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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部分

游魂_安尼玛-第83部分

小说: 游魂_安尼玛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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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齐闻谷脸色沉了下来,失去耐性道:“我知道自己有罪,等我把他们都弄死了,我就给自己一斧头。现在你让开!”
  他不等蓝田回答,就扑向马宇非。蓝田没法,只好抓住了他的手,要夺走他的斧头。两人相互争抢,到后来还是蓝田的力气更大,把斧头扔到了地面上。
  齐闻谷勃然大怒,掐住了蓝田的肩膀,大声道:“你做什么都没用,你拿走了我的命也没用,今天晚上,米屯一个人都别想活着出去!”
  蓝田见他又要疯,也大声道:“齐闻谷,别杀人了!乔木生还没死!”
  齐闻谷愣住了。没死?……
  蓝田粗暴地把他推转身,面对那家着火的房子,道:“你见到了吗?他在那儿。”
  齐闻谷见到了——
  十来岁的乔木生,就站在大火的旁边。瘦弱白皙的身子,清秀的眉目,满脸的乖巧懂事,但那水灵灵的眼睛会露出淘气狡黠的光芒,总是藏着些出人意表的事。
  乔木生还没有死,他又回到了米屯。他是回来看我了吗?他原谅我了?
  齐闻谷全身都软了下来,几乎站都站不稳。但他还是使尽了力气,往乔木生走近了几步。
  乔思明见到满身是血的齐闻谷,吓得后退了两步。蓝田赶紧抓住齐闻谷,“别过去,再把他吓跑了。”
  齐闻谷立刻停住脚步,惶恐地按住蓝田的手。蓝田深吸一口气,喊道:“思明,过来!”
  乔思明缩了一下身子,明显害怕得很。
  蓝田又道:“你爷爷受伤了,你过来看看。”
  乔思明刚才就见到马宇非被砍伤了,现在听蓝田这么说,战战兢兢地走了过去。他不敢靠近齐闻谷,兜了个小圈,小跑到马宇非的身边。
  齐闻谷想要伸出手,但见“乔木生”那么害怕他,一动都不敢动。
  他的戾气消失了,看着日思夜想的人,脑子里只有浓稠的忆念。他以为两人永生不能再见了,活着的时候不能,就算死了,他也是下地狱的,不会再跟乔木生相遇。
  可是他终于又见着了他。十多岁的乔木生,正是他最好的时光,两人从家乡来到了大城,对未来充满了夸张的想象。然后他们陆续认识了马宇非、童建成、蓝方之、哈顺……他们聚在一起,在城市边缘筑起了自己的家。一开始,大家都充满希望的啊,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呢?
  齐闻谷看着地上躺着的人、流着的血、生死未卜的马宇非,想起死去的朋友们,心底一片凄然。怎么会这样的呢?他曾经那么喜欢他们,就算在吃不饱饭的艰苦时期,他在米屯也是快乐的。
  可是这一切已经毁灭了。他手上沾满了他们的血,心想,这一切已经被自己毁了啊。
  只听蓝田道:“思明,这是你父亲的好朋友。”他把乔思明拉了过来,站在齐闻谷的对面。
  齐闻谷喃喃道:“他是……”
  “你见过很多次了,”蓝田看着齐闻谷,“他是乔木生的儿子,叫乔思明。”
  “思明……思明……”齐闻谷重复道。他回到了现实,出神地看着酷似乔木生的乔思明道:“你还活着……”
  蓝田:“对,他还活着,马宇非救了他。”
  齐闻谷伸出了肮脏的、血污的手,轻轻抚摸着乔思明的脸。乔思明没有动,或许是感应到了齐闻谷的情感,或许只是因为怕得太厉害了。
  齐闻谷的手从乔思明的脸,一路摸到脖子,然后是孩子褴褛的衣服。他垂下了头,紧紧抓着乔思明的衬衣,就像行将溺死的人抓住唯一的浮木。
  齐闻谷站立不稳了,他跪在了地上,跪在乔思明跟前。
  对不起……木生……憋在心底二十多年的话,终于从他嘴里涌出来,但因为积压了那么久,他使尽了力气,也只能发出了像气流那样的声音。
  对不起啊方之……阿惠……蓝田……可是谁也没听见,眼泪从他倔强的眼里流出来,淹没了所有的话语。
  风忽地大了起来,火在风里张牙舞爪,却越不过那命定的范围。火光映照着米屯,光迹斑斑,伤痕累累。蓝田不忍心看齐闻谷,别开了脸。
作者有话要说:  又啰嗦了好几章。下一章老猫回归。

  ☆、相依

  米屯的火,很快就扑灭了。马宇非和十多个人被救护车抬走,其中大部分是被踩踏撞伤的。
  蓝田用了他最后一点精力,应付了警察的询问。现场一片混乱,其他人都说不出所以然,唯一能指证的,就是齐闻谷疯了,拿着斧头乱砍人。
  天亮之前,齐闻谷被警方带走。蓝田看着手铐戴到了老人的手腕上,心里说不出的酸涩。齐闻谷没有像他说的那样,把自己砍死,因为他已经没了力气,甚至连身体都挺不起来了。蓝田看着他,感觉他高大的身躯缩了下去,一下子就老得不忍卒睹。
  齐闻谷也看着蓝田。他虽然一句话都没说,但蓝田明白他的意思。
  这迟来的歉意,再说一万遍都没有用了,蓝田并不打算原谅齐闻谷;但他对齐闻谷点了点头,答应会照顾乔思明。
  齐闻谷走了,蓝田知道这是他们最后一次见面。虽然结局如此凄凉狼藉,但齐闻谷终于放下了心里的重担,而且蓝方之的儿子、乔木生的儿子,不都好好活着吗?这对他来说,已经是能期盼的最好结果了。
  蓝田也感到了释然,压抑在脑子里的记忆解放了出来,不堪是不堪的,但毕竟看清楚了自己的过去,就不觉得恐惧了。他摸了摸乔思明的头,就像是摸着二十五年前的自己。没事了,他对自己——对乔思明道,“爷爷要治病,会在医院休息一段日子。你困了吧?跟我回家好吗?”
  蓝田伸出了温暖的大手掌,握住了乔思明的手。他们穿过大树林,走下台阶,米屯在背后越来越小,蓝田心里的那道口子,也在逐渐地闭合修复——他终于把那个迷失了好久的自己,带回家。
  他在公寓前停下车,回头看,乔思明已经睡着了。天快破晓,这是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候。外头静悄悄的,天冷了,连早点摊子都没出来呢。
  蓝田正要打开车门,无意瞥见了副驾的脚垫上随意扔着一包烟。蓝田把烟拿了起来,闻了闻盒子里烟草的气味。
  他不抽这种烟,完全不知道香烟的价格,但想来,老猫也不会抽什么好烟。
  蓝田嘴角一牵,心底一片柔软,他心想,老猫也不是什么痕迹都没留下来嘛。他又翻了翻,果然在副驾的抽屉里,找到了巧克力饼干、洗衣店的票据、麦当劳里顺回来的糖包、火柴盒……
  蓝田拿出火柴盒,靠在车上,把烟放进嘴里,“咔嚓”,点着了火柴。
  火光之下,他隐约看见上面有图案。不用细看,他就知道是什么。第一次去修道院,在女尸的边上,他就见过这种火柴,上面有貔貅的图案。
  他把火凑近嘴边,点燃了烟。一种焦苦的味道慢慢渗透到胸腔,嘴里慢慢有了甘甜的味道,但一回味,还是苦的。烟雾升腾,眼前的景物迷迷蒙蒙……
  对于老猫身上的谜团,他已经不想去探究。现在他想老猫想得要命,唯一想要的,就是把他抱到床上,天塌下来也不管了。
  可是,猫儿在哪儿呢?
  蓝田把乔思明横抱了起来,走上楼梯。
  他打开房门,屋里灯火通明。然后他看见了,老猫躺在了沙发上,睡得跟死了一样。
  蓝田脑子“嗡”了一下,心停跳了一拍。他往前走一步,绊到了老猫甩在地上的白球鞋,差点连乔思明一起摔到地上。
  蓝田一下子清醒过来。他赶紧冲过去,把乔思明放到沙发上,然后不错眼地盯着老猫。
  他使劲捏了捏老猫的脸,没醒。他敲了敲老猫的额头,没醒。是老猫没错,除了老猫,他没见过有人这样折腾还不醒的!
  老猫回来了!
  蓝田全身的血一下子都冲到了脑子上。他手足无措,一会儿想使劲摇醒老猫,一会儿又想把他抱回房间睡。他上上下下打量他,只见他衣服脏兮兮的,牛仔裤的裤脚破烂脱线,沾了许多野草。他的头发长得盖住了眉毛,胡渣也长出来了,眼低下一块淤青,大概已经驻留脸上好几天,也没涂药治理,变成了深紫色,像是涂了一块妖艳的腮红。
  蓝田抚摸着他的脸,摸完了,心里还是不踏实。他干脆凑上前去,亲了亲他的嘴唇。
  老猫睫毛颤了颤,睁开了一只眼睛。
  蓝田看着他混沌的褐色眼珠,问道:“我是谁?”
  老猫看了他半响,笑了起来,也不回答,直接把蓝田的脑袋按到自己的脸上,伸出舌头,舔了舔他的嘴唇。
  蓝田放下心来——老猫没有失忆——可他一放下心,就想哭。为了不丢脸地掉下眼泪,他凶狠地吻向了老猫。
  两人舌头交缠,在彼此温热的嘴巴里猛然前进,到再也前进不了,还是不满足,于是两人一起伸手到对方的裤子上,使劲往下扒。
  “哎呦!”两人一起叫了起来。
  “你怎么了?”两人一起问道。
  然后他们看看自己,看看对方,才发现彼此的惨相。蓝田挨了几下斧头和拳头,只简单包扎了一下,他想让乔思明睡个安稳觉,所以没去医院,一身破烂衣衫和绷带就回来了。被老猫触碰到伤口,疼得皱起眉来。
  老猫也没比他好多少,浑身上下都是伤。
  蓝田问:“你怎么又挨揍了?”
  老猫惨兮兮地笑了笑,不回答,却问道:“你呢,你这是怎么回事?”
  “我……”蓝田想对老猫述说一切,但事情太多了,他不知道从何说起。而且他太疲累了,一点都不愿回想这一天一夜操蛋的经历。
  蓝田没有说下去,只是看着老猫。两人都是一身伤口,一肚子不愿启齿的事情,相视片刻,不约而同地笑了起来。
  蓝田张开手臂,把老猫拥入怀里。老猫经历的,想必也是个不怎么美好的故事,此时此刻,说来干嘛?
  两人伤痕累累,相依为命,这一刻,达到了某种心照不宣的和解。
  三个星期后,蓝田和老猫带着乔思明回到了米屯。
  老猫和乔思明在野林里一起生活过,是有点“兄弟”情谊的,因此在这短暂的同居生活里,老猫非常自然地把“弟弟”使唤来使唤去,洗衣擦地买菜的活儿全部落在了乔思明头上。
  回到丰衣足食的现代生活后,本来乔思明是很满足的,蓝田的公寓温暖舒适,对他温和宽厚,让他体会到了久违的父爱;但老猫这“后妈”实在太难忍了,在跟老猫打了一架输得裤子都没了之后,他赌气要回米屯。
  蓝田思忖,马宇非已经出院了,也该带思明去看看他。于是在一个风和日丽的早晨,他一手拎着一个,再次走进米屯的树林里。
  空地已经成了废墟,老房子不是烧了,就是搬空了,到处都是垃圾和焦土,也没人顾得上收拾。
  走上台阶,只见最密集的住宅区也是空荡荡的,不少人搬走了。留下的人家,都紧闭着大门,行人在他们身边走过时,神色凝重,一片萧索衰败的气息。
  蓝田他们走到富人区,径直去到了马复可的家。马复可的妻子凌波给他们开门,见到乔思明时,脸色微变。蓝田心想,她应该见过这孩子无数次了,可能以为他是马宇非或者马复可的私生子,所以隐忍着不出声,却在悄悄观察孩子的行踪,结果给自己惹下了巨大的麻烦。
  他们夫妻在危急时自己逃跑了,这次马宇非受了重伤,他们倒也不敢撇下他,把他接回家照看。
  马宇非躺在床上,本来就消瘦的身子,越发单薄,几乎只剩下薄薄一层皮囊。他看着来客们,眼睛明亮依旧。
  乔思明趴在他跟前道:“爷爷,你不能动了吗?”
  马宇非笑了起来,挣扎着抬起身,好不容易坐直身体,已经累得气喘吁吁。他道:“爷爷好的很。”
  乔思明点点头,然后垂下了脸。
  蓝田估摸他的身体不可能恢复了,叹道:“回家也好,你年纪大了,在山顶受那个罪,久了也要熬不住。”
  马宇非脸色暗淡,显然并不想躺在这里。过了一会儿,他缓缓开口:“外面怎样了?”
  蓝田直白道:“你问的是米屯怎样?当然已经完蛋了,谁想住这种出过杀人狂的地方,下面十之□□都搬走了。不过我看这里风景和视野不错,迟早会有房地产商来开发别墅吧。到时候你这里的地就值钱了,马宇非啊,你躲了那么久,还是注定要发财啊。”
  对于蓝田的讥刺,马宇非笑了笑,道:“你来,是想等我跟你们家道歉的吗?”
  蓝田吐出一口气,“不是。我家人被烧死,你确实要付部分责任,但你也救了我的命。没了命,其他也不用说了,我没有立场来跟你讨什么公道。”
  马宇非摇摇头,淡淡道:“蓝田,你以为我救了你,是为了赎罪吗?”蓝田愣了愣。马宇非接着笑道:“我只是觉得很有意思罢了。无论是你,还是思明,你们那种想要活下去的样子,都有意思得很。我总是想,现代文明有什么意义呢,跟生存无关的,都是多余的东西,可是大家使劲地延长自己的命,然后把时间都花在这些多余的东西上,不就像吞噬着自己尾巴的蛇吗,又有什么意义呢?”
  蓝田不知道怎么回答,马宇非接着道:“你不用觉得欠了我,我做这些,就是因为想看看,你们俩是已经死过的人,跟其他人又有什么分别?”
  蓝田听得目瞪口呆,说到底马宇非就是把他们当稀罕动物标本来看待的?这是不是马宇非的心里话,他一时也没法分辨,不过他本来还想,自己跟老猫两光棍,养着乔思明终究不太妥当,想要交还给马家抚养,但现在他踌躇了:让孩子跟在马宇非身边,岂不更不妥?
  蓝田道:“我们跟其他人一样,好得很。”他转头问乔思明:“小子,你要跟我走,还是留在爷爷这儿?”
  乔思明睁着晶亮的小眼睛,一时不知道怎么抉择。
  老猫走了过去,一把把他扛了起来,“他跟我们回去!”
  乔思明剧烈挣扎,怒道:“臭猫,放下我!”老猫扬起长眉,打了他的屁股一下:“你老实点。你在这儿就是个拖油瓶,现在他们供着你,等人家生了自己的小孩,就把你打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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