦,也没跟着,只在车里看着舆情走势图。
  没想到的是,凌言一出门就看见了昨天那个网瘾少女Sophia。
  她没混在校门口的人群里,而是蹲在他的车旁边的花坛上,一脸事不关己地抬着自己的右手腕,看起来是在跟什么人说话,见他出来立刻和他的目光对了个正着。
  “嗨!”她带着口罩,仍旧很酷地朝他摆手,“给个联系方式呗。”
  那花坛很高,Sophia也不知道怎么爬上去的,凌言走过去,正好与她的视线齐平。
  他问她,“怎么蹲在这儿?”
  小姑娘无所谓道,“在哪不是呆?”她眼神厌倦,好像眼前这样声势浩大的家长抗议,一切都与她无关。
  凌言让开一步,道,“下来。”
  “干嘛?”
  “带你吃东西。”
  Sophia撇撇嘴,对这个回答看起来还算满意,右手一撑就跳了下来,动作相当优雅。
  这小姑娘的个头也就只到凌言胸口,再抬头,她一脸不逊地问他,“你不是家长吧?就你这个车,也不像是送孩子来二高的人,你是谁?是要追我妈吗?”
  凌言万万没想到自己的形象在Sophia眼里居然是个备选爸爸,原本一肚子心事,被她两句话逗笑,他也不辩解,顺着Sophia的思路问,“追你妈妈的人很多吗?”
  “那肯定多啊。”Sophia拿腔拿调道,很不见外地扯住他的衣角,“多管闲事的家长可不是好家长,等会儿看到我妈,你别说我昨天在游戏厅,行吗?”
  *
  Sophia在学校附近挑了一家装潢最好的糕点店,带着凌言,狐假虎威地闯到玻璃柜台前,点兵点将一样点了好多小零食。这个年纪的孩子都贪嘴,凌言也不介意,只是Sophia并不都是给自己点的,之后她加了十几杯奶茶,让店员一股脑给校门口苏闲他们送过去。然后账单一扯,让凌言付款。
  Sophia看起来毫无心理压力,阳光下的小蛋糕色相动人,她抱着托盘径直走到窗边坐下,也不管凌言,拿起叉子就吃。
  凌言好奇,“这家店离你学校这么近,天天吃还吃不够?”
  “哪里就天天吃?”Sophia看他一眼,“好久不吃了,家里打官司,律师的钱都不够,还有你看看外面的那几台机器,借用一天很贵的,哪有那么多钱?”
  虽是这么说,这个小孩却一点没有勤俭节约不浪费的习惯,她的叉子一块块蛋糕叉过去,不吃多,一样只一口,然后立马奔向下一个。
  凌言一言难尽地看着她,“游戏厅一个小时也一百呢。”
  女孩嘶了一声,噘着嘴瞪了他一眼,只见这个不满的情绪还没起承转合走过一场,她随口挖的一块日式樱饼立刻取悦了她,她眼睛又忽然一眯,朝着凌言高兴道,“你尝尝,这个好好吃!”
  说完她似乎觉得表达不够,身体力行地用勺子切了一块,直接送到了凌言嘴边。
  被未成年人强行突破社交距离的凌言愣了一下。
  他一不吃豆沙,二不喜欢粉红色的东西,下意识就躲避一下,“我不用,你吃吧。”
  美食爱好者遭遇厌食者,也很悻悻。那小孩看起来也不像是有什么敏感的心思,但是眼底的惊喜也还是一下被扑灭了,她握着手里的勺子,有些不满地咕哝道:“干嘛不吃嘛?我又不脏。”
  *
  说者无心,但听者有意,空气奇异地安静了下来。
  可怜凌言毫无与青春期女孩相处经验,这个在他预设里遭遇过成年性侵害的女孩,他战战兢兢地相处,生怕说错一句不小心刺到她的心。他看了眼前不吭声的孩子一眼,觉得没办法了,认命地拿起新叉子,拆开包装,挖了一块刚刚的樱饼送进嘴里。
  Sophia抬头看他。
  *
  豆沙绝对是世界上最不友好的东西了。凌言强颜欢笑,给她一个很好吃的表情,“刚才没有嫌弃你的意思,你知道人到中年身材总是很难管理的,甜食摄入给小心,你母亲总需要上镜,这个你应该知道。”
  凌言忍辱负重,主动给自己上辈分。但是很明显,他没有找对这小孩的穴。
  Sophia耷拉着一双眼,目光干净地直视他片刻,忽然说,“我知道你不是我妈的追求者。”
  “你们差太多了,她没机会认识你这么体面的人,”她摇摇头,“我也没见过你这一卦的。”
  *
  对于小女孩来说,成年男人就是突然出现在幼年跳羚面前的狮子,她们本能地就会害怕他们,可是Sophia却很明显地感觉眼前西装革履的年轻男人不一样。
  她没见过这样的人,这种明明一看就有着强大的经济实力,明明应该有着很强攻击性的人,却对着她却眉目舒展,轻轻微笑。
  他像是生怕吓到她一样,尽可能地亲切地讲话,说带她吃东西,地方、食物他都不插手,话也不多,好像就只想充当一会儿她的提款机,让她开心。
  只见眼前人听她说完,也不太在意,问,“所以我现在自我介绍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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