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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部分

潦倒者的情书-第84部分

小说: 潦倒者的情书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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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三魂七魄抓回来,竭力组织起完整的句子:“我不回澳洲了,我的家在燕城。回,也是回这里。”沈放:“……”箍着手腕的力度一下子消失,沈放后退一步,偏开视线。“……抱歉。”季玩暄轻轻抚了抚肌肤上残留的水迹:“……没关系。”两人平静地重新洗手,擦干,关上灯先后走出了厨房,留下一池子碗碟留着阿姨明天来收拾。沈放从刚才开始就像被按了静音模式,一言不发。沉默,沉默是今晚的康桥。电视上吵得不可开交的婆媳两人都已经冰释前嫌抱头痛哭了,屋主却安静地拿出一个药箱,取出活血化瘀的药膏,一言不发放在了客人手边。腕子上的红印看起来吓人,其实没有多疼,但沈放的表现就像自己把季玩暄胳膊撅折了一样,连看都不敢看。怎么样,还要我战狼发言“I'm Chinese; not Australian”才能哄好吗。季玩暄顺从地挤出药膏涂在手腕上,但按摩手法乱七八糟,沈放忍了半分钟,终于看不过眼走过来,坐在地毯上帮他揉了起来。医生的力道很足,又很轻柔,像是在对待一个很珍贵的宝物。季玩暄歪着脑袋,毫无预兆地轻轻开口:“在毕业的第一个冬天,我加入了一家很老牌的事务所。”沈放的动作一顿。在J国国家博物馆国际竞赛里成为首轮获胜者后,他们进入到最后一轮的三方较量。对于初出茅庐的季玩暄,那是个很大的项目,但在整个公司的紧张氛围里却显得有点不够看。季玩暄微垂视线,沉浸在讲故事的氛围当中:“当时我们小组加上老板,只有两名正式员工,最终定下来由我独自一人去到欧洲谈判。”“轮到我上台的时候,下面坐着的白人们都很震惊,或许因为我是一个孤零零的黄种人。”他侧过头来,有些不好意思地眯了眯眼睛:“其实我也超级紧张。”季玩暄二十多年未曾怯过场,但独自站在异乡,孤独又陌生,在上台之前脑中真的跳出过一丝逃跑的念头。“但是你没跑。”沈放仍旧低着头,声音却很温柔。季玩暄“嗯”了一声。他没有跑。在站上台的那一刻,也许是紧张过度的那股劲已经崩过了,他突然又变回了无所畏惧的季玩暄。“那不是我参与做过最完美的一个设计,但我对它的感情却非常非常的不一样。站在那里的时候我好像分成了两半,一半侃侃而谈,另一半看着侃侃而谈的自己,很惊讶。”他不会说J国语,也不清楚翻译是否把他的意思完整到位地表达了,但他当时似乎一点没有考虑到这些,只是很自信、很从容地进行了这六年多以来最完美的一次答辩。结束以后,在场所有的人都为他鼓起了掌。季玩暄抽回被沈放松开的左手,笑着歪了歪身子:“不过我还是输了。”最后获胜的是墨尔本的一家新兴事务所,季玩暄曾犹豫后拒绝掉的那家公司。差点儿成为他少东家的师兄在结束以后和他握手,夸张地问他有没有后悔。澳大利亚人表情丰富,季玩暄以前总被他们戏称为“内敛的东方美人”。他意外地心情很好,于是也跟着开玩笑,装作轻蹙眉头道:“Well。。。 just a little。”对方哈哈大笑,拍着他的肩膀夸他真的表现得太棒了,他们直到结果出来以前都非常紧张。孤独又陌生的异域体验,但又很兴奋、很美好。而他突然很想回家。他不好意思和任何人说起过这种情绪,但现在对着沈放却似乎没有任何顾忌。“你可以理解吗?我不是因为害怕,也不是被打击到了……好吧,确实有挫败感,但正面的感觉要更丰富。但与此同时,我也真的很想家。”“我明白。”沈放声音很轻,像在念一首诗。“‘戈壁会把我震慑住,但一个像家的地方,能把我留住。’”季玩暄:“是的,所以你还是能理解的嘛。”季玩暄揶揄地看向沈放,医生耳朵泛红,躲闪着他的目光将药箱收走。熟悉的相处模式,白天时的客气与之对比简直酸得掉牙。空气中的气氛轻松而温愉,非常的,非常让人眷恋。时钟指向九点。沈放放下药箱,在书房里犹豫了十几秒,决定邀请门外的人今夜留宿。他推开门时发现,自己竟还像十几岁时那样容易心跳加速。这个房子他很少来,但桂姨每周都会过来打扫两次,客房应该也很干净。桂姨喜欢在床头柜上放一支新鲜的花朵,今天放了吗?沈放回到客厅,季玩暄的脑袋斜靠在沙发靠背上,碎发被蹭得毛茸茸的,像小动物。他眼神软了软,又走近几步后,突然停了下来。季玩暄穿戴整齐,手机屏幕停在叫车成功的页面上。察觉到沈放的归来,季玩暄回过头对他笑了笑:“谢谢沈医生的款待,今天已经很晚啦,过几天我一定请你吃饭。”他眉眼弯弯地补充:“我说的是真的,具体几天由你定,好吗?”不安分的心跳渐渐平静下来,沈放迟缓地点了点头。浪花生于海上,鼓动着向岸边奔袭,想要与礁石撞个头破血流,最终却无声地消弭于暗流之中。他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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桂姨,本文最神秘角色。小季的那篇作文指路32章。“戈壁会把我震慑住,但一个像家的地方,能把我留住。”这句话出自匡扶摇的《回答不了》,向全世界安利我们匡老师!

爸爸去哪儿
季玩暄长到快奔三的年纪,只问过别人一次关于他爸爸的事情。“杨叔叔,你是我爸爸吗?”五岁的小男孩嘴里还含着棒棒糖,那双黑眼睛毛茸茸的,眼尾挂着笑,像是在问一个再寻常不过的问题。CBD金融大厦楼下的西餐厅里,杨又庭回忆起小小季当年的天真无邪,非常怀念地笑了起来。季玩暄:“……”杨又庭作为本市金牌律所的金牌律师,每日公务繁忙,午休时间才终于抽出短暂闲暇,在楼下接见了一下多年未见的好友之子。季玩暄抽着嘴角,不忍直视自己的黑历史:“……那阵子老演这种电视剧,私生子什么的,我举一反三嘛。”彼时,杨又庭蹲下来与小小季耐心对视了十几秒,最终放柔了声线回答:“我不是。逗逗有自己的爸爸,一个比杨叔叔好很多的人。”小季玩暄微微张开嘴巴,看起来根本想象不出比杨叔叔好很多是怎样的一个概念。——那个人竟然还是他爸爸。杨又庭动作优雅地切着牛排,衬衫袖口随着动作微微上移,露出手腕上精致的机械表。“我记得那天我问你是不是想爸爸了,你先点了点头,然后又摇了摇头。”记得这么详细?难怪是金牌律师。季玩暄托着下巴,笑起来露出八颗洁白的牙齿:“我只记得之后我问您吃不吃鸡蛋,您说不用了——那天可是我第一次学会煮鸡蛋,您知道您错过了什么吗?”拥有过又失去才会想念,但他从未拥有,无法分担季凝那份过于沉重的思念。所以点头后直觉不对,又摇了摇头。杨又庭从小溺爱他就没边,这会儿也只是无奈地摇了摇头:“知道我为什么最近一定要见你吗?”季玩暄:“难道不是因为您想我了?”杨又庭变脸颇快,闻言立刻像回到了谈判桌前,平静地用食指轻敲桌面:“最想你的时间段早就过去了,从情感来说,现阶段暂不见面也没关系。”季玩暄:“……”这辈子能一句话把他堵死的人并不多,杨又庭是其中最出色的那个。当年一声不吭跑去国外的人确实是自己,季玩暄自觉理亏,认输了:“请您赐教。”杨律师年近半百,依然帅得天怒人怨。时光似乎对他格外温柔,最大的变化只有眼中沉淀的阅历为他的五官平添了许多小季小顾们无法企及的成熟男性的魅力。他双手交叉停在唇边,郑重道:“季凝给你留了套房子,不是你们以前租的那间。”季玩暄眼皮一跳:“……不会在二环以内吧?”“?”杨又庭挑了挑眉:“你知道这件事?”季玩暄心中天雷滚滚:“…………”他沉默半天,因为惊奇而高耸的眉峰露出些无语凝噎的憋闷:“说出来您可能不信,但季女士给我托梦了。”杨又庭对晚辈的胡话颇为宽容,就当作什么也没听见,从公文包里取出来一个档案袋,平静地推到季玩暄面前。“按照协议,房子会在十八岁那年自动落户到你的头上。不过当时……你似乎没心思管这些事,楼盘又刚好拆迁,于是我自作主张在原来的地方重新要了一套。现在那里还是个毛房子,想怎么装修,你自己看着来吧。”凭空拥有一套房子的现实尚未消化,又得紧跟着接受他在不知情时还在原有基础上被升值了房型,就好像别人拿着自己的账号悄悄玩了次大富翁——玩得还挺好。季玩暄吞了吞口水:“我、您……您帮我添钱了吧?”杨又庭没回避,直言道:“欠条和钥匙都在文件袋里。”季玩暄:“……”几百万的资产与数目不明的债务哐当砸到脑袋上,他却没有立刻试着去碰一碰牛皮纸袋,反倒是盯着落地窗外精致的绿植沉默不语了好一会儿,才如梦初醒一般,将脸覆进掌心,深深、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他闷闷道:“我小舅知道吗?”杨又庭“嗯”了一声:“我是季凝的律师,季元是见证遗……的第三方。”被可疑停顿跳过的字大家都清楚,季玩暄的右手顺着脸廓捋进发丝,露出了极为复杂的眼神:“房子是什么时候买的?”杨又庭:“二十七年前,你出生之前。”季玩暄:“为什么她从来没和我提过?”杨又庭:“也许她想把这当做你的成人礼。”季玩暄:“这很牵强。季女士带着我东奔西走吃了很多苦,好不容易才落下脚,她为什么不直接住在那里?”杨又庭:“突然之间她没有能力把房子收拾到可以入住。”季玩暄两眼发直:潦倒者的情书(上)“突然之间……突然发生了什么?”杨又庭:“……”季玩暄好不容易逮住金牌律师的漏洞,心里却骤然空了下来:“这其实是……是他……”手指在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他咬了咬牙,狠下心说出了那个称呼:“这是我爸爸留给我们的房子吗?”“……”杨又庭眼中似有千言万语,但最终也只是轻轻点了点头。虽然从没能有机会说出口,但季玩暄其实想过很多次,他的爸爸会是怎么样的一个人。他很喜欢杨又庭,有很长一段时间都在心里偷偷把他当自己的爸爸。爱屋及乌,他对杨叔叔家里那个总是被打扮得像小王子一样高傲的杨霖煊也抱有亲近的好感,可小孩子的独占欲却强到不需要玩伴。杨又庭从来不凶季玩暄,杨霖煊对这一点很不满。但其实杨律师是位文雅的知识分子,也没怎么凶过自己亲儿子,顶多就是严肃地讲讲道理。可在小孩子眼里,这点差别比天还大。终于有一天,杨霖煊走到季玩暄面前,得意洋洋地昂着下巴说出了不知道从哪里学来的垃圾话:“我爸爸凶我,那是因为我是他亲儿子,他对你好,对你客气,都是因为你是外人。你懂不懂?”季玩暄当然懂。杨又庭也懂,所以在两个孩子面前他做足了一视同仁的功夫,该责备该夸奖,统统对事不对人。但归根结底有些地方还是会不一样的。季玩暄从一开始就明白这个道理,可被人说出来又是另一回事。他们年纪都还太小,诛心之论既出,说的人不在意,听的人也没想着记恨。季玩暄只是忍不住在心里羡慕杨霖煊——羡慕他有一个可以对自己“不客气”的人。私生子乌龙后,他开始莫名其妙觉得对他爱搭不理的小舅舅很亲近。季元天性冷感散漫,心里再喜欢,表面上也热情不到哪里去,但季玩暄认为这就是父辈与孩子的常态。直到后来,他看到了放学来接小朋友们时,会亲近地拥抱并亲吻孩子的父亲们。真肉麻。他低着头,一路踢着小石子跑回了家。季凝今天要加班,他得自己热昨天的剩饭吃。他还太小,什么都不明白,但也听得出楼下婆婶们碎嘴母亲的不是什么好话,所以什么都没问过。再长大一些,他渐渐明白了自己确实是和别人不太一样的。讨厌的家伙们会说,你是没有爸爸的野种。他倒是想反驳,可他连爸爸的照片都没见过,“私奔”“被抛弃”“未婚母亲”的谣言倒是从小听到大,也没见季凝出声反驳过一句。他心里憋着一口气,却也只能攥紧拳头走过去,在对方脸上重重给上一记警告。沈放或许还应该感谢一下这些管不住破嘴的家伙,如果没有他们常年陪练,季玩暄未必能在后来帮他料理小混混。……他和季凝,他们不是被抛弃的吗?季玩暄神色平静,恍惚中仿佛听见不属于自己的声音从口腔震荡而出。“他死了吗?”杨又庭停在桌面的手指不自觉地蜷缩。“那年南方暴雨,山上泥石流滑坡,他跟着队伍去救人……没有回来。”季玩暄张了张嘴,视线闪过短暂的迷茫,过了半天才结结巴巴地喃喃自语:“原来……他是个消防员吗。”这许多年来,季玩暄已经习惯了不自觉地去猜想,人群中会不会有他那怯懦的便宜老爸。他应该长得不错,也许还会吹口琴,会用法语念魏尔伦和波德莱尔的诗,也看得懂古画里历经千年不曾褪色的深意。他会在周一的早上主动扔掉家里的垃圾,在季凝纠结毛呢大衣配哪种扣子时,可以给出最好的建议……这林林总总的许多优点加起来,才刚刚好够他勉强能把季凝骗到手。再到后来,季玩暄进入叛逆的青春期,街上的流浪汉与麻将馆里的无业游民都不拘一格地可以进入他长长的候选爸爸名单——甚至连总来胡同口买橘子的小商贩,也因为长得顺眼被他兴致勃勃地猜想过。……但原来,他是个了不起的消防员吗。季玩暄扯开嘴角,忽然觉得这一切有些好笑。杨又庭犹豫了一下,还是选择开口问道:“你恨他吗,逗逗?”季玩暄从回忆里被拉扯出来,像是没想到他的问话,有些惊讶地眨了眨眼睛:“当然不,您怎么会这么想?”其实这么想才正常。但出人意料的是季玩暄长到这么大,确实没对他素未谋面的亲爹生出过多少负面情绪。季凝把他教得很好,季家与后来的中国好邻居聂大爷一家也足够温暖善良。从小不缺爱的孩子对世界总是格外宽容。他只是很偶尔的时候,才会报复性地想想:如果那个“爸爸”有朝一日想通回来找他们了,自己可以很得意地展示给他看——瞧,没有你这个人的日子里,我也长得非常、非常好。杨又庭明显松了一口气,但眉心的褶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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