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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部分

室友人格分裂怎么办-第9部分

小说: 室友人格分裂怎么办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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狼,害人精,谁对我们好,谁都要倒霉……程老师,你和徐老师都是好人……我们不想连累你们……”
  他突然改口成了“我们”,不停说自己害人,反反复复,前言不搭后语,越说越激动,声音里都带了点哭腔。
  这哭声和之前那晚上程言听见的很不一样,是那种压抑不住的悲泣,几乎不带什么声响,就是两道孤零零的水渍顺着李冬行清瘦的脸颊滚下来,怎么抹都来不及,一滴滴重重砸在桌面上。
  这回他哭得那么安静,只有肩膀在轻轻耸动,程言愣愣地看着,几乎以为在哭的人就是李冬行。
  程言能感觉得到,这是一个被生活压垮了的成年男人走投无路之下的无力痛哭。他忽然有些不忍心再看下去,默默垂下了视线,结果发现了另一个很不对劲的状况。
  桌上还放着刚刚多出来的几块纱布,上头被泪水滴到,有几点成了粉红色。
  他赶紧抬头去看李冬行,只见他脸上沾了好几道暗赤色,抬起来抹泪的那只手上,也都是血。
  “你在干什么?”程言低低咆哮了声,猛地站起来,去握住李冬行垂在身侧的那只受伤的手,硬拉起来。
  刚刚包好的纱布又被扯得一团乱,伤口全裂开了,鲜血直冒,看起来比刚回来那会还要触目惊心。
  程言一眼瞥见李冬行手边的椅子腿,见上面不仅有血,还缠着几缕碎纱布,立刻明白过来。
  眼前之人说话的时候,竟在一下下地用受伤的手撞椅子腿,而且看样子使的力道绝对不轻。
  程言被气到无语:“你这手不想要了?”
  “李冬行”想把手抽回去,没抽动,盯着墙壁怔怔地说了一句:“我死了算了。”
  这几个字里带着的沉沉死气,不像是假的。
  程言掐住他胳膊,抬高声音:“胡说八道!”
  被他吼了一句,“李冬行”有点被吓到了,抬起眼皮看了他一眼,没敢再乱动。
  程言眉头皱得死紧,厉声说:“你听着,我不知道你是谁……”
  “李冬行”小声说:“郑和平。”
  程言愣了会,意识到这是个名字,接着说道:“好,郑和平。先不说你为何有这念头,我就问你一句话。是你想死,还是你们都想死?”
  郑和平没话说了。
  程言知道自己说到了点子上,又加了码:“你刚开始还说我让李冬行难过了。你不是也挺心疼他的么?那你看看,你现在都做了些什么!手是李冬行的,命也是李冬行的,你凭什么替他决定要不要活、又该怎么活?”
  他看得出那人在挣扎,也许他猜得不错,这个自称郑和平的人格,好像上了点年纪,就算有严重的自残倾向,可对李冬行还有点责任意识。
  果然,郑和平沉默了会,虚弱地说:“程老师,你说得对。冬行他很坚强,比我们都要坚强。我不能对不起他。”
  他说着抬起袖子,抹了把脸,遮住了一声未出口的深深叹息。
  程言跌回桌前,坐了会,又去找了点新的纱布出来。
  李冬行,或者说郑和平不肯半夜跟着他出去挂急诊,他只好认命地再把那多灾多难的伤口裹了一次,这回他故意多缠了几圈纱布,等半卷纱布用完,李冬行的右手也已经裹得和木乃伊差不多,基本没法再动弹了。
  “去睡觉。”程言指了指房间,自己也有点疲倦,“等明天再去医院。”
  这一晚上提心吊胆,过得可真够长的。
  郑和平抱着右手站起来,他看得出来,程言不是很想再和他说话,甚至对他露了点不加掩饰的敌意。所以他没再啰嗦什么,直接听话地进了屋。
  关门之前,他回头看了程言一眼,说:“程老师,谢谢你。”
  程言冲他挥了挥手,没乐意抬头。
  躺到床上,程言想了大半夜,还是没能睡着,一转身爬起来,给徐墨文发邮件。
  他先打了一大段,把这段时间李冬行身上发生的事都说了说,连带着自己的猜想。写完之后,程言读了两遍,跳起来把窗户打开,吹了一刻钟凉风,转身回去把字都删得干干净净。
  最后他只写了一行字。
  “老师认识郑和平么?”
  发完邮件,程言又躺回床上,睁着眼看了两小时天花板,然后等来了徐墨文的回邮。
  “认识。”
  十秒之后是又一封。
  “穆木不知道这件事。”
  好,连穆木都不知道,那说明整个精神健康中心就只有徐墨文知道,如今再加上程言,也就是两个人。其他人眼里,李冬行就是个普通人,好学生,好老师。
  本身患有精神疾病的人未必不能正常工作学习,江城大学绝对没有歧视病人的意思,李冬行就算真有那毛病,也不会影响他将来入学。但相处了这阵,程言多多少少了解点李冬行的性子,知道他肯定不愿意活在别人异样的眼光里。
  直到这一刻,程言才把前前后后的事都串了起来,一通梳理,原本的蹊跷之处都有了答案。
  李冬行活得这般小心谨慎,刻意和大多数人保持距离,都是为了掩盖这点秘密。他的努力卓有成效,若非程言当时主动提出来要李冬行过来和他一起住,估计也不会这么容易就发现蛛丝马迹。
  得知李冬行把这么大的事瞒着他,程言倒不觉得有气,反而对撞破此事感到有些过意不去。
  每个人都有自己不想展露于人前的一面,他凭什么自说自话越过那道线?
  因此,他左思右想,还是没跟徐墨文讨论这件事。
  李冬行到底是不是生病,程言会去问他自己,如若他不愿明说,程言也没打算强求,以后相处起来再多留意下就完了。
  程言盘算得差不多了,总算放心地睡了过去。
  第二天醒过来,他起床后发现李冬行已经不在,手机上多了条未读短信。
  “师兄,我走了,你放心,我会自己去医院的。”
  这看起来肯定是李冬行的语气,程言略微放心,自己去了学校。
  上午做完实验,程言去小红楼张望了下,李冬行不在。他想着可能是医院人多耽搁,没往心里去,又晃悠回了生物楼。
  直到傍晚程言准备回去的时候,依然没找着李冬行。
  他感到情况不妙,连忙问穆木:“冬行呢?”
  穆木最近在赶论文,人也有点稀里糊涂:“好像没见着啊。”
  程言紧张起来:“他一天都没来?”
  穆木想了半天点点头,回头望了眼李冬行的桌子,困惑地说:“怎么东西都变少了……”
  那张桌子收拾得干干净净,书都还在,按大小顺序排成一排,就是少了平时放在右手边的几本笔记。
  程言一言不发地转身就走。
  穆木在后边喊:“怎么回事啊,你们吵架了啊?”
  程言没功夫回答,一路小跑着往家里冲。
  推开李冬行那间屋子的门,他扫了一眼,就什么都明白了。
  餐桌上放着一串钥匙,应该从早上就在那里,可惜程言当时急着出门,压根没看见。
  程言握着那串家门的钥匙,脑子里空空的,闪过一个念头。
  这下麻烦大了。

  ☆、四个人格(十一)

  程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给李冬行打电话。
  并不意外,电话关机了。
  他放下手机,去厨房里给自己倒了杯凉水,一口喝干,脑子里也冷静了下来。程言告诉自己,首先,这事还没那么糟,就算知道李冬行可能有点毛病,但也不意味着他不具备完全刑事责任能力。其次,从早上那条短信来看,至少从这间屋子里走出去的人还是很正常的,应该就是李冬行自己。
  但他还是忍不住去想,万一呢?万一李冬行出门之后,一个人走着走着,突然之间那个叫郑和平的人格又冒了出来,觉得程言昨天说的话没什么道理,还是一门心思想着去死,那怎么办?
  李冬行的命只有一条,这事可万一不得。
  程言把水杯一搁,冲到楼下就打了辆车。
  人丢了是他的责任,要不是昨晚他教训的那一通,郑和平未必就会受到刺激。因此,他必须把人给找回来,有什么话都说说清楚,否则真出了什么事,他一辈子都没法心安。
  这事先不能和徐墨文说,也不能告诉穆木,程言坐到了出租车里,想了想,自己只有一个地方可以去。
  他又到了昨天那工地里。
  这会正好是换班的点,工地里只有稀稀拉拉十几个人,大多都在收拾东西。程言一走近,就有人冲他挥手,不让他进去。
  “喂,那个谁,没瞧见这里是工地?”那人喊完瞅了瞅程言,愣了下,“妈的,咋又是你?”
  晚上光线暗,程言靠声音认了出来,喊话的就是昨天那工头。
  他跨过一地砖块走过去,问:“见到李冬行了么?”
  工头不迭摆手:“没没没,人你都带走了,我们哪里敢再收?工资算好了,你弟弟哪天过来哪天结,这活是不会再劳他干了。”
  他这反应也不奇怪。一见程言穿着举止,就知道条件不错,无论如何都不像会有个要出来搬砖讨生活的弟弟。工头准是怕李冬行是想着出来体验生活的大学生,或者更麻烦,是打算来深入报导工地环境的记者,无论哪种他们都避之不得,经过昨天那一出后,一定只想痛痛快快地甩了这烫手山芋。
  程言本来也没抱着会在这里找到人的希望,就是想死马当活马医,再多套套话,又问了句:“那你知道他可能去了哪里么?”
  工头莫名其妙:“你是他哥,你不知道他去哪里,我哪会知道?他就在这干了没几天,我们是干活,不是在谈心。走走走,给我走,别杵在这,碍事。”
  他说着推了程言一把,在灰衬衫上留了几个黑乎乎的指头印。程言皱了下眉,没说什么话,转身走出工地,在附近小卖部买了两包软壳中华,又走回了工地。
  工头正在指挥人调脚手架,一转头看见程言,往地上啐了口:“他娘的,咋的阴魂不散了就?”
  程言跟没瞧见似的迎了上去,脸上堆起点讨好又谦逊的笑容:“大哥,我也是没办法,你看我弟和我闹情绪,非要玩什么离家出走,这会找不到人,家里都急疯了。您看看,他这两个月在您这儿干活,总有点说得上话的朋友吧?不知能不能出出主意,帮帮我这个忙?”
  还没等工头开口,他先把手里的烟塞到了人家手里。
  工头摸到了中华,嘴里说着:“拿回去,这里规定不许抽烟。”手指却捏了好一会,像是确定了牌子,这才作势往程言手里推。
  程言心领神会地凑过去,把两包烟塞进工头外套兜里,小声赔笑说:“工地里不能抽,可您总有回家的时候。”
  工头砸了咂嘴,斜了程言一眼:“看不出来,还挺上道啊。”
  程言继续堆笑:“我弟之前全赖您照顾。”
  话都捧得这么高了,工头再不表现表现大约也过意不去,他一边把那两包烟往兜里揣得更严实了些,一边扭头过去高喊了声:“老于,过来下!”
  头顶半空中有个人应了声,慢慢地从脚手架上下来,一瘸一拐地走到两人跟前。
  工头一指程言:“这人是那姓李的小孩的大哥,想打听点事,那小孩之前不是跟着你干的么,有什么知道的都跟他说说。”
  说完他就先走了,走之前还冲程言咧了咧嘴,哥俩好似的搭了下程言肩膀,又留了个灰扑扑的手印。
  程言面不改色,冲那叫老于的工人喊了声:“于哥。”
  老于是个干瘦的中年男人,听程言一叫,脸上浮起点不好意思,说:“还是就叫咱老于吧。你真是冬子的大哥?”
  程言毫不露馅地点点头。
  老于有点好奇地打量了他一下,像是恍然大悟了似的,憨憨地笑起来:“咱就说嘛,冬子看着就像个大学生,跟咱很不一样,这不还有个这么俊的大哥,一看就也是文化人。”
  一听他叫李冬行小名,程言就觉得这事有戏,赶忙说:“于哥知道冬行一般有什么常去的地方么?”
  “咱想想,想想啊。”老于皱起眉头来,一边嘴里絮絮叨叨着,“冬子真跟你闹别扭了啊?他看着真挺乖的。不过也是,都没怎么听他提过家里的事。”
  程言随口说:“一点小矛盾,孩子大了,总有自己想法。”
  他面上镇定,心里打鼓。幸亏听郑和平的意思,李冬行和舅舅一家关系一般,估摸着也不会同旁人聊起家中情况,不然他这西贝大哥怕是要穿帮。
  老于果然没瞧出来他的破绽,一拍脑袋说:“我想起来了,他在咱们这一周干四天,另外还有一天会去餐馆洗碗。他跟那老板关系不错,不回家的话,说不定会去那待着。”
  程言赶紧问:“那餐馆在哪里?”
  “路不大好找。”老于比划了阵还是放弃了,“反正下班了,要不咱带你去?”
  老于这般热情,程言倒是有点过意不去,路过工地外的小卖部时,又想给他买包烟,结果被拒绝了。
  他意志很是坚定:“咱不抽这玩意儿,费钱,还讨媳妇儿的嫌。”
  说完他又拒绝了程言打车的建议,找出了自己的坐骑,一辆褪了一半色的深红色电动车。
  程言不得不坐上了这头上了年纪的小毛驴的后座,一路颠着走街串巷。
  老于说话虽然慢了点,但其实挺能聊的,没几分钟,程言就知道了他结过两次婚,头一个媳妇因为嫌他断腿又没钱,扔下两岁娃跑了,现在这个媳妇比他还大了五岁,就是人特别好,肯跟他吃苦。
  至于他那条腿,是二十来岁时候刚出来打工,在工地里被掉下来的钢板砸的。
  “咱算是命好的,当年村里头有个跟我差不多大的小伙,跟咱一块出来闯生活,没过几年在干活时摔下来,听说当场脑袋都开了。”老于说着捶了下自己那条伤腿,哑着嗓子笑了几声,“咱还是命好,命好。”
  他那两声命好,听在程言耳朵里,简直像莫大的讽刺。
  只是因为别人丢了一条命,他只丢了一条腿,就能知足了么?
  可这就是有些人过日子的方式。如果再不往好的地方想想,可能这日子就一天都过不下去了。
  程言不仅不觉得这可悲,反而觉得这男人在笑的时候,干瘪的身躯都高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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