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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部分

室友人格分裂怎么办-第7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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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喜欢这个弟弟,不仅有空就教男孩写字,有时候还会端出他妈妈做的饭菜和男孩分享。
  他妈妈其实不大会做饭,常常炒菜多加了糖或者炖汤忘了放盐,程言开始时候还担心男孩吃不吃得习惯。没想到男孩一次都没抱怨过,吃得还特别高兴,小小一块排骨都能让他两眼放光。
  大概两个人吃饭总比一个人吃来得开心,有男孩陪着,程言都觉得那些饭菜更好吃了,而每天傍晚到睡前这段时间也不再那么难熬。
  秋天的时候男孩上小学了,程言索性每天早晚都和男孩一起走。到后来连他班上的同学都知道班长多了个弟弟,有时候看见男孩还会过来逗逗他,给他点糖吃。
  跟着程言大半年,男孩长高了,也胖了些,总算不那么像一棵发育不良的小白菜了,见人不再躲躲藏藏,还会眨巴着大眼睛甜甜地笑。
  混熟了以后,男孩变得很黏程言,周末的时候程言在家睡午觉,男孩也会偷偷跟过来窝着一起睡。比起流浪猫,程言现在觉得自己更像养了只懂事又热情的幼犬。他开始想着,是不是可以和爸妈提一句,索性让男孩彻底住自己家算了。
  谁料他永远没来得及把这句话说出口。
  那是个初夏的傍晚,外面下着瓢泼大雨。程言以为自己以后都不会忘记那么大的雨。才下午三点,天空已经是黑沉沉的了,像一顶暗色的帐篷,压得底下所有人都闷闷的。程言小学快毕业了,那阵子正忙着学校的航模比赛。他爸给他买了一架很贵的遥控飞机,让他先飞着玩玩。程言本来和男孩约好,周末的时候一起去附近公园里玩模型,谁知到了星期天,却突然下了这么一场大雨。
  程言拿着遥控飞机,站在窗口等了许久,雨都没停下的迹象。男孩站在程言边上,一块眼巴巴地瞅着外面越来越暗的天幕。他没表现出来,但程言知道,男孩特别沮丧。他想玩这个模型已经很久了,程言之前忙着其他事,好一阵没怎么陪他玩。
  “要不我们就在楼道里玩吧。”程言一拍脑袋,对男孩说。
  这栋楼旧是旧了些,楼道特别窄,可程言觉得这正好。航模比赛可就是要考验人的操作水平的,这样他既能带着男孩玩,又能练习练习飞行技巧,刚好一举两得。
  男孩什么都听他的,当然不曾反对。
  开始时候一切都很顺利,程言操纵着飞机在楼道里稳稳飞了十圈,引来男孩阵阵惊呼。他高兴极了,让飞机绕着楼梯扶手八字形飞回来,而后把遥控器塞到男孩手里。
  “你来试试呗。”程言鼓励着说。
  男孩捏着遥控器,局促地摇摇头,小声说:“我不行的。”
  程言抹了把男孩脑袋,说:“男子汉大丈夫,怕啥?来,哥哥教你。你就这么使……”
  男孩认认真真听着,大眼睛充满渴望地盯着漂亮的航模看了会,又不确定地说:“我……我怕摔坏。”
  程言抓住男孩的手,大大咧咧地说:“别担心,有哥在,我带着你,哪那么容易坏?”
  有程言带着,男孩才放心,两只手放到遥控器按钮上。
  男孩向来聪明,的确一教就会,开始时候飞得很好,程言渐渐放开了那两只汗津津的小手,由着他自己玩。
  这时外面打了一声雷。
  男孩本来很专注,乍一听这雷声,稍稍怔了一下。
  就这一下,他按错了按钮,本来该往回飞的飞机又一次斜冲出去,机头还是往下,眼看就要撞到楼梯台阶上。
  程言暗叫了声不好。
  这飞机说贵也贵不到哪去,他磨下他爸,总能修好或者买一架新的。可他太了解男孩了,要是发现自己摔坏了程言的宝贝飞机,男孩肯定得内疚很久,说不定以后都不愿意再动手玩他的玩具了。
  于是程言做了可能是这辈子最错误的一个决定。
  他不假思索地伸出了手,想去抓那架已经冲出去的飞机。
  这场雨下了挺久了,楼道里到处都是有人进出时候留下的水渍。程言没看见,他探出身体的时候,恰好踩到了一滩水里,脚下一滑,完全失去了平衡。
  摔下去的时候程言脑子里很空,他只听见男孩大叫了一声“言哥哥”,那一声叫得撕心裂肺,连耳边越来越响的雷声都没能盖住。
  男孩哭了。被他舅妈狠狠打骂,甚至割伤右手的时候,程言都没听见他哭一声。
  飞机就栽在程言手边,螺旋桨摔掉了一块。
  程言的脑袋像是被什么东西劈开了,他一动不能动,仍努力睁着眼,只是再看不清男孩小小的影子。
  然后就是一片彻底的黑暗。
  “原来是这样……哈哈哈……”十五年后,程言坐在另一个家门前的楼梯口,摸着后脑勺那道疤,低声大笑着,脸上却不断有滚烫的液体滑下。
  他想起了男孩的名字。
  这么多年,他脑子里和心里的洞,原来全是为了同一个人而留下。

  ☆、无辜者(七)

  病房里,床上的人和他离开时候一样,依然没有醒来的迹象。
  程言和穆木换了班,重新在床头坐下。
  他把手里拎的包搁在床头柜上,伸手揉了揉李冬行的额发。
  既细又软,还真是和十几年前一模一样。
  “我怎么就没想起来呢。”程言自嘲一般地笑笑。小未的神态,分明就是八岁时候的李冬行。从他们第一次见面开始,男孩就那般依赖他,就连喜欢偷偷爬到他床上,脑袋拱着他背一起睡的习惯都还保留着。而他愣是一点没有起过疑心。
  小未是认识他的。可惜男孩说不出来。从想起前尘旧事的那一刻起,程言就同时明白了李冬行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不是因为儿时受到的舅妈的虐待。八岁时候的李冬行虽然极度内向,害羞怕生,但一点没有表现出人格分裂的影子。对于师弟的病因,程言推想过许多可能性,就是没想过这一切都是因为他自己。
  男孩亲眼看见了他摔下楼梯。之后的事程言就算看不到,也能大致猜到。他应该是被楼里的其他邻居发现的,而后被送去了医院。没人注意到当时缩在楼梯口的李冬行。小男孩只眼睁睁地看着他的言哥哥满脸是血一动不动地被抬上了救护车,而且从此再也没有回来。对一个八岁的孩子来说,一个人流了那么多血,怎么呼唤都不再睁眼意味着什么?
  李冬行定然以为程言和他死在车祸中的父母一样,也永远离开了他。
  而对长期生活在舅妈的辱骂、以至于从小有着强烈自责倾向的男孩来说,他认为程言的死都是他的责任。在他心里,如果不是为了陪他玩,如果不是因为他没操作好遥控飞机,程言根本就不会摔下楼梯。
  就如程言想到过的那般,许多严重的精神问题皆因死亡而起,对李冬行而言,他之所以患上分离性身份识别障碍,就是因为他坚信自己当年亲手杀了程言。
  那时在听完董南西的故事以后,李冬行表现得那般失常,想来是真受到了刺激。当时小未看着他哭着喊“言哥哥已经死了,是小未杀的”,程言还想当然地以为是师弟在担心将来会对他不利,却没想到这件事早已发生。还有郑和平,郑和平说“冬行犯了错”,指的也是过去这件事吧?
  对多重人格的患者来说,记忆往往是混乱的。也许李冬行的主人格自己都没有意识到,有些事曾经发生过。他还记得自己小时候有个邻居家的大哥哥,但他已经不记得那哥哥叫什么名字,更不记得那个雷雨天发生的意外。可是小未还记得。小未的记忆永远停留在了八岁的时候,记得言哥哥怎么陪他玩,教他写字,也记得言哥哥是怎么为了接住那架飞机而在他面前摔下了楼梯。所以他那么害怕打雷。李冬行将自己脑子里最恐惧也最不愿意回忆的那部分剥离了开来,留给了八岁时候的自己。
  郑和平也记得这件事。他代表了李冬行内心深处的罪恶感,时时都在自责,甚至忍不住自伤。他是个矛盾的个体,一方面是作为小未的保护者存在,对抗着舅妈的辱骂;另一方面却也潜移默化地接受了舅妈说的话,认为李冬行的确是个害人精,害死了所有身边爱着他的人。而他所有的挣扎,也正是李冬行自己的挣扎。
  至于阿东,那个暴力人格,程言最初自然而然地以为他的出现相当于李冬行的自我保护。他有着主人格所没有的攻击性,这恰恰是一种防御机制。然而如今程言觉得自己可能想错了。阿东大约的确是紧跟着小未的出现而出现,可恐怕并非是为了保护小未。与之相反,阿东是李冬行心里对自己的想象投射。李冬行把自己看成怪物,于是制造出了一个虚拟的凶狠形象,来承受来自他人尤其是自我的厌恶。其他人格对阿东总是又恨又怕,因为在李冬行心底里,阿东即是他罪恶的本源。
  八岁的李冬行,本来是程言见过的最坚强的孩子。而就在那个雷雨天,程言的“死”,让那孩子彻底崩溃了。他和其他所有经历了最不想经历之事的人一样,努力地想把这事忘掉,因而有了小未;可他仍然觉得自己是个暴力的怪物,因而出现了阿东;噩梦仍无法远去,他心里有一部分始终意欲自我惩罚,因而来了郑和平。十几年来,李冬行无时不刻不在挣扎,这些不同的人格就像不同的声音,在他体内角力,让他得不到片刻安宁。
  这样的一个人,为何还能活成李冬行现在的样子?
  生活中荆棘遍地泥泞满身,精神世界更战火连年只剩下断壁残垣,可程言认识的李冬行还能活得这般坚定,就如惊涛骇浪里稳稳前行的一叶扁舟,任凭风吹雨打都不曾偏移过一分,在凄风苦雨里驶出了一小方和煦晴天。
  眼前这个人,也许他是生了病,是残缺的,可正是这残缺,让他的灵魂更为熠熠生辉。
  程言心想,韩征没法打败他,谁都不行。
  “你是我这辈子见过的最好的人,也是最厉害的人。”程言握着李冬行的手,低着头慢慢地说,“还记得小时候,你又被舅妈打了,躲到我家里来,我气不过,想去找那女人理论,你叫我别去,我问你是不是怕她,你说不怕,你只是不想和舅妈吵架。你说,那女人越凶,越是骂你没良心害人精,你就越想忍下去,不和她争不跟她闹,好证明给她看,你真不是个不知感恩的小兔崽子。你那会才八岁,都能想这么透,连我都被你比下去了。哈哈,你从小就倔,别人越说你怎样,你就越不会怎样。别人觉得你一定会过得一塌糊涂,你就越要活得像模像样。所以,你那么聪明,一定也能想明白,有人故意把你从雷雨天引出去,让你看见薛湛的坠楼现场,就是为了让你受到刺激,好陷害你对不对?冬行,那人越要害你,你就越不能让他得逞,你答应我,你千万别让他得逞。”
  李冬行还是闭着眼,没什么反应。
  程言也没把握他能不能听见,可他还是要说。
  他从带过来的书包里掏出了那架收在柜子里的遥控飞机,放在李冬行枕头边。玩具飞机早就旧了,昔日艳丽的油彩光鲜不再,螺旋桨坏了再难保持平衡,歪歪扭扭靠在枕头上。就是这架飞机,程言的父母把它带去了国外,之后再由程言拿回国内。除了在美国读博士的那五年,这架飞机从来没有离开过程言身边。他想不起来这飞机与他过去有什么渊源,不过他一直没有丢掉它。
  程言摸着那掉了一块的螺旋桨,发现上头没有一点落灰。师弟一定时常偷偷去擦它。他把那飞机拿得离李冬行更近了些,附耳说:“你瞧瞧,它都还在呢。你刚来我家那会,我见你动了这飞机,我还对你凶。现在我把它给你好不好?十五年前,我就想送给你了,就是那会怕你不肯要。”
  他将飞机塞进了李冬行手里,可是那人的手指冷冰冰软绵绵的,握不住东西。
  程言不愿意撒手,他硬是捉着李冬行的手指,就跟小时候那样,他带着李冬行,两人一起拿着这架玩具飞机。
  “有些话啊,我老在心里想着,就是没机会同你说,现在好不容易连以前的份都想起来了,就一并同你说了吧。”他低声笑着,不紧不慢地开口,“刚见你那会,我是说,大半年前见你那会,我觉得你这人挺不可思议的。哪有人自己已经这么惨了,还整天为别人着想,一个劲操心别人的生活?这样的人,不是傻就是装。我还真想再观察观察你。结果呢,你也知道了,我这实验做的,都把自己给搭进去了。以前我这人其实真的一身毛病,就因为脑子里多了个洞,总觉得全世界都跟欠了我什么似的,坚信没什么人是真的不求回报的好人,也没什么人会真心在乎我。就我这样子,要不是有老师管着,说不定早就要去反社会。后来我就认识了你。是,那时候我还没想起来,脑子里的洞还在,但我心里的洞,还是被你一点点给填了起来。自从你来了,家里不空了,我这儿也不空了。我开始,恩,幻想吧,明天是不是会跟今天跟过去有所不同。或许这就叫希望。你给了我希望,生活的希望。”
  程言看着李冬行,心想,师弟晕着至少有一个好处,他不用介意这些话说出来是不是会太过肉麻了。
  “现在想想,这居然是第二次了。小时候刚认识你那会,我真的很开心。我以前也没跟你说过吧?在你搬来之前,我老一个人待在家里,我爸妈以为我是个懂事的乖孩子,就很放心我独自一人,从来不怎么管我。其实吧,就在你来之前的那个礼拜,我天天盯着那扇窗户看,脑子里动过一个念头。再过一个月,蝉鸣就要停了,我又要变回一个人。我受不了那安静。于是我想,假如我从那里跳下去,日子是不是就会不一样了。我倒是没想过死,那会大概只是憋得有些发疯,想着要是摔断了腿,我爸妈就能多回家陪陪我。你看,我不像你,我从小就挺坏的吧?我都自己计算好了,该从哪个角度跳,下去的时候会撞上什么东西,能达到最好的效果。结果我还没真付诸行动,那天就在楼下碰见了你。”
  八岁的李冬行,干瘪得像棵没几片叶子、扔在地里都没人想捡的小白菜,可偏偏让程言看到了很多不一样的东西。
  他当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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