咫尺余生-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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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了翻白眼,白芷拿他话当耳边风。
什么才叫正经人家的孩子?暂且不说这个家每天来来往往的闲杂人等,单说白烈身边走马观花的嫩模、小明星,哪一个算是正经的?
再说,只准他爸换女人,就不准她交朋友?
扯淡!
大家一直以来都互不侵犯,不挺好的吗?
“听见没有?”
见白芷出神,白烈就知道这丫头没在听。
揉了揉额头,只觉得心累!
他在外面一向说一不二,回到家,却连个孩子都管不住。
其实他知道,白芷做事一向很有分寸。但毕竟年纪小,社会经验浅薄,李伟安不是什么好鸟,真要惹急了什么事都干得出来。白芷当面拂了他面子,又坏了他好事,他这个当爹的又不可能24小时守着她。
“知道了。”
徐阿姨说了,适当的服了软,又不会少块肉。反正离开她爸的视线,她照样我行我素。
“对了,李玲来宁城出差,要来家里住几天。”
李玲是白烈的情人之一,也是少见的保持情人关系长达两年的女人。
白烈今年才四十二岁,平日里保养得体,又经常健身,看上去更像三十五、六。自从妻子去世后,就一直未娶。拖着两个拖油瓶十来年,却半点不减他的魅力值。当然,这魅力值中除了他高大英俊的外形,更多的是日益增长的资产。
白家名下的公司市值今年刚破百亿,白烈的身价上亿,一跃成为宁城最具有投资价值的黄金单身汉。
白烈偶尔会带女人回来过夜,也会给那些女人送珠宝送房子,但这是第一次在白芷面前提出让人住进来。
白芷不傻。
如果李玲只是来住几天,她不反对。反正空房间很多,她要上学,也不会有多少影响。
但如果真的只是住几天,白烈就不会这么郑重其事。
所以这次,白烈也许是认真的,想要跟这个女人在一起。
他们甚至有可能……会结婚。
结婚了,她就真的成了外人了。
一想着,嘴巴里的稀饭顿时寡淡无味。
在家吃吃喝喝一个星期,白芷还是被白烈踢出了家门,去补习英语。
“小姐,你不是跟王老师约好十点补习吗?再不出门就晚了。”
就像是天生的死对头,江唯沣数学不好,白芷则是英语不好。她爸琢磨着在家待着也是待着,索性安排她去补习一下英语。正好附中的老师在外面弄了个补习班,听江唯沣他爸说了,给白芷也报了一个,让她去补习。
带上英语教材,笔记本,词典和文具,白芷磨磨唧唧的顶着太阳出了门。
培训班设在进修校附近,为了避开一些不必要的麻烦,专门租了小区里的房子。一室一厅改造的两间教室,几张课桌凳子,一面黑板。
一间补习数学,一间补习英语。旁人不知道,完全不会猜到这会是补习班。
白芷到的时候,教室里已经坐了好几个人。补习还没开始,江唯沣知道白芷要来,一早就在门口候着。见到她,简直是见到他乡遇故知,亲人啊!
躲开江唯沣的熊抱,白芷找了个后排的空座位坐下。
狗腿子江唯沣拿过白芷的杯子给她泡了一杯茶,双手奉上,“同志你好!”
点了点头示意他把杯子放下,白芷扬起笑脸:“嗯,同志再见!”
一米八五的大个儿哭晕在厕所。
他们家小芷什么都好,就是对他太冷淡,这是病,得治。
投以何弃疗的目光,江唯沣不死心的凑上去跟白芷东拉西扯。
江唯沣来这补习班已经两个周了,早就跟这里的其他人混熟,来来往往都跟他打招呼。白芷嫌他烦,正好补习开始了,挥挥手示意江唯沣去隔壁教室。
英语老师王凯领着一个人走进来,“这是老师找的助教,叫苏木。你们有什么问题私下不清楚的可以问他。”
少年捧着一叠卷子,双眼目视前方,像是在看众人,又像在看窗外,一股子清冷气。脸上的伤已经好了,衬得原先的面容越发唇红齿白,清秀干净。
白芷看着那张脸,觉得他就是天生的祸水,活该引人犯罪。
补习班的少女们都是十六、七岁的高中生,一个个被父母押来补习本来就心情压抑,天天对着王老师那张褶皱脸,就更加没有心情。但那身形清瘦挺拔的少年却像一剂强心针,注入这死水中,激起少女们内心的涟漪。
不知是谁起了头,教室里一阵“啪啪啪”的巴掌声。
有人在下面起哄,“学长,以后多多指教啊!”
少女的娇嗔没有得到回应,王老师朝着身旁的苏木点头,“你把卷子给大家发一下。”
“是。”
卷子都是王老师根据历年高考整理的,最容易涉及到语法知识点。前半张讲语法,后半张是练习。厚厚的一沓,发到每个人手上,至少也有七八张。
白芷坐在倒数第二排,最后一排没人。所以算起来,她是最后一个。发到她的时候,刚好差了一张。苏木皱了皱,跟她说了一声:“等一下”,便转身走了。
最讨厌学语法的白芷连眉头都没皱,她倒是不介意,少了就少了,本来她就不想做。
隔几分钟,苏木回来了,一脸的热汗。
“给。”
将刚复印出来的卷子递给白芷,苏木进了洗手间去洗脸。白芷没想到他这么较真,早知道就跟他说不用麻烦了。
补习班一天上三个小时,早上十点开始,十二点结束。
一天下来,白芷觉得比平时上课还累。
收拾好书包经过讲台的时候,正好看到苏木被其他同学围在中间,拿着卷子问东问西。白芷看了一眼,最终跟着等在门口的江唯沣走了。
既然他想扮陌生人,那就遂了他的意吧!
Chapter 3
江唯沣跟朋友约了去吃饭,然后打球。白芷没兴趣,明确表示不想参加。不顾江唯沣小媳妇儿的哀怨声,自个儿背着书包朝着公交站台走去。
正午十二点,太阳将大地烤成了一块蛋糕,而她就是蛋糕上快要融化的奶油,眼睛像是被糊住,简直睁不开。
也怪她懒,出门连把伞都不带,不一会儿,□□在外的皮肤已经红了。
躲在公交站牌的阴影下,饥渴难耐的白芷靠着站牌昏昏欲睡。
“你坐几路车?”
少年清冷的嗓音在耳畔响起,一根雪糕也跟着递到眼前。丝丝凉气扑面而来,白芷撩起眼皮一瞅,萎靡不振的小脸也在瞬间扯出一个微笑的弧度。
伸手接过雪糕,白芷扯开包装纸舔了一口,是绿豆。
“102路。”
“顺路,一起吧!”
“嗯。”
吃东西的时候白芷一向不喜欢说话。而且雪糕太冰,她的嘴小,嘴巴张到最大也咬不下一块。
两人中间隔着几步,一时间静默无声。
车来了,是102,白芷跳上车,苏木紧随其后。
最后几排都空着,白芷坐在前,苏木坐在后,一个看着窗外,一个咬着雪糕。
“你为什么要救我?”
最终,还是少年抵不过沉默。
终于咬到了绿豆糕里的红豆馅儿,白芷吃得更小口。公交车里的冷气很足,一身热汗早就被吹干了。
拢了拢耳边吹下来的头发,就在苏木以为她不回答的时候,少女的声音从前排传来,“作为一个良好市民,有义务见义勇为。这有什么可奇怪的吗?”
白芷话中的不以为然,苏木却不当真。白芷不是不谙世事的小女生,他也不是懵懂无知的少年,更何况……
“你到底是什么人?而且,我不相信你有这样的好意。”
一字一句在白芷耳边回荡,苏木就像一只耐心全无的野兽,在她耳边厮磨着。一个按耐不住就会扑上去,撕掉少女的伪装。
李伟安那群人在KTV在吸粉,已经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他不想多管闲事,所以选择视而不见。只是没想到最后这把火会烧到他身上。
白芷虽然救了他,但他也不敢继续留在KTV。只是没想到第二天就看到那群人被抓的消息,罪名还是聚众吸毒。
当然,除了眼前这个看似最无辜的,他想不出第二个敢报警的人。
雪糕吃完了,手指上沾了一层甜腻。白芷越看越别扭,转过身朝着身后的人问道,“有纸吗?”
愣了一下,苏木还是将纸巾递过去。白芷擦了擦手,将雪糕棒和包装纸裹作一团,抛物线划过半空,准确的落入前面的垃圾桶里。
这年头,偶尔做做好事都要被人追着问为什么,可真是麻烦。
车到站。
苏木还没有得到答案。
白芷起身走到后门下车的地方,“听说你英语不错?帮我补习,就算两清。”
车门打开,少女一个箭步跨到站台上,勒紧书包朝着回家的方向走去。
目送着白芷的背影,苏木在下一站下了车,到对面换乘504,公交车一路开往终点站。
****
这一带是宁城的老城区,街道狭窄肮脏,小巷错落。斑驳的墙体上受了潮,掉了一地的石灰粉。楼道更窄,拐角处还堆着蜂窝煤。上了三楼,苏木掏出钥匙开了门。
屋子是老房子,两室一厅。房子位置不好,背光阴暗,有些潮湿。
苏木回来的路上拐去菜市场买了菜,提着排骨去厨房,洗干净加萝卜炖成汤。在家扒了两碗米饭,休息了一会儿,冲了个冷水澡,苏木提着保温盒骑着自行车去了医院。
苏父住的是最普通的六人间,这些年为了治父亲的病,家里的积蓄早已花光。病房里除了消毒水味儿,什么味儿都有,刺鼻难闻。
苏木来的时候,苏父正在跟隔壁临窗的聊天。苏木伺候着他喝了碗汤,吃了几块排骨。
下午六点。
苏木离开医院,骑着自行车赶往图书馆。
市图书馆刚落成两年,处处都是新的。上下五层,设有自动扶梯,只要办了卡,一律提供借阅。类型不限,每次每人不超过五本。
白芷提前给苏木发了短信,苏木将自行车锁好进了图书馆便直奔五楼。
坐在角落里的白芷没穿裙子,换了一件宽松的运动上衣,运动裤,长发扎成了马尾。图书馆里的冷气很足,少女本就白嫩的肌肤被吹得触手冰凉,远观剔透晶莹,隐约可见皮肤下青色的血管。
选的位置有些偏,一不留神还真不容易注意到。见苏木来了,白芷合上手里的小说书,将占座位的书包拿过来挂在椅子上。
侧过头,白芷手掌撑着脑袋,打量着一身衣着寒酸的苏木。
这个人身上,有很多秘密。
她喜欢研究人,喜欢从外貌、衣着、动作习惯、语言神态这些地方去研究一个人的性格、内心,去猜测他的过去经历。
或者说,这一刻,她想要了解眼前这个人。
少年的手很干净,轻轻拉开椅子坐下,有条不絮的将书包里的东西一件件的摆放在桌子上。
“把它做完。”
是培训班发的卷子。
扁了扁嘴,白芷没吭声儿。
眼前的试卷虽然很平整,却不难看出曾经被□□成一团废纸。她不明白,她偷偷扔进垃圾桶里的试卷,苏木为什么要捡回去。而且你捡回去就算了嘛,为什么还要拿给她再做一次?
她突然有些后悔了。
虽然不想让苏木背上心理包袱,但她也没善良到要给自己背包袱啊!
这张卷子她做过,二十道题错了十八道。之前用铅笔做过的印子已经被擦掉了,白芷捏着笔,咬着牙,盯着题目就是不知道选哪个。
她最讨厌学语法,也最搞不懂语法题,考试的时候都是凭语感蒙的。
足足盯着题目十分钟,最后还是苏木败下阵来了。
“一道都不会?”
四周鸦雀无声,担心打扰到别人,苏木说话声音压得很低。
“也不是,至少这两道我会。”
指着白天蒙对的那两道题,白芷的回答有些恬不知耻。
好在苏木面瘫,倒没什么反应。接过她手中的笔,在卷子上轻轻勾画着,“这个是常用句式,以后你只要看到句子中有这个词,就去找一下选项中有没有对应的那个。然后在看一下时态,根据句子的时态选择对应的时态,答案就出来了。”
“明白?”
白芷点头。
死记硬背是她的强项,如果答案都是这种,那敢情好,小事儿啊!
苏木继续讲解下一道题。“这道题的考点是……”
六点钟,白芷手机上事先设置的闹钟响了。
补习结束。
合上本子,白芷捏着被水性笔压疼的手指。
苏木也在收拾东西,“回去后把这张卷子做一下。做之前先看前面的语法讲解,看完再做,明天给我。”
“好。”
白芷将卷子夹在书里,放进书包里。
“还有,关于那两个问题,你不打算回答我吗?”
他以为,白芷找他补习英语只是借口。但她真能坐上两个小时,他也只能暂时压下疑问。
“你恨李伟安吗?”
“恨。”
“是恨他,还是恨你自己?”
“等你想清楚这个问题,你再来问我,到时候我会告诉你,我是谁。”
走出图书馆时,日落,天色还没黑尽。整座城市被夕阳的余辉笼罩,很美丽的黄昏。
苏木推着自行车过来,看了一眼白芷,“要我送你吗?”
“不用。”
走下台阶,白芷背对着苏木挥了挥手,朝着相反的方向走去。
苏木踩着自行车,朝着原路返回。
他晚上还有兼职要做,的确没有时间送白芷。
两个星期一晃而过。
补习班的课程也随之结束。
同样是讨厌的英语补习,白芷却觉得在图书馆的时间太快,想抓也抓不住。
明天就要开学了,她跟苏木却从未提及任何关于学校的话题。
也许,是因为他们这种互助共生的关系即将落下帷幕。
苏木还要做兼职,今天结束的时间晚了一点,收拾好后便先走一步。上了一趟洗手间出来的白芷,背着书包站在台阶上,丝丝密密的雨雾被风吹进脖子里,凉飕飕的,一片寒意。
夏天的暴雨来得迅猛,单鞋踩在台阶上,雨点瞬间打湿了□□的脚背。
缩回脚,看了一眼身后还有十分钟关门的图书馆,白芷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