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入轮回-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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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站着想了很久,也没有想出来她必须死的理由,她的身体已经瘫软在地,心脏不再跳动,血液不再奔腾,体温也渐渐流逝。我拿出口袋里的刀,切下了她的手指。
我的刀是日本人在中国办厂做的,很有武士刀的坚硬锋利的感觉,我把她的手指切下一块块皮肉,然后耐心地用手电筒端详里面的骨头,再把切下的皮肉一点点切碎。虽然我不是学医的,我也知道,要肢解一个人,得从关节切开。
而我只有一把日本人的工厂出产的一把连匕首都谈不上的小刀,它很锋利。我不担心有人经过这里,也不会有人发现我不在寝室,因为我的家在这个城市,我随时可以回去。我割破了她关节的皮肉,白色的泛黄的脂肪让我感到恶心,我掰断了她的关节,切掉连系的神经血管,我本想把骨头剔出来,把肉切碎。
老天,我从来没有这么认真地做一件事,我也从来没有为之思虑慎重。
我突然停手了,我看着她死不瞑目的脸,我想破坏它。
眼睛,鼻子,嘴唇。
我的手上沾上的鲜血已经微微凝结,粘稠纠结,而我用我的手指,一点点在黑暗中描绘她的五官。温热和冰冷,月光倒映在旁边的污水里,来自肮脏的亲吻,涟漪荡开了圆满的梦,散落的光影揉碎在冷水里,我的心蓦然一紧。
我剥下她的衣服,用小刀割开她的皮肤,耐心又快速地将切割开一小块一小块的肉,血液布满了我的双手,溅上了我跪着的膝盖,和草汁泥土混合在一起,好在在夜里看不到我有多脏。
四周很平静,只能听到池边偶尔的蛙叫,树上稀疏的蝉鸣,还有内脏和皮肉破裂时的崩裂声。到后来,我只能分离她的骨肉,没办法掰断关节,我本想把肉和骨固执地分开,但是我没有那么多的时间。我看着她披散乌黑长发的头颅,我不知道怎么处理。
我把她放在地上,我想对她说话。
我把一部分肉丢进了池塘,里面如果有鱼的话,本来会露出头亲吻一下塘外的空气,可是这水太臭,不然它们会很乐意亲吻她的肉沫和血丝。我用手抓着她的被我切的大小不一的肉块,从手心蔓延到大脑神经里的庞大的满足感让我不由得呻吟,我似乎感受到了传说中的高潮,并不是来自性器官,而是来自精神与同心灵的快感,让我的身体一阵阵战栗,我的双腿在发抖,我没有害怕。我不害怕未知的事物,我欣喜地等待接下来和然后,直到最后,我也不会后悔。
她的眼球在眼睑的包裹下陷入了永久的黑暗,而我的思绪在这似乎没有尽头的夜里徘徊,我对手里的东西,有种饥饿的欲望。
良知不允许我成为食人者。
良知是什么东西?
我踩着冰凉的水,在这个夜里,吵闹的蛙和蝉也回归寂静,河里的波浪像有一群鱼儿游过来,又散去。借助月光,我清洗她满是血污的脸,满意地看着我的毕生杰作。我的视线下沉,我的言语湮没在温柔的水里,这里太安静,我不能破坏这份安静。
气泡,和隔着乌黑的水,残破的月轮,微澜。
水真的很臭。
她也是,我也是。
第45章 「15」钟爱(伍)
M市M大,一年前发生过凶杀案,至今没有找到凶手。
高正林翻看着卷宗,脸色越来越沉,郑江从他身后探出头来:“怎么了?”一回来就看这些东西,看来态度相当负责啊。
“一年前M大也死了一个女生,叫林笑笑,白彦羽是她的好朋友。”高正林把邢队友情提供的资料给他看。
“你在怀疑白彦羽?”郑江拿过资料,“眼睛被挖……好恶心。”
高正林说:“你不觉得有点符合白彦羽的作案手段吗?都是亵渎尸体。”
对付马芮芮,白彦羽是切割她的皮肉,然后像吃刺身一样蘸着芥末吃掉。而这个林笑笑,是被挖了双眼。
对于杀害马芮芮的原因,白彦羽一直含糊其辞,看来林笑笑或是一个突破口。
在看守所里,高正林问白彦羽:“你还记得林笑笑吗?”
白彦羽穿着统一的囚犯的衣服,听到这个名字,黯淡的双眼里突然就迸射出了光:“笑笑?”
那个杀人魔此时像是祈祷的少女,充满了爱意地念着这个极为寻常的名字。“笑笑……笑笑。”
我每次叫她的名字,她都会回头,冲着我微微地笑,眼睛如同琉璃般夺目。她的笑容很甜,很美,就像三月里的阳光,温暖了雪,消融了冰,来自春天,来自天堂。她不漂亮,相貌普通,我也很普通,但是她爱笑,她乐观开朗,在哪里都能结交到朋友。她的谈吐并不高雅,内涵并不深厚,却依旧能讨到所有人的欢心。人们爱她,宠她,每每聚会游乐,都会谈到她,她那么受欢迎。
而我和她不同,我性子阴郁,我沉默,我冷淡,我厌恶人多的地方,我憎恨将时间荒废在空谈上。但我爱她,我期盼她和我说话,她说,我听,时间静谧地流逝过去。我向往,渴望每一个午后,有她,一杯咖啡,或一壶茶,一只碟子,上面放着绿豆糕,暖洋洋地,懒洋洋地度过每一段难捱的日子。
我有两个朋友,一个是我的笔,一个是她。我的笔是我最真挚的朋友,它写下我所有感想,我的内涵,我认为我金玉其中,而我不好与人攀谈,我将我的美藏匿起来。笑笑,我虽然不会和她分享太多的秘密,但是我最珍惜她,只有她愿意和我交谈,陪伴我,发现我的内在。我很珍惜,这段友谊。她虽然有很多朋友,她也依旧珍惜我,她爱我,如我爱她。
接到通知的是我。
认领尸体的是我。
她的父母三天后到了,而她已经被法医解剖完毕,缝合了伤口,她脖子上青紫的勒痕,她空洞的眼眶,年轻的尸体已经安眠。我少了一个朋友,没有人,没有人再给我微笑,没有人在下午,坐在咖啡厅,静静地等待迟到的我。没有人……和我交谈。我比她的父母哭的还要惨烈,我的嗓子已经彻底沙哑,不吃不喝,脱水,低血糖。
我红肿着眼睛配合警察的调查,我红肿着眼睛去找她生前的所有朋友,我红肿着眼睛对很多人说话。我的声音嘶哑,迟钝,我甚至结巴,语无伦次。每个人都在逃避,他们说不清楚,我们也是普通朋友,没有深交到那种程度。
我去找她的男朋友,他搂着一个漂亮的女孩,听到她的名字还愣了愣,皱眉道:“怎么都以为我是她男朋友啊?警察找过我了,她是追过我,我没答应,这也算男女朋友?”他哈哈大笑,当着众人的面,和怀里的女孩亲吻。
我攥紧了拳头,心里一阵阵绞痛。笑笑,笑笑,你看看你的朋友……他们在逃避!逃避你的死,你明明对他们那么好,他们居然对你这样……笑笑,我能不能像他们一样逃避,你没有死,我不愿意接受你死的事实,可不可以。
我爱你,你是我的唯一,唯一的朋友,笑笑。
回到家,我跌跌撞撞进了房间,在凳子上浑浑噩噩地坐了许久。我打开了我的日记本,写下:笑笑,我才是你的唯一朋友,他们都是逢场作戏。还好,我能留下你的笑容,这是最珍贵的回忆,我永远不会忘记,你的眼睛如此刻骨铭心。
在白彦羽的家里,警方发现了浸泡在福尔马林里的林笑笑的双眼。
白彦羽的父亲还在残破的凳子上坐着,大骂他的妻子:“你看看你教的女儿,杀人犯!——”
高正林又去找白彦羽,这次郑江也跟着去了。
“你什么时候发现的?”郑江问,眼看一个花季少女就此陨落,让谁也不忍心。
“发现什么?”白彦羽低着头,手指插入了乱蓬蓬的头发里,她此时像一个无法自理的精神病患者。
“你是同性恋。”郑江说。
白彦羽沉默了,一会儿,她的声音有些哽咽:“舒倩……”
高正林低头看了看自己调查的白彦羽的人际交往,轻声对郑江说:“没有这个人的名字。”
“她去留学了。”白彦羽好像听到了他的话,说道。
漂亮的女人被叫做红颜祸水,有美貌和才华的舒倩是我们大学所有男人的梦中情人。她是读中文的,中文系的女子心思细腻,敏感而浪漫,和中文系的女孩谈恋爱是很舒服的,但是也很难,因为她们的心思很难懂。舒倩常出现在图书馆,手上拿着一本封面干净清新的小说,或者是一册发黄的诗集,静谧的图书馆里,她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凝结,美得像一幅画,让人想永远地珍藏。
我悄悄地抬眼看她,手中的动作丝毫不停,我追逐她很久了,她实在太美丽,所有的一切都是衬托她而存在的一般。摩擦的沙沙声那么细碎,激活了沉闷的空气,指间的铅笔一笔一笔描绘她的眉眼。我是个沉默的、乏味的艺术生,我想留住她的样子,而我不屑用相机,想用笔画出最美丽的她。
这幅画我画了很久,从大体的隐隐约约的轮廓到周围的书架上密密麻麻的书,到那个娇小温婉的人体,到手上那本翻开的书。
真美。我咬紧下唇,再一次擦去了舒倩的脸。
这幅画已经几乎完成了,只剩下她的脸,准确来说,是她的表情。我害怕看她的脸,因为我是偷窥的,模模糊糊地看不清,而且我做贼心虚,总是画不出她的温柔。我一次次地修改,已经一个星期了,我手上大把的草纸,上面都是她的脸。可是无一例外的冰冷、僵硬、咄咄逼人。我真的是怕死了她发现,说我是个变态、偷窥狂,虽然她很温暖,但她说这些也是理所当然的。
痛苦不堪,我纸上的舒倩至今没有一张恬淡的脸。
我再一次在纸上发泄似的涂抹着,再抬头看舒倩那个位置,她已经离开了。我看了看手机,还没到闭馆时间,她今天离开的有点早。我懊恼地从座位上起来,把东西整理了一下就离开,走到门口发现舒倩的背影,亭亭玉立的,好像在等人。我红了脸,因为她在门口,我走出去势必要经过她身边……我还是第一次靠她这么近。
我抱着手上的文件夹,里面夹着我的画,我快步出去,走到门口和她擦肩而过。她突然拉住我的手臂,瘦瘦的手居然力量奇大,真的把我拽住了,其实她也被我扯了几步,踉跄了一下才站稳。我疑惑,更多的是害羞,我开口道:“同学……”
“同学,你是不是在图书馆里画画?”舒倩打断了我的话,单刀直入。
我一下子窘得说不出话来,我脑海里的妄想被塞得满满当当,周围的人都在看我们。她发现了什么吧,她要说了吗,她要说我是变态跟踪狂吗?她脸色红润,也不知是害羞还是兴奋,她说:“能给我看吗?”
手中的文件夹被我单手抱了个紧,又放弃地松弛了肌肉,递给她看。她接过打开,我小心地看她的神色,我怕的要死。
她看完,久久地,才说:“没画脸吗?”
“我……离得远,看不太清。”我支支吾吾,实话实说。
她看了看我,说了个“哦”,又说:“画的不错,我很喜欢。”
我不敢说话。
她说:“你喜欢画,我就让你画啊,为什么要躲躲闪闪的?”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应,只好小幅度地点头。
舒倩笑了,很甜很美,让我全身都感到舒坦。她说:“认识一下,我是舒倩,你叫什么?”
“彦羽。”
“哎哎,你别老低着头啊,都是女孩子,你害羞什么啊?”
白彦羽顿了顿,苦笑道:“那个时候她提醒了我,大家都是女孩子,我为什么要害羞?我想了好久,我好几个晚上都睡不着,闭上眼睛都是她。”
“你没想过和家里人说一下这件事吗?”郑江难过地问。
白彦羽像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对他说:“我爸?他不打我已经很好了,我会跟他说吗?我妈,呵,那个女人啊……”
“即使被虐待得这么惨,她也不会离开他,她是一个这么能忍的人。既然她能够葬送自己的幸福,更何况自己的女儿呢?”
第46章 「16」圣火(壹)
犯罪者,也有拯救人类、拯救世界的想法。
郑江和高正林准备离开M市的前一个晚上,两个人在一个酒吧喝酒。这个酒吧更像是夜店,成人疯狂的娱乐场所。郑江对这里有些小小的阴影,在夜店他见到了奇怪的Windsor和他的奴Leith,还被那个向婷吓了一跳。
夜店是一个很奇妙的地方,这里没有身份的高低贵贱,所有人都在播放着节奏感强烈的音乐的空间里尽情地甩头舞蹈,在乱晃的灯光底下暧昧地贴近彼此。有人在这里放浪形骸,有人在这里调情搭讪。
他们来这里不过是听说这个酒吧的DJ的音乐很带感,高正林看上去像是喝过洋墨水的人,这些雅俗他倒是分得不是很有条理,雅俗通吃的他和郑江也有这方面的话题。
高处的DJ戴着头戴式耳机,随着音乐轻轻地摇晃着自己的身体,双手在各种键盘和均衡器上操作着,让音乐充满了燃点,又不至于让人厌倦。
“挺好的。”郑江对高正林说,高正林没听见,郑江就扒在他耳边又说了一遍。
震耳欲聋的音乐覆盖了吵闹的人声,成为这里的首领。郑江把杯中的天使之吻喝了个干净,把杯子推回吧台,酒保头也不抬地收了它回去。郑江从高脚椅上下来,回头看了高正林一眼,说:“跟我跳一曲吗?”
高正林回之轻笑,随后也下了椅子,跟着他进入了舞池。
这个时候DJ换上了慢摇,疯狂攒动的人体总算缓了些,但是一些人开始跳起了贴面舞。他们看到一个衣着暴露的女孩裙下已经被伸进了一只手,而她不以为意,扭动着臀部,好像在回应那只手。
郑江习以为常,他之前也玩过差不多的,不过他现在有主了,可控制点自己的分寸。刚想到这里,高正林的手就揽住了他的腰,熟悉的气味夹杂着鸡尾酒的香气,冲击着自己的感官,郑江下意识贴在了高正林的身上,两个人开始互相磨蹭着。
磨出火来了,这个酒吧还没有提供客房,两个人只好仓皇逃出酒吧。酒吧旁边的小街道上没什么人,两个人就忍不住先吻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