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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部分

醋是陈的酸-第15部分

小说: 醋是陈的酸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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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比赛结果毫无悬念,中年级的《真的爱你》获得第一名,低年级的《明天会更好》和高年级的《保卫黄河》并列第二名。
  杨麟和学生笑闹成一团,抽空往陈错那边看了一眼。
  陈错也正盯着他看,眼里有震惊,有感动,有茫然,有凄楚,看得杨麟心莫名揪在一起,生出一种想过去抱抱他的冲动。
  理智还没来得及阻止,脚下已经开始行动了。
  当他反应过来,陈错已经被他紧紧抱在了怀里。
  西面八方响起了掌声,这掌声竟比合唱结束时还要热烈,但无疑是感动的,真挚的,可杨麟竟从中听出了羞耻的意味。
  他强自压下难以启齿的秘辛,松开手,故作轻松地朝他肩头捶了一拳,“有什么事,别憋着,我们都在这呢,没有什么过不去的坎,啊!”
  话音刚落,就被带入一个坚实的怀抱。
  这回轮到杨麟愣住了。
  这这这,什么情况?
  如果说刚才还可以理解为安慰的抱抱,那这个,就有点牵强了吧!
  当然,事实证明,他想多了。
  掌声再次响起,而且比刚才的更真挚,更令人感动。
  当然,想靠一首歌就化解他这么多年的心结,几乎是不可能的。不过,效果还算是比较明显,虽然还没回到之前那种玩笑调侃的程度,但他至少不再冷着一张脸了。
  晚上,老林设了庆功宴。
  “小杨、小苏、小错,这段时间你们又是上课,又是排练,真是辛苦了!”老林端起酒杯,“我代表学校和学生感谢你们,先干为敬啊!”
  “校长说得哪里话,集体活动本来就是教学的一部分,是咱们的分内之事,哪里谈得上辛苦!”苏莹笑着看了眼陈错,“倒是陈老师,这阵子既要忙着排练,又要顾着学校的杂事,才是真的辛苦呢!”
  “苏老师说的是,来,小错,我敬你一杯!”老林又倒了杯酒,朝陈错扬了扬。
  “校长,您这是干什么?”陈错忙站起来推辞,“这都是我应该做的,您这样说,真是让我无地自容了!”
  如果别人说这样的话,八成是在自谦,心里自然是受之无愧的。可杨麟看着陈错那慌张的模样,心里明白,他是真的无地自容了。
  杨麟摇摇头,正想夹口菜吃,话题忽然转到了自己身上。
  “没想到杨老师还会填词,果然真人不露相,今天真是让咱们开了眼!”苏莹笑着说,“这词写得真好,如果用来追女孩子,肯定啊,一追一个准!”
  啪!
  杨麟手里的筷子冷不防掉到桌子上,自己也被菜呛了一口。
  身旁立刻传来椅子推拉的声音,陈错忙起身拿了双新筷子,倒了杯水递给他。
  “咳咳咳,苏老师过奖了,其实就是一首打油词,咳咳,拿不出手的。”杨麟接过水喝了一口,背上冷汗直流。
  苏莹看着陈错的动作,心里酸得发苦,不再作声了。

  ☆、矸石山强吻陈错

  一顿饭吃得莫名其妙,各怀心思,不到半个小时就散场了。
  夜里,杨麟辗转反侧,反复琢磨苏莹话里的意思。
  她这是发现了吧?
  还是,只是一句玩笑话,自己过度解读了?
  应当是这样的,毕竟正常人谁会往那方面想。而且歌词是从学生嘴里唱出来的,站在学生的角度看,完全是一片赤子之心,绝对没有问题。
  他自我安慰了一番,心里舒服多了。刚要睡着,忽然又想到一个问题。
  那陈错呢?他听出来了吗?
  还有那个拥抱,只是表达一下感谢之情,没有别的意思的,对吧?
  一定是这样的,否则以他的为人,如果知道歌词里还藏着这层心思,只怕会避自己如蛇蝎吧!
  不过,看他吃饭时对自己的关心,杨麟敢肯定,绝对没有任何尴尬和膈应的情绪在。想到这里,他才松了口气。
  如此说来,自己这番心思,居然付诸东流,就这样翻篇了,听着对床沉稳的呼吸,他竟又有些不甘。
  就这样胡思乱想了一整夜,直到天空泛白,他才迷迷糊糊地睡过去。
  第二天一睁眼,已经是下午四点了。
  美好的‘十一’假期第一天,居然就这么荒废过去了。
  杨麟揉了揉头发,拖着沉重的身子去浴室洗了把脸。出来时往厨房前扫了一眼,随即瞪大眼睛。
  这又是什么骚操作?
  厨房前,陈错正围着个火炉子,往里面抹黄泥。
  “你,在干什么?”杨麟走过去,狐疑地问。
  “搪炉子。”陈错答,手上动作没停。
  “生火用的?”杨麟继续问。
  陈错抬头看了他一眼,“嗯。”
  “呵呵,好神奇,那你继续弄吧!”杨麟尬笑两声,准备离开。
  “等等。”陈错叫住他,犹豫了一下,“那首歌……”
  听到这三个字,杨麟脑子瞬间清醒了,回头忐忑地看着他。
  “那首歌的歌词,能抄一份给我吗?”陈错看着他,“昨天,我没记全。”
  “好说,好说。”杨麟松了口气,“我现在就回去抄。”说完就要开溜。
  “杨老师。”陈错再次把他叫住。
  杨麟回头,听到他说,“谢谢你。”
  谢谢你!
  这不是杨麟第一次听他对自己说这三个字,但这回听到耳朵里,味道似乎变了,有些酸酸的。
  那种感觉,就像给喜欢的人暗示,却被婉拒,还被发了好人卡。
  思及此,杨麟情绪有些低落,不过,昨晚那种纠结忐忑的心理却消失了。
  没结果,也是一种结果吧!好在还可以做两年同事,杨麟自我安慰。
  但两年以后呢?
  ……
  管他呢,爱谁谁吧!
  杨麟突然觉得自己矫情的要死,实在不像平时潇洒的做派。
  他甩了甩头,回屋准备抄歌词。
  本子准备好了,笔也就位了,杨麟翻出之前的草稿,深吸口气,开始下笔抄。
  “这他妈是人字么?”杨麟一口气抄完,停笔审视了一番,第一次对自己的狗爬字如此嫌弃。
  撕了,重抄。
  撕,抄。
  撕撕撕……
  直到厚厚的笔记本被撕得只剩下三分之一,他才终于放下笔,甩了甩手,小心翼翼地拿起写好的歌词,仔细读了读,读着读着,就唱了起来。
  陈错进来时,见到的,就是这副自我陶醉的模样,忍不住笑了。
  “抄好了?”
  乍然听到这声音,杨麟就像只受惊的猫,差点从座位上弹起来。
  他赶紧站起来,挡住桌子,但那一张张雪白的纸片,还是没藏住探出头来。
  陈错扫了一眼,心里一暖,破天荒地没有去调侃他,“晚饭做好了,出来吃吧。”
  “哦。”杨麟拿起抄好的歌词,走过去,递给他,“我字丑,别嫌弃啊。”
  陈错接过来看了一眼,“不丑,挺好的。”
  到了厨房,没见到别人,杨麟纳闷,“老林和苏老师呢?”
  “老林回家了,苏莹去了县城。”陈错边盛饭边说。
  “她自己去了?你没送她?”杨麟问。
  “没有,她搭老乡的顺风车去的。”
  “哦。”
  半晌沉默,杨麟有些别扭,边吃边没话找话,“头一次见老林回家,他家里都谁在?”
  “没人。”陈错说,“老林的家人,很早就离开这里了。”
  杨麟愣了一下,倒是没太惊讶,毕竟,没人愿意长期生活在这里。
  “你有什么安排?”陈错忽然问,“要回家吗?”
  杨麟怔了怔,想起老爸那张脸,撇撇嘴,“不了,一来回太折腾,懒得动。”
  陈错看了看他,没说话。
  “那你呢?”杨麟问,“这几天,有什么安排?”
  “干活。”陈错说,“过了‘十一’天气就该冷了,我明天得去趟矸石山,把冬天的煤存够。”
  “矸石山,是什么山?在哪?”杨麟觉得,自己在这里就是个白痴。
  “就是煤矸石和废渣堆积而成的山,就在附近的玉河煤矿里。”陈错耐心解释。
  “哦。”杨麟一知半解,有些好奇,“我跟你去。”
  “你确定?”陈错放下筷子,看着他,“那上面很脏很危险,而且,很辛苦的。”
  杨麟被他怀疑的眼神瞧得十分不爽,“你都不怕,我怕什么?”
  “而且上面很滑,得穿胶鞋。”陈错继续说。
  “穿就穿,老子又不是没穿过!”杨麟没好气地说。
  “而且……”
  “你丫有完没完?”杨麟打断他,“婆婆妈妈的,还是不是个男人!”
  陈错没说话,直直地盯着他。
  杨麟被他盯得浑身不自在,刚要发飙,就听他说,“行吧,去吧!”
  第二天天还没亮,杨麟就被陈错叫起来。
  他打着哈欠,往窗外望了望,又看了眼手机,“操,才三点,鸡都还没起呢吧?”
  “矿车夜里过,得早点过去抢位置,白天人多,基本上就捡不到了,而且晒。”陈错边解释边从柜子里拿出套深蓝色的衣服递给他,“给,穿这个。”
  “哦。”杨麟艰难地爬起来,拿过衣服看了眼,果然是玉河煤矿的工服,左胸前印着矿名,红得扎眼。
  洗完脸,杨麟才稍稍清醒些,看着陈错把篓子、铁耙子、手套之类的东西往侉子车斗里扔,“啧啧”两声,居然有些兴奋。
  “上来。”一切准备就绪,陈错骑上车,示意杨麟坐后面。
  山里的秋天来得早,刚入十月,夜风已经冷得刺骨了。
  杨麟坐在陈错身后,四下里一片漆黑,寂静一片,只有摩托车轰鸣的引擎声,衣服被吹透,杨麟忍不住打了个激灵,不自觉往前方唯一的热源靠了靠。
  一进矿区,就有了路灯,照着个别脚步匆匆,赶着上早班的矿工。
  “这里的人,这么早就上班啊?”杨麟问。
  “嗯,矿上是早中晚三班倒,早班五点下井。”陈错说。
  杨麟点点头,又问,“你这么了解,在这儿干过?”
  “嗯。”陈错微微偏过头,“寒暑假会来打个零工。”
  杨麟抬头,正看到他的侧脸,硬朗、坚毅、棱角分明,心像猝不及防挨了一拳,接着就是一阵钝痛,明明这人就在眼前,可就是莫名地,很想他。
  没一会儿就到了矿口,镀金的“玉河煤矿”牌子高高悬挂在联合建筑上,下面灯火通明,偶尔有三三两两赶着去井口的矿工经过。
  陈错从矿口经过,没停,继续往矿山深处开,刚才那片光亮如昙花一现,越往前开,路越黑得可怕,耳边呼呼的风声如恶鬼咆哮,杨麟坐在后座上,脊背直发凉,频频往身后看。
  “前边就是了。”陈错指着前方不远处说了句。
  杨麟歪过头,朝他所指的方向看了看,漆黑的夜,勾勒出矸石山大致的轮廓,圆锥状的小山,一道长长的轨道从山下直达山顶,两串豆大的灯光分列两侧,除此之外,还有星星点点的光亮散布在山上,忽明忽暗地闪动着。
  杨麟从未见过这样的景象,好奇心登时被勾起,“山上那些亮点是什么?”
  “人。”陈错说,“跟我们一样,来捡煤的人。”
  “哦。”杨麟恍然,“人还不少呢,咱们得抓紧啦!”
  说话间,就到了山脚下。
  路旁停满了三轮车、独轮车,居然还有一头小毛驴。
  杨麟凑上去,照着驴屁股拍了一下,那驴受惊,向后狂尥蹶子,要不是他闪得快,就要断子绝孙了。
  “嘿,脾气还挺冲!”杨麟朝它吐了吐舌头,回头一看,陈错已经把车斗里的工具分成了两份。
  篓子、耙子、手套,防毒口罩,还有带头灯的矿帽。
  杨麟蹲下身,拿起矿帽摸了半天,才找到头灯的开关,打开戴在头上。回身一看,陈错已经戴好了矿帽、手套和口罩,背起篓子,手里还拿了三个大竹筐。
  看他这样子,活脱脱就是电视上,宣传安全生产的明星大使。
  杨麟打量了半天,照猫画虎地穿戴好,跟着他上了山。
  到了山上,杨麟才明白这“矸石山”名字的由来。
  脚下踩的是成堆的煤矸石,风一吹,卷起滚滚黑烟,鼻子里满是硫磺的味道,呛得他眼泪差点流出来。
  “阿嚏!”
  “怎么样?”陈错走到他身边。
  “没事。”杨麟连打了好几个喷嚏,吸了吸鼻子,“走吧,离山顶还有一段,矿车马上来了,咱们得快点。”
  “就在这吧。”陈错把篓子卸下来,弯下腰,拿起耙子开始抓煤。
  “在这?”杨麟四下看了看,还没到半山腰,而大部分亮点都集中在山顶,大概那才是需要“抢”的好位置。
  “矿车是开到山顶,把煤矸石往下倒吧?”杨麟问。
  “嗯。”陈错手上一顿。
  “那山顶才能捡到最多、最好的煤,在这,能捡到个屁!”杨麟知道他是在顾着自己,可就是不想被他这样“照顾”,被他看扁,干脆赌气拉他的胳膊,“走,去上面。”
  “杨老师。”陈错反握住他的手,“来之前我说过,这山上很危险,是真的危险,你看咱们脚下的石头,是松的,一个不留神摔下去,骨折都算轻的,你没来过这里,更得小心,我不敢冒这个险,你懂吗?”
  听着他的“忠言逆耳”,手被他握着,杨麟愣了半天才想起来说话,“那咱们这趟,不是白来了?”
  “怎么会!”陈错笑了,抓起一大块煤,扬了扬,“这山叫矸石山,满山都是煤,随便捡捡就是一大筐,怎么会白来呢!”
  说话间,一阵“轰隆隆”的声音响起。
  杨麟偏头一看,不远处,几节装满煤矸石的矿车沿着轨道开上来。
  杨麟跟着矿车往上走了一段,看着上面灯光攒动,像极了等待偶像出场的演唱会现场。
  矿车缓缓开到最高点,停了片刻,车斗向下一翻,满车的煤矸石顺着山顶滚滚而下,整座山顿时被黑烟笼罩,遮天蔽月,顷刻便从山顶扩散至山下。
  杨麟被粉尘迷了眼,蛰得生疼,恰好此时又起了一阵大风,加速了黑烟的蔓延。杨麟被吹得身子一晃,脚下石头松动,重心一失,整个人摔倒在地上,顺着山坡骨碌碌往下滚。
  刹那间天旋地转,身子被硌得生疼。
  就在此时,一道急促的呼喊传过来,接着右臂被一只手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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