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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部分

2084-第5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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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吃完药的凌言总有些麻木,何小姐却不放心他一个人呆着,问他不关门好不好,凌言说随便。
  过了一会儿,医生都悄无声息地离开了他的卧室,凌言就裸着背趴在床上,脸埋在枕头里,落针可闻的安静里,他能听见隔壁房间医生讨论的窃窃声响,能听到家用机器人收拾浴室的咔嚓咔嚓的声音,能感觉到后背火烧火燎地疼,然后他就在混乱的杂音和疼痛里,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
  平时工作的时候凌言的觉总是很少,三、四个小时就够他支撑一天的了。
  可这一次,他一口气睡了二十个小时。
  中途他醒过三次,都是深夜时候,一次是要喝水,两次是吐了。
  第二天的时候,他醒时发现博奇居然在,就坐在他床边。他无端有些紧张,问自己怎么了,睡了多久,何小姐眼睛通红,脸色也有些憔悴,但是还是笑,跟他说没睡多久,能睡着是好事,说明身体在启动自我保护。
  她没说的是,凌言这20个小时里梦中一直惊厥,一直流汗,半夜的时候忽然血压飚高,心动过速,身子震颤得医生都要控制不住了。何小姐是实在害怕了,没办法了,这才半夜把博奇叫来了,这要不是这里一直离不开人,她真的是拿着刀去砍祁思明的心都有了。
  *
  所有人都知道只要有外人在,凌言就会尽量地控制自己。可剧烈的创伤后,情绪或许能控制,但是身体没法控制。它会先于意识,破开所有伪装,做出最疼痛、也最真实的反应。
  前两天的危险期里何小姐一直在想,是啊,福兮祸兮,凌言为什么要爱上祁思明啊,他给他那么多的圆满和宽慰,到头来,又给了他那么多他根本招架不了的崩溃。
  何小姐守在他的床边,轻轻摸着凌言光滑细腻的手腕,轻轻抚摸那些修复整形过的、不仔细寻找根本发现不了微微凸起,看着他的脸,感觉一颗心都要碎了。
  她一直记得九年前,她当时念大二,因为学校的志愿活动的缘分,之后一直不要脸的在服务中心缠着他,那个时候的凌言才十六岁,漂亮精致得和娃娃一样,他甩不脱她,他就给她写字,说自己有很强的负向精神障碍,让她离远点,不然会受影响。
  *
  没有人会那么说自己。
  Hola从没见过有人会那么说自己。
  都是二十三对染色体的人类,谁比谁高贵啊?可是这个十六岁的孩子,居然已经自我厌恶到了那个程度,他把自己看成一种病,看成中世纪的鼠疫、十八世纪的天花,看成十恶不赦、合该人人避退的传染源。
  她当时推了他一把,很用力地那种,说:“你在想什么呢啊?”
  *
  后来她才知道他是前段时间刚从精神疗控中心出来的,她问他既然出院了,那说明你好了啊,他垂着头摇了摇,用个人终端打字,写没有。
  后来她才知道他是在家进行保守治疗,主要是吃药。但他那时候好久不说话了,据说有一年了,他养父害怕他以后真的语言障碍,才强行安排他到服务中心的。她见过他接线,哪怕对面的是老得牙齿漏风的老人,他也能因为发音缓慢帮不上忙,急得汗流浃背、手足无措。
  他是想自救的。他一直在努力自救。
  他说我知道很多人不信,但是我真的不想死,我只是控制不了我自己。
  人类在经历最糟糕的情绪时,为了摆脱那种心碎的内在感觉,都会用一些极端行为转移疼痛的。他们会割伤自己来镇痛,会用流血的方式来让自己放松——他们撕开自己的外在,只是想对冲掉自己内在的疼。
  在那么多难熬的晚上,在何小姐不知道的时候,当药物缓解不了他,食物和行为治疗拯救不了他,他都会抓着最后一根稻草去打急救电话,求中心医院的人来接他。
  可也是那一年,博奇医疗改革恰逢的攻坚期,各大医疗机构公开财政,叫嚣着难以为继、补贴不足,民众看不懂这背后的高层博弈,愚昧无知地转向炮口,开始指责那些不思经营、不能盈利的医院和科室,随后,中心医院的急救科内的高频拨打的患者被人在网上曝光,可爱的纳税人们终于找到了宣泄口,众口一词地痛骂起那些总是拨急救电话的人们,说他们占用医疗资源,没事儿就要去医院急诊室到此一游。
  ***
  多少人可以轻松地过此一生。
  他们随便生活,随便埋怨,随便打发,随便咒骂。眼瞎耳聋的不知这世上还有另一些人,他们用尽了全力,只为了过正常的一生。
  *
  那一天,医院在滔滔民情中,取消了这些人的救护车服务。
  也是那一天,凌言求救,等待救援无果。
  二十二岁的Hola看到那名单里熟悉的号码时简直懵了。
  她报了警直接打车到了郊区,警察破门而入的时候,凌言当时就倒在客厅的血泊里。
  **
  他割脉,血流得身子都凉了。
  手腕外翻着狰狞的伤口,不是横割,是竖割。
  他怕自己死不了,好几条刀口叠加着,都快把手腕割烂了。
  而罪魁祸首就在他的个人终端上。
  一条条陌生的信息,一列列陌生的来电,最近点开的那一条写着,“有病治不好,那你别治啊,打什么求救热线?浪费我们的纳税人的钱!”还有……还有……Hola当时快速地翻过去,整个人都不寒而栗,所有的信息都大同小异,他们残酷又野蛮地、对着当年那个一直很努力、很努力地要活下的凌言说——
  你怎么不去死啊?
  **
  人生真的太苦了。
  多少蹒跚踉跄的自救,不如一条要杀人性命的舌头。
  真的不用多。Hola那天如果晚看新闻五分钟,这个人就救不回来了。凌言就真的救不回来。


第七十八章 
  可能是想给这一份拐入死角的感情最后一丝生机吧,凌言第二天时睡时醒的时候,培育中心早八点钟打来了电话。
  当时何小姐刚身心俱疲地熬完整个通宵,博奇也正一脸严肃地看着凌言的各项身体动态指标,医生们大气也不敢喘,来电的铃声就这么突兀地响了,何小姐接通,只听低气压中那一边的Abby语气轻松而愉悦,说着今早培育室中23个单倍体胚胎有1例成功存活,目前发育正常,已经具备转移母体的条件,还说她刚刚联系祁先生,只是那边一直关机状态,所以她先来给凌先生致电。
  Hola脑子有些转不过来:“单什么倍……胚胎?什么意思?”
  Abby笑了笑,说是胚胎已经培育成功的意思,简而言之就是恭喜了,祁先生和凌先生已经有孩子了。
  *
  一时间,Hola百感交集。
  床上的凌言因为后背有伤,只能趴伏着入睡,左肩胛裹着厚厚的纱布,右翼削薄的后背露在外面,时不时地还会神经性地抽搐一下,好像梦里在重演自己被割皮刮肉的一幕。美人微微蹙眉,常人就是要跟着心疼的,他这么一副痛苦不安的样子,何小姐怎么能不愤恨?那时候她是真的生气的,她特别想跟Abby说一句胚胎你们给处理了吧,这孩子不要了。
  可是她知道不能意气用事。
  祁思明的态度她懒得考虑,但是凌言现在态度不明,她害怕自己会伤他的心。
  好在还有博奇在旁边替她拍板,他说胚胎就先放存在培育中心吧,这是两个孩子的事儿,他们自己拿主意,现在两人都在气头上,先瞒一瞒,以免再一怒之下做出什么不可挽回的事来,然后还特意嘱咐了培育中心不必再联系祁先生了。
  *
  那几天的确是忙得够混乱的,第一个晚上凌言在直播里惊天曝光,然后整个团队一直忙着白水港的热线,第二天处理照片危机,当天下午凌言又病倒了,一直到第三天才算是稳定了点,但好在何小姐心够细,一堆大事儿铺天盖地地压过来,她也没遗漏了凌言吩咐她的找人去XXI区接Sophia。
  苏闲因为深入调查III区事件遭人报复,现在人还在医院尚未苏醒,这个当口,她的女儿的确不能再出任何意外了。
  但是很明显,接是接了,何小姐没有那个多余的精神头去仔细应对这个小丫头片子了,她让Marsh把人接过来,想着随便安排给她一个客房让她老实呆着就好了,凌言身体情况未知,整个屋子里的人都跟着紧张,小孩子就应该乖乖的别给大人捣乱。
  谁能成想,这个孩子一进门就直奔主卧来找凌言。
  当时凌言刚睡醒,左手还不怎么能抬得起来,正靠着床头姿势不便地喝营养粥,看到Sophia闪电一般地闯进来,后面跟着气喘吁吁的想要阻拦的Marsh。难得地,凌言脸上露出一丝笑,道,“Sophia来了啊。”然后给了Marsh一个眼色,说不要紧,他没事。
  *
  何小姐不动声色地用挑剔的眼神打量Sophia。
  不得不说,这小姑娘本来就是难得一见的美人胚子,短短一个月,出落得更漂亮了。顶级学府的熏陶让她落落大方,最聪明的同龄人的围拢教她沉稳低调,看着她头发上价格不菲的发带和校服上的胸针,就能猜出来博雅学校里有多少权贵子弟对她大献殷勤。
  对美丽同性善妒的心思还没转过一周天,只见这个小姑娘在看到凌言的时候,气场陡然一个大转,像危险之中终于看到了值得信任亲近的长辈一样,一下子就扑了过去。
  第一句她就道,“阿言哥哥,我手里有重要的证据,我妈妈让我一定要当面给你。”
  *
  苏闲早就料到自己会遭到迫害,所以早在很久之前,她就在Utopia整个架构的网络系统之外,使用密码学的方法关联了一处数据块,收集到材料之后就上传到那里,以备不时之需。
  她告诉了Sophia,也考虑到了柳宋许多事情没有凌言的如臂指使,所以她叮嘱女儿,如果她分不开身没有来接她过周末,那凌言哥哥会来接她,到时候一定要把那个数据块给他。
  而苏闲最后上传的那份资料不是别的,就是闻句悦当天拼命想要销毁的那份。
  *
  何小姐原本不想拿工作来烦凌言的。
  人类最痛苦的莫过于爱与失去,她不想在他本来就很痛苦的时候再施加什么压力,白水港也好,受灾百姓也好,孟时昶也好,祁思明也好,可去他们的吧!凌言本来就这么个内向型的性格,温厚广博全是对着别人的,可是谁来可怜他?一个善于宣泄的人一般不会出现什么太大的心理问题,而凌言精神障碍很大的一个原因,就是他的外向的情感完全无法表达,他接受了别人的焦虑、痛苦、愤怒,自己的却丝毫发泄不出,这不是要逼着他崩溃吗?
  何小姐从昨晚起就收起了这个屋子里的所有尖锐物体,监控和仪器检查同时开着,一直严密地看着凌言,就怕出点什么事情,哪怕博奇那么博奇那么沉稳老练的人,即使面上不说,也能看得出来他多紧张,早上四点多钟就让安保收拾东西,说要搬过来住几天。
  他们都亲历过当年,所以知道凌言发病时有多可怕,所以一点“万一”的风险都不敢担着。
  *
  所以何小姐假笑着上前一步,很想礼貌地把Sophia请出去、留凌言好好吃饭休息。
  只是她没想到,是博奇在门口出声拦住了她。
  他把她喊了出去,在安静处喟然长叹,然后对她说,“白水港是他未竟的责任。我们就给他点信任,也给他点工作。”
  何小姐本想反驳。
  博奇却继续接道,“我们能做的是照料他的身体,不是他的情绪。他早就不是当年那个孩子了,他有责任心,他知道自己不能倒下去。”
  *
  可能真的就像博奇说的那样吧,凌言已经不是当年的凌言了。
  他知道作为长辈还有Sophia这样一个未成年需要照顾,作为领导他还有一个团队班底需要他给出指示,作为官员他还有一起重大突发公共事件需要关心,所以情理之外、预料之中,他的各项身体指标都在顽强而缓慢的恢复。
  好像经历过那么多生活的巨变,他已经有了一个无坚不摧的精神世界,也好像他曾经为了一个人振作起来过,那个人虽然离开了,但到底在他身上留下了光的痕迹。
  *
  博奇白天上班,晚上就准时回家和凌言一起吃个饭,说说话,聊聊各方动态。何小姐看第三天凌言情况稳定了,就叫了整个工作团队都来凌言家里办公。
  其实那天康澤视频的事儿真的很尴尬。团队内部就那么几个男的,何小姐四处封口的时候,好几个人一个一个地偷偷溜厕所,她当时心想还好祁思明没看到,不然这火搓得只会更大,虽然这只是很正常的生理反应,硬了也不说明他们对凌言有什么想法,但是……诶,还是很尴尬。
  尤其凌言这个上司虽然看着好看,但是平日里过于严肃,拙于温柔,何小姐也害怕经此一事,团队里人心思动。原本就是非常枯燥沉闷的工作,他们还总是加班加点,不是在核对法案的判例和引文,就是在处理应急事件,所以何小姐也抽空和下属们聊了一聊。
  反正聊下来还是挺惊喜的,何小姐之前并不知道自家的冷面上司风评这么好,一个一个的都在说自家老板很大方,钱给的从来都是最厚实的,哪怕有些没有太多直接接触,但是凌言永远能直接说出他们的名字和具体工作,工作嘛,虽然要求得非常严格,但是比起其他官僚办公室人浮于事的状态,就知道这种工作感觉棒极了。
  有几个人还明确地让何小姐宽心,说他们不管凌先生和多少人有过纠葛,那都是他的私事,说他们永远会在凌先生身后支持他。
  *
  所以第三天的时候,他们来的时候还带了水果和花,摆满了卧室的长桌子。
  凌言无事时翻了翻了上面绑着的祝福寄语,后来还笑着问小闻,说“怎么你送的花和别人的不一样?”
  小闻讷讷不能言。他送的是红玫瑰。
  凌言温和地朝他笑了一下,没说什么,然后去后面花园找Sophia去了。
  *
  凌言休息了一周。而这一周里,外界山雨欲来风满楼。
  娄昆在VI区发表公开讲话,对XI区救援情况、群众安置情况进行回应,对搜救人员、支援人员工作进行表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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