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情凝殇-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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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没事。”冉洛笑笑，“说说你吧。你和欧阳璃凌怎么样了？”
　　“我？”乔羽楦看向窗外，“我已经取代他，得到我想要的一切。”
　　“是吗？”
　　“可我并不开心。”乔羽楦苦笑，“我发现我越恨他，就会越痛苦，越是报复他，就越把自己折磨得惨不忍睹。”
　　“那你是后悔了吗？”
　　“后悔？”乔羽楦摇头，“我没有后悔的余地。”
　　“既然不能后悔，那就继续走下去吧，永远不要回头。”
　　“冉洛……”乔羽楦觉得，冉洛似乎有些未说出的话。
　　冉洛的手机突然响了，他看了看乔羽楦没有接听：“时间不早了，我该回去了。”
　　乔羽楦看着阳光下单薄的身影，有些心痛。
　　一切都回不去了，连冉洛的快乐都已经被剥夺，究竟还有什么是可以留住的？
　　乔羽楦一直都知道，若要得到某些东西，就必须付出一些东西作为交换，这很公平。可若付出的是最想要的所在，得到的却并不那么重要，真的值得吗？
　　冉洛远离咖啡厅后回拨了电话，是欧阳璃凌。
　　“冉洛，我们见一面吧。”
　　“……好。”


第56章　第55章
　　“U盘是被动过手脚的，里面的人原本是易衍，现在换成了你。羽楦一定是看到了，才会和我决裂。”
　　“这件事我已经知道了。”欧阳璃凌从林伯那里了解到乔羽楦反常的原因，“冉洛，对不起，如果需要，我可以帮你向战渊解释。”
　　“不用了，战渊早就知道。”战渊的态度是冉洛心里的痛，他不想就此过多谈论，转口道，“欧阳璃凌，易衍做了那么多伤害你和羽楦的事，你怎么还能无动于衷地任他陷害，你难道就不会怨恨吗？”
　　“我并非圣人，当然会怨会恨，可对易衍，我是绝对恨不起来的。”欧阳璃凌轻叹一声，“何况，我也不想让恨这种低等情绪左右。”
　　“所以，你是不打算澄清了？”冉洛平静地看着欧阳璃凌，早料到这种结果。
　　“对不起。”对于不能在乔羽楦面前帮冉洛证明这件事，欧阳璃凌颇为自责，“我知道让你原谅易衍是件过分的事，可若羽楦知道了一切，他会承受不了的。”
　　“他应该没那么脆弱。”
　　“可我希望他能少承受一点。”
　　冉洛不想再争辩：“你找我过来究竟有什么事？”
　　“我希望你能再帮我个忙。”欧阳璃凌歉疚地看着这个无辜的男孩，“可能会加深羽楦对你的误会。”
　　冉洛看着落地窗外的泳池，沉默异常。他已经很少笑了，即使笑，也总是勉强的。
　　“羽楦说过，他之所以犹豫不决，是因为对你还没有死心，照目前看来，即使是到此刻几乎把你逼上绝路，他也依旧未真正死心。”
　　“所以，我必须毁掉他对我的最后一丝留恋。”
　　这些年的经历已经将乔羽楦打磨得足够坚强，这也是欧阳璃凌肯选择真正放手的原因。
　　他的时间不多了，而且他也累了。可他知道乔羽楦虽然在他面前表现得足够狠厉，其实心里并未真正放下，而他要做的就是彻底断了乔羽楦的念头，不留一丝可能。
　　“欧阳璃凌，会不会有一天，你发现所做的一切太过愚蠢，而恨透了现在的自己？”
　　“也许吧。但在那天到来之前，我还是会继续下去。”
　　乔羽楦让人先带走了娄义，收拾好衣物，拉着行李箱准备离开。
　　这是他待在这里的最后时间了，只要走出这里，就再也找不到回来的理由。
　　心底尚存一分留恋，脚步不自觉随之放慢，目光不经意扫过四周，他的表情有些淡漠。
　　浴池方向传来动静，他想了想，还是决定去看看。
　　袁坤一早告诉他冉洛今天要过来，以后见面的机会可能不多了，还是去看看吧，远远地看一眼也好。
　　浴池中的一幕击碎了乔羽楦心底最后的一丝期待。
　　欧阳璃凌近乎疯狂地吻着冉洛，两人衣衫不整，浑然没有察觉有人靠近。
　　乔羽楦安静地站着，没有愤怒，没有怨恨。心，平静得像是面对一件毫不相干的事。已经好多年了，他没有如此刻般平静。
　　“羽楦。”冉洛先看到他，松开欧阳璃凌将目光投向他，有半分慌乱。
　　欧阳璃凌扫他一眼便移开了目光，乔羽楦从那对眸子里看到的全是无所谓。
　　“你们继续。”乔羽楦转身，步履平稳，没有第一次看到这两人在客厅的沙发上的痛苦与慌乱，没有看到录像带后的愤怒与绝望，他安静地转身。
　　他输了，不是输给谁，只是输给了自己这颗心。
　　＊＊＊
　　袁坤推门进来的时候，欧阳璃凌又在对着几人的合影发愣。
　　“老板，你必须去医院，不能再拖了。”
　　“袁坤，你知道人为什么存活于世吗？”
　　“……”
　　“因为有在乎自己和自己所在乎的人或事。但若一个人都不被自己所在乎的人期许，那他存在的意义还有多少呢？”
　　“老板，你怎么变得这么悲观了，这不是你。”
　　“就算我去医院，也不会有作用的。”
　　“我去找叶医生。”
　　“袁坤，你怎么犯糊涂了，叶医生是脑科专家，帮不了我的，更何况，这世上哪还有叶医生。”
　　“有的，一定有第二个人，会像叶医生一样，无所不能，一定能找到的。”
　　“你真的是糊涂了，叶医生若无所不能，又如何会无法自救，早早离开这世间呢？”
　　“不管怎样，你一定要接受治疗。”
　　“能与疾病抗争的，是快乐，这种情绪早已与我无关了。一个挣扎在痛苦里的人，只能被病魔侵蚀。”
　　“那我去找总监，告诉他，这一切都不是你做的，你是最无辜的。”
　　“袁坤，如果你真的那么做，那我所做的一切就毫无意义了。而且，我又如何称得上无辜。”欧阳璃凌轻叹口气，“药物并不能阻止死亡，它只会让我拖着残破的身体苟延残喘，除了加重我的痛苦，无济于事。”
　　“……”
　　“如果羽楦知道了真相，只会带给他无尽的痛苦。现在这样就好，等我不在的那天，他不会太难过，时间会帮他忘记我，帮他……接受新的人生。”
　　袁坤没再说什么，轻轻退出房间，他要去找一个人。
　　乔羽楦没去公司，一个人在街上闲逛，恰遇耿野来找他，两人坐在咖啡厅里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
　　“羽楦，你搬回来吧。”
　　“现在这样就挺好。我照顾娄义，你和易衍也能轻松一些。”
　　“可是……”
　　乔羽楦笑了笑：“耿野，我过惯了奢侈的生活，和你们挤在一起，我会受不了的。”
　　“羽楦……”
　　“好了。”乔羽楦想就此打住这个话题，他现在需要的是私人空间，只和娄义一起显然是最好的选择。
　　耿野正待再说些什么，就见袁坤过来了。
　　“总……监，我有事想和耿野单独聊聊，不知道方不方便？”
　　乔羽楦没太在意称呼，只是对他的要求微微诧异，袁坤出现最可能是找他，现在却说目标是耿野，他有些不解，但还是点点头：“我去趟洗手间。”
　　耿野拉住他：“我没什么事是需要隐瞒羽楦的，你尽管说就是了！”
　　“耿野，我希望你还是晚点再下结论。”
　　乔羽楦轻轻推开他的手，淡淡一笑，离开了。
　　“可以说了吧？”
　　“耿野，你有没有想过，也许你还有亲人？”
　　“什么意思？”耿野一愣。
　　袁坤递给他一份报告：“这是当年你和欧阳先生的DNA比对，你自己看看吧。”
　　耿野一把夺过，震惊地看着最后的结果显示：“这是什么意思？”
　　“意思很明显，老板是你的亲哥哥。”
　　“你胡说，这绝对不可能！”耿野丢开鉴定报告，“别以为用这种东西就可以让我原谅欧阳璃凌！”
　　“耿野，这是事实，如果你不信，可以亲自……”
　　“住口！”耿野烦躁地打断他，“袁坤，告诉欧阳璃凌别再耍花招了，没用的！现在所有人都知道，他是个背信弃义的卑鄙小人！”
　　袁坤猛地站起，撞翻了咖啡，耿野也不甘示弱地站起来，与他对峙。
　　“耿野。”乔羽楦及时出现。
　　他放心不下两人单独相处，袁坤和耿野之间没有私事可谈，最大的可能就是为了欧阳璃凌，依耿野的脾气，八成会起冲突。
　　“羽楦，我们走。”耿野拉起乔羽楦就走。
　　“与其说他难以接受这世上突然冒出一个亲人，不如说他是不愿承认曾多次不分青红皂白对自己的哥哥拳脚相加。”战渊不知何时出现在袁坤身后，“给他点时间吧。”
　　袁坤坐回去，半晌才开口：“老板等不起。”
　　“等不起也得等，这是欧阳璃凌自己造成的。”战渊看着袁坤，“还是说你本就是想让他们内疚自责？”
　　“每个人总要为自己的行为付出点代价，易衍不会逃过，耿野也一样。”
　　“袁坤，你是在报复吗？这违背了欧阳璃凌的意愿。”
　　袁坤不语，他当然知道欧阳璃凌的心思。
　　欧阳璃凌不顾劝说，拒绝去医院，也不肯接受治疗，只靠止痛药来维持，他是一心求死。
　　由于长期服用，那些药也快要不起作用了。每次痛到神志不清，欧阳璃凌就会把身边的人当成乔羽楦或者耿野，唤着他们的名字，一遍又一遍地道歉。清醒时，他就捧着几人的合影发呆。
　　短短数日，欧阳璃凌急剧消瘦，已经憔悴得不成样子。
　　袁坤不能直接去找乔羽楦，只能先解决耿野的事。欧阳璃凌的遗憾已经够多了，不能让他就这样离开。
　　“你知道欧阳璃凌对我说过什么吗？”
　　“……”
　　“他求我放过易衍。”战渊拿起那份亲子鉴定报告，看了看又丢回去，“易衍奸污冉洛，害死段枫，还有两个我的人至今下落不明，只要摧垮他的势利，保证冉洛的安全，我就会让他生不如死。”
　　“……”
　　“这么多年了，欧阳璃凌足够了解我，可他还是求我。”
　　袁坤垂在身侧的拳头微微发抖。
　　“他不需要你为他抱不平，他不恨易衍，更加不会想要伤害耿野和乔羽楦。如果你真的懂他，就不该再做这些事。”
　　“战渊，你答应老板的请求了吗？”
　　“最起码只要欧阳璃凌还活着，我就不会对付易衍。”
　　“对一个抓住你弱点的人竟然宽容至此，战渊，你变了。”袁坤想要刺激他。
　　“袁坤，你的忠诚会毁掉欧阳璃凌的心思，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战渊！”袁坤喊住他，“如果失去冉洛，你会不会绝望？”
　　“欧阳璃凌不是我，他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也清楚自己想要什么。”战渊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


第57章　第56章
　　乔羽楦这几天总是心神不宁，好像有什么事要发生。他想，也许该离开，离开所有熟悉他和他熟悉的人，到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重新开始，最好还能像以前一样把什么都忘了，永远不要再想起。
　　乔羽楦在计划着，盘算着，想着离开的最好时机。可他没想到，最先离开的，竟然不是他。
　　深夜，在他第几十次因为难以入眠翻身时，手机响了。
　　乔羽楦一直觉得欧阳璃凌是足够强大的，无需谁的支撑也可以屹立不倒，甚至可以摧毁很多东西。包括一个简单的“好”字就可以阻断他所有的希望。
　　接到欧阳璃凌病危的电话时，乔羽楦是反应不过来的，他也不清楚是被这件事惊到了，还是想到那个曾经他认为坚不可摧的人倒下而难以接受。
　　乔羽楦不知道自己怎么下楼的，当看到袁坤派来接他的车时，还是处于发懵状态的。
　　他是最后到的，医院里已经聚集了很多人。
　　袁坤请他坐在走廊的长椅上，交给他一个硬皮笔记本。
　　压制住杂乱不堪的心绪，轻轻翻开笔记，扉页上熟悉的字迹令他的心一阵紧缩。
　　会不会有一天我真的绝望，只是因为，在乎的守护的人从不曾真正将我放在心上，无论以前还是现在，就算是曾经说好的不分离，也不过幻梦一场。
　　乔羽楦不解，这像极了他心声的文字怎么会出现在陌生的笔记本上，疑惑地抬头看向一旁的袁坤：“这是谁的？”
　　“老板的。”
　　乔羽楦皱眉，他认得出这字迹，却不敢相信，他从不知道欧阳璃凌有写日记的习惯。
　　手术室外徘徊的或担忧，或焦急，或冷漠的身影，这些大多是被此刻躺在手术室内生死未卜的那人伤害过的，无论情愿与否，他们终究都来了。
　　再看一眼笔记上隽秀的文字，他突然不知道该不该继续看下去。
　　求取真相的欲望已经被时间和现实冷却，他并不想重新走进那纠结而痛苦的过去。而且，他怕笔记里的内容会充斥着愤怒和恶毒的阴谋。
　　“总监，这个或许可以帮你解开很多疑问。”不知有心还是无意，袁坤对乔羽楦的称呼从未变过，“如果你不愿亲自看，我可以念给你听。”
　　乔羽楦还是选择翻看下去。
　　一字一句，记录着五人从相遇相知到彼此扶持，奋斗向上，再到因误会而生嫌隙，最终分崩离析，不复当初。
　　乔羽楦仔细阅览，漫长的煎熬，几次泪涌上眼眶，都被逼了回去。
　　父亲说，他亏欠了一对母子，那是他此生最不配被原谅的罪。我告诉父亲，我愿意为他赎罪，去找回我的弟弟，也是我如今唯一的亲人。
　　父亲说，不要告诉那孩子真相，一直守护他就好，我答应了。
　　我此生都不会忘记遇到他们四个的场景，榕树下的少年们是我从未见过的纯真与欢乐。我要不惜一切守护住这份简单。
　　耿野告诉我，他从不因自己是个孤儿而感到可怜，村里的人都待他很好，能吃饱穿暖，又有朋友一起，他很快乐。可是，听他讲述，我想哭。
　　乔羽楦，这个名字已经刻在我心上了，他让我知道，喜欢一个人如此美妙而神奇。我问他愿不愿意跟我走，他微笑点头的一刻，我有种拥抱他的冲动，但……我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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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娄义又惹麻烦了，我已经多次告诫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