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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部分

室友人格分裂怎么办-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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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比天气预报还准的是李冬行的人格切换。但凡下雨天,只要雷声响一些,那个暴力人格一定会执着地冒出来。好在老天爷还算配合,一般打雷下雨都集中在清晨和傍晚,只要程言及时把人制住,熬个半至一个小时,李冬行就会清醒过来,不至于会耽误工作或者休息。
  到了周六早上,程言把李冬行拖了出来,带着他去了学校附近的体育馆。
  李冬行路上看了看灰蒙蒙的天,打起了退堂鼓:“师兄,怕是又要下雨。”
  “知道。”程言不声不响地把两副网球拍塞到背包里,“今天包场。”
  自从上回听李冬行提起韩征那套“共情”理论,他嘴上说着不许李冬行太当真,心里却仍是不由自主翻来覆去地想了又想。就和治疗余小鱼一样,缓解李冬行多重人格病症的关键也在于找到病因,并且尝试着解开心结。他分析了下,李冬行自己其实挺坦荡的,但要是这秘密能由主人格说出来,韩征恐怕早就摸清楚了;而郑和平还有梨梨,程言也刻意打听过,这两个人格的记忆并不完全。
  对梨梨来说,她记得自己是十三岁,也记得自己在李冬行身体里待了有十几年了,可这十几年光阴于她而言仿佛是停滞的。她告诉程言,她有前十三年的记忆,她父母都是老师,家住在江城老城区,在江城实验小学读六年级,她作文写得很好,还是语文课代表。但如果程言接着问下去,她也说不出来更多细节。
  这并不像时间流逝导致的记忆模糊,以程言的专业知识,他大致判断出,梨梨坚信自己具有的这部分记忆,实际上更接近转述记忆,即从别处听来的故事,而非自传记忆。李冬行把他认识的另一个人的经历赋予了这个分裂出来的人格,或者他自己凭空设计出了一段过去的故事,来制造出名叫“梨梨”的十三岁女孩。
  类似的情况也发生在郑和平这个人格身上。
  而至于另外两个人格,情况似乎不大一样。从种种蛛丝马迹看来,小未这个人格和李冬行的童年关系千丝万缕。他极有可能正是八岁时候的李冬行。程言还记得,李冬行说过,他第一次发病就差不多在小未的年纪。也许在分裂出第一个人格的同时,李冬行先把自己原始的人格拷贝了一份,藏在了身体里。就这样,八岁的李冬行,也就是小未,永久性地被困在了病情开始前的那一刻。
  假如程言推断正确,那就意味着,小未的记忆就是李冬行小时候的记忆,而且小未是记得李冬行人格分裂前发生的所有事情的,尤其是,那最终致使李冬行人格分裂的□□事件。
  然而他却无法直接询问小未。小未一直是乖巧懂事的,唯独在被问及过去之事时例外。他会表现得十分害怕,不停逃避,哭泣甚至尖叫,更有甚者,当小未彻底崩溃的时候,那个暴力人格就会作为接替者出现。
  几次三番的,程言心里冒出一个想法,这个暴力人格,该不会就是小未——八岁的李冬行分裂出来的第一个人格吧?
  莫非这个人格看起来如此暴躁易怒不讨喜,但其实是以小未的保护者姿态出现的?那所保护的又是什么秘密?
  他决定不再一味地压制这个人格,而是尝试着和其好好沟通,以一探究竟。
  根据以往经验来看,除非到了精疲力尽的时候,这个人格都处于狂暴状态,压根没法安静下来。若要好好交流,他就必须先耗光对方的体力。
  程言考虑下是否给那家伙报个散打班,网上搜罗了圈,又觉得除了他以外估计没人乐意玩这种过于狂野的自由搏击,到时候当沙包陪着打的不还得是他自己。为了他可怜的老胳膊老腿考虑,左思右想,程言还是根据天气预报租了个网球场地。
  网球算是程言最擅长的运动之一,他大学时候还加过江城大学网球社。当然,原因是徐墨文觉得他年纪轻轻不应该像他们这些小老头一样成天闷在实验室里,发动了程言父母,三个人一齐要求程言多参加点社交活动。
  程言被逼无法,随手报了个网球社,每周固定地去打打球,发挥出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能力,勾搭了三五个球友,以向长辈证明自己可以很合群,他们大可不必担心。
  其中一个球友后来成了这家网球馆的老板,听说程言想包场,还特意打了个五折。
  果不其然,在他们刚刚抵达网球场不久,外头就下起了大雨。几下闷雷一打,刚刚还努力地学发球的李冬行就原地扔掉了球拍,冒着狠劲的黑眼睛在球场上扫了一圈,猛地扑向球网。
  程言赶紧冲上去,把人两条胳膊一起锁住,保住了那岌岌可危的球网。
  “那个,我知道你听得懂话。”程言费力地说,“今天我们不打架了,打网球好不好?”
  回答他的是一声低吼,以及一记头槌。
  程言脸颊生疼,庆幸了下自己有先见之明地摘了眼镜,嘴上还是耐着性子一字一句地说:“打——网球,不打——我。”
  说到打网球的时候,他艰难地蹲下去,把被扔到地上的那个球拍捡了起来,塞进那人手里。
  那人掂了掂球拍,持拍手势意外的标准。
  程言几乎以为自己就要大功告成了,刚松了点手,就瞥见一大片阴影罩着他脑门飞过来。
  他赶紧蹲下,就地侧滚,这才没被当头拍到,堪堪保住了自己的脖子和脑袋。
  球拍就没那么幸运了。好好的网球拍跟个标枪似的,被重重掷了出去,飞了二十米,撞上一侧钢制挡板,明显弯了。
  程言来不及心疼自己那从美国寄回来的拍子,他警惕地盯着对面的人,上半身压低,随时准备扑上去,一刻不敢放松。
  “打球。运动。”他从运动裤兜里掏出一个网球,继续在那人眼前晃,“我们不打架。交朋友,好好说话。”
  简单的几个字词,他反反复复地说,还带上了各种无师自通的手势,竭尽全力想让那人听懂。
  程言心里嘀咕,这也就和驯猴子差不多嘛。
  可惜对面站着那家伙,看着比猴子难搞多了,而且他还不能上各种固定支架,也不能不给人饭吃。
  网球在眼前移动的时候,那人的视线也在跟着移动,双手握成拳头半举着,就好像把那网球当成了某个极具威胁性的东西。
  程言冒险把手里的球往上抛了点,挥起板子颠了颠球,说:“球,这么玩的。”
  他看那人静止不动,就又把球抛得高了点。
  对面的人的视线始终追着网球飞的轨迹,脑袋一上一下地点着,倒是颇为滑稽。
  “球。”过了会,那家伙大睁着眼,右手像模仿程言拍子的动作一样,五指张开抬了起来,模模糊糊地嘟囔了句,“网球。”
  发音虽然马马虎虎,但至少说的是人话。
  程言一听,觉得燃起了新的希望,把手里的网球朝着那人扔过去。
  他算准了角度,按理说正好能让那人接到。
  可眼看着球迎面飞来,那人猛地避开了步,像是怕被砸到似的,连脖子都拼命往后仰了仰。
  程言不禁扶额,觉得今天这沟通实验算是失败了。
  就在这时,眼前那条灰色的影子忽然闪了下,他抬头一看,正见到那人嗖地一下蹿了出去,一路狂奔,追到了那快飞到场外的黄澄澄的网球。
  然后程言眼睁睁地看着他摸了摸那球,似乎觉得手感不错,又放进嘴里咬了咬,一边啃得心满意足,一边原路跑回来。
  “球。”那人回到程言跟前,站定,居然伸出手来,歪了歪脑袋说,“给你。”
  程言看着那人掌心抓着的网球,面部表情抽搐了下。
  那球早就不复初时美貌,表面变得坑坑洼洼的,好几处还有着显眼牙印。
  这还不是最磕碜的,程言盯着那湿漉漉的口水印记,花了整整十秒做心理建设,这才心一横眼一闭,伸手接过那个被□□得凄惨无比的球,勉强说了句:“谢谢。”
  接下来半个小时,他们又重复了很多遍这种你扔我追的游戏,网球成功取代了程言,成为那人眼里唯一的目标,他绕着网球场满场飞奔着,玩得不亦乐乎。
  在一旁陪玩的程言心里升起一种错觉,仿佛眼前人已经成功从野狼被驯化成狼犬。
  他在心底盘算着,下一步该给这家伙起个名字了。
  也不知是否那人玩得实在兴起,又或者这种接球游戏到底不比贴身肉搏耗费体力,今天这人格待得时间格外长了些,直到程言看了三次手表,对面的人才愿意好好坐下休息会儿。
  再抬头的时候,程言欣慰地发现,李冬行回来了。
  恢复理智的青年连忙爬起来,站了一半踉跄了下,差点没原地跌跤。
  李冬行看着地上刚刚被他一不留神踩到的玩意儿,发现那是个连颜色都快辨不出来、湿哒哒黏糊糊的一团球状物,表情变了几变,抬起头对着程言沉沉说道:“辛苦师兄了。”
  程言精疲力尽地摆摆手,走到场外用两根手指从背包里抽出包纸巾,擦了几遍又跑去一边洗手间,洗了足足十分钟才出来。
  两人收拾了下,程言戴好眼镜撑起伞,匆匆往学校里赶。
  他们今天还约好了和余小鱼见面,这会赶去生物楼,也快迟到了。
  从东北门进去,他们先路过了小红楼,在楼下撞见了范明帆。
  “唉程言,你快过来下!”范明帆端着个搪瓷茶杯站在小红楼门口,一副犹豫着要不要走下阶梯的模样。
  程言把手里的伞塞给李冬行,自己冒雨跑上去,问:“范老师,什么事啊?”
  范明帆迟疑着说:“唉,今天田瑾突然打电话给我,非要问我这些日子田竹君最常去哪,我一时没想太多就告诉了她,说小田经常去生物楼找你……我说完觉得不大对劲,她情绪也不大稳定的样子,就也跟着跑来了学校,这不想着是不是要过去通知你下,没想到正好撞见……反正,你长个心眼啊,真过来闹你也别太拗着她?这人一把年纪了,身体不好,精神更不大好。”
  程言心里一紧,谢过范明帆,立刻和李冬行使了个眼色,两人一起往生物楼冲。
  老范这人真是谜一样的乌鸦嘴,程言一路上念叨着可别真来,一进生物楼,发现麻烦已经到了。
  有三个人就站在生物楼门口的平台上,田竹君挡在余小鱼面前,面对着他奶奶,千载难逢地居然没低头。
  田瑾正喝道:“你这三天两头地不见人影,就是往这里跑?”
  “是。”田竹君两条腿都有点哆嗦,可还是往前挪了挪,似乎打算更好地遮住余小鱼。
  可田瑾显然还是瞧见了和他在一起的是什么人,皱着眉大声说:“跟个姑娘玩在一起,不务正业,玩物丧志,还有什么出息?”
  田竹君努力辩驳:“奶奶,我不是在玩!我是想帮……帮小鱼……”
  “我看你是被声色迷了心!”田瑾见他还敢反驳,气得脸色发紫,抡起拐杖在地上重重敲了下,“居然还敢嘴硬,这么多年,圣贤书都白读了?要不是我今天找人搭车来学校,你是不是还打算瞒着我,继续与这来路不明的姑娘私相授受?”
  田竹君脸色刷地白了,就像外头的秋雨都打到了他身上似的,手脚僵硬抖得像个筛子,颤着声音说:“我没有!这怎么叫私相授受?我和小鱼萍水相逢,成了朋友,朋友有难,难道我就不该出手相助么?奶奶,这还是你教我的!”
  田瑾怒急,抬起拐杖就想打田竹君。
  田竹君梗着脖子没让。
  眼看拐杖就要砸到田竹君身上,边上三个人也都站不住了,李冬行反应最快,抵住了那拐棍,程言顺势上前一步拉田瑾,而余小鱼本来一动不动,这会突然就挡到了田竹君身前。
  田竹君也愣了下,看着余小鱼出神:“小鱼……”
  余小鱼没说话,就是低着头,也不动。
  程言酝酿着开口:“田老师,您看这件事不是这样的,田竹君他……”
  “成,你们一个两个的,都非要护着这逆孙。”田瑾气得脸都歪了,根本不给程言说话的机会,颤巍巍地说,“田竹君,你从小爹妈不在身边,是我把你带大,你今天说一句,是不是为了这姑娘,再也不肯听奶奶话了?”
  田竹君脸色忽白忽红,向前一步,说:“奶奶,我……”
  他说不下去了。
  田瑾长叹一句:“我看我是非得给你气死不可!”
  她收了拐杖,后退了一步,靠在石柱上喘气,明显急火攻心体力不支。
  “不……不要吵架……”余小鱼忽地开口,“奶,奶奶……”
  她抬起头,黑眼珠子定定的,还是那副两眼空空不知在看哪里的模样,就是突然间眼眶里涌出了两行泪,顺着尖尖的下颔淌下来,滴到绘着鱼尾的运动鞋上。
  田瑾呆了呆,没好气地说:“谁是你奶奶?”
  余小鱼战栗了下。
  李冬行看出大事不对,叫了声:“小鱼?”
  余小鱼没理他,也没打算擦眼泪,就这么直挺挺地一转身,大步跑进雨里。
  李冬行伸手去拉,可穿着打湿了的绒线裙的女孩就像一尾真正的鱼一样,从他手里滑了开去。
  “奶奶!”田竹君看了看余小鱼,又看了看田瑾,嗓音忽然提高了八度,几乎是吼了出来,“我想帮小鱼,因为我在她身上看到了以前的我自己……被人欺负,被人看轻,没人真正在乎……以前没人帮我,可我现在想帮她!我也能帮她!对,你说得对,我什么都做不好,可能一辈子一事无成了……这说不定是我唯一能做的一件事!一件不是你逼着我、我自己真正想做的事……你,你什么都不明白!”
  他两眼通红地吼完,硬撑着没掉下泪来,怔怔地看了田瑾几秒,跟着转身冲入雨中,追余小鱼去了。
  田瑾愣在原地,片刻后哆哆嗦嗦地迈步,想要追过去,可又没那个力气,差点跌倒,幸好有程言眼明手快地扶着。
  雨幕里,田竹君头也不回,只剩下一个越来越小的影子,在雨里模糊地飘远。
  “竹君……”老太太头一回放软了语气,望着孙子的背影怔怔地说,“我,我怎么会不是真正在乎你?”

  ☆、她是鱼(九)

  程言搀着人,总不能不说话,绞尽脑汁安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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