吻上唇间的蝶骨-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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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吃完的三明治包装袋捏扁后丢进垃圾袋里，千晶的脑海里马上浮现了一个问题。 ？？ ？？
“为什么要做牛郎？”
可能是没想到会来这样的问题，将嗣的双眼一下子瞪圆了，不过还是毫无隐瞒地回答道。
“因为想要钱”
“还真是爽快的答案，那，接下来，你和春重前辈关系不错嘛，是什么时候和他做朋友的？”
千晶自然是知道他们两人是校友，不过在将嗣和春重之间，校友关系似乎解释不了他们深深的羁绊，而且春重虽然外表看起来很开朗，实际上却是个很难深入交往的人。
“为什么现在才问这种事？”
“一直没有机会嘛，而且以前还会介意该不该问，不过现在都走到这一步了，也没什么好顾虑的了”
千晶说道，将嗣短暂地沉默后，竟露出了从未见过的温和的表情笑了。
“……早知道就早点把你关起来了”
“什么意思”
千晶不解地看向他，“没什么”，将嗣说着摇摇头。
“和春重认识是在申请助学基金的时候了”
“助学基金……将嗣也申请了？” ？？
前所未闻的事情让千晶有些吃惊，大学时期，将嗣和春重都是非常奢华的打扮，也难怪千晶猜不到内幕了，虽然知道春重申请助学的事情，但是从未想过眼前的男人也申请过，将嗣大手大脚的花钱，甚至让千晶以为他是哪个大户人家的公子。看着千晶意外的表情，将嗣苦笑道。
“我中间去打工还留了级，所以拿不到了，不过那家伙四年都有拿到”
“因为想要钱”这句话的重量让千晶的心口揪紧般得疼。
回想起来，自己一点都不知道将嗣家里的事情。千晶不敢问，将嗣也不是会自己开口说的人。
“那么，将嗣的父母呢？”
“还活着”
语气突然变冷了，果然是踩到地雷了吧，千晶赶忙闭了嘴。几年来，千晶从没能踏入将嗣的内心，就这么走了过来。
而现在，两人之间已经筑起了高高的墙壁，想要打破并不轻松。
将嗣看着有些窘迫的千晶，却笑道。
“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了，我妈未婚先孕，那时候她才十几岁，所以把我丢给外公照顾而已”
这个“而已”中似乎包含了许多不能说出口的秘密，千晶觉得将嗣有些故意地在把话题岔开。
“我知道你为什么想要钱了，但是现在你已经赚了很多了吧？为什么还想要把店开大？”
“我想要别人夺不走的，属于自己的东西，然后当然是越大越好，就这样” ？？ ？？
这个在世俗中摸爬滚打的男人难得的带着稚气的发言令千晶十分吃惊，接着脑海里浮现了春重的话。
——实际上，他的脑子里都是些单纯的东西。 ？？ ？？
刚听到这句话时自己还很不以为然，但是现在自己所处的状况却不得不让千晶相信。从不给逃跑，等于监禁这点上来看，的确是相当的单纯。
“……想得这么简单，准备得倒是这么周到”
小声抱怨道，将嗣没听清般侧耳过来问“你说了什么？”，千晶心想明明是这么厚脸皮的男人反而对坏话这么敏感，忽然觉得有些好笑，便摇了摇头道“没什么”。
第一次接触到王将复杂的柔软处，才终于理解了自己是多么的不理解他，就算想要理解也没敢越雷池半步的事实。
“这里是，员工宿舍吗？”
“分店，想在横滨开的，不过后来改变方向打算开饭店，所以这里变成多余的房子了，而且也不是所有人都住宿舍啊”
· 的员工宿舍体系是根据排名而定夺的，元老和 的牛郎——除了因为自己喜欢而留在宿舍的勇气之外——都买了自己的房子。
不过，其他员工都是按等级分配在各个宿舍里，将嗣解释道。 ？？
“还有，每个宿舍都要配备监督人员，不能让员工随随便便”？？
“为什么？像出租公寓一样借给他们不就行了？”
“住在一起的话，容易松懈过些乱七八糟的生活吧，得有人员监督礼仪，帮助生活管理才行，否则到时候连筷子都不会用。” ？？ ？？
当将嗣说出宿舍里还会雇佣老师教导员工用餐礼仪时，千晶震惊了。
“一般来说要教育到那种程度吗？” ？？
“其他店我不知道，我们是这样的，没有教养的人并不是生下来就没教养的，牛郎也是面对顾客做生意，要是不注重礼节被顾客讨厌的话就糟糕了”
牛郎一直被看做是女性“找乐子”的花花世界，但实际上，也是一门接待的学问。
“银座的牛郎总是被比喻成花魁，脸蛋固然重要，不过在我看来，拥有接待的礼仪才是长远之道”
金玉在外败絮其中的男人满足不了有事业的女人，更不可能有能力陪客人去应付酒宴。
千晶想起只有几面之缘的在 · 打工的 牛郎秀穗，他在年底通过了司法考试，同时也是有名国立大学法律系的学生。
“光圣和勇气每天都要读三份报纸”
“哦……我完全都不知道，我还以为大家只是靠脸吃饭而已”
“我们店不允许陪睡。……嘛也只有光圣不知道他会不会听了，他和以前的我一模一样”
就算将嗣不说也能够知道他的深意，千晶若有所思地低下头。
将嗣伸出手摸了摸千晶的脸颊，大拇指抚摸着千晶的嘴唇，感觉到有什么被擦拭掉了，大概是刚才吃饭时粘在嘴上的吧。 ？？ ？？
“就算教育了也还是会有去抱女人赚钱的家伙在，那也是因为有着想要堕落到谷底的理由”
手指没有离开，依旧缓缓地抚摸着千晶的唇。
“栖身在夜晚的家伙，都是有着过去的人，那些人都很寂寞，所以才会群聚起来，教育方向正确的话，恐怕会比一般人都要听话”
寂寞一词一点都不适合将嗣，千晶想笑，喉头发出的却是嘶哑。 ？？
“王将也，寂寞吗？”
回答自己的只有沉默。
抚摸着千晶嘴唇的手指深入自己张开的嘴巴，千晶含着将嗣的手指，将嗣落下了吻。
（好厉害，说了好多话） ？？
在软禁的几天内，竟进行了一场比十二年交往更长的对话。
接触了王将的柔软，也明白了他为何固执于扩展事业，千晶渐渐不知道自己该做些什么了。
“嗯，唔”
吻慢慢变深，被按倒在身后的床上，圈住自己的大手手指触碰着千晶的乳头。
快融化在甜美的吻中，千晶苦笑着喃喃自语。
“你和我，都很健康啊”
“怎么突然这么说”
“都过了三十岁了，还能这么每天晚上做爱”
将嗣伏在千晶身上，看着闭着眼睛自嘲着的千晶，也开玩笑般地回答。 ？？
“说实话，我做牛郎这么成功，这东西功不可没啊”
“你在自豪什么呀”
将嗣呵呵笑着看向他的下体说。
“ 男优里那些有名的家伙，不都是可以马上勃起，保持长久的男人嘛” ？？
“……你果真在自豪？”
千晶鼓起脸，将嗣还是点点头。？？ ？？
“这也是一种才能，托它的福，帮了我很大忙”
将嗣没有向千晶道歉，做牛郎时和女人的关系。
“身体只有一个，可以利用就要好好利用，这就是我的原则”
就算是现在，那些伤心的回忆还很鲜明。 ？？ ？？
但是如今萦绕在千晶心头的却是一种奇妙的感情。？？
“我明白，那是你的工作”
“你才不明白”
将嗣的声音苦涩无力，千晶想起了男人刚才的话。
——我想要别人夺不走的，属于自己的东西。
如果能早点听到这句话就好了，说不定也不会走到现在这一步。千晶想着，立刻又否定了。 ？？ ？？
（那个时候的我，根本不会懂） ？？
幼稚，无知，只是随波逐流。从春重那里听来的只字片语根本无法猜测出将嗣的痛苦。
“真的，明白。……现在的话”
自己错过了好多。直到将嗣如今走到这一步，恐怕——千晶自己也有不少责任。
即使如此，被伤害的疼痛还是那么鲜明，千晶无法宽容地放下一切。 ？？
“我只是，不想知道，你要是可以瞒着我就好了”
“都这么明显了，有什么好瞒的” ？？
“好歹，就撒个谎吧，也会让我觉得好受些”
将嗣若有所思地沉默了，然后开口。
“你不是不喜欢别人说谎？”
“为什么，我有这么说过吗？”
“的确没说过……”他有些困惑，这几天已经看见他平时不多见的表情多少次了呢。
“因为，千晶很认真，所以我想你应该不会喜欢别人说谎吧，而且那段时候你也没有抱怨过什么”
“应该说，是你做得太绝害我根本抱怨不出什么来了”
总觉得好像从本质上产生了什么误会。
千晶叹了口气，双手覆上躺在自己身上的男人俊美的脸颊。
“我呢，其实，一点不想和将嗣做爱”
“为什么？你不是喜欢的吗”
“我承认，你的技术很好，不过，也正因为如此我才不要”
千晶直视着将嗣不解的眼睛，语气平静地说。
“如果只是普通朋友的话，你要过怎样淫乱的生活都和我无关，可是，一旦睡了，知道了那份快感，我就会变得好痛苦”
“为什么”
“做爱也只是几个小时的事，一天二十四个小时里，只有那几个小时将嗣才会给我我想要的，剩下的二十个小时，只会让我生气，让我伤心”
千晶自己也没有自信，现在说的话是否能够完全表达内心。
“但是，我，喜欢将嗣……不是王将，而是将嗣，我真的喜欢过你”
第一次直面自己的内心，明明在笑，却哀伤地流出了泪，将嗣抓住自己的手，在手心落下了吻，然后又覆上了千晶柔软的唇。
没有得到回答，千晶闭上眼享受着舌尖纠缠的味道。
十二年间，千晶对将嗣除了拒绝之外没有其他。而这一次，千晶是把自己的整颗心都交给了他，到底接不接受，就看将嗣的选择了。
“我明天，不会来，我要去大阪出差”
亲吻之间，将嗣的话不知为何让千晶感到有一丝寂寞。 ？？
“我把饭放着。……你不要逃走”
我知道了，千晶一边点头一边想，终于要来了。
千晶有种预感，当自己离开这个房间时，一切就会结束。而这一天，近在眼前。
明明一直说着要逃走，要离开，明明现在也这么希望着，可是眼泪为什么停不了。 ？？
——人际交往不止限于性交，信任，尊敬，让我安心，我想要的是这些东西。
虽然是吵架时说出来的气话，但那的确是千晶的真心。想要信任，想要尊敬，想要安心。
（可是，其实——）
自己是多么希望，给予自己这些的人，能够是将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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异变发生的那天，就是将嗣说不能来的那一天。 ？？
和往常一样醒来的千晶感到异常寒冷，身体里的关节仿佛被碾压过一样疼痛。
（昨天也没有那么过火啊）
甚至说是至今为止最温柔的性爱，温柔地触碰自己，没有一丝粗暴。
“因为我哭了吗……？”
千晶连自己都被自己嘶哑的声音吓了一跳。想要起床时，脑袋像是割裂一样的痛，透过没有窗帘的玻璃窗射入房间的日光刺目异常。
（糟糕，真的感冒了） ？？
全裸着过了那么多天，还夜夜云雨，感冒也是意料之中了。千晶想至少把暖气调高几度，摇摇晃晃地站起来走近空调机。
（诶……？）？？
平时显示着温度设定的液晶屏上闪烁着『 』的字样，千晶伸手抵在出风口前，暖气根本没有在运作。
“是因为这个，吗……”
由于没有给千晶衣服，将嗣总是把房间里的温度调得很热，大概是他昨晚回去后坏掉了，室内温度才一下子降了下来。
赤着脚站在地板上，寒气在全身奔跑着，急忙想钻回被子里的千晶感到膝盖一软。
咚！的一声千晶摔倒在地，撞击在地上的疼痛也慢慢地因为全身的酸痛而麻痹了。
视线扭曲起来，耳边开始耳鸣，肌肤火烧般地疼，千晶这时才注意到自己不是一般的感冒，不过就算是普通的感冒，全裸着倒在没有暖气的房间里，两天后也一定会转为肺炎的。
“糟了，大概会死”
连话语都嘶哑得不成声了。
这下大概会死吧，不过也不坏，死前能够弄明白将嗣的几个谜团，被他温柔地拥抱，还说出了喜欢他，虽然没有得到回答，可是也得到了证明他对自己执着的软禁。
（得到了，这么说好奇怪啊。）
果真是被虐体质，自己都想要嘲笑自己了。但是千晶还是很高兴。 ？？
最起码——在这里结束的话，就不会再被将嗣伤害了。
就不会因为看到抱着别人的他而痛苦了。
千晶放心般地闭上眼。听见摄像机转动的声音，不知道探头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