凑合着过呗-第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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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不吃？”程阳皱了皱眉，“还是吃一些吧，我买一些清淡的粥怎么样？　”
　　言琛还是摇头，程阳叹了口气，也不准备勉强了，言琛不想吃东西也只能等言叔叔或者慕姐来劝了。轻轻地关上门，程阳转个身准备去买自己的早餐了。
　　走到电梯口，一名男子提着保温桶走了出来，看着有些眼熟。程阳多看了几眼，但怎么也想不起来自己在哪里见过这人了，干脆也不想了。
　　门再一次被推开，这次言琛没有抬头了，他正拿着一本书在看，有些疑惑道：“怎么了，程阳？这么快就买回来了？”
　　门被轻轻合上，脚步声渐近，只听响起吕旭逸清冷又略带沙哑的声音：“你跟那个程阳关系很好？怎么每次都把我当成他？”
　　言琛猛地抬起头，眼底的惊讶和欣喜不加掩饰。
　　吕旭逸心里某个地方又被刺了一下，语气软了下来，“别看书了，吃早餐吧。我问了一下医生，他们说你现在最重要的就是补充蛋白质。外面的东西不卫生，以后我还是在家里给你做吃的吧，今天早上就先将就一下，喝点瘦肉粥吧。”
　　保温桶被打开，泛着肉和小米的香味散发出来，言琛也不知怎么回事，许久没有活跃的味蕾在此刻发出了抗议，让言琛喉咙里那句“不吃”是怎么也没吐出来。
　　吕旭逸端出小碗，拿起勺子，舀起一勺粥放在嘴边吹了吹，送到言琛嘴边。
　　言琛微微一愣，可能是吕旭逸目光太坦然，略微犹豫一下，言琛张嘴吞了这口微热的粥。
　　吕旭逸低头，又舀起一勺，重复之前的动作，“你胃口不好，我也不强迫你多吃，吃小半碗就行。家里离医院还算近，我待会儿回去买点虾仁，再给你熬些粥吧。”
　　像是再说一件很普通的事情，吕旭逸手里的动作没停，语气却不容置喙。
　　听到“家”这个词时，言琛心里一痒，突然也不忍打破两人间久来的平静了。
　　“我们不是离婚了吗”这句话，言琛是怎么也开不了口了。
　　吃了小半碗粥后，吕旭逸就停了动作，就着言琛刚刚吃过的勺子，三两口就喝完了碗里剩下的粥。
　　拿了纸巾给言琛擦嘴，吕旭逸把碗放进保温桶，道：“无聊就睡觉，不要看书，伤神费脑。我回去熬粥，中午再过来。”
　　语气轻柔，就像妻子出门前对丈夫的叮嘱那般。言琛眼睛一酸，沉沉道：“好。”
　　吕旭逸微微一笑，眼底的红痕分外明显，言琛却不敢再看了，掩饰般移开了目光。
　　就此，好似前段时间发生的一切都是幻影。他们好像没有离婚，言琛也没有得病，两人还是那副恩爱的模样。
　　可到底不一样了。
　　言琛无奈一笑，这些事情都是发生过了，且不可更改，就算有后悔药也没用。
　　发生了就是发生了，过去是不容更改的。
　　

　　　　
第80章　重修旧好
　　就像吕旭逸说的那样；　再仅仅离开两小时后他就带着保温桶又回到了医院。
　　因为明天要接受下一次化疗，所以言弘文也早早地来到了医院。吕旭逸来的时候刚好和言弘文碰上。
　　言琛从言弘文眼里瞧出了惊讶，一瞬间他也明白了过来；　看来这件事并不是言弘文说的。那么又会是谁呢？
　　一次又一次接连的化疗；　已经让言琛精神格外憔悴，他压根没有太多心思去考虑一些复杂的事情。可也不知道为什么；　关于这件事情，言琛迫切地想知道答案。
　　可要撬开吕旭逸的嘴巴无异难于上青天；　而言弘文肯定也是一问三不知。其实若是言琛精神还好的那一会儿；　这时候用排除法大概已经能够得到答案了。可毕竟现在不同；　因为病痛，他大脑转动的速度都慢了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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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吕旭逸似乎是已经来了好一会，言琛睡着了也不清楚他什么时候来的；　一睁眼就看见他和言弘文坐在一边，低低地聊着天。吕旭逸视线一直是放在言琛这里的，所以当言琛一睁开眼他就发现了。
　　“要喝水吗？”吕旭逸走过来，搀扶着言琛坐起身来。
　　虽然心底的确是不想让吕旭逸知道这件事；　但一想到自己已经在这个世界带不了太久了，很快他就要离开，他再也见不到吕旭逸了。这种想法随着时间一天天过去而加深；　久而久之，言琛也就放纵了这种可怖的想法。
　　“嗯。”微微点了点头，言琛慢慢坐正身子。接过吕旭逸递过来的水杯，放在嘴边一小口一小口地抿着。
　　言弘文也不想打扰两人的相处；　随便找了个借口就推门出去了。
　　病房里又只剩下了两人。刚刚和言弘文聊了什么吕旭逸闭口不提，言琛也不问，两人就这样静默地坐着。
　　许久，吕旭逸才开口：“为什么……不跟我说呢？”
　　“嗯？”言琛略微迷茫地抬起头，眼里满是病态的疑惑。
　　垂下眸子，不去看言琛的眼睛，吕旭逸道：“为什么不告诉我你得病了？”
　　这下听懂了，言琛开始陷入沉默，许久都未开口，就在吕旭逸以为他再也不会开口时，他才道：“你知道的……我血型特殊，很难配对成功的……”
　　“所以……你就准备把我扔开，一个人去死？”残忍的真相分明近在咫尺，吕旭逸偏要亲自递刀，任人宰割。所以当明晃晃的真相来临时，他才近乎崩溃。
　　声音里满是颤抖，又带着质问：“言琛……你觉得，我最初勾·引你上床是为什么呢？”
　　言琛愣了一下。
　　“你是觉得我吕旭逸就是为了跟你上床才和你结婚的？还是说，你觉得我吕旭逸压根就没爱过你？”吕旭逸语气得有些语无伦次。
　　“没有……”到底是为了什么和吕旭逸结婚，直到现在言琛也还记得特别清楚，所以他很快就反驳。
　　“你是觉得我没担当，不值得托付……还是我一个陪你睡了七年的枕边人还是外人呢？”吕旭逸没有给言琛解释的机会，“言琛……我是你法律上的伴侣……是你的爱人，是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会陪着你、支持你、一直站在你身边的人！为什么，你一言不发地就要将我推开呢？”
　　不知何时起吕旭逸语气里的悲伤都快滴出来了，言琛的胸口隐隐作痛，只听吕旭逸颤抖道：“就算……最终你还是没能配型成功，可是，你却在我丝毫不知情的情况下将我推开，你是不是太自私、太残忍了？”
　　言琛嘴张了张，最后什么也没说出来。
　　“你自以为是的为我好，是真的为了我好吗？”吕旭逸闭上眼睛，喃喃道：“不，不会的。言琛，就算我不知道你走了。可自从和你离婚的那一天起，我的心就死了。以后的每一天，无论是谁也不能再打开这扇门了，我的心再也不会装下任何人了。因为它已经和我逝去爱情一样死了！以后的每一天，我都会活在无穷无尽的思念和悲恸中，我会生不如死，我会无比想念，我会撕心裂肺！无论哪种，那都不会有幸福快乐……你知道吗？”
　　最后一句近乎呢喃，吕旭逸慢慢睁开眼睛，直视言琛，笑到：“你就是我的爱情啊，你走了，我还能去爱谁呢？”
　　眼泪刹那流下，言琛瞬间慌了神。可再手忙脚乱地安慰，似乎也不能止住吕旭逸断了线的眼泪。
　　“你知道吗……当我一想到，某一天你会在我不知道的情况下死去……而在这个世界上，我再也找不到你……你知道这种感觉有多恐怖吗？”吕旭逸浑身止不住地打颤，牙齿也开始不停颤抖。
　　言琛环着吕旭逸的手又紧了紧，可一张嘴却还是哑口无言。是他把事情理想化了，他的确是没有考虑到吕旭逸的想法。他自以为隐瞒是最好的选择，可他却忘了这个男人也是可以陪他挑灯看剑之人，是他这辈子唯一的伴侣。
　　以前他的想法被紧紧束缚，现在乍然被解开，一阵恍然大悟后又是一阵怅然若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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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天下午的情绪发泄，两人最后什么都没说。默契地等这一切发生后，又等他随风而逝。两人似乎从那一刻重修旧好，谁也没再提那些伤心往事。
　　第二天早上，言琛就被推进了化疗室。
　　不同于前几次的是，这一次，门外多了一个人等候。

　　　　
第81章　我去
　　和前几次做完化疗一样；　言琛还是各种吐。
　　第一次见到这种场面的吕旭逸有些崩溃，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做些什么，在原地愣了很久。等言弘文匆忙上前麻利地给言琛换了干净衣服；　又收拾干净床铺时他才回过神；　忙上前去帮忙。
　　只不过扯着被单的手还是止不住的颤抖。
　　言琛吐累了，靠着枕头就睡着了。病房里的两人不约而同地松了一口气；　这样也挺好的，至少睡着了会舒服点。
　　两人把心酸悲伤都藏在眼底；　小心翼翼地捂紧；　不想让任何人察觉；　可这也只是他们自以为是的完美。微蹙的眉头，鬓角的华发，无一不在透露着他们的悲痛欲绝。
　　轻轻合上门；　吕旭逸不舍地又看了一眼言琛，长叹了一口气还是转身离开。
　　沈城早就在办公室等着两人了。昨天吕旭逸和言弘文的对话他全部都知道了，也大概知道两人间发生了什么，现在他们能及时解开误会也挺好。吕旭逸来了；　言琛的心境也有变化，有一个好心情对病情也有利。
　　可是，现在的事实是；　就算有好心情，也没有合适的骨髓，而骨髓移植也已经迫在眉睫。
　　“——我最开始已经说过了，每个人处于加速期的时间都不同；　谁也不能保证他能一直处于加速期。”沈城紧缩着眉头，手里是一叠厚厚的资料，在看见两人进来后也不等两人问话，就开始解释。
　　“总之现在的情况已经按照最坏的情况发展……骨髓库那边还没有任何头绪，HLA五个点都没有……”沈城说不下去了，重重地叹了口气，把手里的资料扔到一边，疲倦地揉了揉太阳穴，“太特殊了……小琛的血型。”
　　言弘文嘴唇翕动，最终也没能说出什么。他原本挺拔的背也不知何时弯了些，伛偻着身子，一双保养良好的手此时也满布皲裂。他怎么会不清楚？就是因为太清楚了，所以才格外不能接受。
　　言琛出生时，他是不喜欢甚至有些厌恶的，所以他也从未想过要为他保留脐带血。可毕竟是自己身上的一块肉，一天不喜，总不可能一辈子不喜吧？随着时间的推移，言弘文越来越珍惜这个一直被自己无辜冤枉厌恶的孩子，但时间却不等人。他们父子之间的鸿沟早已不是简单的示好就能跨过。
　　后来好不容易跨过了，两人都放下了，现实却总喜欢当头一棒。
　　“没……没有办法了吗？”吕旭逸拳头捏紧，声音有丝颤抖。
　　“虽然有些冒昧，但是叔叔你可以去问一下言琛母亲啊，再怎么她也是位母亲，是做不到坐视不理吧……或者他母亲那边的亲属，这样几率总会大一点的……”言琛家里的事吕旭逸知道的不多，但林菁不喜欢言琛这件事他还是知道的。
　　“没用。”言弘文摸了一把脸，苦笑道：“她油盐不进，我让她来看一眼小琛她都不愿意……更别说配型了。再说，林家那边的亲属早就没联系了，就算联系到了，他们的做法和林菁的也是别无二致。”
　　这些话有些残忍，言弘文自己都听得心绞，吕旭逸脸色更是难看了几分。
　　可吕旭逸不能放弃，如果他都放弃了，那岂不是正遂了言琛愿？
　　他要让言琛好好活着，无论是因为什么，就当是补偿自己，他都要好好活着！
　　“阿姨地址给我吧，”吕旭逸咬紧牙关，坚定道：“我去。”无论使何种法子，他一定要让林菁来做配型！吕旭逸眼底闪过一抹阴翳，就算是强迫，她也必须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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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一栋有些破旧的楼层了，电梯灯也坏了一盏，只剩一盏不亮的灯高高挂在电梯头顶。楼道还是很干净，能看出经常有人打扫的痕迹。
　　吕旭逸拿出地址看清楚了门牌号，确认再三才敲响了门。
　　“咚咚咚……”
　　“谁？”门内传来一道低沉的男声，想必这就是林菁现在的丈夫了。
　　吕旭逸松了松领口，出来的时候言琛还没醒，小米粥已经熬好了，一直用小火煨着，等言琛一醒就能吃。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能醒，自己能否在他醒之前回去。无论怎样，吕旭逸想自己都要速战速决。
　　“您好，请问林菁女士在吗？”尽量调整好自己的表情，让自己看起来平易近人，吕旭逸嘴角有些僵硬地上扬。
　　“找她有什么事吗？”听了是找林菁，屋内男人似乎有些困惑。
　　吕旭逸也不想拐弯抹角，直接开门见山：“是为了言琛的事。”
　　门内许久没人出声，就在吕旭逸以为他不会开门准备叫人强行闯入时，门被人从里面打开，走出一位年纪和言弘文年纪差不多的男人。
　　吕旭逸的瞳孔猛地一缩。
　　

　　　　
第82章　怎么办
　　已经再三确认过；　自己是绝对不会找错地方，所以才会在看见男人的一刹那才会非常震惊。
　　男人同样也愣住了，或许是好几秒；　也可能是几分钟后僵局才被打破——
　　“安叔叔；　”吕旭逸扯了扯嘴角，尽量让自己的笑容看起来自然些；　牵强地客套：“好巧啊。”
　　安思维显然不觉得这很巧，其实他心里也明白吕旭逸来的目的；　只不过他不想戳破罢了。同样浮起一个还算标准的微笑；　道：“真巧啊；　小逸。你来这里有什么事情吗？”
　　吕旭逸没说话，此时此刻他也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些什么了。他很想问一句“阿姨知道吗，安宴知道吗”；　可是毕竟他现在已经很少和安家来往了，再说这些事他作为外人也没有插手的立场。
　　可到底是为张阿姨鸣不平，吕旭逸还是开口问了：“您这样……阿姨和安宴知道吗？”
　　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