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情凝殇-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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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在能做到心平气和相对之前,他不想再见易衍。他不能将曾经加诸在欧阳璃凌身上的愚蠢行为再实施一遍,他已经因此失去太多了。老天给了他最大的惩罚,就是让他即将失去此生挚爱,失去生命的全部。
泪,不争气地滑落,原来,他的坚强只如玻璃,看似坚不可摧,其实轻易就会碎裂。
“羽楦,你在里面吗?”耿野的声音出现在门外。
“在。”乔羽楦胡乱抹了抹脸,打开门,“易衍走了吗?”
“嗯。”耿野点点头,看着他微微红肿的眼睛,欲言又止。
“有事吗?”
耿野摇摇头。
“我去洗下脸。”
“羽楦!”
“……”
“你要和我哥一起离开吗?”
“对不起,耿野。”乔羽楦转过身,“我一向很自私的,求你也成全我这最后一次,这以后,再也不会了。”
“我知道了。那今晚,让我来照顾他,可以吗?”
“嗯。”
耿野在欧阳璃凌的床前守了一夜。欧阳璃凌多次劝他去休息,都被拒绝了。他一夜未眠,直直盯着睡得并不安稳的欧阳璃凌。这也许是最后的时间了,这之后,他也许无法再见到清醒的欧阳璃凌。
乔羽楦一大早就带欧阳璃凌离开了,耿野和袁坤站在门口,看他们的车消失在路尽头。
欧阳璃凌是满足的。生命的最后时间里,有亲人朋友挂念,有最爱的人在身边,他没什么可遗憾的。
他不怕乔羽楦会因为失去他而痛不欲生,他已经将一切都安排好,或许不是对的方式,却是他能做到最好的了。
他是笑着离开的。
夕阳下,在乔羽楦的怀里,看着乔羽楦含泪的笑,听着乔羽楦说完那句“会一直开心地活下去”,他闭上眼睛,永远地离开了这个并不算多么善待他的世间。
欧阳璃凌的悲剧是他自己一手打造的,他从未后悔过。
只是,如果他知道乔羽楦的结局,不知是否还会笑得如此释然?
“下手轻点,千万不能伤了他。”
“行了,你都说多少遍了,又不是没做过。保证万无一失!”
“你上次也这么说。”
“这次不一样。难不成这世上还存在第二个叶琪洋?放心吧,只要一下,过去就永远是空白。”
门被轻轻推开,进来两个人。
乔羽楦躺在床上,呼吸平稳,似乎睡熟了。
两人蹑手蹑脚靠近床边,其中一个手做刀状,快速切向侧躺的乔羽楦后脑。
“我不能忘了他。”
床上的人突然开口,声音平静无波。
来人及时收手,扭头看向一旁的易衍。
啪!
灯被打开,乔羽楦坐了起来。
“……这是璃凌的意思,他说……”
“我的人生,我有权利选择。”
“可是……”
“我现在才明白,爱与恨从来不对等,我可以尽力不恨你,却绝对做不到不爱他,你懂吗?”
“……”
“所以,不要强迫我忘记他,那样,与死无异。”
“……”
乔羽楦走了,留下四个字。
勿忘,莫寻。
一走三年,杳无音讯。
三年后再次出现的他,已然学会了放下。
“璃凌说过,恨,是这世间最低等的情绪,我们不应该为它所控。所以,我回来了。”
天蓝,风微,阳光正好,墓碑前站了四个人。
一如,那年春天,榕树下起誓的五个少年。
一直在一起,永远不分离。
即使是生与死的距离,只要心在,我们依然一起。
人生若只如初见,世间如真有轮回,愿,下一次相遇,纯真依旧,初心不改。
第61章 番外之欧阳璃凌
“易衍,你为什么这么对娄义,你怎么下得了手!”欧阳璃凌第一次如此明显地表达他的愤怒,揪住易衍的衣领没打算放开。
“这件事应该问你自己。”易衍推开他,整了整衣服,没有悔过之意。
“我已经按照你的要求做了,你还想怎样?”
“按照我的要求做了?那是谁跟娄义说那些有的没的,让他违背我的意思?”易衍大吼,“如果不是你,他不会有这种下场!”
欧阳璃凌震惊地看着易衍,突然泄气般抱头蹲在地上,如果知道当初说出那一番真情流露的话会给娄义带来如此悲惨的遭遇,他是死也不会说的。
“所以,现在的一切都是你造成的,怪不得我!”
“到底我要怎么做,你才能罢手?”
“我要你让羽楦绝望。”
欧阳璃凌缓缓站起来,眼中含泪,面上润湿,显然,他刚才哭了:“如果我不肯呢?”
“那你就等着下地狱吧。”
“易衍,在你眼中,我们到底算什么?”
“欧阳璃凌,我们原本可以是兄弟,可你不该抢走我心爱的人!”
“他不爱你。”
“那不重要。”
“那什么才重要?不惜一切去强求?去伤害?你为什么要变成这样?”
“这都是你逼的。如果没有你,我们不用在这里为了生存勾心斗角,羽楦还是我一个人的,他只会信任我,依赖我。全是因为你,我的人生毁了。”
“你既然爱他,又怎么忍心伤害他。”
“伤害他的人是你,只要你离开,一切都会停止。”
“如果我将这些告诉他,你觉得他会怎样?”
“你不会。”易衍笑,恶魔般,“羽楦从小没有父母,是我的父母把他带大的,他依赖我,信任我,我是他最亲的人,如果他知道这一切都是我做的,他会崩溃的,你不会忍心。”
“……”
“羽楦一定会去找你,我了解他,就算再恨,他也不可能真的放下你。”眸子泛出几分冷意,“我要你让他彻底死心。”
“能做的我已经做了,我左右不了羽楦的心。”欧阳璃凌觉得他的让步或许错了,“易衍,羽楦永远不会爱上你,就算……”
“啪!”
声音戛然而止,欧阳璃凌摸摸自己红肿的脸,表情转冷:“好久了,除了羽楦没人敢打我,这一巴掌……”
“还有耿野。”阴鸷的面容开始扭曲。
“你说什么?”欧阳璃凌突然紧张起来。
“我说还有耿野会动手打你。”易衍凑上前,“你这么紧张,莫不是理解成了其它意思?”
“易衍,收手吧……”
“不可能!羽楦是我的,只要他一天放不下你,我就绝对不会停止。”
“如果你真的爱羽楦,就不该再做这些事。”欧阳璃凌闭上眼睛,“我会离开,到一个羽楦再也找不到的地方……求你了,别再伤害任何人。”
“离开?你难道不了解羽楦,他现在已经打定主意要回来报复你,谁也阻止不了。欧阳璃凌,除了让他对你绝望,你没有第二种选择!”
“我不会再继续伤害他,就让他恨着我吧,到此为止。”
眼见欧阳璃凌要离开,易衍急了,抓起一旁的文件袋:“欧阳璃凌,还有耿野!”
欧阳璃凌回头,他认得这个文件袋上的黑色标志,冉洛的后颈和战渊的胸前都有这样一个标记。
“我一直奇怪,你从开始对耿野就是不一样的,我还以为在羽楦之前,你已经爱上了耿野,直到看了这里面的资料,我才明白。”易衍邪恶地笑着,“耿野是你的亲弟弟,一个被你父亲抛弃的女人的私生子……”
“够了。”欧阳璃凌平静地看着易衍,他知道,自己走不了了。
“你为什么不敢认他,是怕他知道真相后恨你的父亲,更恨那个害死他母亲的女人,对吧?”
“易衍,够了。”
“不想让我说,可以。”易衍把文件丢在一旁,“羽楦和耿野,你只能选择一个。是让羽楦绝望,还是让耿野的下场比娄义更糟糕,我等你的答复。”
“易衍,你就不怕有一天羽楦知道了真相,你的下场会比任何一个都更凄惨吗?”
“他不会知道的。”
“你就这么确定?”欧阳璃凌走到桌旁,拿起文件袋,缓缓摩挲上面的标记,“我曾经以为只要我自己不说,耿野的身世就永远是秘密。”
“……”
“是战渊给你的?”
“他的办事效率还不错。”
“他不会轻易背叛我。”
“我自有办法。”
“是冉洛。”
“不错。”
欧阳璃凌轻轻一笑:“如果冉洛知道自己已经成为你威胁战渊的筹码,他是宁死也不肯的。”
“就他,那个人尽可夫的小畜生!”易衍不屑。
欧阳璃凌摇头:“你太不了解冉洛了。”
“如果我告诉你,冉洛不仅在外面四处勾引男人,还曾经诱惑过羽楦,不知道你会不会想要收回你的话?”
“易衍,我真希望有一天,你能懂得爱。”欧阳璃凌放回文件袋,“我能问你个问题吗?”
“……”
“是不是从你要求接手我的工作,让我介绍战渊给你开始,你就已经布好局,让我放弃羽楦?”
“不错!”
“那羽楦和耿野……”
“是我设计的。还有,娄义拍下那张照片,耿野把他做成水晶球,再到你把他打碎,全都是我安排的。”
“易衍,我真的很佩服你,可是,你怎么忍心让羽楦平白受三年的牢狱之苦,这就是你的爱吗?”
“这你不用管,如果哪天你死了,我会为羽楦平反。”
“哈哈哈……”欧阳璃凌笑出眼泪,“那我是不是得祈祷自己早点死,好让羽楦可以清清白白,不必承受强加于身的污点?”
“我不介意你这样选择。”
“我明白了。”欧阳璃凌缓缓抹去泪水,“易衍,如果哪天我死了,请你记住,不要到我墓前,否则,我会死不瞑目的。”
“……”
欧阳璃凌慢慢离开:“我会尽力按照你的要求,让羽楦绝望,成全你所谓的爱……”
第62章 番外之冉洛
冉洛坐在酒吧的角落里,盯着杯中的液体发呆。
“除了牛奶,不准沾别的饮料,尤其是酒。”
这是战渊以命令的方式说出的要求,他不得不遵从。开始不服,后来明白,那是一种另类的关心。
不知何时起,他坠入在战渊并不温柔的温暖里,无法自拔,甚至不惜用尊严做筹码,赌那人的在乎。
很多时候,我们都清楚,有些东西可望不可及,可我们总是执着地期待着,希望下一秒,就是奇迹。直到背负着满身伤痕,再也没有前进的力气,才停下脚步,重新审视,曾经的付出究竟有没有意义。
端起酒杯,轻啜一口,冉洛慢慢品味那股苦涩与辛辣,这是将近十七年的人生里最罕见的味道。
“一个人?”有人在搭讪。
冉洛装作未闻,低垂视线,盯着酒杯。
“冉洛,这酒的滋味如何?”
冉洛扭头,看到一张熟悉的脸:“韩炜,怎么是你?”
“怎么就不能是我?”韩炜伸手捋了捋冉洛额前微乱的发丝,“冉洛,就因为一束玫瑰花,你就自暴自弃了?”
冉洛挥开他的手,起身,却被韩炜把住肩按回了椅子上。
韩炜动作未停,顺势坐在他旁边,手快速下滑,箍住了他的腰。
冉洛知道自己反抗不过,干脆不作挣扎,防备地盯着眼前的男人:“你怎么知道玫瑰花的事?”
“你猜。”
“是你?”
“再猜。”
“……”有一丝小小的兴奋在心底升起,也许送花的人根本不是战渊。
韩炜爱恋地抚上他的脸:“冉洛,这么久没见,你知道我有多想你吗?”
冉洛避开他的骚扰,扭头看向另一边。
韩炜捏住他的下巴,把他的头扭过来,盯着他的唇,慢慢靠近:“啧啧,你生气的样子,还真是诱人啊。”
“你想怎么样?”
“你猜。”
“你要是敢动我,战渊不会饶过你!”
“你确定?”韩炜舔了舔冉洛的唇角,在冉洛厌恶的眼神中笑开,“战渊不过把你当玩意儿,你竟然还认真了……”
“他再怎么样,也强过你!”
“冉洛,你还真是犯贱!”韩炜的眼神倏忽转冷,“当初我那么讨好你,甚至不惜为了你一再得罪战渊,你都不肯给我一个好脸色,还联合段枫逼我离开。现在呢?你在战渊眼里算什么,一个随时随地可以脱光了让人上来为他谋取利益的玩物,还是一个在他欲求不满时用来发泄的工具……”
“啪!”冉洛用力把酒杯砸在韩炜的头上。
血顺着额角滑落,韩炜眼中的阴冷加重,一把掐住冉洛的脖子:“冉洛,你以为我还是当初那个可以把你捧在掌心的韩炜吗?我告诉你,他早死了,从被你推下楼梯的那一刻就死了!”
“那是因为你背叛了战渊!”冉洛与他对视,毫无畏惧。
“背叛他的人又不止我一个,怎么从来不见你对其他人这么残忍?”韩炜抱紧他,让他贴在自己怀里,“冉洛,即使作为朋友兄弟,你也不该如此伤我。我那么在乎你,那么小心翼翼地呵护你,你难道就没有一点感动吗?”
“我从来不稀罕你的在乎。”冉洛在他怀里挣扎。
“是啊,你不在乎!”韩炜大声吼了出来。
冉洛被震得耳膜嗡嗡响,周围却一点动静也没有。他挣扎着看向周围,这才发现不对,不知何时,整个酒吧竟然只剩下乱哄哄的音乐,没其他人了。
不,还有一个人,在离他们这一桌不远的位置,有一个人背对他们坐着。
“怎么回事?”
冉洛不自觉地将心中所想问出,却见韩炜拿出一粒药丢进了桌上的另一个酒杯里,又斟了半杯酒。
冉洛有种不好的预感。
韩炜端起酒杯,凑到鼻间闻了闻。
“你疯了!”冉洛以为他要喝,立刻拉住他的胳膊,想要阻止。
“你以为我要自己喝?”韩炜嗤笑。
“你什么意思?”冉洛突然意识到什么,开始疯狂挣扎。他的功夫不弱,可比起韩炜还是差了一截。
“冉洛,这是你该受的。”
韩炜用腿夹住冉洛的身体,手上用力,把半杯掺了药的酒灌入了他口中。
“不……咳咳……呕……”冉洛跪在地上,使劲儿抠自己的喉咙,却什么也吐不出,“你……你给我喝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