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上第一痴汉-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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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分公司看她的那天晚上回来，他做了一个梦。
大片白色光芒中，朱宝牵着男人的手步入教堂，笑得灿烂：“我愿意。”
他坐在木椅子上，想说点什么，喉咙却像堵住了什么似的，怎么也没法发出声音来。他又是惊愕又是焦躁，几乎是猛然站了起来，两步三步上前，要带她走。
她却回头冲他笑：“放心吧，我这辈子也不会跟周浩南啦！”
他猛然从噩梦中惊醒来时，几乎浑身虚脱般，一摸额头，全是冷汗。梦境里那种心脏揪疼的感觉太清晰了，竟然像是真的会发生似的。他不敢深想下去。
他大概想明白失眠的症结。噩梦太可怕，他潜意识里宁愿醒着。可惜，现实并没有比噩梦好上多少。
*
朱宝最近迷上了微博。她长期远离这种新兴网络媒体，连微信也是周浩南为了方便沟通，半强迫教会她的。
这年头，三十岁以下不玩微博的女人，少见。不知道微博的女人，那一定是与世隔绝。朱宝为了赶上潮流，不给亲戚朋友丢脸，还真花了心思去搞明白这玩意。
难得弄明白了什么叫，什么叫私信，她就沉浸在微博里一发不可收拾。一点点琐事也要发微博，恨不得喝口水也给那老土的水杯拍个照，好传上去。无论是搭公交还是等电梯，她把握一切琐碎的时间刷微博。
有一次她到了公司才发现自己忘了拿手机。其实也没几个人会给她打电话，但为了刷微博，她忍住心痛，请了一小时假回去取手机。
对一个狂热的微博爱好者来说，朱宝最大的痛苦是，她身边其实并没有那么多人玩微博。
宋姿每天飞来飞去，三天才发一条；周浩南算半个公众人物，微博都由专人管理，上面大多是企业宣传之类的无聊事。她的同事年纪大多三四十，也很少会热衷这东西。这导致她的粉丝数只有寥寥三十个，还包括了不少推销广告的。
而就在这个时候，康少勤不知道怎么弄来了她的微博号，关注了她。当然朱宝的微博名就叫朱宝，资料填写详细而认真，还真是一搜就能搜到。
这天中午，朱宝边吃饭边刷微博，见一个新粉丝跳了出来。她喜滋滋打开一看，发现是康少勤，
康少勤看来是走极简路线，名字是Kelvin，头像是一个不知名的小岛屿，椰林树影，白沙碧海。
帅哥的影响力是非同寻常的，康少勤的粉丝足足有十三万。朱宝心里羡慕嫉妒恨，拿他的十三万和她的三十个一比，顿觉得自己寒酸死了。
等朱宝再定睛一看他的资料，心里有种被雷劈了的感觉。他的粉丝十三万，而他却关注了几个人，除了名流周浩南和一些国际一流名模外，就只有她是不入流的小老百姓。
她还没来得及哀伤，突然觉得哪里不对劲。怎么他关注的都是男人？朱宝一拍脑门，尼玛果然是钙没跑了啊。
她心痛不已，再一看列表里出现的周浩南，那心情就变得更复杂了。细细回想起来，周浩南也不是没被男人表白过。
唉！
本来以为自己多了个追求者，没想到是多了个情敌啊。
周浩南这乱放电的！想起以前她还在读初中，她当时是周浩南的小跟班，经常有女孩子突然跟她搭讪，要跟她做朋友，给她送好吃的。
起初她还挺高兴的，毕竟那时候她朋友不多，因为她和周浩南同一个小学升上来的，走得挺近，班里的女孩子也不太喜欢她。后来发现又是因为周浩南，才故意接近她，她还伤心过好一阵子。
时隔那么多年，居然又是因为周浩南，康少勤才接近她？
朱宝正懊恼着，一条新私信跳了出来。
“朱宝，今晚有什么计划？”
哎，温柔美男就是不一样啊！换成周浩南肯定是：“你今晚要不要约我去吃饭啊。”
朱宝：“买菜做饭，今晚准备做甜酸排骨，豆豉鲮鱼油麦菜，熬红萝卜玉米骨头汤。”
康少勤说：“周浩南会去吗？”
周浩南简直就是她的克星。
朱宝看着这条私信，心里悲愤欲绝，简直吃不下饭。旁边有同事进茶水间，凑过来说：“朱宝，你怎么失魂落魄的啊。”
朱宝回头冲她无力地笑，“最近倒霉得很，我得找个时间去打小人才行。”
*
还没下班的时候，外面天色已转暗黑一片，狂风骤雨来临前夕，大树倾摇，路人的伞都被吹得变形，东倒西歪一大片。
同事们纷纷朝窗外探头看：“哎看样子要下暴雨。”
早上还是和风春暖，现在转眼间，暴雨即将来临。朱宝拉开自己的抽屉一看，自己放公司的伞，上次借给小李了还没还回来。
她担忧地望着外面的天色，用手机发了条围脖：“看在我这么勤奋减肥的份上，千万别下雨啊！”
祈祷没起任何作用。五点半还没到呢，外面已经下起了倾盆大雨。隔着窗子看着外面白茫茫一片，电闪雷鸣，轰隆隆不停，看样子那雨能下一天一夜。
走出了电梯，朱宝望着同事们带着伞一个个冲进雨帘里了。雨幕中，四面八方全是雨伞，那横刮过来的大片雨水，带着伞也被打得浑身是水。
公司楼底下挤满了没带伞的人们，喧嚷着，都在想怎么回去。
雨势丝毫没有要停下的趋势，这么干等着实在不是办法。要朱宝去附近的便利店买一把伞，那她宁愿冒雨冲出去。
她正想着把头一蒙冲出去算了，下了决心，把自己的头发胡乱扎起，开衫往头上一罩，裤腿一挽，袖子一卷，就准备要冲出去。
就在这时，一辆白色保时捷缓缓地驶过来，车子稳稳地停住在众人面前。
暴雨当前，人们眼巴巴地瞪着那台车子，多想那车是冲着自己来的，最好走下来一个帅哥，撑开一把巨伞，搂过自己的肩膀，钻进车子里，从此和烦闷的雨水隔绝，和悲催的路人们挥手永别。
朱宝望着那车子，心里陡然一激灵。她想起自己发的那条微博来，不祥的预感油然而生。
不会是康少勤吧？
她再低头一看自己邋遢的造型，顿时绝望得想夺路而逃。这形象要是被康少勤看见了，她还真是不想活了。
她连忙要把裤腿拉下来，刚拉下来一只，还在和另一只裤腿奋斗着，那车门就已经打开来了。
一把巨大黑伞撑开，几乎能容下三个人。
黑色长裤紧包的长腿迈出，尖头鞋踩在地上。她的视线里缓慢地出现一道高大笔直的身影，在黑色的伞下，冷酷的侧脸，如刀锋削过。
花痴这种事情是没办法看场合和时机的，就在他下车那一瞬间，朱宝觉得眼睛都移不开了，不仅她一个，在场女人的眼光都情不自禁地投向了周浩南。
周浩南眼光梭巡着，三秒后定格在朱宝身上，见她在冷风里单薄得像草，摇摇欲坠，有些心疼。他那眉头不自觉微皱，脚下如同生了风，朝她迈过来：“走吧。”
在这情况下，女*丝和高富帅之间的鸿沟，显得直观又震撼。众人看得好奇，只纷纷在两人间打量着。
不是康少勤！朱宝大松了口气，内心不住点赞：周浩南真是及时雨！
她发自内心地感激他：“谢谢你来接我啊！走吧走吧。”人们探究的眼光刺得她浑身不自在，只想赶紧撤。
周浩南一言不发，自然而然地把外套披在她身上，在众人羡慕嫉妒恨的眼光里，搂过她的肩膀，撑着黑伞，护着她进了车。随后，自己也跟着钻了进去。
周浩南瞥了一眼窗外那辆姗姗来迟的宝马，不着痕迹地微勾了下唇：“开车。”
*
车内温暖如春，把那凄风楚雨完全隔绝在外头。
朱宝觉得整个人从脚底缓慢升起温暖来，她把罩头的开衫拿了下来，听见周浩南嫌弃地扯扯她的衣服：“穿那么少，冷不死你啊！”
朱宝不想跟他讨论这些，只关心为什么周浩南忽然转了性子，主动来接她了。“你怎么会来啊？”
周浩南不动声色地转头看窗外：“你老是忘记带伞的，我还不知道你啊。”
朱宝听得心头一暖，周浩南和她多年朋友，对她其实真的挺好的，什么时候都想着她。他虽然嘴巴说话是难听了点，可关键时候只有他最靠得住的。
要不是周浩南之前做得太过分，而她又莫名其妙喜欢上了周浩南，两人说不定还能做朋友。
朱宝正想说话，手机就响起了。
那头温柔声线缓缓传来：“朱宝？”
朱宝下意识看了周浩南一眼，又压低了声音说：“嗯，我是。你哪位，康少勤？”
周浩南对这三个字就像猫对天敌一样敏感，耳朵立刻竖起来了，留神听她说的每一句。
康少勤说： “没带伞的话，我给你送伞？”
朱宝简直受宠若惊，“不用不用，我朋友来接我了。你还没出门吧，这种下雨天啊堵车堵得厉害，很折磨人呢！”
康少勤沉默了一秒，很快笑道：“还没有。”
挂了电话后，康少勤看了一眼手里的伞，把伞放到一旁，缓缓对司机说：“开车回家吧。”
司机疑惑地回头看他：“康先生，不是要接人么？”他们刚从东区别墅群出来，好不容易熬过了漫长龟爬似的堵车，结果是白跑一趟，实在让人很沮丧。
康少勤并不多解释，只苦笑道：“晚了一步。”
*
朱宝挂了电话，把手机放口袋里，一转头看周浩南正看着她，心跳差点没漏掉一拍。“干嘛？”
周浩南又把目光转了回去，假装不在意地问起：“康少勤？”
朱宝孤疑地盯着他，总觉得他又要想什么阴谋诡计，警惕防备地上下打量他：“怎么？”
周浩南低头整理着腕袖，“没什么，只是有点好奇，他是不是真的喜欢你。”
第四十章
今天早上跑完步；朱宝没再跟着周浩南回总部。澳门那德国客户的订单拿了下来；也没她什么事了，按照规矩该回分公司。周浩南没说什么；自己拦了个计程车回总部了。
以后能少点见周浩南，也是件好事。她这么想着；却莫名其妙发现自己像有点失落的样子，怎么也没法开心起来。
朱宝觉得自己可能是喜欢上周浩南了。这没什么奇怪的，第一眼就喜欢周浩南的人不少。尽管他脾气臭，嘴巴毒；锱铢必较；但是喜欢他的人还是排成长龙；只增不减。
周浩南看起来并不像一个靠谱的结婚对象，他显然也没有一点喜欢她的样子。尽管宋姿坚持多年前周浩南还钱给她；这是变相表白而不是耍她，她也没法从心底里相信。
就像宋姿常常挂嘴边那句话，“要是一个男人真心喜欢你，怎么可能按捺得住他的弟弟？要是他没有追你，那就说明他不够喜欢你。”她也这么觉得。
她已经二十七了，女人过了二十五就贬值，到了三十直接打三折清仓。她可不能像小女孩似的，陪着他耗时间，去赌一个没有把握的未来。
她立定了主意，当晚就给周浩南回了个短信：“你明天别来接我。”
周浩南半天也没回短信，半夜三点回了一条：“还不是同情你这穷鬼！”
朱宝也睡得不踏实，听见响声就拿过来看，爬起来给他回了：“穷鬼自己搭公交也挺好的。”
大约是把周浩南气着了，这一条短信发过去后再也没回复了。
朱宝一夜没怎么睡，第二天早上下楼时也不知道是心虚还是怎么回事，也没走正门，从后门出去了。
也没接到周浩南的电话，他应该没有在等她。她这么想着，心里的不安内疚减轻了不少，见公交车来了，忙跟着人潮挤了上去。
再看见周浩南的时候，已经是两个星期后的事了。
她刚忙完手上的报表，拿着水杯想去茶水间，就看见李生陪着周浩南，身后还跟着两个助理从分公司门口进来了。看了两眼，她还是没去茶水间，只在位置上坐了下来。
整个办公室的人的眼光都偷偷摸摸地往他身上瞥过去。
蓬荜生辉大概就是这个意思。
周浩南实在太显眼了，这分公司位置较偏，除了销售要出去见客户穿得好些，其他人大多很随便。连在办公室嗑瓜子的也不少。而突然走来一个西装革履的高大男人，光是看他那光鲜亮丽的样子，就猜到不是普通人。
这分公司的人见周浩南的机会，就跟古代冷宫的妃嫔见皇上的机会一样少。别说见大老板了，连见见总部来的人都跟见皇亲贵族一样新鲜。
但大多数人都猜出来了。新员工就算没认出周浩南本人，也大多能认出他旁边站着的李生。要命，这可是驻守总部的大区经理！跟这位李生说话，分公司的总经理也得毕恭毕敬的。
而现在，李生正对周浩南毕恭毕敬，一口一个“周先生”“您看如何？”那可想而知，这位周先生的地位一定非比寻常。
没人敢上前搭句话，纷纷正襟危坐，涂指甲油的，涂了一半，忙把指甲油往抽屉里塞；嗑瓜子的忙吞了，瓜子壳往脚边的垃圾桶一拨；上淘宝的迅速关了网页，打开邮箱装作看邮件。
朱宝的位置靠窗，很偏，旁边有一棵大型植物挡着，遮住半边身子。她偷偷摸摸地探头出去看了两眼，就看见周浩南凌厉的眼光朝这边扫过来了。
隔得那么远，其实未必是在看她。可她总觉得周浩南在看她，胸口也不知道怎么蓦然一跳，慌慌张张地低了头干自己的事。
周浩南面无表情，尽管眼底下能看得出些微疲惫的样子，但看起来仍然是俊帅之极。他没有走过来和她说话，只领着李生和几个经理进了那常年空着的大办公室，“啪”地关上了门。
碰巧手下的一个姑娘弄错了出货价格，过来找她。
朱宝拿过那表看两眼：“出了货的货物价格不能随便在系统里改的，要出adjustment form给总经理签字。”
一听说要总经理审批，这刚毕业的小姑娘怕得像筛糠似的，懊恼地摸头：“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